15.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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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寫作業前,寧夏坐在書桌前,在心裏默念一句話。
千萬不要得罪蕭瑟,千萬不要得罪蕭瑟,千萬不要得罪蕭瑟。
總覺得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好像還不夠啊。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挑撥了傅雪瑩和那兩個男生的關係。
人家和她無冤無仇,作弄她完全是因為愛慕傅雪瑩。結果聽說傅雪瑩轉頭就把他們賣了,青春期的男生火氣一上頭還真有點勁爆。
就這麽把一夥人全都給坑了。
這個蕭瑟,簡直殺人於無形。
進入十二月,天氣越來越冷。寧夏有時候晚上複習得太晚,早上就有點起不來。
有天早上她就不小心睡過了頭。匆匆起床後衝出房間,在走廊裏差點撞上蕭瑟。
顧不得和人打招呼,寧夏穿著單薄的睡衣衝到了樓下洗手間刷牙洗臉。等回房換完衣服再次下樓時,時間已所剩無幾。
蕭瑟站在玄關處催她:“趕緊的,要遲到了。”
寧夏看一眼桌上的早餐,咽了記口水後背著書包和蕭瑟一起走出了家門。
往公交站去的路上,蕭瑟問她:“昨晚幹什麽了?”
“刷題啊。”
“下次月考又準備進步幾名?”
“不知道,搞不好會退步也說不定。”
“謙虛了。”
蕭瑟腿長腳長,寧夏跟在他身邊走得有些吃力。眼看快到公交站台了,蕭瑟突然停下,拐進了旁邊的小弄堂。
“你幹什麽,車快來了。”
寧夏站在弄堂口等他,一麵盯著公交車駛來的方向。早上等車人多,如果不早點去等位,一會兒車來了人都擠不上去。
弄堂裏光線昏暗,寧夏看不清蕭瑟在幹什麽,隻隱約看到他似乎停在某家小店門口,像是在買東西。
幾分鍾後蕭瑟快步走出來,路過寧夏身邊時塞了包東西到她懷裏。熱熱的,摸著還有點燙手。
寧夏剛想問他是什麽,蕭瑟直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趕緊走,車來了。”
捧著那包熱呼呼的東西上了公車。這個時間車上早沒了空位,寧夏跟在蕭瑟身後,在車廂的後半截找到了一處空位。
趁著車沒開,寧夏翻看了一下袋子,發現是一個糍飯團一份鍋貼還有一杯豆漿。
陣陣香氣撲鼻,搞得寧夏肚子咕咕直叫。
“你買早餐去啦。”
“嗯,快點吃。”
寧夏拿出飯團剛想咬,車子就開了。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晃,眼看就要撞到麵前座位上的中年人,蕭瑟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挪了下身子,整個人站到了寧夏身後,然後伸手扶住了寧夏前麵的椅背。
這樣一來,寧夏整個人幾乎被他圈進了胳膊裏。他的另一隻手還拽著她的胳膊不放。
“趕緊吃,一會兒就到學校了。”
“哦。”
寧夏看了他一眼。從她抬頭這個角度望去,能隱約看到蕭瑟下巴上細密的胡茬。雖然還未滿十八,但看上去完全就是年輕英俊男人該有的模樣和風度了。
想了想寧夏又補了一句:“謝謝你照顧阿姨我。”
蕭瑟目視前方嘴角微揚:“應該的。”
到了學校兩人一起進了教室。
唐小米正在擺弄自己新買的筆,見到寧夏進來興奮地想叫她過去顯擺一番,結果看到跟在後頭的蕭瑟,表情立馬一變。
她轉身問宋寧致:“你說最近寧夏和蕭瑟的關係是不是挺好的?”
“他們本來也沒仇啊。”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們有點……親密。”
宋寧致停下手中的筆:“所以你是吃醋了?”
“不,我是激動,要是我們寧夏真的和蕭瑟好上了,這事兒可就太棒了……哎喲!”
話沒說完,腦門上讓人敲了一下,疼得她一呲牙:“夏夏,你幹嘛打我。”
“沒有,和你打個招呼,順便請你喝豆漿啊。”
唐小米一見有東西吃就忘了八卦的事情,一口氣把杯豆漿喝了個底朝天。
結果喝多了,上課的時候不停地想上廁所,一連舉了三回手,把數學老師都給整得沒了脾氣。
“唐小米,你要不想上我的課直說。”
“不不不老師,我特別想上,可我真的想上廁所。我早上豆漿喝多了。”
數學老師無奈,衝她一擺手。唐小米忍著尷尬,在一片輕笑聲中衝出了教室。
總覺得寧夏像是故意作弄她呢。那杯豆漿有毒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唐小米硬是拉著寧夏排在了蕭瑟後麵。今天的主菜是紅燒獅子頭,還有糖醋魚片。
獅子頭銷量很好,寧夏她們去得略晚一些,等排到的時候探頭一看,幾乎都快賣空了。
唐小米摸著肚子頗為遺憾道:“沒有獅子頭了,生無可戀。”
前麵蕭瑟正在打飯,阿姨問他要什麽:“最後一個獅子頭,要嗎?”
“不要,來份木耳炒肉。”
又打了兩樣菜,蕭瑟端著餐盤走了。
唐小米十分驚喜,扯著寧夏的衣服:“你看你看,團支書把獅子頭讓給你了。”
蕭瑟在班裏擔當團支書的工作。每當唐小米這麽叫他的時候,總會說一些讓寧夏很無語的話。
“誰說是讓給我的,搞不好人家不愛吃呢。”
“那他也沒打魚片,他今天念佛吃素啊。”
寧夏想了想,覺得有那麽點道理。印象中蕭瑟不喜歡吃甜不拉嘰的東西,所以糖醋魚片他不會要。那他為什麽不要獅子頭?他不是愛吃肉嗎?
“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
“怎麽就說中了,搞不好是讓給你的呢。他剛才肯定聽到你抱怨了。”
“我,”唐小米嗬嗬傻笑,“他怎麽會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你這麽可愛。”寧夏捏了把唐小米的臉頰,肉肉的手感特別好。
“吃什麽長大的,皮膚這麽好。團支書要真看上你,我一點兒也不奇怪。”
因為這番對話,唐小米那天傻笑了一下午。每當她拿那種笑對著蕭瑟時,都能激起對方一身的雞皮疙瘩。
蕭瑟就問寧夏:“你那個朋友是怎麽了,麵部肌肉控製有問題?”
“沒有,人家就是愛慕你。”
“能別用這個詞嗎?”
“那是崇拜?”
“再換一個。”
寧夏兩手一攤:“阿姨我也沒辦法了。”
高三的生活枯燥乏味,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做試卷,無休無止的卷子一張張發下來,又一張張收上去。
做得太多老師們有時候都來不及批改,甚至來不及講解。
有天中午寧夏和蕭瑟同時被叫進了辦公室。找寧夏的是英語老師,找蕭瑟的是物理老師。兩人手上都有幾份沒有答案的試卷。
“你們拿回去做一下,回頭貼到教室牆上,讓班裏同學看看。”
寧夏不太明白老師的用意:“為什麽找我?”
英語老師笑道:“你這兩次英語考試成績都不錯。老師實在忙不過來,這卷子沒時間做,你幫著做一做,應該就是標準答案了。”
寧夏不好拒絕,和蕭瑟兩人拿著試卷出去了。
說起來蕭瑟比她更慘,她隻有一份英語試卷,蕭瑟有三份,還是比英語難得多的物理卷子。
下樓的時候蕭瑟和她說:“下午做出來,放學後貼教室後麵,我找人弄膠水。”
寧夏有點吃驚:“你一下午做三張物理卷子啊。”
“不難,應該沒問題。”
寧夏不說話了。
學霸的光輝太刺眼,她有點睜不開眼睛。
一個下午寧夏抽空做完了那張英語試卷,放學後她把卷子交給蕭瑟,讓他一並幫著貼了。
蕭瑟卻道:“先等等,章程借膠水去了。”
“那我先……”
“一會兒你幫著貼一下。”
唐小米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立馬拉著宋寧致飛也似的跑了。
三千瓦的超級大燈泡,她才不當呢。
教室裏的學生陸續都走了,很快就剩下寧夏和蕭瑟兩個。他們也不說話,寧夏就坐在章程的位子上,拿著蕭瑟剛做完的三張卷子仔細瞧。
一個下午才多少休息時間,他居然真的寫完了。
而且看起來解題思路清晰,字跡也很漂亮,正確率應該很高。
“你可真厲害。”
“謝謝阿姨誇獎。”
寧夏緊張地看看四周:“在學校裏你注意點,別叫我阿姨,小心讓人聽見。”
“聽見就聽見,學校沒規定同學之間不能是親戚。”
“可還是不太好,會有人亂說話。”
“能說什麽?”
寧夏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好,你別叫了。”
她以為蕭瑟會接著和她作對,沒想到對方聽話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他這麽順從,讓寧夏有些不知所措。
總覺得這人性格變化很大,有時候高傲得難以接近,有時候又特別溫柔的樣子。
像那天早上給她買早餐,還在公車上拽著她,這些舉動就挺暖。不像她剛去蕭家時他所表現出來的冷傲和不可親近。
莫非是雙子座?
章程拿著膠水進教室的時候,就看見蕭瑟和寧夏肩並肩坐在那裏。
這畫麵可真好看,跟幅畫似的。
他走過去把膠水扔給蕭瑟:“要不要幫忙?”
“不用,你走吧。”
章程湊過去笑:“真不用我幫忙?”
蕭瑟伸手蓋住他整張臉,把他推開八丈遠。又在他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趕緊滾蛋。”
寧夏側目,剛說他暖呢,怎麽這會兒又這麽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