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沒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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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夏指著旁邊幾個大袋子, 裏麵裝的全是班裏準備的加油橫幅,還有喇叭手幅之類的東西。
    “有些是借來的,得還。有人看完比賽就不記得拿回去了, 我收拾了一下,你幫我送到教室裏給班長行不行?”
    “那你呢?”
    “我還得去退水。和小賣部老板說好了,多買的水喝不掉可以拿回去退。”
    蕭瑟看著那大半箱水, “我去退水, 你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
    “不用不用,水我來退就好。”
    蕭瑟皺眉。他是好意,那箱水明顯沉很多。
    寧夏笑著解釋:“水是我買的, 你去退我怕老板不認。你還得洗澡不是,也不知道退水要多少時間。我看其他班也有東西要退,估計得有一陣兒。”
    聽她這麽說蕭瑟沒再堅持, 拎了那幾袋東西走出了體育館。
    教學樓和小賣部在體育館的兩個方向,兩人出門後分道揚鑣。寧夏一個人抱著大半箱水, 慢慢地往小賣部走。
    不得不說,這水還真挺沉的。
    走出一段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 回頭一看見是高俊峰。對方三兩步跑到她跟前,二話不說就把那箱水拿了過去。
    “我來吧, 這麽沉。”
    “謝謝你高同學。”
    “別客氣啊,你這水是要拿去退吧。”
    “是, 我們高三年級統一買的, 回頭退了還得再把錢退回各班的班費裏。”
    “這也沒多少錢, 十二個班每個班能得幾塊錢,還讓你這麽累。”
    “幾塊錢也是錢,也能買幾根棒棒糖吃啊。”
    高俊峰看她說話時微微帶著笑意的眉眼,隻覺得這女生越看越好看。
    清純不做作,也沒有那種嬌滴滴的壞毛病,他越看越喜歡,手裏的箱子也不覺得沉了。
    到了小賣部一看,果然裏麵擠了不少人,都是各班來退東西的。老板帶著老板娘忙得團團轉,不停地按著計算器。
    寧夏有點抱歉:“不好意思高同學,要不你先回去吧,你還得洗澡不是。”
    “沒關係,我陪你等著。”
    “那就謝謝你了。”
    寧夏邊說邊打開自己的隨身小包,從裏麵把買水的收據找了出來。
    “咦,我鑰匙怎麽不見了。”
    包包不大,寧夏翻了翻沒找到,若有所思道,“不會掉體育館裏了吧。”
    高俊峰馬上自告奮勇:“我替你去找。”
    “不用了高同學,我自己去就行。這樣吧我把收據給你,一會兒你幫我把水退了,我去去就來。”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找個鑰匙而已。對了,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回體育館?我先幫你把包帶回去吧。”
    高俊峰高興壞了。今天的寧夏對他真好,簡直讓人受寵若驚。
    寧夏接過他的包快步走出小賣部,往體育館的方向奔去。教學樓離得比較近,她估計蕭瑟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來了。
    進了體育館一看,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往裏走就是更衣室,她把高俊峰的書包拿進去,隨手放到了休息的長椅上。
    靠牆擺著一排置物櫃,門都半開著。寧夏聽唐小米提過,很多男生打完球都會在這裏洗澡,置物櫃是公用的。
    她掃了一遍,發現隻有一個櫃子門是關著的。她走過去拉開那個櫃子,看到了裏麵擺著一身運動衣褲。
    應該是蕭瑟的,她見過家裏院子裏晾過一模一樣的一套。
    寧夏想了想,重新把櫃門關上。
    更衣室連著浴室,裏麵這會兒有嘩嘩的水聲傳出來 。寧夏走過去貼近門板仔細聽了聽,沒聽見說話聲。
    剛直起腰準備轉身,身後突然冒出來一隻手,直接把她摁在了門板上。緊接著浴室的門被推開,寧夏讓人一腳踹了進去。
    堅硬的瓷磚地麵硌得她骨頭疼,她下意識叫了一聲,便感覺到有人過來搶她的包。寧夏一把拽住包帶子,卻不料還有另一個人,拿著棍子在她手上重重打了一下。
    因為太疼,寧夏本能地放開帶子。包就這麽讓人粗暴地搶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不過十多秒,那幾人已經關上浴室門,順便還給門加了把鎖。
    寧夏被人又踢又打,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浴室裏水氣蒸騰,她連那幾人的臉都沒看清。正想掙紮著起來,浴室裏的水聲突然停了。
    安靜了幾秒後她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在外麵?”
    寧夏認出那個聲音,輕輕回了句:“是我。”
    說話間她已經站了起來,揉著被打疼的手指,忍著沒掉淚。
    總覺得骨頭都讓人打斷了。
    浴室裏一共五個格間,蕭瑟在第一間。他站在簾子後麵猶豫了一會兒,又問:“你怎麽進來了?這裏是男浴室。”
    “我知道,我是被人推進來的。”
    簾子一下子被人拉開,寧夏嚇一跳,趕緊背過身去捂著眼睛。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你又沒看,怎麽知道我沒穿衣服?”
    寧夏愣了兩秒,又道:“想想也知道,誰洗澡會穿衣服。”
    空氣裏傳出一聲嗤笑聲,緊接著蕭瑟又開口:“有道理。”
    他走到門邊試著拉了拉門:“開不了,應該讓人加了鎖。”
    九中曆史悠久,體育館也修了有些年頭。這浴室從前是雜物間,後來才被改成男浴室。那門卻保留著原來的樣式,兩個銅扣加把鎖就能把門鎖起來。
    平日裏男生洗澡都是不關門的。
    “看來是有人故意想把我們關在一起。”
    “那現在怎麽辦?”
    寧夏一說話下意識就把手放了下來,眼睛剛一睜開就看到蕭瑟裸著上身站在那裏。水氣漸漸散去,借著燈光都清楚地看到,他下半身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
    除此之外他身上就沒別的遮擋物了。
    “你沒穿衣服啊。”
    “我也得有衣服穿才行啊,大小姐。”
    “你、你換洗衣服呢?”
    “在外麵更衣室。”
    寧夏有點吃驚:“你們男生洗澡都不帶幹淨衣服進來的嗎?”
    “為什麽要帶?”
    “這個……”寧夏組織了一下措詞,“總得……遮一遮吧。”
    “公共浴室洗澡有什麽可遮的,多此一舉。”
    似乎有點道理,可寧夏還是覺得別扭。
    “那你們洗完就這麽走出去了?”
    蕭瑟指指那條浴巾:“裹一下就能出去,有些人偷懶不裹也沒什麽。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寧夏被他這一番說法給震到了,腦海中出現了一堆男生洗完澡裸著全身勾肩搭背的樣子。
    那畫麵太辣眼睛,她不由自主紅了臉。
    蕭瑟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微微一笑走近了幾步。
    “怎麽,想到什麽刺激的畫麵了?”
    “沒有,”寧夏摸摸發燙的臉頰,趕緊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等著那些人的後招吧。”
    “還會有什麽別的?”
    “總不至於就為了給你謀福利,讓你和我在這兒待幾個小時吧。”
    寧夏剛想罵他不要臉,突然發現他離自己不過一米距離。平日裏也不是沒有離得這麽近過,可今天情況不同。
    他上身沒穿衣服,下身也就一條浴巾,大概因為洗澡的緣故,身上隱隱散發著溫熱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男性荷爾蒙,還有沐浴露的青竹香氣,衝她整個人飄了過來。
    寧夏腦子裏嗡嗡直響,連對方說什麽都有點聽不清了。
    她趕緊跑開幾步,想離蕭瑟遠一些。浴室的地麵濕滑,一不小心腳底打滑,人就摔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磕在地麵上,疼得寧夏鼻子發酸。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蕭瑟過來把她扶起來:“先休息一下,看看有沒有受傷?”
    浴室裏沒有椅子,寧夏隻能靠牆站著。冷靜下來後她發現除了手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也疼得厲害。
    剛才她被人踹了兩下,第一下在屁股上,第二下在腹部。隔著衣服她摸了摸肚子,又酸又痛。
    “還有別的地方嗎?”
    “沒了,除了這裏就是手。”
    蕭瑟聽後很自然地就拿起她的手,對著燈光仔細看了片刻:“什麽東西打的,腫成這樣?”
    “好像是棍子一類的東西。”
    “你什麽時候把人得罪成這樣,下手這麽狠。”
    “我能得罪什麽人。搞不好是你得罪了人,那些人是衝著你來的。”
    蕭瑟失笑:“所以他們好心趁我洗澡的時候,送個美女進來陪我是嗎?”
    寧夏無力反駁。這些人明顯是針對她而來,怪不到蕭瑟頭上。
    “想想辦法吧,總得出去啊。”
    “確實得出去,要不然我得凍死。”
    離開了熱水的身體降溫很快,蕭瑟不由自作打了個冷顫。
    寧夏看他這樣有點於心不忍,想了想隻能脫了自己的外套遞過去:“先披上吧,好歹別病倒了。”
    “謝了。”
    蕭瑟接過來披在身上。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兒,有點好聞。
    今年在姐姐姐夫家,她不想麻煩別人,一早就和姐姐說好:“早上讓吳阿姨給我下碗麵條,我吃了就可以了,別跟別人說我生日的事情。”
    “那你想要什麽禮物?”
    “什麽都不用,你要真想送我東西就先把錢攢著,等我考上大學的時候一並送吧。”
    學校裏關於聖誕的氣氛漸漸濃了起來,但這一切和高三關係不大。老師們每天上課就是講題做題,時不時還要給他們敲敲警鍾。
    一切娛樂活動全部禁止,連課間聽到有人唱歌都要喝止一聲。
    “有這時間趕緊去上廁所,上完了就回來做兩道題。”
    高三生沒人權,這是唐小米整天掛在嘴邊的話。
    寧夏沒和朋友們說自己的生日,到了平安夜那天早上,吃了吳阿姨給做的雞絲麵條後,她像往常一樣上學去了。
    那天蕭瑟走得特別早,聽說是要來學校打球。
    別的高三生被禁止一切課外活動,但蕭瑟不一樣,他是千年老大,學校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疙瘩。
    別人打球那叫浪費時間,他打球那叫勞逸結合。
    聽唐小米說,班裏的男生都跟他套近乎,就盼著他打球的時候帶上自己。
    整天做題誰不煩啊。跟著蕭瑟混,老師們就不會說什麽了。
    寧夏一個人坐車到了學校,往課桌裏塞書包的時候,感覺裏麵好像有點東西。低頭往裏看了看,發現是一個紙袋子。
    小小的一個白色的袋子,拿出來一看裏麵是一支藥膏。
    她轉頭問唐小米:“這誰塞裏麵的?”
    “不知道,我也才來沒多久。”
    唐小米轉身問後麵的宋寧致:“寧致你知道嗎?你來得比我早。”
    “我也不清楚,沒覺得有誰來過你們課桌邊。這個大概得問班裏來得最早的那個人了。”
    “今天誰來得最早?”
    “大概是蕭瑟吧,聽說他和幾個男生一起打球來著。”
    唐小米就推推寧夏:“去問問蕭瑟吧。”
    “不去,有什麽可問的。”
    說完她拿出藥膏研究了一會兒。這東西像是進口的,上麵一個中文字也沒有。寧夏本來覺得憑自己的英語水平也能看個七七八八,沒想到那上麵也沒英文單詞。全是她不認識的文字,法文還是德文?
    “這東西幹什麽的?”唐小米湊過去一起研究,“一個字不認識,這是誰搞的惡作劇吧。”
    寧夏沒說什麽,裝作不在意扔進了書桌裏。
    “可能有人弄錯了,回頭說不定會來要回去。”
    “別還給他,這麽迷糊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
    話音剛落鈴聲響起,英語老師抱著課本走進來上早自習,所有人都安靜地低著頭,抄作業的抄作業,寫試卷的寫試卷。
    那支藥膏很快就被遺忘了。
    課間的時候寧夏把藥膏揣兜裏,去了洗手間假裝上廁所。進了隔間後她把門一鎖,把藥膏拿出來研究。
    在紙盒裏她找到了一張手寫的小紙條,上麵有一行中文:“每天晚上潔麵後塗於痘痘和痘疤處,一天一次,僅限外敷。”
    這字跡寧夏有些熟悉,那幾張物理卷子在教室後麵貼了好幾天,她也認真研究過,還把解題過程都抄了下來。
    蕭瑟送了她一支祛痘膏,還特意寫了使用方法。可這僅限外敷是什麽鬼,難道他以為自己會蠢到以為這東西可以內服?
    拿她開玩笑就這麽有意思啊。
    把藥膏塞進口袋裏,寧夏走出了洗手間。
    下午有體育課,原本一周兩節,現在被砍成了一節。但一節也是好的,是辛苦學習一周的高三學子,唯一能放鬆的時刻。
    寧夏和幾個女生在練習長跑,中間足球場上,蕭瑟正跟人踢足球。
    她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他個子高,打籃球的時候動作很好看,水平也很高超。本以為足球不是他的強項,想不到在場上卻十分靈活,一個人帶球跑了大半個球場,繞開了一眾防守人員,最後一記遠射,球跑了個刁鑽的角落,飛進了球門裏。
    贏了球的蕭瑟心情很好,勾著章程的脖子一路說笑著跑場邊來喝水。
    正巧寧夏跑過他們身邊,就聽見章程在抱怨:“為了找這東西可把我累壞了。”
    就聽到這麽一句,緊接著寧夏就跑遠了。
    第二天是周六,上完課班委得留下來做值日。今天正好輪到寧夏和章程,還有蕭瑟。
    一下課蕭瑟就被老師叫走了,留下寧夏和章程兩個人掃地拖地。
    本著照顧女生的原則,章程一個人幹了大半的活兒。邊幹邊抱怨:“阿瑟這家夥每次有好事兒總是輪上他,我就得跟著倒黴。”
    “你不是和他一起打球了嗎?”
    “也就打球能放鬆放鬆,可我也是有付出的。”
    寧夏想起跑步時聽到的那句話,心念一動:“你對蕭瑟確實挺好的,我看你常給他買飲料。”
    “那都是小事兒。前兩天他托我弄個什麽藥膏,可把我累壞了,跟我爸說了半天。他正好在德國出差,我跟他描述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這藥膏哪裏有賣,最後還得拍照給他傳過去。我爸本來都不想去買,聽說是阿瑟要的才特意打車去了藥房。你說我是不是很夠兄弟。”
    蕭瑟從老師辦公室回來後,剛進教室就聽到章程在那兒吹噓他的“豐功偉績”,於是上前捶了他一拳:“行了別抱怨了,回頭請你吃飯。”
    寧夏默默看他一眼,轉身去洗拖把了。
    她把水桶拎進女廁所,接了一桶水把拖把放裏麵使勁地兒晃著。過了一會兒聽見門口蕭瑟問她:“裏麵沒人吧。”
    “我在啊。”
    “我是說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寧夏看了眼周圍:“沒有了,怎麽了?”
    話音剛落蕭瑟居然進來了。
    “你……”
    “把桶給我,我拿男廁去洗。”
    說著直接拿過她手裏的拖把,拎著桶出去了。寧夏趕緊追過去:“還是我洗吧,我都快洗好了。”
    “這麽髒的水,起碼再洗三遍。”
    “那也我來洗就好。”
    蕭瑟站住了扭頭看她:“一支藥膏你緊張什麽。”
    “誰說我緊張了?”
    “不緊張最好。你就當外甥我給阿姨送份生日禮物,趕緊回去塗上吧,留了痘印不好看。”
    說完轉身瀟灑離開。那一手拎桶一手拿拖把的背影,也比一般人帥氣很多倍。
    沒過幾天就是元旦,學校開恩給高三生放了一天假。
    寧夏難得睡了個懶覺,起床後看著窗外的陽光,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
    她決定先不學習,早上抽出點時間把房間整理一下。
    吃過早飯後她花了近一個小時,收拾出來一袋子的雜物,拎到樓下去。寧倩正在那裏和吳阿姨商量今晚做什麽菜,看她拿出這些東西來便叫住她。
    “夏夏你慢點兒,你這扔的什麽?”
    “都是沒用的東西姐,我屋裏太亂了,收拾一下。”
    “你才來多久,能有什麽沒用的東西。”
    “我也以為沒多少,結果整理出來這麽多。你看光寫壞的筆就好幾支。”
    寧倩拿過來一看,一眼看到上麵的一張試卷:“你怎麽連卷子都扔。”
    “這都是以前的,沒用了。”
    “高三總複習,以前的卷子拿來看看也好,怎麽能扔呢。”
    寧倩一屁股坐到沙發裏,把袋子裏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看:“我得給你把把關,別回頭把重要的東西扔了。”
    “姐,就幾張卷子。”
    “你別小看這幾張卷子,萬一就是裏麵有你不會的題。高考的時候差一分,那也是差一千多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