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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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很是囂張, 寧夏想起他每回都是滿分的物理試卷, 覺得這人還真有囂張的資本。
章程借來的膠水大概時間久了,粘性有點差, 寧夏一張試卷四個角,粘了這個那個掉下來, 來來回回忙活了半天。
“怎麽粘不上。”
她有點急了。天色已漸漸暗下來,過不了半個小時,天就要全黑了。
蕭瑟安撫她:“急什麽, 才剛五點半。”
“可是天就要黑了, 我得趕緊回家。”
“你怕天黑有危險?”
“當然。”
蕭瑟又換了一種笑, 這次的笑比剛才溫柔許多。
“你怕什麽, 有我在,你多晚回家都不用怕。”
“搞不好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要害怕呢。”
寧夏隨口開了個玩笑,本以為蕭瑟肯定要嘲笑甚至奚落她幾句,沒想到他居然認同地點點頭:“有道理,你說得很對。”
說完拿過寧夏的試卷, 用力在四個角上塗抹了膠水,然後重重地摁到了牆上。
手上沾了點膠水,他翻了下書包想找紙巾沒找到, 就伸手問寧夏要:“有紙巾嗎, 給我一張。”
寧夏把整包紙巾都遞到他手裏。蕭瑟手一收, 拿起書包就走, 走出幾步還招呼寧夏:“趕緊的,不是急著要回家嗎?”
寧夏關了教室燈和前後門,急匆匆跟了上去。
下樓的時候蕭瑟又在那兒打趣她:“你這麽慢吞吞的,萬一今晚是滿月,我變成狼人把你吃了怎麽辦。”
寧夏……
出了校門後蕭瑟以天色太晚為由,攔了輛出租車。
他勸寧夏上車:“回去太晚你姐會擔心,搞不好滿世界找你。”
想到姐姐,寧夏隻能同意上車。
兩人並肩坐在後排,寧夏上車後屁股一直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想和蕭瑟保持距離。偏偏對方似乎總想往她這邊靠,兩人間的距離永遠是那麽近。
很快寧夏就發現,自己已經沒地方可挪了。
無奈她隻能挺直腰板目視前方,盡量不要對方有眼神接觸。
她這麽小心翼翼地躲避著,蕭瑟卻仿佛渾然未覺,還側頭認真打量起她的臉來。
寧夏愈發緊張了。
“你、你看什麽?”
“你的臉……”
“我的臉怎麽了?”
寧夏伸手去摸臉頰,手指剛碰到臉頰,就被蕭瑟一把拽住手腕。她嚇一跳,本能地就開始掙紮。
“你幹什麽!”
“想爛臉嗎?”
寧夏一愣:“你什麽意思?”
“長了青春痘別亂摸,這個常識你該懂吧。”
她臉上長痘了?
寧夏翻出包裏的鏡子照了照,果然左邊臉頰靠近耳朵那邊有個紅包,摁了摁還挺疼。
“叫你別亂摸,還摸。”
寧夏抱歉地吐吐舌頭:“一時沒忍住。”
前頭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看見他倆的模樣,不由樂了:“年輕就是好啊,連談個戀愛擠個痘痘都這麽有意思,叫人羨慕啊。”
寧夏趕緊湊過去解釋:“師傅您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
“那你們是什麽?這還都穿著校服,早戀呢吧。”
“不是,我們是親戚。”
“親戚?”
車子在個紅綠燈前停下來,司機回頭看他倆一眼,點頭道:“這麽說起來倒真有點像,都長得挺不錯。你倆是兄妹吧。”
“對,師傅真是好眼力。”
“我天天跑車見的人多了,認這點小意思。不過要我說你們兄妹感情也是真好,我可沒見過有哥哥這麽關心妹妹的,連青春痘都能注意到。”
寧夏笑得一臉燦爛,指了指蕭瑟:“我哥他比較娘炮,所以對這種事情特別上心。”
“沒看出來啊,挺陽光帥氣的。”
“仔細起來跟個女人似的。”
蕭瑟淡定地看著寧夏和司機抹黑自己,從頭到尾臉上都掛著佛性般的笑容。一直到車停在家門口,他付了車錢和寧夏一起下車,眼看那車尾燈沒入了黑夜裏,那股一直堆積著的怒火才有爆發的趨勢。
寧夏完全沒給他發火的機會,快速摁響了門鈴。吳阿姨的聲音從對答機裏傳出來,寧夏甜甜地叫了一聲,對方就給她開了門。
一進門她快速穿過花園,飛奔似的進了屋子。
家裏姐姐和姐夫都在,她料定蕭瑟不會當眾發脾氣。
等吃過飯,他那火估計就自行消化掉了。
寧倩看著妹妹和蕭瑟一前一後地進屋,疑惑道:“你倆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學校老師留我們有點事兒,做試卷耽擱了。”
“哦,那趕緊過來吃飯吧。”
當著蕭瑟和丈夫的麵,寧倩沒有多說什麽。四個人安靜地吃完晚飯,寧夏惦記著要寫作業,急匆匆上樓去了。
寫了一會兒題姐姐敲門進來,給她端來了水果和酸奶。
“要不要再弄幾塊餅幹,晚上看書太晚肚子會餓。”
“沒事兒,餓了我自己會找東西吃,姐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我怎麽能不管你呢。”
寧倩說完這話後沒有立馬走,而是站在妹妹身邊盯著她的書桌看。
寧夏以為她在看自己做題,起先沒有管她,寫了幾題後覺得不對,抬頭問道:“姐,你看得出來我做得對不對嗎?”
“我怎麽看得出來,你姐姐我連大學都沒念過。”
“這是高中的題目,你高中成績挺好的啊。”
“那也過去這麽多年了,哪裏還記得。”
寧夏看著姐姐漂亮的臉孔,長長地歎口氣:“如果當年你能繼續升學就好了,以你當時的成績,肯定能考取重點大學。”
“現在這樣不也挺好?”
真的好嗎?寧夏微微歎口氣。姐夫是大明星,整天緋聞不斷,今天和這個女星,明天和那個嫩模。前幾天還有人爆出照片,他在一個酒會上和個新晉女模特摟摟抱抱。
“姐,你真的不在乎嗎?”
“那都是記者亂寫亂拍,你姐夫不是那樣的人。”
“抱在一起也是他們造謠不成?”
“那是拍攝角度問題,而且你姐夫那天喝了點酒。”寧倩瞪她一眼,轉移話題,“先別說我,還是說說你吧。”
“我有什麽可說的,你是不是覺得我進了九中成績下降了?別擔心,我進步挺快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
寧倩指了指對麵的牆,那牆後麵是洗手間,再過去就是蕭瑟的房間。
她的意思很明顯。
“姐,這有什麽可擔心的。”
“怎麽不擔心。我叫你轉學來s市,是覺得這裏教育水平高資源也好,想讓你高考考得更好一些。你姐夫讓你住家裏我覺得也可行,至少得更好地照顧你。可你跟蕭瑟畢竟都是年輕人,又是同班同學,一不小心就容易走得很近。這男生女生啊,就怕接觸多,你們現在這個年紀,有些事情發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寧夏放下筆,一臉無奈望著她:“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是擔心你跟蕭瑟,產生友情之外的什麽感情。”
“你直說怕我們早戀不就得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們有嗎?”
“當然沒有。”寧夏失笑,“姐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兩個哪裏看起來像在早戀?”
“你們常一起回家。”
“我們同校,放學時間是一樣的,搭的也是同一班公車,一起回來很正常啊。”
“那你們還一起晚回來。”
“都說了是老師找我們有事了,不信你明天去學校問,找英語老師和物理老師問。”
“我不去,怪丟人的。”
寧夏拍拍額頭:“姐你也知道丟人啊,你這個誤會也讓我很尷尬呢。我現在什麽情況,哪有心思跟人談戀愛,我忙著呢。”
“跟人戀愛倒也不是不行,姐姐我還是很開明的。隻是跟誰都行,就是不能跟蕭瑟。”
寧夏見她越說越誇張,索性不接茬,拿起筆重新開始做題。筆尖在紙上飛快地劃動著,耳邊是姐姐絮叨的聲音。
“你跟蕭瑟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名義上總是未來外甥和阿姨的關係。你姐夫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姐你放心,我跟你保證,我和他絕對隻是純潔的同學關係,連同學都算不太熟的,可以嗎?”
寧夏說著起身,直接把她姐推出了房間:“別打擾我寫作業。”
門一關,耳根子終於清靜了。
雖說沒人再嘮叨,可寧夏那天晚上的效率卻不怎麽高。一直熬到淩晨一點才把所有的試卷都給寫完。
第二天到學校裏拿了宋寧致的卷了對了對,發現錯了不少。
她又隻能一道道題改錯。
唐小米在旁邊看了覺得新奇:“夏夏你平時作業準確率挺高的呀,怎麽今天錯這麽多。你昨晚怎麽了?”
“沒什麽,被隻蚊子吵著了。”
“這都十二月了,還有蚊子啊。”
“有,挺大一隻。”
寧夏低頭飛快地寫著題目,心裏想的卻是,哪來的什麽蚊子,不過是心裏的那點擔憂罷了。
姐姐的話讓她有些不安。
蕭瑟走到寧夏跟前:“什麽事兒?”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把這些東西送回教室去。”
寧夏指著旁邊幾個大袋子,裏麵裝的全是班裏準備的加油橫幅,還有喇叭手幅之類的東西。
“有些是借來的,得還。有人看完比賽就不記得拿回去了,我收拾了一下,你幫我送到教室裏給班長行不行?”
“那你呢?”
“我還得去退水。和小賣部老板說好了,多買的水喝不掉可以拿回去退。”
蕭瑟看著那大半箱水,“我去退水,你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吧。”
“不用不用,水我來退就好。”
蕭瑟皺眉。他是好意,那箱水明顯沉很多。
寧夏笑著解釋:“水是我買的,你去退我怕老板不認。你還得洗澡不是,也不知道退水要多少時間。我看其他班也有東西要退,估計得有一陣兒。”
聽她這麽說蕭瑟沒再堅持,拎了那幾袋東西走出了體育館。
教學樓和小賣部在體育館的兩個方向,兩人出門後分道揚鑣。寧夏一個人抱著大半箱水,慢慢地往小賣部走。
不得不說,這水還真挺沉的。
走出一段聽見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頭一看見是高俊峰。對方三兩步跑到她跟前,二話不說就把那箱水拿了過去。
“我來吧,這麽沉。”
“謝謝你高同學。”
“別客氣啊,你這水是要拿去退吧。”
“是,我們高三年級統一買的,回頭退了還得再把錢退回各班的班費裏。”
“這也沒多少錢,十二個班每個班能得幾塊錢,還讓你這麽累。”
“幾塊錢也是錢,也能買幾根棒棒糖吃啊。”
高俊峰看她說話時微微帶著笑意的眉眼,隻覺得這女生越看越好看。
清純不做作,也沒有那種嬌滴滴的壞毛病,他越看越喜歡,手裏的箱子也不覺得沉了。
到了小賣部一看,果然裏麵擠了不少人,都是各班來退東西的。老板帶著老板娘忙得團團轉,不停地按著計算器。
寧夏有點抱歉:“不好意思高同學,要不你先回去吧,你還得洗澡不是。”
“沒關係,我陪你等著。”
“那就謝謝你了。”
寧夏邊說邊打開自己的隨身小包,從裏麵把買水的收據找了出來。
“咦,我鑰匙怎麽不見了。”
包包不大,寧夏翻了翻沒找到,若有所思道,“不會掉體育館裏了吧。”
高俊峰馬上自告奮勇:“我替你去找。”
“不用了高同學,我自己去就行。這樣吧我把收據給你,一會兒你幫我把水退了,我去去就來。”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找個鑰匙而已。對了,你一會兒是不是要回體育館?我先幫你把包帶回去吧。”
高俊峰高興壞了。今天的寧夏對他真好,簡直讓人受寵若驚。
寧夏接過他的包快步走出小賣部,往體育館的方向奔去。教學樓離得比較近,她估計蕭瑟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來了。
進了體育館一看,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往裏走就是更衣室,她把高俊峰的書包拿進去,隨手放到了休息的長椅上。
靠牆擺著一排置物櫃,門都半開著。寧夏聽唐小米提過,很多男生打完球都會在這裏洗澡,置物櫃是公用的。
她掃了一遍,發現隻有一個櫃子門是關著的。她走過去拉開那個櫃子,看到了裏麵擺著一身運動衣褲。
應該是蕭瑟的,她見過家裏院子裏晾過一模一樣的一套。
寧夏想了想,重新把櫃門關上。
更衣室連著浴室,裏麵這會兒有嘩嘩的水聲傳出來 。寧夏走過去貼近門板仔細聽了聽,沒聽見說話聲。
剛直起腰準備轉身,身後突然冒出來一隻手,直接把她摁在了門板上。緊接著浴室的門被推開,寧夏讓人一腳踹了進去。
堅硬的瓷磚地麵硌得她骨頭疼,她下意識叫了一聲,便感覺到有人過來搶她的包。寧夏一把拽住包帶子,卻不料還有另一個人,拿著棍子在她手上重重打了一下。
因為太疼,寧夏本能地放開帶子。包就這麽讓人粗暴地搶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不過十多秒,那幾人已經關上浴室門,順便還給門加了把鎖。
寧夏被人又踢又打,好半天回不過神來。浴室裏水氣蒸騰,她連那幾人的臉都沒看清。正想掙紮著起來,浴室裏的水聲突然停了。
安靜了幾秒後她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在外麵?”
寧夏認出那個聲音,輕輕回了句:“是我。”
說話間她已經站了起來,揉著被打疼的手指,忍著沒掉淚。
總覺得骨頭都讓人打斷了。
浴室裏一共五個格間,蕭瑟在第一間。他站在簾子後麵猶豫了一會兒,又問:“你怎麽進來了?這裏是男浴室。”
“我知道,我是被人推進來的。”
簾子一下子被人拉開,寧夏嚇一跳,趕緊背過身去捂著眼睛。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你又沒看,怎麽知道我沒穿衣服?”
寧夏愣了兩秒,又道:“想想也知道,誰洗澡會穿衣服。”
空氣裏傳出一聲嗤笑聲,緊接著蕭瑟又開口:“有道理。”
他走到門邊試著拉了拉門:“開不了,應該讓人加了鎖。”
九中曆史悠久,體育館也修了有些年頭。這浴室從前是雜物間,後來才被改成男浴室。那門卻保留著原來的樣式,兩個銅扣加把鎖就能把門鎖起來。
平日裏男生洗澡都是不關門的。
“看來是有人故意想把我們關在一起。”
“那現在怎麽辦?”
寧夏一說話下意識就把手放了下來,眼睛剛一睜開就看到蕭瑟裸著上身站在那裏。水氣漸漸散去,借著燈光都清楚地看到,他下半身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
除此之外他身上就沒別的遮擋物了。
“你沒穿衣服啊。”
“我也得有衣服穿才行啊,大小姐。”
“你、你換洗衣服呢?”
“在外麵更衣室。”
寧夏有點吃驚:“你們男生洗澡都不帶幹淨衣服進來的嗎?”
“為什麽要帶?”
“這個……”寧夏組織了一下措詞,“總得……遮一遮吧。”
“公共浴室洗澡有什麽可遮的,多此一舉。”
似乎有點道理,可寧夏還是覺得別扭。
“那你們洗完就這麽走出去了?”
蕭瑟指指那條浴巾:“裹一下就能出去,有些人偷懶不裹也沒什麽。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寧夏被他這一番說法給震到了,腦海中出現了一堆男生洗完澡裸著全身勾肩搭背的樣子。
那畫麵太辣眼睛,她不由自主紅了臉。
蕭瑟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微微一笑走近了幾步。
“怎麽,想到什麽刺激的畫麵了?”
“沒有,”寧夏摸摸發燙的臉頰,趕緊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等著那些人的後招吧。”
“還會有什麽別的?”
“總不至於就為了給你謀福利,讓你和我在這兒待幾個小時吧。”
寧夏剛想罵他不要臉,突然發現他離自己不過一米距離。平日裏也不是沒有離得這麽近過,可今天情況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