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快要發狂的袁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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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醫院人並不多, w市的醫院, 甚至有些空蕩詭異。
    袁朗抱著周倜走進醫院, 直接拐到急診。
    醫生正坐在急診室裏打盹兒, 被他擾醒還有點不樂意。
    表情仿佛在說:你們忙點什麽不好, 非要生病。
    醫生帶著袁朗,袁朗抱著周倜,抽過血,做過基礎檢查。
    最後所有化驗出來,又送周倜去輸液。
    “醫生,不需要洗胃嗎?”袁朗看著周倜麵色潮紅, 睡的很沉,有些著急。
    “不用, 一種麻醉劑, 一種短效昏迷藥,還有……一種興奮劑而已。睡一覺就醒了,不過可能會有發燒症狀,回頭估計會頭疼一段時間。輸點液緩解一下, 可以早點醒。”醫生檢查過周倜的藥劑後,扭頭打量袁朗。
    袁朗就坐在輸液床邊, 淡定的坐著, 表情依舊是拒人千裏之外的,並不能看出他心裏其實有些著急。
    周倜此刻軟躺在床上, 麵色仍舊紅著, 不安的微微扭動, 似乎很不舒服。
    明明是一心想要她好看的人,但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裏又有點莫名的酸軟。
    醫生打量了一會兒袁朗的表情,反正這會兒沒病人,也無聊,便靠著門框,搖頭咋舌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能心平氣和。談個戀愛非要轟轟烈烈的……不過,還吃興奮劑的,我倒第一次見。”
    難道是先吃藥鬧著要死,然後鬧著鬧著突然脾氣來了,又吃興奮劑跟對方死磕到底?
    哎呦,現在的年輕人,可太難懂了。
    袁朗正盯著周倜的臉心裏捉摸著她什麽時候能醒,突然聽到醫生的話,愣了下才回頭疑惑的看向醫生。
    那醫生對上他的視線,又搖了搖頭,“你們有錢的人,就更厲害了。服藥什麽的,都搞這麽高端。不僅高端,還不傷身,這小姑娘也是有準備的啊。嚇唬你歸嚇唬你,但得是在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嗯,腦子是好使的。”
    “不是……她不是自殺。”袁朗忙解釋道。
    老醫生隻怕是誤會了,以為周倜跟他吵架鬧服藥自殺呢。
    “當然不是要自殺,真想自殺,就不用麻醉劑,直接灌農藥成罐成罐的吃安眠藥了。”老醫生認真道。
    “……”袁朗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你也勸勸她,性子太烈了。你們吵架就吵架,好好說話,搞這些事,還打擾我打盹兒。”老醫生頻頻搖頭,仿佛吃了什麽奇怪的藥。
    他這興致勃勃念叨袁朗的樣子,哪裏有一點被打擾的不悅。
    他這熱鬧看的高興著呢。
    “長這麽漂亮,居然也需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啊。”老醫生又忍不住歎息,作為長的醜的人,他又找到了一些安慰。
    你看看,長的好看也沒什麽用,照樣為情所苦,鬧到要來醫院打吊瓶。
    “……”袁朗幹脆就靜靜坐著,不再搭茬。
    他本來也不是話多的人,多的是別人說話,他安靜坐著的經曆,也不覺得難受。
    可往日裏別人看見他不說話,多少會懾於他的威懾力,也變得話少。
    偏偏這老大夫一點看人臉色的能力都沒有,袁朗都板著麵孔了,他還是津津有味的念叨不休。
    “不過你長的也還行,想來喜歡你的女孩子也少不了。你要是又有錢,那妥了!”老醫生說到這裏,甚至還激動的鼓了下掌,“這姑娘競爭對手肯定少不了,麻醉一下就麻醉一下吧。也就是暈一暈,不像喝農藥,農藥還賊難喝,我就遇到過喝農藥自殺的,喝了一口嫌難喝,決定不死了。
    “還有吃安眠藥的,你知道吧,有那種嗓子眼兒小的,不灌水就吃不進一粒藥。於是一顆安眠藥一大口水,喝了幾大缸子水,還沒把一盒安眠藥吃進去,後來喝水喝的太撐了,就也沒死成。”
    老醫生一邊說著一邊歎息,仿佛在說,這些人這作的真是讓人頭疼。
    “……”袁朗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被老醫生念叨了半個鍾頭。
    在這半個鍾頭裏,了解了不少急診室裏的奇詭事,聽的心裏直感歎:真是哪一行做的久了,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怪人。
    半個小時後,終於輸液結束。
    老大夫把針一拔,擺了擺手,“帶回家吧,好好睡一覺,晚上要是發燒,就拿涼濕布擦擦額頭、擦擦腋下,物理降溫一下。先別貿然吃退燒藥了,她這會兒再吃藥怕身體受不了。如果發燒不見好,再送過來。”
    袁朗忙抱著周倜離開了醫院,踏出醫院門的那一瞬間,耳朵總算清靜了。
    醫院裏開的單子都留著,尤其是化驗單——這都是報警後的重要證據。
    將周倜抱上車時,她還在哼哼。
    平時見到她,不是盛氣淩人,就是醉醺醺,還有幾個小時之前那樣……彪悍的可怕……最正常的時候是前次在飯點和在yd影視公司辦公室裏,倔強、要強,又有安靜的時候。
    而此刻這個樣子,毫無防備的像個孩子,昏昏沉沉的、顯得那麽柔弱可欺,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每一次見到她,都像是第一次。
    ……
    ……
    雖然想過將她送回劇組宿舍,但隻猶豫了一秒鍾,袁朗就將車開回了自己家。
    隻有自己家裏,才絕不可能出現趙寒、高一航、路百明這些礙眼的男人。
    到了家門口,袁朗開門的時候,將周倜扶著半站著,她就往下軟。
    他不得不讓她伏在自己懷裏,身體微微後仰,讓她依著他,一手用力摟住她,一手開門。
    她就像個樹袋熊一樣,趴在他懷裏,高高的瘦瘦的,又有點重量。
    大長腿不是白長的,骨架子可重了。
    拉開門,他又將她半扛起來,轉身鎖好了門,再打橫將她抱起來。
    自己像個照顧酒醉女兒的老父親。
    踢掉鞋子,他抱著她走向臥室,幫她將鞋子脫掉,放到門口。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的汗了。
    幫周倜放平,讓她躺的舒服些,袁朗便忍受不了身上的潮汗,跑去洗澡。
    溫水嘩啦啦的順著頭頂流過脖頸而下,他一邊享受著洗浴的舒爽,一邊心裏又有些焦慮。
    上一次她來他這邊,還是醉酒的那次。
    一早醒來,她就跑掉了。
    今次,她比醉酒更誇張,是直接麻醉暈倒狀態。
    那她醒了以後呢?是不是又再次急切的離開他的房子、離開他?
    關掉水龍頭,擦好身體,他拽了一個手巾,穿上睡衣,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臥室。
    那女人至少此刻還昏睡著,還在他的房間裏,在他的床上。
    想到她那身衣服在醫院等各種地方滾過,他又有點潔癖症犯,走過去便拽著她的手臂,將她的裙子脫了下來。
    露出的是她纖柔合度的身材,和白膩的皮膚。
    隻是此刻,她身上微微泛紅,該是有點點發燒不適,但看起來卻很像興奮過後的餘韻。
    袁朗喉結動了動,將她的裙子扔到地上,便準備站起身去喝點水。
    結果周倜突然伸長手臂,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似有些意識,又似迷糊,帶著哭腔掙紮著嘀咕道:
    “不要——不要——我要衣服……我的衣服……”她嘀咕著,身體開始努力掙紮扭動,似乎很是害怕。
    眉毛也都皺成了一團。
    袁朗不知道她有沒有意識,看著她這個樣子,說不定是以為自己還在孫輝的掌控中,以為是孫輝在脫她的衣服。
    他心裏虛了下,臉上也有些發紅。
    是不是不該不經她同意就脫她的衣服?
    可是……他們又不是第一次了,該不算很冒犯吧。
    都這時候了……還想這些幹什麽?
    這是在他家裏,當然是他說了算。
    深吸一口氣,他心裏想的硬氣,可還是不自覺的放柔聲音,開口道:“別怕,你現在很安全。”
    說著話,他坐上床,靠著床頭,抬起手臂,猶豫了下,便輕輕的放在周倜的額頭上。
    手掌貼著她的額頭,從額頭撫摸到頭發,再回到額頭上,如此反複,一邊安撫一邊低聲呢喃:“別怕!沒事了”
    唉!
    她真是……
    說她什麽好。
    自己要去冒險,裝作張牙舞爪的樣子,打人的時候打的凶的。
    現在呢……又哭又鬧又難受……這個女人……
    這是他第一次嚐試哄人,雖然心裏覺得十分別扭,但好在周倜昏睡著,他倒也還能繼續下去。
    撫摸了幾下,手就順了,他像摸小貓小狗一樣去摸她的頭——盡管他也沒有怎麽摸過小貓小狗。
    周倜在這樣的擼貓式摸頭毛中,終於被安撫,稍微平靜了下來。
    袁朗心裏鬆了口氣。
    她一平靜下來,表情舒展,又變成了毫無防備的神情,嘴唇微張,似很快便要陷入睡眠。
    他的眼睛便不自覺的往她脖子以下跑,忙深吸口氣,攥了攥拳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時候她可不是喝醉了,她是一點自己的意識都沒有,他怎麽能這麽……
    坐起身,他決定去客廳來杯冰水壓壓心火,再在落地窗前思索一下發生的事情,讓她獨自睡一會兒。
    慢慢的伸一條腿踩到地上,怕驚擾了她害怕,結果另一條腿才往外挪時,周倜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膝蓋,隨即手指一撈,便抱住了他的腿。
    他還來不及抽出腿,她已經將自己的臉湊過來,身子一歪,像抱抱枕般,抱住了他的腿。
    “………”袁朗眉頭皺起,身體一下便有了反應。
    她的手指,距離某些關鍵部位,大概隻有不到十厘米遠。
    伸手想去掰開她的手指,她便開始像孩子一樣吭吭,眉頭皺的緊緊的,發出嗚嗚噎咽的聲音。
    她在昏沉中,像個小孩子。
    歎口氣,袁朗無奈之下隻好又坐回床上。
    周倜的五官立即又舒展開,手臂用力的抱住他的膝蓋,肩膀頂著他的大腿外側,臉在他腿上蹭了蹭,又不動了。
    沉默了半晌,袁朗戳了戳她的額頭,“你是狗嗎?還是貓?”
    “嗯……”周倜立即哼哼幾聲,發出意味不明的一串聲音。
    坐了一會兒,袁朗覺得無聊,又沒有任何困意,便靠著床頭,一手搭在她頭頂,一手扶在腿上,扭頭望著臥室窗外的一線彎月和海上斑駁月影,開始回憶今天的事情。
    孫輝是《君心》劇組的副導演,從業十幾年,不知道幹了多少這樣的事兒。
    明星雖然看起來是很風光的職業,但也因為擔心□□和跌落,所以總是在媒體麵前戰戰兢兢,很多事情隻能磕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而不敢公之於眾,甚至報警也不敢——一旦傳出去,可能自己也會身敗名裂。
    這樣的壓力之下,或許更是助長了無數個孫輝這樣的人的氣焰。
    周倜在劇組裏,孫輝若還能擁有自由,那實在是一件太危險的事。
    他是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的。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雖然是大半夜,還是給國內新招的助理阿龍發了短信。
    結果阿龍大半夜仍舊立即秒回:【沒問題,袁總放心,我明天就去辦。】
    袁朗將手機放回床頭櫃,扭頭視線又落回周倜臉上。
    他突然再次長長歎口氣,這一晚上歎的氣……操心,憂國憂民。
    這個女人……
    他手指一下捏住她的鼻子,嘀咕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人。你是什麽妖精,來壞我的金身,破我的童子功!”
    周倜自然不會回答,但被捏住鼻子的不適,讓她難受的皺起眉,猛地向後一仰脖子。
    下一刻,她眼淚突然開始往下流,仿佛正忍受著極大的不適感。
    她鬆開他的腿,手開始胡亂在自己額頭撲棱,一邊搓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流眼淚,口中發出哼哧哼哧難受的聲音。
    袁朗上一刻還在埋怨她,捏著她的鼻子生氣,這一下就慌了身,忙坐直身體,手在她額頭探了下,並不怎麽發燙。
    忙又拿了體溫計,按著她讓她夾在腋下。
    結果冰涼的體溫計讓她更不舒服,雖然他按著她不讓她亂動,她卻更不安生,渾身都在扭動。
    嘴裏還不斷的低叫,嗚咽著抽泣著,“難受……難受……嗯……頭疼……”
    袁朗麵色沉沉的,俯身按著她手臂夾住溫度計,另一手不斷的撫摸她的頭發,心裏又是火又是焦急。
    口裏隻能不斷的念叨:“沒事的……沒事的……”
    幾分鍾後,他抽出溫度計,並沒有很高溫度。
    醫生說她會有頭痛的後遺症,是因為兩種藥劑混用。雖然不傷身體,但是也會難受一兩天。
    他心裏發痛,把溫度計放一邊後,又給阿龍發微信:
    【留條命就行,可以更狠一點。】
    阿龍果然又秒回:【沒問題,袁總。】
    袁朗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但想了想,還是將手機放回床頭桌。
    他有潔癖,隻怕碰不得孫輝,一根毫毛也不想碰到他。
    周倜還在扭動,還在呢喃嗚咽。
    他看著她好看的臉,潮紅著,額頭冒著汗,眼睛緊密眉心緊鎖,眼淚嘩嘩順著眼角往外淌,心裏有百樣滋味在翻騰。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的人,有這樣多的情緒……
    他更不知道,在麵對一個女人的痛苦時,他可以這樣手足無措,心慌氣短,焦躁煩悶。
    他看著她的臉,看著她躺在床上仰泳一般的難受的翻騰,那種無力感,挫敗感,讓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周倜,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麽辦?
    【女主危險動作,請勿模仿,遇事請找警察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