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他們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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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片場一片混亂, 人聲嘈雜, 來往匆忙。
楊琳蒼白著臉, 完全嚇傻了, 站在趙寒身邊, 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整個片場的大多數人都放下手頭的工作,圍在了四周,
田野等人全圍在趙寒身邊——就差兩場戲了,如果趙寒出了事兒,那麻煩就大了。
整個拍攝進度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要確保發行順利,必須保證殺青時間不能延後, 要給後期非常充分的時間,才能趕上發行方要求的寒假檔上映。
趙寒不能出事啊。
——這是片場所有人的心聲, 所有人的恐懼。
兩個人受傷, 袁朗被安置在方才他坐著的折疊椅上,頭上的傷口也在汩汩冒血。
他身邊卻隻有阿龍和jerry,焦急的圍著,準備先止血。
另一邊趙寒身邊, 卻圍滿了噓寒問暖的人,有的找到自己的創可貼, 有的找出劇組的醫療箱, 有的說自己學過急救,有的……
仿佛一邊是天之驕子, 一邊是窮苦小子。
袁朗望著圍滿了人的趙寒周圍, 抿著唇, 眼神有些嘲諷。
果然,就算你是有錢的大老板,當涉及到與自己利益相關的事兒的時候,也是不會有人理你的。
一個投資人受傷,並不會影響劇組拍攝。
但主演就不同了。
“袁總,我們走吧,看樣子也沒辦法暫時止血了。我直接送你去醫院。”阿龍說著就要去扶袁朗。
袁朗搖了搖頭,隨即一陣眩暈襲來,他忙閉上眼忍住那種感覺。
他深吸兩口氣,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開口道:“再等一會兒。”
他一雙黝黑的眼睛正盯著在那邊人群裏,蹲在醫藥箱邊剪繃帶的女孩子。
平時因為腿長高個子,很少會給人嬌小的感覺。
隻有這樣蹲下的時候,才會發現,她纖腰細頸,顯得那麽柔弱。
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心裏全是血,自己頭上的血。
他想了想,便將血抹在自己的左臉上。然後又往脖子上抹了抹,最後連自己白襯衫的的肩頭也不放過。
不仔細看,以為是頭上的血太多,順著臉頰流了一臉一脖子一身似的,特別嚇人。
他甚至還在自己的衣袖和身上,用手指尖兒點了幾個血點子。
jerry有些吃驚的看著袁朗一番動作:“……”
袁朗好像嫌血不夠,又在自己頭上抹了抹,多沾了點血,抹的一手都是。
阿龍:“……”
袁總你已經流了這麽多血了……不疼嗎?
……
另一邊,周倜終於剪了一半白繃帶,又拽了一瓶止血噴霧。
她才要站起身,趙寒突然伸出手,推開擋在他們中間的一個人,一把抓住周倜的手腕,“周倜……”
他麵色慘白,耳後被樹枝割開一道血口,抹的後背戲服上都是血。
周倜抬頭對上趙寒那雙好看的大眼睛,此刻因為失血,而有些暗淡。
她見胡小雨正按著他的傷口給他上藥,葛小玄正剪好繃帶,等著胡小雨上好藥,就幫著將繃帶片按上去。
她轉頭看見容宇已經在喊司機將保姆車開過來,便拍了拍趙寒的手道:“別怕,容宇一會兒就送你去醫院。失血不多,也沒傷到臉。”
趙寒的手有點涼,她站起身的時候,便有人的手肘格開了趙寒的手臂,迫的他不得不鬆手。
周倜見趙寒周圍圍滿了人,不悅道:“都散開!大家都散開!全都回去忙自己的去。容宇,你那邊快點兒!”
田野聽罷,立即站起身,開始喊著其他人去整理片場,該擦血的擦血,該掃地的掃地,閑雜人等全都散開。
楊琳也像是才反應過來,忙喊著重新調度安排,今天要拍的戲也得改了——趙寒不能拍了,其他人還可以。把其他人的戲調到今天,然後改通告。
調換通告後,今天的工作還得繼續。
趙寒那邊要及時送醫,劇組這邊也不能停了,不能浪費一天的時間全等著趙寒——燒不起這個錢。
每一天都是實打實的一天的錢在往外花——劇組裏每個人,每個場地,都是按時間給的錢。
時間浪費不起。
周倜見人散開了,才拿著手裏的東西,轉回來看袁朗。
不看還好,一看袁朗的樣子,她嚇了一跳。
方才還隻是頭頂的傷在流血,現在看來怎麽好像身上都受傷了?
她忙改成小跑到他身邊,一把捏著袁朗的下巴,去看袁朗頭頂的傷——傷口還在汩汩冒血。
周倜轉手將紗布遞到邊上的阿龍手裏,“拿著。”
“……”阿龍接過紗布,看了眼袁總。
他心裏一陣陣發毛,總覺得後背發涼——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什麽?
周倜是不是瘋了?她居然敢捏袁總的下巴?
她是忙瘋了吧?
居然敢忽略這樣的細節?
就算是著急擔心,也不能這麽沒大沒小啊。
關鍵是……袁總居然沒打開她的手,就這麽乖巧的扭開頭,任周倜這樣大逆不道下去?
阿龍抬頭看了眼jerry,見jerry也是一臉的若有所思。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有點傻眼。
周倜看著袁朗的模樣,很擔心袁朗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伸手擦了擦他頭上的血,忙用止血噴霧噴了兩下,然後從阿龍手裏拿過繃帶,按在他傷口上止血。
“嘶……”袁朗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周倜忙低頭看他——臉色慘白,嘴唇都沒有血色了。
“暈不暈?”她關切的問。
“嗯。”袁朗應了一聲。
“車呢?走!我們直接去醫院吧。”說著,周倜伸手就去攙扶袁朗。
這一回,袁朗沒有再拒絕,伸手極其主動的拉住周倜遞過來的手臂,借著周倜的勁兒,晃晃悠悠的站起身。
阿龍微微張開嘴,見袁總沒有再拒絕離開,他心裏仿佛明白了什麽。
一轉身,他忙機靈的去啟動跑車。
jerry看了看眼前的狀況,也跟著阿龍走了過去,並很清醒懂事的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車打起火來的時候,阿龍和jerry又對視了一眼,他們覺得,他們已經洞察了袁朗的某些秘密——現在,他們是袁朗最貼心的人了。
……
白天的醫院跟晚上的醫院就大不相同,晚上人相對少一些,白天人卻很多。
袁朗到了醫院的時候,並沒有看見趙寒,估計是給送到兩個醫院了。
袁朗臉上的血已經被擦淨,大夫正在給他纏繃帶。
方才大夫把袁朗精致的發型破壞了,強行剃了他一塊兒頭發。
縫了三針,大夫說沒啥事兒,不嚴重。
這一會兒,大夫一邊給袁朗纏繃帶,一邊念叨:“也沒有很嚴重嘛,怎麽流的滿身血?你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開了半邊腦袋呢。”
“可能沒注意止血,流血流多了。”阿龍在邊上忙開口解釋道。
袁朗看了阿龍一眼,沒說什麽。
阿龍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袁朗這一眼,肯定是很讚賞他了。
周倜坐在一邊,捧著一杯熱水,一邊盯著袁朗的腦袋看,一邊往水杯裏吹涼氣。
吹的差不多了,感覺水溫也沒有那麽燙了,她舉著水杯到袁朗麵前。
袁朗沒有伸手,低頭準備就著她的手喝。
醫生‘哎呦’了一聲,“別動。”
袁朗這才不得不伸手接過水杯,微微舉起來呲溜呲溜喝起熱水來。
見袁朗似乎沒事,她才拿起電話,給趙寒發微信:【你那邊狀況怎麽樣?縫了幾針?沒有腦震蕩吧?】
本來以為趙寒可能正在縫針止血,不會很快回複,不想他幾乎是秒回:【你在哪兒?】
倒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在什麽地方。
【在醫學院附屬醫院。你傷的怎麽樣?不嚴重吧?】周倜繼續追問。
【死不了。你什麽時候過來看我?頭疼死了,縫了五針在耳朵後麵。】趙寒語氣裏滿滿的怨氣。
【回頭買水果去看你,不過,不用住院吧?這麽嚴重的嗎?】周倜皺眉,難道腦震蕩?
【不用住院,但是病號需要營養餐,你晚上過來給我做好吃的吧,我頭又疼又暈,煩死了。】趙寒又道。
【好,那晚上見,你先休息吧。】周倜說著就準備將手機收起來。
【袁朗怎麽樣了?死不了吧?你怎麽跟他跑了?】趙寒口氣很不善。
【他得罪你了?】周倜抬頭看了眼坐在床邊的袁朗,頭上纏了繃帶,有點好笑。但臉色慘白,又有點可憐。【全片場沒一個組內的人管他,腦袋流血流的跟殺人了一樣。我肯定得跟著走啊。好了,不說了,晚飯給你補點血。】
發完這條微信,周倜將手機揣在了兜裏。
看微信裏趙寒那活蹦亂跳的勁兒,就知道他沒事兒。
他沒事兒就行,反正他身邊也少不了人照顧,這會兒葛小玄估計正圍著他轉呢——要是葛小玄手裏有蠶絲,估計都能給趙寒纏成個繭。
也不用擔心他。
“我去上一趟衛生間,你還有什麽需要的沒?”周倜站起身,看向袁朗。
醫生正在用膠布固定袁朗頭上的紗布,袁朗低著頭顯得有些乖順,聽到周倜說話,他挑起眼睛望了她一眼,“沒什麽,快去吧。”
周倜嗯了一聲得令,轉身就走了。
一邊走,她一邊想:上完廁所就跟袁朗告辭吧。
大家也沒有那麽熟,關係本身又不太正常,方才是著急,幫把手的事兒,但現在還在這裏守著他,就總覺得有點怪。
反正袁朗身邊有兩個助理照顧呢,雖然有點腦震蕩,也不怕出什麽事兒。
結果,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周倜就發現,病房裏就坐著袁朗一個人,孤零零的靠著床頭枕,正坐的筆直,一本正經的跟個視察的老幹部似的,看對麵牆壁上掛著的電視裏,播放的國際新聞呢。
“jerry他們呢?”周倜忍不住回頭朝著走廊裏望了望,來來往往沒一個熟麵孔。
“回去了,他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工作。”袁朗理所當然的沉聲道,眼睛總算從新聞節目上轉向了周倜的臉。
“阿龍呢?”是叫這個名字吧?阿龍對吧……
“一起走的。”袁朗表情都沒有變一下,除了麵色比往日蒼白了些,嘴唇少了些血色外,看不出神情間有任何異常。
“……”周倜對上他淡然望著自己的黑眼睛,突然靈竅一通——感情那兩個助理都有更重要的事兒去做,所以眼下照顧輕微腦震蕩的袁總的工作,就這麽落到她頭上了?
“開好藥,送你回家?”周倜一挑眉。
“嗯。”袁朗因為頭疼頭暈,並沒有點頭,嗯了一聲,也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