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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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潔無暇的婚紗裙擺來回飄搖著,隨著一陣聲嘶力竭的悶哼,戛然而止。
婚宴化妝室內,牆磚地板皆是鮮紅色,新娘麵色潮紅輕輕喘著氣,她兩隻手撐在盥洗櫃的大理石台麵上,眼神複雜的凝視著半身鏡中倒映出的男人,自己認識他才不到半個鍾頭。
但深沉的愧疚也被剛才洶湧的激情給衝散。
他實在過於英俊且富有男性魅力,尤其是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寶石一樣攝人心魄。
“我還能再見到你麽。”
新娘注視著鏡中正在套皮帶的男人,如是問道,他結實寬闊的肩膀以及高大身材要了人的命,還有那頭齊肩的黑色波浪卷發。
“我可不敢保證,畢竟世界還需要我去拯救,快去大廳,你的丈夫等你應該等到不耐煩了。”
狄狛用力一拍新娘的屁股,隨即翻上窗戶一躍而下。
“這裏可是十五樓!”
新娘趕緊跑到窗戶邊上,往下看去,但卻根本沒有狄狛的蹤影,也沒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屍體,車水馬龍正常運轉著的繁華街道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
新娘抬頭望著陰霾的穹頂。
“哦上帝,他一定是天使。”
新娘下意識的咬住嘴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夢境一樣,但那份熾熱的感覺卻真實得無以複加,包裹著靈魂緩緩繚繞著,經久不散。
……
……
……
洛城都市圈,聖瑪利亞區。
異域般的哥特宏偉高樓林立,廣場上巨大熒幕放映著內衣廣告。
女星的白色抹胸含著時裝秀設計師的最高靈感,神聖與性暗示毫不違和的裝襯在胸部上。
格蕾開著不起眼的黑色商務車,依舊穿著衝鋒衣,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不想讓自己瞎掉的一隻眼引人注目。
她通過情報庫,檢索到整個洛城這種型號的橙色跑車隻有五輛,由於柯林並沒有記住車牌號,隻能一個個的調查,采用排除法。
最後發現一名擁有此型號車輛的富豪失蹤,莊園內的財物以及珠寶都被搜刮一空,應該已經被狄狛殺害。
格蕾從交通部的資料庫裏找到了這輛車,查了一下它的行駛軌跡,的確經過了柯林所說的便利店,在一家酒店停了一晚上後,此時它正停在百貨商場的地下車庫裏。
而她也找到了那天和狄狛同行的東歐女郎信息,是一個世界巡回演出的芭蕾舞團成員,在警局備案上也顯示著失蹤,有可能被狄狛殺害。
格蕾認為以狄狛不是那種會去購物的人,現在駕駛跑車的人很可能是他的下屬。
如果隻是殺死或抓捕幾個嘍囉,那麽就白白浪費了這麽重要的線索,必須順著查下去,最好是能找到他們的據點。
格蕾把車輛駛入地下車庫停在角落裏,找到橙色跑車,用解鎖儀器破開車門,將比紙還薄的竊聽定位一體的小型器械放在了內飾座椅的夾層裏,並關上了車門,確認期間有無引起車輛警報,畢竟這種高檔跑車的安全係數還是比較高。
確認一切沒有問題後,她返回自己的車輛,坐在後駕駛座以防被發現。
期間格蕾用手機查看了所有“新晉探員”的坐標,都沒有異樣後,她向十一科的後勤人員備注了行程和目的,如果自己出現不測或死亡,也有人員能即刻著手狄狛事件的後續行動。
就這樣等待直至正午。
格蕾一刻也沒有鬆懈,終於發現了兩個可疑人員。
目前對潛淵症患者並沒有實時的辨識手段,無法對普通人和感染者進行區別。
這兩人購置了大批的肥皂以及一些廚房用的刀具,他們甚至是用推車來運,這款跑車采用的是後置引擎,所以儲備箱在前麵。
兩人將跑車的後駕駛座和儲備箱全部填滿後,開著車離開地下車庫。
格蕾戴上耳機來竊聽他們的談話內容,等跑車已經離開一百米後,她也駕駛商務車進行跟蹤。
開了一公裏後,車道兩邊的建築物越來越稀疏,看方向應該是要上立交橋進繞城高速。
而此時跑車內的兩人終於開始說話,格蕾竊聽並錄著音,倒不是為了留下證據,常識對這些有超能力的法外之徒沒用,隻是為了以後能反複調用,找到一些可能當時遺漏掉的蛛絲馬跡。
從聲音來看兩人的年紀都不小,約莫三十歲左右。
“以前我在海邊處理屍體,當時沒有發現,那屍體被海浪衝回來了,隔了幾天我去看時,那哥們兒趴在礁石上,隻剩一些骨頭連著肉。”
“那你怎麽還沒被抓,以你乘法都不會的腦子,現在應該在牢裏被好姐妹捅。”
“這不是重點,後來我越獄了,重點是我當時看到的東西,原來海鷗是會吃人的屍體的,它們成群結隊,像是在開派對一樣。”
“厲害,我一直以為它們隻是比較流氓的小鳥。”
“你不知道,它們會吃軟組織,還有一種特殊的技巧,會叼起骨頭砸在岩石上摔碎,好吃裏麵的骨髓。”
一陣無言。
似乎是產生了某種詭異的攀比,另一人也開始說起奇怪的事情。
“企鵝,對,南極的企鵝會強奸同類的屍體。”
“真的假的?”
“百分百是真的,這是科學家記錄下來的,在自然曆史博物館還有文獻。”
“這太變態了兄弟,就跟……操,就跟人一樣。”
耳機內傳來相當惡俗且低劣的大笑。
跟蹤跑車的格蕾聽到這些談話並不動容,她希望獲得一些關鍵信息。
“水果刀,可以用來捅人,買這麽多肥皂是用來幹什麽。”
“都是狄狛的主意,好像可以提取什麽油,製成炸藥之類的。”
“狄狛……真他媽是個瘋子,我敢說再也找不出比他更變態的人,他真的是從t來的麽?”
“名副其實兄弟,你知道屠夫麽,洛城之前最強大的感染者,能把火車都停下來,現在被製成標本在社團裏供人參觀,都是狄狛幹的,除了t的骨幹,我想不到其他人可以這麽強。”
格蕾聽到這裏有些意動,難怪屠夫人間蒸發般再沒有消息。
她將有用的信息都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寫下,現在已經囊括了硝酸甘油、屠夫等關鍵詞。
“既然如此,我們不是應該以t的名號行事麽,為什麽狄狛會給組織起個這麽奇怪的名字,睾丸癌互助會?真他媽蠢爆了。”
“不知道,誰能懂狄狛的想法,我倒是聽他提過一些,流行文化把每個人都變成了娘娘腔,每一百個男人就有九十九個是睾丸癌患者。”
“你有睾丸癌麽?”
“我沒有,你呢?”
“我當然也沒有。”
“操,可能不是字麵意思上的,他想說現在的人沒種吧。”
“你有種麽?”
“這他媽不是廢話麽,硬漢中的硬漢,我殺過的人能夠一家殯儀館五年的營業額。”
“是麽,有時候我覺得自己膽挺小的,不敢進一些裝修比較好的餐廳。”
“操,確實挺沒種的。有一次……我做綁票,把一個富二代小姐給綁了,準備要辦事的時候,可能是她老爹已經同意交贖金了,她嘴裏說著一些侮辱的詞……學曆智商還有貧民之類的,最後……沒站起來,我把她殺了,贖金也吹了。”
“幹,你這說不定真的是睾丸癌,實際意義我指的是。”
格蕾記下關鍵詞,雖然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寫上了六個字。
睾丸癌互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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