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天海之雪永遠難忘的夏威夷修學旅行(9)[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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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七月你之前跟在後麵,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
鑽石頭火山旁的水泥階梯上,天海九琉璃伸手壓了壓落過肩頭的亞麻色發絲,轉頭,看向了走在身旁,與自己有著同樣麵容的妹妹。
“姐姐認為?”天海七明月回答著,但沒有回頭,目光盯著腳下一步一步拾級而上的階梯。階梯周圍長有些許雜草,碎石遍布其上。
“遇到姑姑了?”
“看來,”天海七明月朝背後映著低矮灌木叢的天海九琉璃看去,“姐姐還不算太笨。”
“七月,我現在沒心情和你吵。”
天海七明月又收回了視線,“姐姐不過是想從我嘴裏套出情報才這麽說罷了。”
“這是我應有的東西。我幫你吸引,你負責跟蹤後麵的姑姑。”
“難道姐姐就沒有從中受益?”
“難道七月你沒有從中受益?說得好像是我把東西全部獨吞了一樣。”
倆姐妹在交談中,又陷入莫名的爭端。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避了自己的視線。
彼此沉默一陣後,天海七明月率先開口說道:
“從和姑姑的交流來看。之雪,有對兄長往那方麵去靠的傾向。”
“不是單純兄長為了刺激我們而做出的舉動?”
“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意思?這可不像是七月你能說出的話來。”
“我隻能說,現在兩人的關係一定在真真假假中徘回。而小姑那邊的感情是真的,兄長目前不清楚。”
七明月都這麽說了。
天海九琉璃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看著妹妹,像是有著心靈感應一般,逐漸明白了她此刻內心的感受,些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放任不管之雪的感情很有可能往上進一步升級?”
“”天海七明月以沉默代替回答。
“家裏人能接受?!”天海九琉璃不願相信。
“姐姐似乎是搞錯了什麽事情,鈴不會接受,爸爸不會接受,兄長也不會接受但這對小姑來說,重要嗎?姐姐你又不是不明白之雪的性格是什麽樣的。再加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梓姑姑有意無意的撮合自己的妹妹。”
“哥哥樂君是什麽態度?”
“所以才要上去問。”
如同王蓮葉片的鑽石頭火山頂,海拔232米。
這個高度作為一座山,自然不能算作出色。
但這是在夏威夷,一塊接連太平洋的島嶼。
站在232米的高空,往下看去,大海是藍色的,是遼闊的,是在視線盡頭彎曲的。
遠方,那應該就是海平線,呈現一道泛著弧光的天涯美景。
站在山頂,海風顯得更大了。
剩下來的這段路,神原樂全程背的天海之雪上山:
“現在願意下來了吧。”
“不想。”
“還不想下來?”
“這樣很舒服。”天海之雪在他的表情一如往常,漂亮的眼眸、呆呆的像是貓一樣毫無感情的五官。她將腦袋搭在了神原樂的肩膀上。
“你這樣當然舒服,什麽都不用做,抱著我的脖子就上山了。”
“樂不舒服嗎?”
“不舒服還不至於,但背人走這麽半個小時的階梯,我也是會累的。”
天海之雪下來了,很快就下來了。
她繞到了神原樂的身邊,又看著側頭看著他。
那呆到可愛的臉蛋,此刻,神原樂從她眼睛裏看到的是自己的樣子。
神原樂是感到很高興的。
因為之雪開始學會體諒和照顧人了。
在聽到自己有可能不舒服後,會主動下來,減輕他人負擔。
“樂,蹲下。”
“幹嘛?”
“背我。”
“?”
“換個姿勢樂就不會覺得不舒服了。”
好吧,剛才的話。
權當神原樂沒說過。
不過yk又要求自己背的話他沒有拒絕。
要問為什麽不拒絕
神原樂隻能說,yk在後背上很輕,像這樣背著信賴哥哥的妹妹,一步一步走向山頂,又吹著涼爽海風的感覺,不要太舒服。
海水拍打著長滿椰子樹的海岸。風吹動著額稍的發絲,擾亂著視線。
一步一腳印地踩響山上的碎石,沿著灌木叢小道,跟隨人群繼續前往火山的最高點。
“yk。”神原樂對背上的少女喊了一聲。
“嗯。”她輕輕的回應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背你的時候,總能想起我以前背阿鈴的時候。你知道阿鈴三歲的時候,我背她上山,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嗎?”
“不知道。”
神原樂看了眼走在前麵的零星幾名登山客的背影,微笑道:
“感受最深的,就是她小小的手,挽住我脖子的感覺、她小小的體重,壓在我身上的感覺。我就像現在背你一樣,背著她慢慢地、慢慢地,一步步走向山頂,她在耳邊對我說話,對我說那邊的樹林裏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怪物,還說某片葉子上有著好多的金龜子也就是瓢蟲。
“我背著她的那段走過那段我早已走過無數次,平平無奇的山路,但在她的眼裏,仿佛整個世界都是新奇且充滿新鮮感的。
“她在笑、在開心、在高興、在好奇
“而我就是負責帶她去看這些新的事物,看這些新的東西的哥哥。我也是背著她,一步一步邁向山頂所需要依靠的人。
“那種她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在我的背上喊著我哥哥,興奮喊我‘快看那邊!’的感覺,是難以言表的。
“那時候我就深深地體會到了作為她哥哥的感情,她能在我背上那麽開心、那麽好奇,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開心和滿足的感覺。”
神原樂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他不知道身後的天海之雪在聽到這些後是什麽心情,能不能理解,但他還是想要在一步步都踩響碎石的過程中,想將心中的感覺完完全全地說出來。
“我背的是妹妹,願意親近我和依靠我的妹妹。
“我背的是妹妹,從小我就看著她出生,然後逐漸長到有我肩膀那麽高的妹妹。
“我背的是妹妹,是從小會陪我玩耍,一不小心拿了她東西,她還會哭的妹妹。
“我背的是妹妹那個被總是老爸訓斥,然後躲到我懷裏求安慰的妹妹。
“我們血脈相連,天生就有著說不出的親近。能那樣背著她,看著她在自己身上傻傻的笑,我真的很開心。”
神原樂在笑容中,將記憶從回憶中抽了出來,然後繼續對著身後的天海之雪說道:
“yk你今天的樣子,就讓我想起了這種似曾相識,卻又貌似澹忘了好久好久的感覺。我和你一塊出門,帶著你第一次吃馬克杯煎餅、吃瑪卡達米亞堅果糖漿、吃椰子肉、吃椰子飯一起坐車,一起在公交車上驚訝地看土著跳舞,一起看海洋館的巨大鯊魚,一起在滿是小吃的街道裏走街串巷看著你吃得滿嘴都是椰子的碎肉、椰子的味道。
“明明隻是都些普普通通的旅遊,描述起來都很普普通通的,但我在你眼裏看到的卻像是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我可還記得你趴在櫥窗裏看東西的樣子。啊,還有貼著車窗看本地舞蹈的樣子,還有你看到頭頂遊過的錘頭鯊,緊張到忍不住捏住我手的樣子。
“yk,今天是第一次出遠門吧?玩的開心嗎?”
“嗯開心。”
天海之雪呆了好久好久,然後在他的後背上輕輕的點頭,又用嬌小的手臂,慢慢抱緊了他一些,“謝謝樂”
神原樂聽到她的感謝,感受到她的依偎和親近,心情很是舒暢。
他開著玩笑,向身後的少女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yk你有健忘症,不會忘了這一天吧?”
“會記一輩子的。”
神原樂又開玩笑說,“聽爺爺講,你的病情從小就很不穩定,前些天還把誰帶你去染發的事情給忘了來著。”
“不會忘記的。”
神原樂將她將自己又抱緊了一些,於是連忙勸慰道,“好吧好吧,不逗你了。”
“樂。”
“嗯?”
“我是說真的。”
“我信我信。”
“感覺樂沒有相信。”
“覺得我回答敷衍了?但我是真的願意相信。”
“為什麽”
“因為,從我認識之雪你開始,你對我說所說的每一條規矩,都有很好的在記,不是嗎?”
“”
天海之雪徹底沒了聲音。
神原樂倒沒想到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居然把之雪的心情都弄得沉重起來了。
他不太想要這樣,想要試著做出改變。
神原樂主動望向了山頂的最終點,這裏直到那邊,有相當長的一段路。
“我帶你跑上去怎麽樣?”
“什麽?”
“我背著你,帶你跑完最後這一段路,怎麽樣?以前我背阿鈴,她這是總喜歡在最後這一段路喊我衝鋒的。”
“”天海之雪不太理解為什麽最後要用跑的。
“坐穩了噢。”
神原樂不等她的回應,直接抱著她的大腿往背後一抬,然後叮囑她抱緊自己的脖子,貼緊自己的後背。
“我們走!”
天海之雪抱緊了他的脖子。
目視前方,右腳踏出。神原樂在滿是海風與天高海闊的山頂之上,奔跑起來。兩人的身影一路越過一位位登山客。
夏威夷的海風刮過耳畔,身體在隨著他的腳步輕微震動。
在他帶著自己奔跑起來的那一刻,天海之雪感覺像是什麽都安靜了,山頂上,天空下,海鷗飛翔在天涯的鳴叫她的眼裏仿佛隻能看到前方盡頭那一片片晃動起來的模湖畫麵,它們是樹、是灌木叢、是一邊被石台所遮掩的半邊天空。
明媚的陽光從身側密密麻麻的葉隙中直射而下,在葉片之間耀射出光,在身邊閃爍、越過。
明明是那麽的刺眼,那麽的醒目,可天海之雪此刻仿佛隻感覺得到他的跑動、他的呼吸、從他背後切實傳達而來的安心。
“到了,快看!看那邊!yk看那邊!”
他在下麵如此的說著,天海之雪不由抬頭向前看去,身旁的閃樹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在遠方從海麵上忽然一躍出的巨型生物群落,是它們在海麵上翻湧出巨型浪花、是徑直從雲層間落下,照得眼前那片蔚藍海洋上空五顏六色的璀璨陽光。
無與倫比的震撼。
“那是什麽?”
少女那早已麻木許久的心,忽然狂顫不止
“鯨魚群落,還有它們翻身躍出來的浪花和彩虹,”海風拂麵而來,停下腳步的神原樂也不禁露出笑容,發出感歎,“運氣真好,看見鯨魚翻身可是稀罕事。”
比幾人早先到這裏的幾名情侶遊客,也不禁發出噓聲,拄著登山杖駐足守望,讚歎遠方那海平麵上令人歎為觀止的絕景。
天海之雪呆呆地在神原樂的身上支起了身體,她睜大了眼睛,眼裏包含著光亮地注視著前方那見所未見的景色。
她隻感覺自己的胸腔像是被什麽給觸了一下,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她隻是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神原樂後背的衣服,與他一同眺望遠方。
此刻,一條條鯨魚不斷地在海麵掀起白浪,一道道彩虹絢爛無比地連番出現
這種隻會出現於大海的巨大生命力,巨大活力,消除了心中的疲憊,會讓人不僅覺得,就算是連續爬上三天三夜來到此處,也不會覺得有半點遺憾。
這是天海之雪第一次,第一次在如此廣闊的世界,看到大自然送來的最好禮物。
“震撼吧。”
“嗯”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鯨魚群。”
“好美”天海之雪下意識地向空中伸出手,像是要抓握住那遠方的彩虹與鯨魚群一般。
她有著說不出的激動,可激動之下,卻是因為性格缺陷而怎麽也難以表達出來的此刻的心情
她就那麽呆呆地在神原樂的背上待著,雙手捏緊他後背的衣服。
“要拍照嗎?”
“要。”
“那你快點下來,等會兒鯨魚全遊走了。”
“好。”
天海之雪慌慌張張地下了他的後背,神原樂又慌慌張張地拿出了提早準備好的相機。
左拍一張,右拍一張,都不太滿意。
“之雪之雪,站這邊來,快。”
“嗯。”
時間很緊迫,他讓天海之雪這個戴著向日葵草帽的洋裙女孩兒站在相片的右側,讓她背著手,與左側的天空、海峽、綠樹、大海、鯨魚群相互映襯。
成品還不錯。
“樂也來拍。”
“我也來?”
“嗯。”
趁著鯨魚還沒有遊走,神原樂又連忙拜托了一位空著手的登山客,邀請他幫自己和之雪拍照。對方欣然答應,舉起了相機:
“往右一點點,你往左一些,對對不用站那麽緊湊,準備啊”
左右調試許久,待到兩人站在一塊兒,又在一隻鯨魚在海麵躍出的驚喜刹那,熱心的登山客趕緊按下快門,為眼前那兩位留下了一張最為精彩的合影。
神原樂與天海之雪站在一塊兒。
神原樂麵對鏡頭自然的微笑;天海之雪則在鯨魚飛躍的片刻之間,小手緊緊拉住了他的衣擺。
在定格下的照片之中,身材嬌小的少女發絲與裙擺隨風齊齊飛揚,她在小草帽下抬起了頭,目不轉睛看向了他的側臉
“樂。”
“怎麽了?”
“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景色了。”
“那便好,開心嗎?”
“特別、特別、特別開心。”
“哈哈,用不著這麽強調吧。”
“是真的那張照片可以給我一份嗎?我想夾在樂送給我的手冊裏。”
“當然,這是我們的合照,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我會一直記得的。”
“嗯。”
“是真的。”
“嗯,我相信。”
“謝謝樂”
“不用一直說謝謝啦。”
“真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