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Chapter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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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燈灑在腳下, 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她說完, 轉著身子背對著他。
    景微酌扯了扯唇, 上前把她小心地抱住,低頭附在她耳邊,“幹什麽你?”
    “走了。”
    景微酌歎氣, 雖然原本也隻是在開玩笑,他不可能讓她跟他去機場,那麽遠,她還沒出院。
    可她這個一秒要溜的態度他還是有些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為什麽?不想嫁給我嗎你?這個反應。”
    盧瀟身子僵了僵, 動了動身子, 他抱著不放, 轉過來溫柔攏著她在懷, 扶好,“嗯?”
    “我們……”盧瀟眨眨眼睛, “還早,微酌。”
    “你還早, 我覺得很晚了。”
    盧瀟頭暈起來, 餘光瞥了瞥滿世界燈紅酒綠, 默默道:“嗯, 很晚了, 我該回去了。”
    景微酌:“……”
    他氣笑了, 在人來人往的餐廳門口, 把她按進他寬大的懷抱,“我剛剛才見過未來嶽父嶽母,你就不想見見我……”
    盧瀟一頭埋在他胸膛,紅著臉捂住耳朵,“不要。”
    景微酌噎住,仰起頭望著星空,茫茫仰望,怎麽辦,這麽怕見家長。
    “為什麽?我家瀟瀟應該是不怯這些場麵才對的。”她的性格,那種很少有的既優雅又大氣,工作占了半個世界很有事業心的人。
    一開始和他說話聊天,那股從容的靚麗,把他撩得心一片迷亂。
    “瀟瀟。”
    盧瀟摟住他,“我和你在一起是被騙的。”
    “……”
    景微酌想到追她時的事,她躲來躲去臉紅到爆,在一起了也一陣後才漸漸放開。
    他懂了……這種事情上,她還是不習慣。
    她隻是對外大氣從容,遇見他這種強來幹脆利落表白吻她的,她是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的。
    而他一直比較急切,她這會兒和當初一樣,還沒法適應。
    景微酌低頭輕笑,把她帶去車旁,“我自己去,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挑眉,抵近威脅,“怎麽?還想打車回去?”
    盧瀟不說話,怕被揍,可是,“太遠了呀,送我回去再去機場要一個小時。”
    景微酌才不管這些,打開車門。
    盧瀟趴在他懷裏抱著,不進。
    他怕她半天下來虛弱的身子不行,哄她,“聽話,外麵待太久你回去了很累,晚點要輸液,回去了?嗯?”
    “說得好像我不心疼你一樣。”
    景微酌輕笑,和她一雙美目對視一下,她眼底波光流轉,滿是柔情。
    看得他心軟一片,就要把她拐進車裏,忽然一頓,想了想,他拿出手機。
    邊打電話他邊看附近的車,電話接通的前一秒,視線最終停留在一輛略顯熟悉的黑車上。
    “伯父?”
    “嗯?吃好了?”
    “好了。你們……還沒回去嗎?”
    “沒有,剛準備走,怎麽了?”
    景微酌把目的說了,掛了電話心滿意足地低頭,看她,“嗯?滿意了沒?和你爸媽回去,我去機場回來馬上去醫院。”
    “不用了,你回家休息。”
    景微酌壓著她吻上去,不舍地吻了一通,壓根沒聽進去她的話,“回家休息?回家我會思念成疾。”
    盧澗森夫婦出來,遠遠看到穿著一身粉色長衣賴在男朋友身上說話的人,那個一臉星光的模樣,看得,他們……
    走近了,景微酌看到來人,扶著她站好,轉身,“伯父伯母。”
    蕭棋望向他身邊的人,“出來好久了,有沒有不舒服?”
    盧瀟仰起臉,隱藏住臉上的紅暈,“沒有,下午都在睡覺。”
    她媽媽淺笑。
    盧澗森邊拿出車鑰匙給遠處的車解鎖,邊看景微酌,後者把人交給她媽媽,和他道:“我父親過來,我去趟機場,晚點再去醫院。”
    盧澗森頷首讓他忙,沒關係,開車慢點,隨後帶著人往車子走去。
    盧瀟把手放在外套口袋,一步三回頭,惹得後麵的男人心癢一片。
    隔著路邊的幾株青翠樹木,螢螢如星火的路燈,看著她越走越遠,時不時轉著裙擺扭頭,美豔的臉披著夜色,讓人忍不住想上去一把親住。
    景微酌偏了偏頭,不看她了。
    盧瀟鼓起腮幫子,轉身進了車。
    黑車並入車流,很快在閃爍喧囂的道路上消失不見,景微酌打開自己的車門,掉頭,往機場去。
    他開得很快,半個小時後就把車停在機場停車場,邊掐滅煙蒂邊解開了安全帶,下車走出去。
    他父親景昀嶺和他小叔叔景昀山在和遇見的朋友寒暄。
    景微酌和先看到他的小叔叔打了招呼。對方要轉機離開,不在這兒下飛機。
    他知道後點點頭,看向他父親。
    景昀嶺和人點頭分開,側過身看了看他,“說了不用了,還來?”
    “剛好有點空。”
    他小叔叔聞言,一笑:“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有空?”
    景微酌扯扯唇角,剛剛飯桌上一直和他父親發著信息談事,所以,知道他在做什麽,和誰在一起。
    他手抄口袋裏,隨口道,“待會兒我再過去。”
    景昀山輕笑。
    景微酌在他父親意味不明的眼神中,轉頭問小叔叔,“什麽時候登機?”
    “快了,準備走了。”
    他頷首。
    送走小叔叔後,景微酌和父親往停車場走去。
    外麵星空閃爍的夜忽然下起雪來,景微酌被長空上那美景吸引到,馬上想起女朋友來,邊上車邊打電話。
    那邊的人到醫院一會兒了,在輸液,“嗯?怎麽了?”
    “沒有,下雪了。”
    盧瀟不開心,“我在輸液。”看不了。
    景微酌一頓,後悔起來,溫柔輕笑,“那等我回去,躺下休息吧,嗯?”他好言好語的哄。
    盧瀟望著百葉窗外稀稀疏疏的白色,默了默,破天荒地低語一聲,“那我等你哦。”
    景微酌一顆心都化開了,忍住想立刻出現在她病房的心癢,答應了,掛了電話。
    副駕駛座,他父親係好安全帶,俊朗的臉孔上,神色帶著一股微妙,“女朋友?”
    “嗯。”
    “你盧伯父的……那位侄女?”
    景微酌轉動方向盤,臉上神色自若,微帶笑意,沒有說話。
    他父親餘光瞥著他少有的這種愉悅在臉上的神色,道:“膽子挺大。”
    他扯扯唇。
    景昀嶺閑坐在座位上,看著機場公路上不斷飛旋的雪花,隨口問:“在一起多久了?”
    “我回佛州的那一陣。”
    “你伯父知道了?”
    “嗯。”
    “那你還完好無損?”
    景微酌唇角抽了抽,瞥了瞥外麵雪景,“他不可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你哪來的自信?”
    “……”景微酌輕呼口氣,“您覺得呢?”
    景昀嶺失笑,搖搖頭長歎口氣,確實一身資本的,他雖然沒在這邊住,偶爾談生意才過來,但他的事業,他在哪兒都能了解到信息。
    況且那次他回去參加婚禮,父子倆也談過話。
    景微酌輕輕轉動方向盤,使得車子順著彎曲的公路轉彎,慢悠悠地道:“她叔叔我一點都不擔心,應該擔心的是她父親。”畢竟不熟。
    景昀嶺聞言,硬朗的眉峰揚了揚,“你……還想幹什麽?”居然想到這上麵去了。
    “想結婚了。”
    輕飄飄四個字,副駕駛座的中年男人微微定在那裏……顯然完全沒料到。
    “微酌。”他不可思議了一下,抿唇,“你說什麽?”
    景微酌扯了扯唇,“我見過她父母了。”
    “……”
    “今晚不方便,盧瀟身體不好,在住院,不然我肯定帶她來的。”
    景昀嶺微愣,“住院?怎麽了?”
    “年初檢查出生病,最近又不好了,剛做完手術。”
    景昀嶺皺了皺眉,“那你剛剛還過來?”
    他輕笑,“她父母也在同一家餐廳用餐,一起走了,我就來了。”話落,他慢條斯理道:“沒關係,我待會兒反正就回去了。”
    景昀嶺失笑,淺若無痕的搖搖頭,想了想,他瞥了眼車內顯示出來的時間,已經快九點了,“今天有點晚,那我改天再去探望吧。”
    景微酌想到那個今晚一聽到見家長馬上害羞要走的人,笑了聲,嗯,改天。
    送到他們家在這邊的房子,景微酌進了屋再和父親說了兩句話就走人了,臨走前,他父親問:“人現在沒事了?”
    景微酌伸手到口袋拿車鑰,淡淡頷首,“沒事了,隻是還在恢複期,過一陣出院差不多就算好了。”
    景昀嶺頷了頷首,“最近做的手術?”
    “嗯。”
    “那你……前幾個月回佛州參加景黎的婚禮,怎麽沒把人帶去?”
    景微酌站在燈火淺淺的客廳,默默抿唇,“前幾個月的婚禮?”他扯起唇角,“等我的婚禮她願意來就不錯了。”
    景昀嶺:“……”
    一路迎著雪馳騁到醫院,景微酌隨便停好車就直奔住院部。
    病房裏她媽媽剛端著水杯從裏麵出來,見了他一身風雪,搖頭一笑,走近拍了拍,“小心著涼哦,我剛說完裏麵那個,想出去玩雪來著。”
    景微酌心虛地笑,默默喊完人拐身進去。
    他家瀟瀟趴在床邊,望眼欲穿地看著百葉窗。
    聽到聲音,扭頭,他繞過去坐在床邊,撈起她。
    她半個身子當即趴到了他腿上,仰起一張漂浮起溫柔淺笑的臉,“那麽快嗎?你又開很快了是吧。”
    “沒有。”
    “那你開飛機去的?”她調侃。
    “飛機就不止這麽快了。”景微酌揉揉她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臉,聲音愜意地和她認真探討起來,“坐過直升飛機沒有?”
    “嗯……”
    唉,盧瀟歎氣,這個人,難道連直升飛機都會開。
    她抱著他的腰,仰頭,真誠問:“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沒有。求婚我也準備弄個別開生麵的,絕無僅有的,務必娶到人。”
    “……”
    麵麵相覷須臾,他端來桌上溫熱地水喂她,盧瀟喝完紅著臉躺下。
    半晌,無力中在線頑抗,“可你說你不養我。”
    景微酌一頓,低下頭,眉眼挑了起來,“你說什麽?”
    她扭頭躲開,他壓回來目光灼灼,“我什麽時候說了?”
    “那天,手術前。”
    “那是開玩笑的,隨口逗你的。”
    盧瀟就要開口,他驀然道:“我在心裏說了一萬句想養你了。”
    盧瀟唇瓣張了張,最後想到他今晚的,他父親過來,紅了臉垂下首,避開他漆黑灼熱地視線。
    隔天真有點著涼了,景微酌後悔前一天沒把她第一時間帶回醫院,還在外麵逗留了半天。
    後麵幾乎他也沒怎麽離開醫院,就中午和他父親吃個飯,早晚還是陪著醫院裏的人,或者和未來嶽父嶽母吃。
    休息了兩三天,他雖然沒說,但偶爾的離開一會半會兒的,盧瀟還是被牽引地總忍不住想起他父親在這邊的事。
    不見是不可能的吧?以她的教養,不可能這麽近的距離了,卻沒有見見,和長輩打個招呼。
    雖然她很是不好意思。
    最多……能躲幾天是幾天。
    那幾日可能是感冒了精神一般,一直待在病房裏懶洋洋的,他也沒提起過那件事來。
    四五天後,感冒好了,身體也越發恢複了一些,他那天午後還沒回去,盧瀟一個人在病房看雜誌。
    看著看著,扔在一旁的手機進來一封郵件。
    她隨意瞥了眼,看到上麵的英文標題後,撈過來打開。
    美國音樂獎發來的通知和邀請。
    剛看完,施允和柏嘉疏過來看她,盧瀟心情有點好,默默合上雜誌後和兩人去逛了街。
    隻能隨便走走,半個鍾後走在蓀江邊上吹風散步,她邊走邊打電話給他。
    她想走過去他那裏,看在不在。
    景微酌在家裏,旁邊他父親和盧澗楊著著大衣在談工作與閑聊,他從廚房端了杯水出來,走近後隨意靠在沙發扶手,背對著他們接起電話。
    “嗯?我待會兒就過去了,很快。”
    “沒關係呀,我不想你。”
    “你說什麽?”他眯眼。
    電話裏傳來淺淺又愉悅的笑聲,身後客廳,盧澗楊的談話落下,客廳一陣靜謐,那陣笑聲由聽筒清晰地傳了出來。
    還沒回過神,裏麵的人笑完,又低低說了一句:“我說什麽了嗎?唔,我想你了。”
    景微酌喉結滾動,馬上側眸,身後她叔叔和他父親果然聽到,臉上都是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默默走到偏廳去,“心情很好的樣子?今天身體好嗎?”
    “不是,收到了音樂獎典禮邀請,雖然我不去。”
    他臉上當即泛過溫柔,“是嗎?”
    盧瀟在門口看到熟悉的車,開懷地走過去輸入密碼。
    下一秒,打開門,“嗯,我們晚上一起吃……”
    客廳裏的人聞聲悉數望出來,盧瀟看清人,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