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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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無人說甚麽, 但是程嬌亦跟隨程墨行了完整的大禮,也是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首。她倒是沒什麽感覺, 畢竟從前在將軍府, 程嬌仍舊是柳蘇的小輩,給她行禮乃正常之舉, 但程墨卻不一樣,俗話說以夫為綱,那會兒柳蘇作為程墨的正妻是需要將程墨侍奉著的。
    行禮已經不算什麽了, 加之程墨並不寵愛她,柳蘇在將軍府的日子更加難過, 看到程墨甚至需要討好之, 這已經並不隻是低人一等的結果了。
    現在的情況, 則是完全反著來了。
    程墨可不隻是低柳蘇一等了呢。
    程墨站起身來時,眾人分明瞧見他隱隱鐵青的臉色,卻無人敢說什麽, 他硬生生憋著,恭敬的再次問好。
    柳蘇不動聲色,微微一笑主動關懷程墨:“將軍節哀, 家姐亡故忌日乃今日,平白擾了你思念亡妻之情, 倒是我的不是了。”
    程墨如何能應這個,他否認:“非也, 是臣打擾了皇後娘娘。”
    柳蘇輕笑一聲:“說起來, 家姐去世之日也惦念著夫君與女兒, 可謂是情深一片,她走前交代你續弦,如今將軍夫人空懸,不如我與皇上商量著,賜予你一樁好婚事呢。”
    此言一出,不僅是程墨,就連顧老夫人和賀霜霜都臉色大變,顧老夫人險些沉不住氣,胸口劇烈的起伏:這如何能使得,程墨若娶妻,妻子定然不會是柳家的人了,程嬌亦到了要出嫁的年紀,到時候將軍府豈不是要與柳府完全沒了幹係?新任將軍夫人還會有柳蘇好拿捏嗎?!這必定不會啊!
    柳蘇就是故意的,柳家的心思她豈會不知道?
    程墨直接拒絕了:“臣謝恩,隻臣心中隻有亡妻柳氏,實在無心他人,就不續娶了。”
    柳府人頓時鬆了口氣。
    柳蘇卻不打算就這麽輕鬆的放過他,她輕笑一聲,歎息道:“哎,哪有這般道理?府邸哪能沒有主母,若嬌兒日後出嫁,難道要你一界堂堂將軍親自打理後院不成?”她佯裝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個辦法,興致昂揚:“不若將你後院的侍妾提上來一個,也不算是枉了她們對你的一片真心呢。”
    程墨還沒來得及說話,‘啪’的一生,茶碗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聲音來,這下簾嫿軒沒有人說話了。
    柳蘇轉頭看向顧老夫人,眯起眼眸不悅道:“老夫人可對我的話有所不滿?”
    顧老夫人顫顫巍巍,直接跪在地上,以頭挨地,作苦苦哀求狀:“皇後娘娘,可否不要今日提這事,今日乃嵐兒的忌日,若她之魂聽到了這話,定然會心痛難忍。”
    眾人沒想到顧老夫人竟然會直接下跪,所言句句哀慟萬分,甚至垂淚不已,叫人看了心生憐憫。
    柳蘇白玉一般的纖纖手指輕輕的搭在茶碗邊緩緩摩擦,她漠然的垂眸看著跪地的顧老夫人,“老夫人既是疼愛柳嵐萬分的奶奶,又怎麽不知曉她的心意呢?”
    柳蘇站起身來,春兒立馬上前一步想要扶她,柳蘇擺了擺手叫她推下,她站在顧老夫人身前,居高臨下道:“柳嵐那麽愛將軍,如何舍得他後半生獨睡冷塌,更不舍女兒無繼母疼愛,所以她希望將軍續弦呢,”說完她微微一頓,扭過頭看向程墨,似笑非笑:“將軍最清楚了,是吧?”
    雖說死者為大,但柳嵐是何等的聰明,原主沒有依靠,不被柳家看中,亦被程墨厭惡,她更是蠢笨如豬不會討好人,柳嵐是知道的,知道程墨不可能不會續弦,所以她求程墨娶了原主,表麵上是全了自己妹妹的心意,但更多的還是為自己著想。
    她不會想要程墨忘了她,甚至愛上別人。
    便是程墨後麵愛上原主,隻看著原主與柳嵐越來越相似的容顏,怕是也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柳嵐吧。
    瞧,這是多麽自私也是多麽聰明的女人。
    原主當真不知曉這其中的關竅麽?也並不是吧,她在裝傻?抑或是沒辦法呢?她愛程墨入骨,就是知道柳嵐的意圖,她又能怎麽辦?她還是不願意離開程墨,於是慢慢的就自己扭曲了,生出了心病,身子越來越不好,隻能拿程嬌撒氣,才會在後麵被程嬌報複。
    程嬌始終沉默,是的,柳蘇終歸是知道一切的,她微微閉上眼睛,又睜開,主動開口:“父親,女兒也讚同皇後娘娘的建議,蘇姨娘品行不錯,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倘若日後女兒嫁人,有她在,我也不會太過於憂心您。”
    顧老夫人臉色‘唰’的白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盯向程嬌,但程嬌隻是專心的看著程墨,征求他的意見。
    程墨頓了許久,才應了一聲:“臣遵命。”
    跟柳家人心如死灰的表情相反,柳蘇露出相當愉悅的神態,她抬手,春兒麻利的湊過來讓柳蘇的手搭在自己手上,柳蘇眉梢含笑:“我會與皇上說的,到時定然為準將軍夫人添妝。”
    程墨抱拳:“謝皇後娘娘。”
    程墨會不會如柳嵐的意惦念她一輩子柳蘇不知道,但她是一定不會按照她的劇本出演她設定好的苦情劇,成為那個悲情女配,她還要找一個女人代替她那個再也無法抓到手的位置,讓她的希望直接落空!
    “得了,我乏了,你們便離開吧。”柳蘇扶著春兒的手,悠閑不已要回內間睡覺,走前跟程嬌對視了一眼,兩人皆是一怔。
    柳蘇看著程嬌,倒是程嬌先移開視線的,她低下頭快步去扶顧老夫人了。
    嗬。
    柳蘇想到了一個可能,突然覺得可笑,程嬌竟然在愧疚,她剛才移開視線不跟她對視,可不就是心虛與愧疚的表現嗎?這說明什麽?說明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那個死去的娘在想什麽,但是她不說!
    任由原主這個悲劇發生,直到落幕。
    柳蘇硬生生停下了腳步,停頓了許久她才回神。
    春兒擔憂的出聲:“娘娘,您可有不適?”
    柳蘇正視前方,麵無表情:“無礙,我乏了,想休息片刻,別叫人進來打攪我。”罷了罷了,柳嵐是程嬌的親生母親,程嬌不向著她向著誰呢?程嬌沒有義務去拯救原主。
    雖然程嬌本人並沒有做錯什麽,甚至根本沒有插手管理柳蘇程墨之間的事情,但是冷眼旁觀真的很傷人,這一刻柳蘇跟這具身體裏殘餘的情緒產生的共鳴,那些不甘和痛苦開始席卷而來,不停的上湧,柳蘇團在床榻上哽咽出聲,過了一會兒她扯過被子蓋到頭頂,用手捂著臉。
    過了許久許久,一直無聲在哭泣的柳蘇喉嚨度沙啞幹疼了,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
    內間突然傳來一道歎息聲,一隻大手隔著被子放在她頭頂,低沉的聲音接上:“就這般難過?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難道不該慶賀一番麽?”
    柳蘇身子一僵,被子被溫景扯開,一雙哭紅了的眼睛出現在他眼前。
    “到我懷裏來。”溫景這般道。
    柳蘇也不知為何,明明忍得很好的,結果聽到溫景的這句話之後,直接崩了,不管不顧的撲到他懷中,雙手掛在他脖頸間,將自己死死埋在他胸前。
    溫景被她衝擊的微微往後仰了一下,手接上撫摸她垂在後腰的烏發,目光泛冷,他好不容易找了個自己滿意的,又乖又巧的小女人,打算放在心上疼愛的,卻被欺負成這個樣子,這筆賬……
    他目光雖然冷,聲音卻如初,“丟人不?柳蘇蘇你幾歲了?”
    柳蘇:“我不管!就哭!”
    溫景柔和下來,他低下頭吻了一下她的發,“也隻有你能這般,你可知倘若有女人在我麵前露出要哭的趨勢,都是要被砍頭的。”他最厭惡女人哭,因為那能讓他想起他母妃被先帝處死之前,她也是這般,沒日沒夜的哭,哭壞了嗓子,哭壞了眼睛,卻哭不來先帝的憐惜。
    哭有用麽?
    柳蘇抽噎的動作一停,頓時小心翼翼,“那你……要砍我的頭嗎?”
    溫景突然笑了,摸了摸她的頭,“不會。”怎麽會砍頭呢?她就像是曾經的溫景,也這麽無助,這麽的可憐。一樣的孤立無援,一樣的被人指摘,他可以幫她,就是不知道她是否也會成長到跟他一樣強大自持的地步。
    柳蘇被這麽一打岔,瞬間從原主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整個人都好了很多:“我跟程墨說到時候給他的準夫人添妝。”突然忘了這事還沒跟溫景交代。
    溫景一挑眉頭:“添啊,想添什麽就添什麽,國庫裏頭的寶貝隨意挑。”最好能把程墨娶柳嵐時的風頭全部都蓋過去,讓小妾風風光光的坐到將軍夫人的位置上。
    柳蘇眼睛一亮,抬著小臉看著溫景,手臂還掛在他脖子上呢。
    溫景不懷好意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臉:“別勾/引朕,在這兒洞房可不好呢。”
    柳蘇臉色一變,頓時收回手,還用力推了他一下,惱羞成怒瞪他:“誰、誰勾/引你了!”不、不要臉的臭男人!她明明隻是想謝謝他的!
    溫景湊近柳蘇,低聲帶著曖昧:“朕的蘇蘇可知,你梨花帶雨滿含期待的模樣,甚美。”
    柳蘇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整個人快要被蒸熟了,頭頂不停冒起。
    “對了……”
    “日前給你的書,可曾學會了?”溫景在柳蘇耳邊問。
    他的呼吸噴灑在柳蘇的耳垂,柳蘇完全動不了,她說不出話來,“我、我我我我……你不要臉!”最後氣急敗壞罵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