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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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徹底倒台, 目前沒有牽扯到的柳家人也隻剩下三人,柳蘇是一個,其他兩個便是柳玖與賀霜霜,賀霜霜自然得為柳玖考慮,程墨那麽愛柳嵐,心裏根本沒有柳玖的容身之處, 那麽柳玖的處境可想而知, 自然不會過得有多好。
賀霜霜過來跟柳蘇說這些事情無非就是希望讓她大怒, 隨後把這一切都給捅到程墨麵前,隨後柳玖在上前安慰, 自然就能在程墨心裏占據一席之地。
但關鍵是,她柳蘇有那麽傻麽?
她已然與柳府脫離關係,柳家人是生是死, 便再與柳蘇無關了。
柳蘇捏著手帕,平靜的坐在上首,忽然想到一個人,眯起了眼眸:不對, 賀霜霜還有一個兒子呢!柳禾呢?
柳禾,在柳蘇的印象裏他存在感著實薄弱, 他的定位柳蘇也摸不透,她並沒有原主的記憶,原著劇情也並未多提及柳禾, 隻有隻言片語, 道他一直在西北參軍, 從未回過柳府。
“柳禾……”柳蘇低低喃喃出聲,柳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也許會回來的。
柳蘇並未看到,柳蘇側後方的春兒聽到自家主子念道的名字之後,神色突然變了一瞬,整個人都不太自然,張口想說話,卻又忍住了。
柳蘇仍舊覺得奇怪,柳禾是個男孩兒,作為柳府唯一的男孩子,賀霜霜怎會完全不關心呢?她生活的重心好似隻有柳玖一個人啊……
賀霜霜可是柳禾的親生母親啊。
柳蘇摒棄多餘的想法,畢竟多想無益,她回頭看向春兒:“春兒,你去查一下程墨前未婚妻的事情,手腳快些。”
春兒屈膝應下:“是,主子。”
古時縱然沒有現代先進,但是信息的傳遞速度也不可小覷,春兒不多時便將程墨前未婚妻的事情探查的一清二楚,讓日傍晚功夫就一五一十的跟柳蘇交代了。
“林若幽乃是尚書之女,是當之無愧的才女,有才情又有美貌,名動京城,是勾/引先皇失敗之後,引得太後娘娘發怒,最終京城內無人敢提及林小姐,她就此銷聲匿跡,傳說她嫁到匈奴不足一載便去世……”
柳蘇聽著這些事跡,後背都在發涼,自天靈蓋傳來一陣陣陰冷的氣息,她牙齒跟著顫抖一下,語氣古怪的問春兒,又像是在跟自己說話:“那會兒……柳嵐也不過才……十五、六歲吧?”
春兒強忍著驚悚的感覺,回答:“是的,主子。”
心思縝密,心機深沉,為人歹毒。
這不就是一個典型的黑心白蓮麽?柳蘇想自己十五歲時在幹嗎?那時候也才讀初中,處處情竇初開,連個早戀都早的小心翼翼,跟同學一起玩企鵝聊天工具……而已啊!
真的是各環境下養育不同的人麽?
尤其春兒提到林若幽的死狀,柳蘇手都僵硬了,她想象力太過豐富,縱然不知道林若幽長什麽摸樣,但她死亡之時的摸樣卻能浮現在她眼前,無比的可怖。
柳蘇驚魂不定,半晌回不過來神。
溫景自然也得知了這件事情,暗衛說柳蘇神色驚恐,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溫景微微歎息,心想終究是隻兔子,最愛一驚一乍的兔子……不過,也是一隻藏有秘密的兔子。
當天夜裏,柳蘇就做起了噩夢。
夢中場景癡癡纏纏,她夢到許多許多東西,夢到不知長相的林若幽,在她眼前死了千百遍,後來她又夢到當上皇帝的危敘言,他冷眼瞧著她,隨後問一旁身穿皇後鳳袍的程嬌:“嬌兒,想如何處置這個女人?”
而程嬌則冷著臉,直不冷丁的盯著柳蘇,宛若吐著信子的蛇,泛著陰冷的氣息,說了一個字:“殺。”
柳蘇驚慌失措,跑啊逃啊,最終還是被抓住了,他們要砍死她。
最後的最後,黑暗中,一束幽光隱現,一道少年音響起:“小蘇……小蘇蘇……”
“蘇蘇。”
宛若驚雷乍起,這道叫喚她蘇蘇的聲音跟夢中的聲音猛地重合,柳蘇頓時睜開眼睛,水紅色的帳子由模糊變的清晰,耳邊是溫景的聲音:“醒了?”
柳蘇劇烈的喘息,外麵光線昏暗,並為點燈,黑暗中溫景的聲音莫名有一股奇怪。
柳蘇扭過頭,募然對上溫景的那雙眼睛,她嚇得叫了一聲忙往後縮了一下,“皇、皇上?!”柳蘇第一次見到溫景的眼睛是這個樣子的,明明很平靜卻又像是掩藏著什麽別的東西,宛若幽幽的古井。
“你夢到了什麽?”溫景問,一直盯著柳蘇,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微笑,伸手探向柳蘇的臉龐,“看把你嚇得。”
柳蘇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表現,顯然溫景這時候有些古怪,噩夢帶給柳蘇的驚恐還並未消散,這時候她控製不住的發抖,“沒有什麽。”
“那你怎麽一直念危大臣的名諱呢……嗯?”溫景逼近柳蘇,手稍微下落放在柳蘇肩膀靠近脖頸的地方,她的脖頸實在太過柔弱,仿佛溫景隻要稍微加重一下力氣就會被他掐斷。
柳蘇的呼吸在那一刹那猛地挺住,“我夢到他要殺我,我很害怕。”她實話實說了,因為在那一瞬間,她隱隱察覺到來自溫景的不善以及不悅,還有一股微弱的殺意。
柳蘇後脊背冒出冷汗,動也不敢動……
她太愚蠢,竟然忘記了溫景到底是誰?這些日子他太過寵愛她,幾乎柳蘇要什麽都有什麽,溫景麵對柳蘇時總是毫無原則,好似愛她到骨子裏,可是真的是這樣的嗎?
“為什麽呢?”溫景的聲音若有若無,很低很低。
柳蘇突然咬了咬牙,突然往前撲過去,一下子撲在溫景的懷中,放聲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夢到他、他穿著龍袍,嬌兒居然變成了皇後,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我知道我以前對嬌兒不好,處處欺壓她,可是我後麵都改了,我沒有再犯錯了,她為什麽要殺了我!我跑啊跑,有好多好多人追我!”
“溫景!你為什麽不出來救我!”柳蘇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演戲,還是事實如此,她哭的真情實感,緊緊摟抱著溫景的腰,好像要把自己這輩子的眼淚都給哭出來。
哭的驚慌又委屈,好似離了溫景就沒辦法活命了。
柳蘇當然不是的,隻是她需要溫景這樣以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她說的這些話的確沒有撒謊,她也真的是這樣想的,程嬌不應當還在記恨她,她自己本人也承認釋懷了,那麽後麵報複的事情也該不複存在,可是她做的這個夢好真實啊。
這是柳蘇頭一次叫溫景的名字,她即使被溫景刻意營造的愛迷魂了頭腦,也沒有叫過皇帝的名諱,溫景亦多年不曾聽人叫自己‘景’。
半晌之後,他抬起手臂回抱住柳蘇,緩慢的拍著她的後背,似乎在安撫她,卻沒有說話。
溫景的神情徹底被掩蓋在黑暗中,一片陰影,叫人窺探不得。
柳蘇哭著,手還緊緊抓著溫景的衣服,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黑暗中,那一道清亮且帶著笑意的少年音,他叫自己‘小蘇蘇’。
哭聲逐漸變小,柳蘇閉上眼睛。
那是誰的聲音?
這具身體裏的記憶終於要複蘇了麽?
柳蘇究竟為何會做這樣的夢?溫景探查了一切線索,都證明柳蘇跟危敘言毫無交集,柳蘇跟危敘言僅有的見麵是在風神酒樓,但是當時的危敘言將自己偽裝成是程墨的下屬,柳蘇根本不知道那個男子就是危敘言。
既然不曾見過危敘言,就不存在她是危敘言安插在自己身旁的探子的可能。
皇帝皇後?
危敘言和程嬌麽?
溫景眯起眼睛,冷哼出聲,朝暗衛道:“再探,朕要萬無一失,將柳蘇的生平從頭查一遍,要事無巨細。”最後四個字溫景是逐字逐句說的,且麵無表情。
上一回讓蘇德遠去查柳蘇,隻不過是表麵的探查,隻查了一下柳蘇的大概經曆罷了,但這次不一樣。
就是他再不想要的東西,也不存在被搶走的可能,他便是不要了、毀了,也不會讓給任何人!
這把龍椅,你有膽子來搶麽?
匈奴之子,危敘言。
柳蘇當夜發了熱,次日昏昏沉沉一直不曾醒來,她睜不開眼睛,隻隱約覺得眼前一道人影,聽到溫景關切的聲音,還有衝禦醫發火的聲音。
可是發燒又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啊……
柳蘇腦子一片漿糊,一會兒覺得熱一會兒覺得冷,難受極了,但更多的還是心裏難受,因為她發現自己居然沉淪在溫景給她製造的虛假溫柔裏了,溫景應該是喜歡她的,否則不會娶了她之後從不納妾,在她麵前更是不看其他女人一眼,不讓她吃醋難受。
但是喜歡和愛不一樣,他那時候看她的眼神是質疑和懷疑,距離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但柳蘇更多的,則是懊惱和暗恨,自己居然放鬆了警惕,一不小心將危敘言的名字給帶了出來,她不該在昨天問溫景朝廷是否有一個叫危敘言的大臣。
暴君是什麽樣子的呢?
暴虐、多疑、善變、敏感、善於猜忌人心、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其實溫景將這幾點全都占據了的,隻是柳蘇沒有想過這幾點罷了。
柳蘇質問自己:他也隻是在你麵前才愛笑一些,但你怎麽能隻看得到他的這一麵呢?
柳蘇冷靜了下來,感覺發燒難受的腦袋也跟著好受了些,喝了藥之後就好了很多。
柳蘇臥床了兩日,這兩日溫景日日都在,春兒擔心柳蘇將病氣過渡到他身上,溫景還朝春兒發火了,晚上非要跟柳蘇睡一張床榻上,甚至夜晚還醒來探她額頭的溫度。
柳蘇完全病好,醒來的時候還是睡在溫景的懷中,“怎麽不去上朝?”一開口,柳蘇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的很。
溫景也帶著一股睡腔:“你還病著,我哪有心思去聽那群囉嗦的大臣說話,煩都煩死了。”
柳蘇聽了這話,第一反應是:撒謊。
溫景不上朝的確是有事情,但事情的原因一定不會全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