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字數:5295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暴君的專寵 !
柳蘇聞言愣了一下, 剝荔枝的動作都放緩了下來。
果真是太後娘娘幹的,她哪兒來的五石散, 又怎會連五石散和催/情藥都分不清?那五石散怕也是別人給她的, 那麽那個人會是……危敘言麽?
那這麽說的話,柳蘇看過的《鳳鳴天下》的原著,暴君溫景是被……太後給害死的嗎?
仔細想一想,原著中柳蘇跟溫景沒有任何交集,自然後宮中最信任的女人就是太後, 太後安排什麽他都不會置喙,全然信任, 沒有柳蘇的提醒,溫景是真的很可能中招的。
那五石散是什麽東西?縱使強大如溫景, 又能拿它如何?身子一日一日垮掉,精神也消弭起來, 哪兒有精力跟危敘言對峙。
怪不得後麵,太後再沒出場過, 柳蘇印象裏太後的結局好像沒有提及吧。
算了柳蘇也想不起來是沒有提及還是她給忘記了, 她斟酌片刻, 說:“我覺得,危敘言此人,你需多提防。”
溫景多看柳蘇一眼:“你有何見解?”
柳蘇將太後壽宴上自己看到的事情老實交代了出來,“我還是覺得有些古怪。”當時危敘言和太後相似的舉動, 好似倆人接到的通知是一樣的。
不過也可能是巧合, 柳蘇並不能完全確定。
溫景伸手探向柳蘇的小腹, 胎兒已經有三個月,雖然小腹起伏並不明顯,但是柳蘇吃胖了不少,也不顯得過於平坦,他歎息一聲:“朕知道了。”
他說的是‘朕’,而不是‘我’,這意味著他要認真了。
太後處於翊坤宮多年,這乍然和外人裏應外合不叫他好過,溫景如何能忍受得了。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柳蘇手覆蓋在溫景的之上。
溫景另起了個話題:“今年的避暑定在六月初,你現在月份太小,太過於車馬勞頓也不好。”等柳蘇快五個月胎像穩固些,在做行動也不遲,“熱麽?”
柳蘇搖頭:“並不,宮殿裏倒是涼爽的很,隻是外頭太熱,便不能輕易出宮門,如此往複容易生病,春兒就有些發熱,我今晨叫太醫給開了藥吃著。”
溫景了然點頭,“那叫她歇幾日罷,別過了病氣給你。”
“我知道。”柳蘇莞爾。
柳府外,柳禾一身戎甲,身旁是一批棗紅色的馬兒,更顯得他身形堅毅,看上去倒有幾分年少在戰場廝殺得來的氣勢,他此番是告別的。
賀霜霜憂心幾分:“到邊關可要跟大將軍好好學,皇上說了讓你待多久沒有?”
柳禾寬慰一笑:“皇上說叫我跟大將軍在邊關待半年,開闊些眼界學習實戰經驗,此後就可回京正式領職,母親無需擔憂,兒子會照顧好自己的。”
“如今柳府隻剩下玖兒和蘇蘇,玖兒在將軍府且能輕易見到,蘇蘇……”柳禾語氣微頓,“母親便多遞牌子進宮去看看她,後宮到底隻有她一個,倘若被欺負了,也無人能幫她。”
賀霜霜神色不變,露出慈愛的笑,替柳禾整理了一下披風的領結:“母親曉得的,你快些走吧,勿要叫將軍久等。”
“好。”
柳蘇上了馬匹,牽著馬繩,扯動幾下馬就掉了個頭,他最後看了一眼賀霜霜,賀霜霜朝他擺手。
柳蘇走後,賀霜霜立馬冷下了臉,這些年來柳禾一直以為賀霜霜把柳蘇當女兒疼,當年他十二歲答應離開柳府去邊關,用的就是柳蘇作交換,柳蘇當年的處境著實淒慘,柳禾為了她沒辦法,加之那會兒年少不懂事竟然對親生妹妹生出男女之情,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賀霜霜實在難容。
於是這個交易就達成了。
柳禾離開柳府去西北,賀霜霜答應將柳蘇視為己出,真心疼她,護著她長大直到出嫁為止。
柳蘇大約是不清楚自己的哥哥為自己付出了什麽的,年紀尚小,對於情愛不甚懂得,甚至根本沒有察覺到柳禾對她懵懂的喜歡,他的喜歡很純摯。那會兒她是十歲,但柳禾也才十二歲有餘,一個人去往西北摸爬滾爬,受了許多的苦,被大他幾圈兒的人圍著欺負。
誰都不容易。
賀霜霜不允許他遞書信回來,隻每個月都從柳府寄出一份闡述柳蘇狀況的信書給柳禾,那些年,那些信是柳禾能堅持下來不被打敗的唯一動力和支柱,在那些磨難裏,他的感情也愈加的濃烈,這實在是弄巧成拙了,若沒有賀霜霜的阻撓,那份青春期的萌動怕是來得快也會去得快。
隻是時間不可倒流,一切已成定局。
柳蘇這些年以來,在柳府別說享福了,甚至她被百般為難,最後所嫁非人承受無妄之災,這些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叫柳禾知曉。
這就是賀霜霜此刻唯一的想法。
當年……當年她花錢買來的嬰孩,僅僅是為了鞏固自己在柳府的地位,可不是為了反過頭被他給壓製的,賀霜霜想到這裏恨得咬牙切齒,卻隻能緩兵不動。
柳禾是一頭正在茁壯成長的雄獅,這無可置疑。
另一頭,柳禾跟上了程墨的大部隊,將要啟程去往邊關,邊關地區一片荒漠,溫度相對沒有那麽炎熱,但氣候卻也並不穩定,程墨還調侃:“怎麽樣啊,到了邊關可勿要受不住。”
柳禾提著馬韁繩,唇角愜意扯出一個弧度,轉頭對程墨露出笑:“將軍可不要小瞧我,西北地帶可不比邊關好上多少。”
程墨失笑:“這倒也是,這倒也是。”
馬兒一路往邊關跑,程墨又問了:“如今你倒是二十有三,怕是得二十四了吧,也不說娶妻,柳府人能願意啊?”
柳禾肆意的笑,驕陽傾灑而下襯得他五官奪目,光線在臉龐流連忘返,唇角的笑意透著一股子野心和豪放:“大男兒自當先立業再成家!”
程墨詫異的揚眉,“成家立業成家立業,倒是被你給故意調了個順序,看你也是個不著調的。”
柳禾但笑不語。
馬兒跑了三天三夜,終於抵達了邊關地帶,這裏鎮守嚴格,得需層層驗證身份才可到中心地區,自然麽,跟著程墨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在鎮守部隊旁邊的草叢裏,突然跑出來一個狼狽的女子,她一路尖叫著救命,邊往這邊跑。
程墨馬兒連忙挺住,韁繩拉的太過馬兒前蹄高高躍起,發出一道昂揚的嘶鳴聲,那女子被嚇到,一下子跌在地上,倉皇失措的回眸,一下子就跟程墨對視上了。
程墨先是一愣,接著開始審視她的長相,不待他說話,那女子忙跪地,“求大人救救妾身,求大人救救妾身。”
那女子苦苦哀求,柳禾看著這一幕倒沒有說話,這裏程墨身份最大,自然由他拿主意。
程墨反問:“你遇到什麽了?”
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裙,發間僅僅簪帶著一隻白玉簪子,就這會兒功夫早就鬆散了,她實在惶恐,簪子恰好落地,她一襲青絲頓時緩緩落下。
程墨眼神微動,“上來。”他朝那女子伸出手。
女子微微遲疑,“妾身……妾身……”
“不要我救了?”程墨反問。
女子便不再多說,毫不猶豫把手放上去,程墨手臂一個用力把女子擁入懷中,她側坐在馬匹之上,青絲拂過他的鼻尖,幽香滿滿。
柳禾一個挑眉,倒是勾起唇角,心想:這人倒是心大,當著自己大舅子的麵也敢跟別的女人調情。
不過柳禾很體貼什麽都沒說,隻當什麽都沒看見。
抵達防線中心,營帳內,那女子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多謝大人相救,妾身感激不盡。”
程墨眸色一深:“說說怎麽回事。”
女子含淚點頭:“妾身趙氏,早年被母家嫁給一個病秧子地主衝喜,結果那病秧子沒活兩年就死了,留下妾身一人守活寡,病秧子家是有些錢,但這兩年家中敗落,當家的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那些討債的見我有些顏色,就揚言要拿我抵債,那當家的當真要把我送給他們,我哪裏肯,於是逃了出來。”
“如不是妾身命大遇到大人,怕是就所造非人了。”說完她哭了起來。
程墨對這些並不敢情緒,他恍然的‘哦~’了一聲,才問:“你叫什麽名字?”
“趙悠。”
程墨又問:“哪個幽?可是鬆下片雲幽的幽?”
趙悠搖頭,“並不,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悠。”
“哦,這個悠啊……”程墨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趙悠看。
“大人……大人緣何這般看著妾身。”趙悠不自在的垂頭。
程墨輕言淡語:“你跟我的一個故友長得有幾分相似。”何止幾分,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趙悠:“是麽,那若能一起站到大人麵前就好了,長得那般像定然很有趣。”
“沒有機會了。”程墨回答。
“為何?”
“她已經死了。”死了許久。
哦?是麽?
趙悠垂頭間,彎又長的睫毛遮掩住眼眸中的意味深長和愉悅,這可不一定呢,她啊,馬上就複活了。
這不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