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八章 吉岡信與矢誌田信玄的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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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本股市掀起一陣陣驚濤駭浪的時候,幾輛黑色的豐田轎車低調地駛入日本滋賀縣南部甲賀市,一路不停地穿過市區,開進市郊的群山深穀。

    進入山區的公路變得狹窄,四周可見的隻剩下參天樹木與遍地的灌木草叢。

    入山越深,現代文明的痕跡就越少。哪怕是天光明媚的白天,周圍的景致也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樹影婆娑, 杳無人煙,隻有一條不斷蜿蜒前伸的山區公路,不知道要將人帶去哪裏。

    當中的一輛轎車裏,矢誌田信玄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他此刻雖然神色平靜,其實心裏早已如燒開的油鍋一般沸騰。

    矢誌田集團的現狀其實比向前預料的更糟糕一些;市場上的謠言都傳說集團的資金鏈即將斷裂,其實早就已經斷了。

    現在的矢誌田集團完全是信玄通過拆東牆補西牆的手段苦苦支撐;他的父親矢誌田市朗在一個莫名的保密項目上投入了數百億的資金,而作為集團實際負責人的信玄卻一無所知。

    矢誌田信玄有時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感慨,仿佛自己就是武田家那位同名的曆史人物,同樣要麵對一個由父親締造的爛攤子。

    就和曆史上的武田信玄一樣, 矢誌田信玄同樣認為,想要收拾爛攤子,就必須先處理掉那個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老頭子。

    可是還沒等到矢誌田信玄把集團經營事務處理好,後院又起火了。本以為是得力臂助與盟友的手合會不聲不響給他引爆了一顆大雷。

    在一個大國領土上搞暴力襲擊,最終還把黑鍋準確無誤地引到了矢誌田集團身上。

    這個消息傳回來的當天,矢誌田信玄就差點氣吐了血。

    事後的發展一如信玄所料,中國人開始報複了。

    金融市場上的動蕩難以平息,但要查清是誰牽頭主導卻不難;當五德集團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矢誌田信玄就明白,這絕對是對方針對手合會行動的一次凶狠報複。

    這麽大的動作,需要調動的人脈、資金如天文數字,還容易引發國家間的金融與貿易糾紛。若不是官方默許,一個同樣以科技創新為主業的商業集團吃飽了撐的來搞這麽一出。

    更可惡的是,捅了個大簍子的手合會居然就此銷聲匿跡;曾經與信玄見過麵的首領吉岡信鴻飛杳杳。

    直到金融市場幾乎一發不可收拾的今天,對方才突然傳信可以安排會麵。這種反常舉動很難不讓人懷疑手合會的真實目的。

    矢誌田信玄心裏轉著無數念頭,不知不覺間,車子轉入一條岔道;三五個彎轉過去, 眼前豁然開朗。

    道路盡頭是一片古樸的傳統建築群,坐落於群山環繞的山穀之中。穀中靜謐無聲,不見人影。

    車隊一路不停,直接開到了穀地中央最大的庭院門口。門口處肅立相迎的年輕人竟是整個山穀目前唯一出現的人。

    下車的矢誌田信玄被引著進入庭院,其餘隨行者全部被留在了外麵。

    庭院中架著個燒烤架子,一頭體型碩大的野豬屍體安置在不鏽鋼廚台上。

    燒烤架子上幾塊野豬肉烤得滋滋冒油,煙熏火燎,彌漫在這個原本假山流水、落葉幽花的日式庭院中;誠然一副焚琴煮鶴的現實圖景。

    廚台前,一個中年日本男子手執鋼刀切割著野豬肉。

    “啊哈,信玄桑,來得正好;今天我親手打到的一隻山鯨。沒想到甲賀郡如今還有這麽大的野獸,我一直以為想要打獵都隻能去蝦夷了。”

    這個中年男子麵帶笑容,看似平和的眼神之下,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更古怪的是,他開口說話時談及的地名竟然夾帶著許多古稱。

    “吉岡先生,我不是來吃野豬肉的。”信玄的措辭就明顯正常得多。

    麵前的這位當然就是手合會在日本的首領吉岡信。

    “是啊,信玄桑是大財團的掌舵人,當然不像我這樣的山野之民,得以悠然山水。”

    矢誌田信玄麵色陰冷:“吉岡先生太過謙了;閣下一聲令下, 造成了今日波及日本的金融動蕩, 更令矢誌田集團損失慘重;這可不是山野小民能做到的吧?”

    “看來, 信玄桑最近遭遇了不少煩心事。沒關係,我這裏有親手釀製的清酒,我們可以一醉解千愁。”吉岡信言笑晏晏。

    “八嘎,不要在這裏裝瘋賣傻!”矢誌田信玄沒什麽耐心,“你們為什麽要在中國動手?”

    “不是信玄桑要求我們襲擊真理子小姐的嗎?話說回來,您這位父親還真是心狠呐!真理子小姐也的確可憐,居然有您這樣的父親。”

    “混蛋,我隻讓你們在國內動手,不要說你不知道挑起國際爭端有多麽危險。”

    吉岡信全然不把矢誌田信玄的怒火放在心上,此刻笑容反而更加歡暢。

    “有爭端才會混亂,混亂才是野心家的舞台。我以為信玄桑也是一位真正的野心家才對。”

    “混蛋,你果然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有合作的誠意,對嗎?”矢誌田信玄恍然大悟,繼而憤怒不已。

    吉岡信哈哈大笑:“你難道真的以為有資格與我合作嗎?如果不是父輩蔭庇,你根本就一無是處。”

    “混蛋!”矢誌田信玄怒極,下意識將廚台上多餘的一柄廚刀操在手中,就朝吉岡信撲去。

    但是吉岡信笑容不變,側身一讓,一記閃電般的膝撞正中信玄小腹。而後雙手一伸一扭,先是抖落信玄手中的廚刀,而後掐著對方的脖子輕而易舉地將人提了起來。

    仿佛比提起一個三歲小孩還輕鬆。

    “別在我麵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吉岡信此時依然在笑,但是在矢誌田信玄眼裏,這個笑容比魔鬼還可怕。

    “雖然都是信玄,但是你比武田信玄可差遠了。雖然長得更高大魁梧,但是和武田信玄比,你就是個裝模作樣、自以為是的蠢貨!”

    吉岡信一手扼住矢誌田信玄的咽喉,眯著眼睛,仿佛在欣賞獵物慢慢斷氣的悲慘模樣。

    “說起來你倒是更像他的兒子武田勝賴;那個失敗者也曾在我麵前大吼大叫,一樣的愚蠢自大。真可悲啊,如果他的態度好一點,說不定在天目山的時候我還能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救他一命。”

    眼看著矢誌田信玄即將大腦缺氧昏迷過去的時候,吉岡信甩手將他扔在了地上。

    矢誌田信玄無比狼狽地趴在地上,不斷咳嗽著,一邊大口呼吸。剛剛那幾秒鍾,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你你到底說什麽瘋話?”他驚恐地看著漫不經心回頭處理野豬的吉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