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向前不是鐵拳,而是野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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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向前與吉岡信的談話已經接近尾聲。

    向前主動說出自己關於心理學和微表情研究的信息,是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已經沒有機會繼續刺探吉岡信的心理活動。

    想要通過微表情判明對方的心理活動,既需要被觀測者沒有心理防備,也需要對方盡量保持相對靜止狀態——這樣才好觀測到最微小的表情變化。

    但是吉岡信顯然不會給向前太多時間。能夠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判斷出手合會的主要目標,已經是這次會麵的意外之喜了。

    “吉岡先生,如果你沒有更多的話說, 我想這次會麵就要到此為止了。”向前說,“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他滿懷期待地問:“你是打算動用潛伏在周圍的忍者來營救,還是打算自己一路殺出去呢?雖然這兩者的成功率基本都是零。”

    吉岡信這個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他解開了袖口上的口子,將衣袖挽起。

    “這個辦公室裏有多少支槍在暗中瞄準我?”吉岡信一邊挽袖子一邊問。

    向前不解:“你說什麽?”

    “何必裝模作樣呢?”吉岡信冷笑,“雖然這個辦公室隻有你我二人,但我可不會相信,你會毫無防備地與我見麵。”

    向前恍然:“吉岡先生說笑了。這裏就是一間普通的會議室,可沒有什麽暗格、密室用來藏人;難不成你把所有人都當做忍者了?”

    “不說就算了。”吉岡信哪裏肯信向前的話, “反正,我不認為有子彈能比我更快。”

    話音剛落,吉岡信身形暴起。他腳下一蹬,雙手更同時拍擊桌麵借力,木屑橫飛之際,整個人騰空而起,身如離弦之箭直射向前。

    隻是刹那間,吉岡信的雙手已經伸到向前脖頸前不足一尺之遙。

    從這一撲之勢,他確實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比子彈更快;也是要借這一撲直接抓住向前做人質。

    吉岡信非常確信,隻要自己躲得過第一槍,向前的保鏢就再也不敢開第二槍。

    可實際上,根本沒有人開槍。

    唯一做出反應的隻有向前本人;他抬手一架,輕輕巧巧就擋住了吉岡信近在咫尺的雙手,同時上身向後一仰,右腳飛起。

    此時向前仍站在桌前,這飛起的一腳先是踢在會議桌的底部,厚重的桌板如同紙糊般被一腳踢破。

    碎裂的桌板四下飛散, 在吉岡信反應過來之前, 向前的腳尖已經重重踢在他的小腹。

    吉岡信痛叫一聲,直線飛撲的身形被踢得朝上飛起,整個人如煮熟的對蝦般折了起來。

    向前腳下傷人,手上也沒有停歇;雙手由架變抓,扣住吉岡信雙腕使力一掄將人掄出個大風車,“啪”地一聲摜在地上。

    向前一擊敗敵,卻沒有停手,雙手使出巧勁,從吉岡信手腕開始連點帶拉;隻聽得一連串骨骼的“劈啪”響聲,吉岡信手腕、手肘、肩胛直至腳踝接連脫臼。

    直到向前停手,吉岡信才感覺到手腳各種齊齊傳來劇痛,饒是他心性堅韌都忍不住慘叫出聲來。

    隻能說,吉岡信雖然快,但是向前似乎更快;更是趁著吉岡信的輕視一擊成功,製服了對手。

    “吉岡先生,我該說什麽好呢?”向前故作惋惜狀,“我明明給了你兩個選擇,但是你偏偏要選擇最糟糕的第三個。”

    吉岡信手腳全部脫臼不能發力,隻能癱倒在地上;他艱難地仰麵看著蹲在麵前的年輕人, 心中又恨又怒。

    吉岡信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輕視了向前,也因此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你你是昆侖的人?”吉岡信艱難地開口。

    向前踢在小腹的那一腳帶著渾厚的昆侖氣,在他體內爆發之後四下蔓延,如同洪水過境,所到之處給他的五髒六腑帶來嚴重創傷。

    現在他每次呼吸都感到肺部如針紮般劇痛。

    “認出昆侖氣了?”向前抬手握拳;很快,他的拳頭上泛起一陣火紅色的光芒,仿佛有一團岩漿在皮下流動。

    吉岡信不禁瞪圓了眼珠:“鐵拳?”

    向前笑著點頭又搖頭:“如果你是說鐵拳之力,沒錯!但是你要說鐵拳這個名號抱歉,我不是!”

    “不可能,唯有鐵拳能有鐵拳!”吉岡信說出一句繞口令式的古怪話語。

    向前笑道:“老前輩,你這話就迂腐了。不是鐵拳,我也能有鐵拳;昆侖的人還給我取了個新名號,叫野拳!”

    吉岡信目露疑惑之色;向前卻沒有解釋,隻笑著自嘲:“你也覺得這名頭不好聽,對吧?”

    “你是專程來對付我們的嗎?”吉岡信又問。

    向前凝目注視,明顯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恐懼和慌亂。

    這些昆侖的叛徒,幾百年來一直在躲避昆侖的追捕;如今突然落到一個昆侖弟子手中,不管對方是不是鐵拳,都足以令吉岡信慌亂不已。

    “放心,我不是昆侖派來的,我也不聽命於他們。”向前的話讓吉岡信心情一鬆,但是隨後的話又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次要來找你的是神矛局。”向前說得輕描淡寫但殺氣騰騰,“六十年前你幫助高夫人逃亡,期間涉嫌謀殺、包庇、拒捕等等多項犯罪行為;這些案子可一直都沒銷呢!”

    正說話間,有人敲了敲會議室的門,隨即推門進來。

    “老板,大樓周圍發現異常動靜;對方來的人應該不少。”

    進來的是向前在國內的保鏢領隊;這人已經大四十多歲,臉上已有滄桑之色,但是言行舉止之間有些灑脫隨性的味道。

    “吉岡信這麽長時間沒出去,估計他手下人要來接應了。”

    “都安排好了嗎?”向前問。

    來人點頭:“放心吧老板,都安排好了。我們以大樓消防安檢的名義通知所有人提前下班,而且不許留人加班;現在公司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大樓內部的備用電源也已經接通。”

    “很好。”向前對安保團隊的部署頗為滿意,“你猜他們什麽時候動手?”

    “那幫人本來就擅長潛行匿蹤,肯定會等天黑了最有利他們行動的時候再動手。我估計,吉岡信給他們定的時間也是天黑以後。”

    向前聞言轉頭看著吉岡信,嬉笑道:“吉岡先生,我們猜的對不對啊?”

    吉岡信麵色鐵青,閉口不言。

    他此刻已經明白過來,對方從他自報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放他離開,更是早早做了應變部署。

    隻能說,向前的一切公開身份實在太具有迷惑性。

    吉岡信沒能摸清向前的底細,隻因他不是正式官方人員,就以商人的思維邏輯來判斷對方;再加上事先在五德公司內外查探時完全沒有發現官方力量介入,結果徹底錯判了對方的想法和實力。

    也因為“獸”的存在對手合會過於重要,加之事態發展迅速,讓吉岡信的行動準備時間不足,顯得太過粗糙。

    誰能想到,向前和五德公司本身就是一頭噬人的猛獸呢?

    向前也不管吉岡信追悔莫及的神情,大笑對自己的保鏢隊長說:“那好,這一仗就麻煩正哥了。”

    “你就瞧好吧。”保鏢隊長笑著關門離去。

    向前又轉回頭看著狼狽倒地的吉岡信,很是隨意地指了指大門的方向:“正哥是我用五十倍年薪從香港警隊挖過來的神槍手;你猜猜看,你手下那幫忍者能不能闖過他的伏擊圈,走進這間會議室?”

    向前恣意捉弄調侃著眼前的階下囚:“你是不是也不忍心部下送死?不如把你們的聯絡信號告訴我,我幫你通知他們撤退算了?”

    “你在玩火手合會不會放過你的。”吉岡信此刻也隻能說點狠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