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托尼從不開玩笑
字數:6839 加入書籤
向前和尼克·弗瑞的對話從來都和賓主盡歡、其樂融融、心平氣和之類的詞語無關。針鋒相對才是談話的主旋律。
所以,尼克·弗瑞無比確信:向前一旦找到理由和機會,必然會將他的威脅化作實際行動。
既然尼克·弗瑞來了這裏,就說明神盾局的局長並不想給向前機會,神盾局也沒有理由去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我以為我來到這裏,就證明了我們對托尼·斯坦克沒有敵意。”
神盾局長的開場白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應,向前冷漠地注視著他,說:“你來到這裏,是因為你想來。就像你派羅曼諾夫特工去斯塔克工業臥底,本來就為了讓我發現她。”
在見到向前之前,尼克·弗瑞對會麵的過程做了無數次推演,製定了許多個談話方案;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重視這個年輕的花花公子,但是直到對方開口的時候,局長先生才恍然發覺自己仍是失算了。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尼克·弗瑞麵無表情,努力維持著成竹在胸的姿態。
“這種想法不對嗎?”向前反問了一句;他對自己的判斷有幾乎十成的把握。
黑寡婦是那種足以一個人顛覆一個中小國家的精銳特工,派去監控托尼·斯塔克的身體狀況完全是大材小用——神盾局上上下下幾十萬人,難道再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安插到佩珀·波茲身邊?
更不用說對方還主動暴露給向前這個知情者。誰要是認為娜塔莉進門送文件,事先不知道向前也在屋裏,那簡直就是侮辱黑寡婦的智商和業務水平。
黑人局長黑著臉沉默了許久,最後終於放棄了對抗,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k!你猜對了。我隻想有個理由來與你做一次談話。”
向前問:“你來與我談話需要理由嗎?你同任何人談話都不需要理由。神盾局的局長甚至可以不經預約直接進入白宮與總統談話。你現在卻說,要找個理由才能與我對話?”
“事情總不是一成不變的。”尼克·弗瑞說。
“你的理由是給誰看得呢?我知道肯定不是我,也不是托尼——顯然他隻是你利用的對象。”
“你說對了一半;對斯塔克先生,我們確實也在關注他的健康狀況。關於他的鈀中毒情況,你有什麽可以告訴我的嗎?”
向前搖了搖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這不是我們今天談話的內容。”
尼克·弗瑞眉頭緊蹙,他對向前的淡漠態度大惑不解,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你……你們已經找到處理鈀中毒的辦法了?”
“你這麽小心翼翼地來找我,是在提防神盾局內部的人嗎?”向前不答反問。
談話的這兩個人都不打算輕易暴露自己掌握的信息,他們總是不斷地向對方提出疑問,卻基本不回答問題。
隻不過,隨著談話的進行,向前越來越掌握了主動;因為這一次會麵終歸是尼克·弗瑞有求於向前,而不是相反。
而對於神盾局的局長先生來說,情況比他預想得更糟糕一些;因為他原本篤定的一個籌碼很可能已經失去了作用——如果對方真的有辦法解決鈀中毒的話。
於是,尼克·弗瑞決定主動攤牌:“上一次與托尼·斯塔克見麵之後,我重啟了對霍華德先生死亡事件的調查;我知道,你和斯塔克也在調查這件事。”
向前一言不發,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不知道對方的真實用意,而且他和托尼采取的調查手段也多有不合法的地方,不能讓眼前這位特工之王抓到把柄。
尼克·弗瑞也不指望能從向前這裏得到答案,他很幹脆地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我希望這一次的調查,我們雙方能夠合作。”
“有這個必要嗎?”向前依然不漏口風,“霍華德出車禍這件事,不管是當初的事故調查,還是你現在的重啟調查,都屬於你們神盾局內部事務;現在你向外部尋求幫助,可不像神盾局的作風。”
向前有意無意地更改了措辭,將尼克·弗瑞說的“合作”改成了“尋求幫助”,歸根結底就是否認自己或者托尼此前做出過任何與調查有關的行為。
正如局長先生曾經評價過的那樣:這個滑不留手的小狐狸。
尼克·弗瑞黑著臉說:“我以為你們會關心事情的真相,難道我想錯了?你以為我要尋求你們的幫助,可實際上,你們同樣需要我的幫助。”
“我們當然關心真相。”向前說,“我們不但關心真相,也同樣關心是誰隱瞞了真相。”
“會是當時的神盾局局長亞曆山大·皮爾斯嗎?畢竟,是他作出了‘意外事故’的最終結論;又或者,會是你嗎?據我所知,你能接任局長寶座是皮爾斯極力推薦的結果。”
尼克·弗瑞的臉變得更黑了,他問:“這麽說,皮爾斯已經是你們的懷疑對象了?”
“在得出最後結果之前,整個神盾局都有嫌疑。”向前攤了攤手,他不介意一竿子過去把所有人先打翻了再說。
“霍華德是神盾局的創始人。”尼克·弗瑞高聲地辯解道,“不可能整個神盾局都背叛了他。”
“說得好;所以,我該怎麽確定你是不是背叛者的一員呢?”
尼克·弗瑞發怒道:“詹姆·錫安,你一定要為了你我之間的私人恩怨,就枉顧事實甚至不惜破壞真相調查嗎?”
“不,這件事無關私人恩怨;而隻關乎你我不同的立場。”向前否認了對方的說法。
“什麽立場?我的立場就是查清真相。”
向前笑了起來:“好吧,就讓我們退一步……再退一步來說,你確實與霍華德死亡的陰謀無關,也確實想調查真相;然後呢?調查出真相後你會怎麽辦?”
“伸張正義、懲治罪犯!還能有什麽?”尼克·弗瑞不解地問。
“不不不……請局長先生捫心自問,神盾局調查出來的真相,每一次都能伸張正義嗎?每一個罪犯都受到懲治了嗎?”向前聲色漸漸轉為嚴厲,“答案很明顯,沒有!”
“你這是不負責任的揣度和猜疑。”局長先生並不十分理直氣壯地反駁。
向前懶得理睬這種無力的辯駁,他接著說道:“既然你說到揣度,那就讓我來揣度一下吧;霍華德是神盾局的創始人,是知名的全美首富、大發明家。究竟是什麽人為了什麽理由,要隱瞞他的死亡真相?”
尼克·弗瑞一時沉吟不語。
向前冷笑著說:“美國人對肯尼迪的死亡真相有許多揣度,其中絕大部分是虛妄的陰謀論。但是同樣的揣度放在霍華德身上,卻並非無風起浪。畢竟,我們從奧巴代亞身上得到了切實可信的口供。”
“你想說什麽?”
“我隻想知道,當未來的某一天,真相被查清的時候,你會不會因為某種原因而同樣選擇隱瞞真相?”向前抱著毫不掩飾的猜疑與疑問,“就像你們進行過的無數次幕後交易那樣,放過本應受到懲罰的罪人。”
尼克·弗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此刻提問的人是向前;這個人所問出來的話,從根本上代表著世界上兩家最大商業集團的攜手合作。
如果換一個人來問同樣的問題,或許神盾局的局長會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哪怕他知道自己轉臉就會反悔——向對方信誓旦旦地作出保證。
但是麵對詹姆·錫安,是不能輕易下保證的。
過去十年,已經有許多人用他們悲慘的下場,甚至付出生命作為代價來向世人證明,在詹姆·錫安麵前言而無信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讓尼克·弗瑞猶豫的最大原因就在於,他確實不能排除對方所說的那種可能性。
如果是為了正當而且必要的理由,他和神盾局確實有可能繼續隱瞞真相——雖然他現在還站在追查揭發真相的陣營這一邊。
也正是由於尼克·弗瑞的猶豫,這一次的談話最終和過去類似的談話一樣,以兩人的不歡而散結束。
“如果羅曼諾夫特工確實沒有背負其他什麽任務的話,建議你盡快讓她撤出斯塔克工業。因為她的存在,已經有不止一個人感到不安了。”這是向前最後提醒神盾局長的話。
“這算最後通牒嗎?”
“你可以這麽想。”
……
幾天後,向前接到了托尼的電話,對方在另一頭大呼小叫:“詹姆,你絕對想不到發生了什麽;那個娜塔莉小姐,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嗎?”
向前無語地翻著白眼:“我當然知道,不就是神盾局的間諜嗎?”
“……”對麵的托尼很是吃了一驚,好半天才繼續回話,“你怎麽知道……不對,她不是普通間諜,而是高級別特工。沒想到吧,夥計;你睡了神盾局的一個高級特工。”
“是嗎?”向前興趣缺缺;他睡過的高級特工何止一個?
“不對,你的反應很不對,夥計!”托尼很快反應過來,“你真的知道她的身份?”
向前往沙發上一躺,這裏還隱約遺留著兩位神盾局女特工的氣息;“一年前,她以另一個名字應聘五德集團港島分公司的助理職務;當她試圖竊取寄存在分公司保險櫃裏的技術資料時,被我當場抓住了。”
“真的?”托尼覺得向前在說故事。
“當然是真的。”向前愜意地靠在沙發上。
“然後呢?”
“然後?你覺得會發生什麽呢?還是說,你以為我是前幾天才睡過她?”向前理所當然地反問。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向前理直氣壯地答道:“我看到她的時候當時就認出來了,而且立即就警告了她;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麽要離開?畢竟是熟人,總要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這一點上,我跟你不一樣。我對那些有過親密關係的女性總是更有耐心,也更有風度。”
“媽惹法克!”不知道是不是剛見過神盾局特工的原因,導致了托尼被傳染了某個神盾局局長的口頭禪。
“她離開了就好,神盾局那個局長,我是說尼克·弗瑞——總是神神秘秘,對任何事情都好奇,對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想要控製。”向前不負責任地潑著髒水,“小心點,托尼;走了這一個,未必不會有第二個。”
“我知道。”托尼沉聲應道,隨即又很快變得興奮起來;“你知道嗎,霍華德在神盾局裏留下了一份技術資料,娜塔莉離開之前轉交給我了。”
“霍華德的資料?什麽資料?”
“說不好,是一份電影膠片,我正準備看;你要來看嗎?”托尼問。
“不了,那是留給你的。”向前雖然混蛋,但是混蛋的性格是針對外人的;在親人與朋友之間,他其實很清楚地知曉與人相處的進退和分寸。
“好吧,我先看看再說。”托尼在親人與朋友麵前卻是個馬大哈的性格,根本沒當一回事;他很快又發出了另一個邀請:“過幾天我要去摩納哥,一起去嗎?”
“摩納哥?你是說汽車拉力賽?”向前笑著問。
“摩納哥除了拉力賽還有什麽值得專門去一趟的?”托尼大笑,“要是為了賭錢,我為什麽不去拉斯維加斯?”
“也是。”向前微微頷首,忽地想起個事情來;“托尼,上次你說的那個建議,不是當真的吧?”
“什麽?你開玩笑吧?”托尼怪叫起來,“當然是真的,這麽好玩的事情,托尼哥哥怎麽會拿來開玩笑?當然是真的,必須是真的!”
向前扶額歎息:“我想,你肯定沒有告訴佩珀!而且,現在佩珀一定也不在你身邊,對不對?”
“咳咳……有些事情女人不能理解,也沒有必要說得太多,你說對嗎,夥計?”托尼情真意切地拉攏從犯。
“事先聲明,如果佩珀生氣——她一定會生氣——我是不會替你頂缸的。”向前很沒有義氣地預先給托尼打起了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