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托尼的改變與佩珀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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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高倍數光學瞄準鏡,向前再一次欣賞了便攜式馬克裝甲的著裝過程;之所以說是“再一次”,是因為他早在這套裝甲剛定型的時候就在托尼的實驗室裏看過一次。

    或許就像向前小時候看動畫片聽過的一句話:機甲是男人的浪漫。得到了裝甲的托尼·斯塔克一掃此前驚慌失措、滿地打滾的狼狽相,神情氣質為之一變,仿佛徹底變了個人。

    利用裝甲賦予的強大力量,托尼一腳蹬開製動裝置失靈的轎車,順便也讓佩珀和哈皮脫離險境;緊接著就是兩個鋼鐵裝甲擁有者之間的戰鬥。

    老實說,這場戰鬥並不公平;姑且不論襲擊者的裝備相比馬克裝甲本身就顯得簡陋,光是向前射中他的兩發電磁子彈就廢掉了一半的殺傷力。

    要不是射擊角度的的原因讓子彈集中在右半身,要不是向前不想鬧出人命而采用了弱動能模式,要不是反應堆的隔絕封裝做得比較到位;總之,要不是襲擊者運氣夠好,他整套裝備估計已經變成擺設了。

    但是當托尼·斯塔克完成裝甲著裝之後,襲擊者的好運氣也就徹底宣告結束了。

    唯一還能造成殺傷的左手電漿鞭被托尼抓住,並搶在電漿擊穿裝甲之前薅掉了襲擊者胸口上類似方舟反應堆的供能裝置。

    失去了能源供應,再強大的裝備也都變成了累贅。在一旁全程圍觀的賽事保安終於可以發揮作用,一群人一擁而上,把襲擊者橫拖豎拽地拖走了;被拖走的時候,他還在哈哈大笑著,並不屑地朝托尼吐了混雜血水的唾沫。

    在高倍數瞄準鏡裏,向前看到托尼握著襲擊者的反應堆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直到襲擊者的笑聲消失在遠處,他才回過神來,並且將手中的反應堆捏成一團廢渣。

    賽道上的突發事件以鋼鐵俠又一次勝利落下帷幕;作為整個事件的中心,托尼還沒來得及脫掉遍體斑駁的裝甲,就被大群記者堵住了。

    從便攜式裝甲的型號到襲擊者的目標,無數的問題被拋了出來:

    “斯塔克先生,我們看到你才是襲擊者的主要目標,你認識襲擊者嗎?”——這是比較正常的問題。

    “斯塔克先生,襲擊者使用了與你相似的裝甲技術,你們之間有什麽關係嗎?他的技術是從你這裏得到的嗎——或者恰恰相反?”這是比較偏向陰謀論且預設立場的問題。

    “斯塔克先生,襲擊者與你有什麽矛盾嗎?是因為金錢、權利,還是因為女人?”——這是典型八卦小報常用的“謠言求澄清”、“否認式承認”的手法。

    “斯塔克先生,襲擊者用了與你類似的裝甲來攻擊你,是為了得到你的認可嗎?他是你的愛慕者嗎?”——這是其中最“政治正確”的問題,連周圍的媒體同行都為之側目。

    這種時候,唯獨沒有人關心其他遭了池魚之殃的賽車手,哪怕他們才是最無辜,且遭受最大傷亡的群體。畢竟,對媒體來說,新聞價值才是衡量輕重緩急的唯一標準。

    托尼——還有佩珀和哈皮——最後是被賽事保安護送著才得以離開賽場。

    至於參加了戰鬥的第三方、躲在人群背後暗戳戳開槍的向前?他早就趁著所有人都注意托尼的時候成功開溜,而且當托尼他們走出賽場時,他正好開著車過來接人;一副“剛剛得到消息,震驚之餘趕過來接朋友”的模樣。

    向前的保鏢開車,哈皮坐到了副駕駛座,剩下三個都擠在後座;車子開回酒店的路上,車廂裏一直保持著沉默——主要是托尼一直處在沉思的狀態,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向前越過中間的托尼,用眼神朝另一邊的佩珀示意詢問,卻從對方那裏得到了同樣一頭霧水的表情。

    佩珀其實也有一肚子話要說,尤其是一肚子火還沒來得及發出來;但是看托尼此時的狀態,又很明智地壓下了心頭的不滿,一言不發。

    直到車子開進酒店停車場,向前和佩珀都下車之後,托尼才開口:“我要去一趟警察局。”

    “去錄口供?你什麽時候學會主動配合警察工作了?”向前笑問。

    你要問當年還沒有浪子回頭的托尼·斯塔克跟警察發生過多少衝突,估計連那些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托尼的專業花邊小報都說不清;可你要說托尼會主動配合警察工作,那不管什麽時候都絕對會被當做假新聞。

    另一旁的佩珀也附和道:“我已經和當地警察局長溝通過,他們會派人來酒店錄口供的。”

    “不,不是口供的事;”托尼難得有如此一本正經的時候,“我要去跟那個襲擊者談談。”

    “他有問題?”

    “是方舟反應堆。”

    “什麽?”

    “方舟反應堆。”托尼又重複了一次,特意加重的語氣表明了他對此事的重視;“那個家夥用的是方舟反應堆。”

    “可以確定是方舟反應堆,而不是其他類似的技術?”向前的眉頭同樣緊蹙著。

    新技術的發明創造往往會有殊途同歸的情況出現;基於同一個理論發明出來的新產品,看上去功能雷同,但是往往在結構、工藝上存在極大的差異——所以向前才有此一問。

    托尼敲了敲自己的胸口:“我每天都跟它形影不離,連睡覺的時候都不例外;可以說我是全世界最熟悉方舟反應堆的人,怎麽會認錯?”

    向前明白了。

    不同於其他人看鋼鐵俠時首先注意炫目亮麗的裝甲,向前清楚地知道,所謂馬克裝甲的最核心技術其實從來隻有一樣——方舟反應堆。

    穿在身上的裝甲炫目亮麗也好,傻大黑粗也罷,隻要機械傳動和電子技術過關,誰都能造出類似的東西;但是方舟反應堆的技術卻是獨一號的。

    奧巴代亞也製造過一個放大加強版的鐵霸王裝甲,看上去功能強大,什麽都齊備了,唯獨供能問題始終解決不了;以至於不得不鋌而走險跑去搶劫托尼。

    這也是為什麽托尼·斯塔克會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的技術領先全世界至少十年。

    真正領先的不是裝甲,而是方舟反應堆。

    可眼下,方舟反應堆卻出現在一個陌生人的手裏,而且被用來襲擊托尼本人;其中關節,著實耐人尋味。

    由此種種,托尼迫切地想要弄清對方的身份來曆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懂了。”向前支持了托尼的打算,“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反應堆的技術太敏感,我整天出入你的實驗室,已經讓很多人不安了。”

    向前的話讓托尼很是不屑地冷笑出聲,為某些人的自尋煩惱感到可笑。

    兩個花花公子取得了共識,駕駛座被讓給了胖子哈皮;在佩珀欲言又止的複雜眼神注視下,車子飛快地離去。

    向前這才突然意識到,托尼又讓自己陷入了獨自麵對佩珀的可怕的境地。

    這個時候,佩珀餘怒未消,又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暴力襲擊;而不管是發怒還是遭遇襲擊,歸根結底都是托尼·斯塔克胡鬧導致的。

    別的不說,要不是托尼跑去參賽,何至於需要佩珀冒著生命危險闖進賽車場去送裝甲呢?

    “佩珀,你還好嗎?”看著佩珀神情鬱鬱,向前小心翼翼地試探。

    佩珀回過神來,將目光從車子消失的方向收了回來,勉強地笑了笑:“我沒事,不用擔心。”

    這樣一幅表情,向前要是看不出對方心裏有事,也就白瞎了他選修的心理學課程了。

    “我的心理學課程可是近乎滿分通過的;”向前伸出手指在自己臉上比劃著,“而且我對麵部微表情也有過一點研究。”

    佩珀被戳穿了麵具,苦笑著歎息了一聲:“托尼……托尼的變化越來越大了;他現在更熱衷於冒險、刺激……”

    “這個嘛,我記得跟你解釋過,當時決定參加方程式比賽的時候,托尼的鈀中毒問題還沒有解決……”

    向前難得好心幫忙解釋,卻被佩珀打斷了。

    “不,我說的不是賽車,而是……鋼鐵俠。”佩珀神情有些落寞,也有些焦躁;“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托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穿著鋼鐵戰甲滿天飛,跑去和恐怖分子開戰。你能想象我發現馬克裝甲上布滿彈痕與硝煙痕跡的時候,是什麽心情嗎?”

    向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做何言語。

    佩珀·波茲花了十年的時間,適應了托尼·斯塔克的所有優缺點,成功把住了這個花花公子的脈搏;但是一夜之間,事情全變了。

    那個原本成天沾花惹草、及時行樂的享樂主義者托尼·斯塔克搖身一變,成了穿著戰甲在阿富汗與恐怖分子大打出手、救人無數的超級英雄。

    鋼鐵俠的形象讓佩珀感覺到有些陌生;她擔心自己花了十多年才熟悉的生活又要重新開始,她更擔心自己幹脆無法適應這個全新的托尼·斯塔克。

    向前能夠理解佩珀的心情和疑問,卻沒辦法幫她解答疑問。很多問題恰恰是是中立、客觀的第三方所無法解決的,隻能靠當事人雙方共同去努力。

    “其實,如果換一個角度來看,托尼也有很多地方沒有變。”向前嚐試著轉移佩珀的注意力。

    “比如說呢?”

    “比如說要是你因為他的錯誤而發火,他一開始肯定會嘴硬不承認;”向前擠眉弄眼地說,“但是事後又會用一些笨拙的、甚至幼稚可笑的辦法來拐彎抹角地道歉。”

    佩珀被逗得笑出聲來;她當然知道托尼性格中的各種小毛病,卻沒想到留給向前的印象會是如此不堪。佩珀帶著點戲謔問道:“笨拙?幼稚?這就是你對他的評價?”

    “我對人的評價一向公正。”向前信誓旦旦且澆油點火,“不信的話,一會兒他回來你就責問他參加比賽的事情。”

    佩珀臉上的笑容明顯更濃,心情也更放鬆了。當心情平複下來之後,她笑著說:“謝謝,我感覺好多了;托尼有你這樣的朋友,確實很幸運。”

    “嗯?”向前看著佩珀轉身離去的背影,心裏猶疑不定;“她最後這句話……是真心的,不是反說的吧?”

    幸好,需要向前單獨麵對佩珀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不到一個小時,托尼就從警察局回來了。

    一個在全球直播的賽車場上發起恐怖襲擊的嫌犯,本不是誰說見就能見的,但是對普通人形如天塹的困難,對托尼·斯塔克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個就是對方的反應堆。”托尼將自己的智能手機與向前的手環相連,利用手環的投影功能,將襲擊者的反應堆三維圖投放了出來。

    當然,隻是基本的外形結構,沒有核心部分內容;兩個花花公子雖然情同手足,但依然要顧慮大環境的影響。兩國官方都有意無意忽略了技術泄露的風險,對他們的友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提條件就是他們自己要懂得守規矩——至少明麵上要做到。

    向前問:“那個人叫什麽?他哪來的反應堆技術?”

    “他叫伊凡,伊凡·萬科。”托尼答道,“他的反應堆技術是從他父親那裏繼承的;他承認,那就是方舟反應堆。”

    向前將托尼的幾句話捋了捋,前因後果的邏輯理順了之後,得出了一個讓他訝然失色的結論:“那個襲擊者是霍華德在外麵的私生子?”

    “什麽?”托尼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麽算下來,他豈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

    “……y    gd!你腦子裏想什麽呢?”托尼一時氣結。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向前理直氣壯地反問,“你說的,是他父親留給他方舟反應堆的技術;眾所周知,方舟反應堆是霍華德的作品。以此推導,隻有霍華德能給他反應堆技術,所以霍華德就是他父親。”

    “!”托尼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情,“他的父親叫安東·萬科,前蘇聯科學家;他聲稱方舟反應堆是他父親安東的獨立發明,卻被霍華德竊取。而他也是因此來找我報仇的。”

    “安東·萬科?”向前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著,“沒聽說過。”

    以向前靈魂領域中記憶星球的強大功能,如果他找不到相關記憶,就說明他從未在任何渠道接觸過這個名字。

    “這就是伊凡·萬科仇視我的原因。”托尼說,“他認為是他父親發明了方舟反應堆,但是卻一輩子默默無名且窮困潦倒;他認為我父親隻是個竊取他人科研成果的小偷,卻名聲顯赫且富可敵國。因此,他迫切地想要報複。”

    “你相信他的話?”向前不解。

    托尼神色複雜,再次從手機裏調出一份文件打在投影上。

    “安東·萬科,前蘇聯科學家,曾經叛逃到美國,並加入斯塔克工業的物理實驗室。”

    “這麽說,安東·萬科確實和霍華德有過交集?”

    “不但有,而且很深。”托尼撥了撥手機屏幕,將文件翻到特定一頁;“方舟反應堆的原型機圖紙上,有安東·萬科的名字;他確實是反應堆的發明者,至少是其中之一。”

    “但是在安東·萬科為斯塔克工業工作幾年後,霍華德向執法部門舉報了他的違法行為;最終,安東被美國政府驅逐出境。回到蘇聯後,萬科一家被集體流放西伯利亞,直到前蘇聯解體才恢複自由。”

    聽過托尼講述的故事,向前冷笑一聲:“也就是說,這是父輩遺留的仇怨。”

    “是啊,父輩的仇怨。”

    兩人都同樣不關心霍華德與安東的糾葛誰對誰錯;因為不管是非對錯,都不會影響他們所持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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