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性不錯……我是說你的衣服。”托尼半尷不尬地指著裏德的袖子說。

    裏德的手臂從屋裏到屋外繞了一個大圈子回來，少說也有二十英尺長，袖子卻沒怎麽變形。

    裏德將手緩緩收了回來：“這是我能找到的延展性最好的材料。我做了一點改造，它們可以感應輕微生物電……”

    “就是有點滯後性，對吧？”從鋼鐵裝甲的方向傳來一個電子音。

    裏德一群人都被驚動：“誰在說話？”

    “噢，我忘了，是詹姆。”托尼解釋道，“你認識他的，詹姆·錫安，記得嗎？他在通訊線路上。”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就激怒了一位女嬌娃；蘇珊·斯通怒目而視：“誰允許你進來的，滾出去！”

    理查茲和托尼兩人一時都有些尷尬，沒等他們開口轉圜，就聽到裝甲裏邊傳來新的聲音：“抱歉，我隻能接通通訊線路，托尼並沒有給我裝甲的控製權。我想走也走不了。”

    語氣一本正經，可就是聽得蘇珊女士很想打人。她抬手作勢往裝甲一推，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力場憑空生就，推著裝甲往落地窗挪動。

    距離裝甲太近的沙發也遭了池魚之殃，沙發座腿和裝甲底座在地板上刮出一道道劃痕。

    “喔……這是什麽？”托尼驚訝不已。

    裝甲那邊傳來賈維斯的聲音：“遭遇不明外力，懷疑是類引力場作用；正在檢測力場強度……”

    裏德趕緊上去摟著女朋友阻止她繼續發飆，同時解釋道：“這是蘇珊的另一個能力，她可以在一定範圍內創造一個力場。”

    這個時候，向前的聲音又出現了：“是引力場，確切的說是通過對空間的壓縮和拉伸創造出來的引力場；但是她操縱力場的能力有些粗糙，某些變種人可以做到更精細的意念操控。”

    托尼一拍額頭：你丫趕緊閉嘴吧！

    果然，這聲音一出現，尤其是聽到什麽“能力粗糙”之類的話，原本快被裏德安撫好的蘇珊女士怒火高張，抬手就來了一記“粗糙”的力場衝擊。

    裝甲發出“砰”地巨響，直接從打開的落地窗掉了出去。幸好賈維斯的遠程操控程序還在，及時啟動推進器把裝甲推了回來；卻不敢再進落地窗，隻在窗外空中保持著懸浮狀態。

    與此同時，向前還在通訊線路裏喋喋不休，賈維斯也盡職盡責把聲音傳播出來：“其實在服裝材料方麵我可以幫忙；生物電感應改變材料性狀是個很好的想法，五行實驗室在這方麵做過深入研究。我們有一種更敏感的材料，可以及時反饋生物電變化，不至於因為感應滯後問題導致意外；你不用擔心再出現裸奔的情況……”

    這一下都不能說火上澆油了，簡直是往火上倒火藥了。

    裏德反應最快，知道勢頭不對，趕緊先擋在蘇珊麵前；一邊擋著女朋友，一邊拿眼睛看托尼·斯塔克。

    托尼自然會意，當即告辭：“有什麽問題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打電話……我先走了。”

    等托尼穿上戰甲飛走的時候，向前還在說：“理查茲博士，我想和你談談射線風暴突然加速的問題，我覺得這裏邊有點問題……”

    “呼”地一聲，推進器帶著裝甲和向前喋喋不休的聲音衝天而起。

    “你是怎麽回事？”托尼不等飛回家就在通訊線路裏笑問道，“是忘不了那姑娘嗎，非要當麵刺激她？”

    巴克斯特大廈和斯塔克大廈都在曼哈頓，相距不遠；托尼飛上高空後也不著急往回趕，就在天上慢慢悠悠地飛著，在通訊線路裏和向前閑扯淡。

    向前坦然道：“確實，對我來說，蘇珊在我的人生中是一個很重要的標誌性人物。也就是從她開始，我才真正學會了怎麽做一個花花公子。”

    “哇喔……真的？她教會你什麽了？”

    “她教會了我，永遠不要對年輕姑娘說實話；她們隻喜歡好聽的，不喜歡真實的。”

    “你就胡扯吧……”托尼笑罵，“我覺得不管你說什麽，蘇珊女士都不會樂意聽了；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她麵前，不然沒法保證你的安全。你看到力場檢測數據了？”

    “看到了，她的能力很強大。如果能熟練控製的話，她的個體實力甚至會超過部分阿爾法級變種人；而每個阿爾法級變種人的戰鬥力，都相當於一支軍隊。”

    “所以你最好離她遠點；她的力場強度，可以輕易把一個人壓成肉餅。”

    向前不以為然地笑笑，說：“恐怕不行，我必須得和裏德談談，有關那些射線風暴，我總有點不好的預感。”

    “怎麽，你發現什麽了？”托尼可不相信什麽“預感”之類的說辭；對他們這類人來說，所謂“預感”的正確說法，應該是對某些證據、線索的科學預測。

    “確實有所發現；”向前說，“剛剛你去巴克斯特大廈的時候，我抽空聯係了維克多·馮·杜姆。從他那裏知道了一些情況。”

    “他還願意接你的電話？”托尼笑問。

    維克多·馮·杜姆就是被向前和一夥華爾街金融家聯手趕出杜姆集團的，兩人幾乎是仇敵一般；托尼很難想象如果換成自己還能跟仇敵興平氣和地說話。

    “為什麽不呢？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生意就是生意，生意隻是生意。”

    托尼明白了：“那麽你和他又做了什麽生意？”

    “我提議把我手中杜姆集團股份在董事會的代表權交由杜姆先生代理；而杜姆先生則慷慨地向我提供了空間站收集到的射線風暴所有相關數據。”

    “哈哈哈……維克多·馮·杜姆被掃地出門不到兩個星期就重回杜姆集團董事會？這個勁爆消息會讓媒體樂瘋了。”

    現在杜姆集團董事會裏做主的，都是當初參與狙擊的華爾街金融機構派出的代理人；杜姆作為手下敗將卷土重來，雙方勢必有一場對台戲好唱。

    “哼哼……杜姆重回杜姆，我答應給他為期半年的代理權，他能用這半年的時間做到什麽，就看他自己的了。”向前對區區一個董事會席位不放在眼裏；在裏裏外外那麽多防備之下，這個席位本來就有名無實，幹脆交給杜姆去折騰，也算廢物利用、物有所值。

    他更關心的是射線風暴的數據。

    “那些數據能看出什麽問題？”托尼問。

    “你知道，宇宙真空中各種自然射線的速度基本會保持勻速，對吧？”向前悠然道，“但是杜姆空間站收集的數據顯示，在意外發生前，那些射線一直在加速。”

    “這種情況可不多見。”托尼訝然，“一直加速就說明射線一直受到外力作用。”

    “對，要麽是前麵有一個吸引力，要麽就是後麵有一個推動力。”

    “那你認為是哪一種？”

    “絕大部分射線都落在大氣層，如果有吸引力的話，應該來自地球本身；但是事件前後，地球磁場、引力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檢測到任何足以影響射線風暴的能量變化。”

    那股射線風暴的強度、密度向前是親自檢測過的，想要對它產生足夠的影響，所需的能量強度極為龐大；如果這股能量出現在地球，不可能檢測不到。

    托尼恍然：“所以，隻能是射線後方有一個推動力。”

    “是的，有一個能夠對空間產生巨大作用的推動力。”向前眉頭微蹙，“有什麽東西，跟在射線風暴後邊。”

    “對地球有多大影響？”

    “不知道，我想通過分析射線數據設計一個計算模型，先推算出作用力的強度，再做進一步調查。”

    “我馬上到。”

    就在向前、托尼、裏德和杜姆等人往來溝通的時候，一道銀色的光影正越過小行星帶，朝地球飛速靠近。

    如果向前或者裏德等人看到這道光影，就會驚訝地發現，光影的行進路線正是當初宇宙射線風暴的前進路線。

    而在更遙遠的宇宙深空，一艘無法估量大小，也遠遠超出地球現有科技所能理解範疇的巨艦漫無目的地遊蕩在星際之間。

    巨艦的控製中心裏，一個高大的身影端坐，似睡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