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手中的現實寶石。”薩諾斯單刀直入地說明了來意。
    向前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薩諾斯說話的聲音雖然生硬且誌在必得，但是並沒有那種頤指氣使或者聲色俱厲的做派，這種客客氣氣提出請求而非要求的語調，細聽起來甚至還有那麽點憐憫的感覺。
    隻有當一個人認定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事情，與此同時，又對站在“錯誤”立場上的敵人不報敵意時，才會出現這種“憐憫”的感覺。
    怎麽想都讓人覺得別扭；因為這就相當於，在薩諾斯眼裏，反對他的都是無知犯蠢的一群人，即可悲又可憐。
    “想要的話，為什麽不早點去地球找我呢？聽你這麽客氣地請求，說不定我早就同意了。”
    “那很危險；緋紅女巫、鳳凰之力，還有各種各樣的超能力者。我也嚐試過，但是失敗了。在找到合適的時機之前，我不會做第二次魯莽的嚐試。”
    “被你這麽一說，倒是我來阿斯加德的舉動顯得太魯莽了；明知道有人打無限寶石的主意，還隨身帶著寶石到處亂竄。”
    “我也這麽認為。所以，交出寶石吧，現在你孤立無援。”
    向前與薩諾斯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平和宛如兩個熟人在閑聊；但是旁邊卻有人聽不下去了。
    托爾不忿地嚷嚷起來：“什麽叫孤立無援？他是阿斯加德的朋友，站在阿斯加德的土地上；我們可不會讓朋友孤立無援。”
    薩諾斯冷漠地瞥了托爾一眼：“我真誠地建議你在為朋友擔憂之前先擔憂你的子民。我的部下大約會在一分鍾後登陸阿斯加德，你們那些一盤散沙的士兵恐怕沒有能力接待他們。”
    他的語氣冷漠，但態度極其隨意，仿佛說的不是一場軍事入侵，而是去鄰居家敲門拜訪。
    “那些齊塔瑞人？不堪一擊！”托爾神色傲然，仿佛剛才一擊殲滅敵人主艦的是他。
    薩諾斯冷冷一笑，不再看那個到處透著傻氣的阿斯加德雷神。
    向前不得不好心提醒一句：“他說的應該不是齊塔瑞人；托爾，你最好還是出去看看，順便把這裏的士兵都帶走，外麵的戰場更需要他們。這些士兵也沒有能力介入無限寶石的戰場。”
    托爾對向前這種長他人誌氣的言辭很是不滿，但幸好他有一個極為冷靜的老爹。
    奧丁幹脆伸手推了兒子一把，不容置疑地下令：“照他說的做，現在起，由你負責城市的防禦，開啟彩虹橋把霍根他們都接回來，你需要他們的幫助。”
    真正指揮過大規模戰爭的神王陛下可比傻兒子想得透徹；那些齊塔瑞軍團會被薩諾斯隨手丟給洛基使用，就充分證明他們絕不可能是薩諾斯麾下的主力部隊。
    哪個軍閥會把自己的嫡係部隊隨便交給外人去糟蹋？
    現在，薩諾斯親身到此，他的嫡係部隊肯定也會隨之而來，而且絕對是比齊塔瑞軍團更精銳的存在。
    奧丁的話既是君命又是軍令，哪怕托爾再不理解再不滿，也不會隨便出言反駁——這些年的曆練總歸還是有點效果的。
    托爾與洛基帶著殘存的金宮侍衛們離開，留下來的人隻是默默注視彼此，沒有誰把注意力放在離開的人身上；甚至托爾帶走海姆達爾和彩虹橋的鑰匙，也沒能讓薩諾斯的目光從向前臉上移開。
    當閑雜人等全部離開，薩諾斯左手套上的寶石光芒越發明亮；岡格尼爾在奧丁手中發出陣陣顫鳴，海拉也從現實寶石的打擊下恢複過來，站直了身體蓄勢待發。
    唯有向前似乎全然不知大戰一觸即發，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笑意：“開打之前，我想最後問一句；薩諾斯先生，你和海拉的聯係應該是死亡促成的，那麽，你和死亡……熟嗎？”
    這是又一個能讓薩諾斯稍稍動容的問題。
    “你想問什麽？”
    “我其實很想問問死亡女士，雖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控製甚至殺死我，但是我和她之間的分歧，是不是可以有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來解決？”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那她有沒有提醒過你，不要殺死我？”
    “沒有……為什麽會這麽問？”
    “看來她也不是多麽重視你啊，薩諾斯先生。”
    戰鬥猝然間就爆發了，甚至給向前一種“是不是自己哪句話說錯惹怒了他”的錯覺。
    無限寶石的能量光芒在兩個持有者之間炸開，足以毀滅星係的能量被壓縮在一個極小的區域內互相抗衡、抵消。
    直接而劇烈的對抗讓向前對無限寶石的特性有了更深的了解。
    無限寶石之間的直接對抗如此地簡單，即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
    當兩顆或者更多的無限寶石互相靠攏的時候，它們的能量波動就會互相幹擾。導致的結果就是寶石再也無法準確地發揮其自身功能。
    空間寶石無法再準確控製空間，力量寶石也無法隨意破壞物質的物理特性，現實寶石同樣不能再任意改變物質的存在形式。
    寶石之間的對抗，以一種純粹而又簡單的能量比拚的方式呈現在眼前。
    這種對抗是極其危險的，哪怕隻是不經意間逸散出去的能量流，都能帶給奧丁、海拉這種級別的強者以致命的威脅。
    紫色的能量流會將接觸到的一切物體徹底破壞，連丁點碎末都留不下來；藍色的能量流切開一道又一道空間裂縫，像極了老舊鏡麵上斑駁的劃痕；紅色的能量流看上去好像挺安全，隻不過會把石頭變作木頭、氣泡以及金銀銅鐵等各種各樣不同性質的東西。
    劇烈的能量碰撞是奧丁和海拉都不敢涉足的戰場，這對父女的對手隻能是彼此。
    隻不過，神王陛下很快就落入下風；畢竟，一開始的時候，他需要和兒子聯手才能抗衡女兒的。
    短短幾個回合，奧丁就落得個左支右絀的局麵，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如果不是阿斯加德的世界意誌保護，恐怕他早就被親女兒砍成十七八段了。
    可是，要比拚世界意誌的話，海拉同樣也是受到阿斯加德祝福的人；這麽對拚下去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當寶石間的對抗剛剛進入白熱化時，父女倆的對抗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奧丁被一劍砍中胸膛，不但血肉橫飛，而且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抽得整個人倒飛出去，從向前與薩諾斯兩人身旁掠過，重重撞在大門立柱上，半天掙紮不起。
    倒飛過去的時候，四處逸散的寶石能量流給奧丁的身體造成了數倍於海拉的傷勢。
    海拉如影隨形般跟上，不遺餘力地追殺著自己的老父親。
    當她小心翼翼避開寶石能量流，繼而從兩人身旁掠過時，卻突然反手一劍，朝薩諾斯的後心紮了進去。
    血光迸射！
    “呃啊……”
    薩諾斯發出了憤怒而又淒厲的嚎叫聲——這是自他出現在阿斯加德以來第一次無法控製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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