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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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麵的人沒有回應,搜索的警察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
    “砰!”房門應聲而開,屋內的情景也瞬間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隻見一個身影正蜷縮在屋子的角落,渾身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警察們迅速進屋,將他團團圍住。
    領頭的警察上前一步,厲聲問道:“什麽人,躲在這裏幹什麽?是不是跟那兩名悍匪有關?”
    裏麵的人正是想走而未能走的板倉彌久。
    他先是被陳老七等人耽擱了,後來老大和老四來了,廠房內發生了搏鬥,這個時間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
    但他轉念一想,這兩個匪徒可是見過他的,必須要處理幹淨,便決定坐山觀虎鬥,最後的時候出手。
    沒想到的是,廠房裏打鬥的很激烈,一時半會兒沒有分出勝負。
    再然後,陳老七的兩個手下報警很快趕了回來,板倉彌久還想再等等。
    結果,等來了警察。
    而且,這些警察並沒有一窩蜂地衝進去,而是留了人守著門口,如此一來,他就更加沒有機會撤離了。
    隻能等警察們走了再說。
    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大功告成時,屋子裏忽然鑽出了一隻大耗子,這畜生亂竄弄出聲音,壞了他的好事。
    如今,也隻能是想辦法蒙混過關了。
    板倉彌久裝作渾身一顫,連忙擺手否認:“不……不是我,我跟他們沒關係。我隻是……隻是害怕,所以躲在了這裏。”
    兩名警察不由他多解釋,立即上前搜身,槍支和其他的物品早就被處理掉了,自然是搜無所獲。
    領頭的警察問陳老七是否認識此人,陳老七故意裝作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不認識,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他的回答讓板倉彌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既然不是你老七的人,很有可能是匪徒的同夥。來人啊,帶走!”
    領頭的警察仿佛發現了商機,這個男人是不是匪徒的同夥其實已經並不重要了。
    板倉彌久一看這形勢,自己是走不脫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轎車裏,陳老七被一副磨得發亮的銅手銬鎖在後座,卻依舊保持著那份地痞特有的從容不迫。
    前排,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警察,胡子拉碴的,一臉橫肉,眼神裏透著一股子精明與貪婪。
    王警長為了立即對板倉彌久展開審訊,坐了後麵的一輛轎車,陳老七便交給了大胡子警察。
    “喲,這不是陳老七嘛,咱們這可是多久沒見了?瞧你這模樣,怎麽著,又‘忙活’上了?”
    大胡子警察的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掃視著陳老七,仿佛在評估能從他身上榨出多少油水。
    陳老七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金牙,語氣裏滿是江湖氣息:“哎呀,趙警長,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正打算給您送點‘孝敬’嘛,沒想到您這麽心急,直接把我請來了。”
    說著,他故意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銬,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暗示大胡子警察。
    大胡子警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嘴角的笑意更甚:“嘿,老七,你這孝心我領了,不過嘛,這年頭,孝心也得有點實質不是?你說是不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地拍了拍的上衣口袋。
    陳老七故作委屈:“趙警長,您這話就見外了,我陳老七雖然混,但講究的是義氣,您開口,我哪能不應?不過,這手銬戴著,我這心裏頭不踏實啊。”
    大胡子警察哈哈一笑:“老七啊,你這手銬,不過是走個過場,隻要你懂事,咱們這趟,就當是敘敘舊,怎麽樣?”
    陳老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將身體往前湊了湊,低聲說道:“趙警長,我這手裏,確實有筆‘大買賣’,隻要您肯放我一馬,咱們五五分賬,怎麽樣?”
    大胡子警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對陳老七的話,信一半,疑一半,笑著搖了搖頭:“老七啊,你這誠意,我收到了,不過嘛,咱們還是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談其他,如何?”
    陳老七見大胡子警察不為所動,心中一急,臉上卻堆滿了更加諂媚的笑容,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與討好:“別啊,趙警長,我的趙大哥,這機會擺在眼前都不要,您是不是最近發大財了,看不上我這點小打小鬧?”
    大胡子警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拉長了聲音:“哦?發大財?老七啊,你這話說的,我什麽時候嫌過錢多啊?不過嘛,錢要拿得安心,你說是不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餘光瞥向陳老七,似乎在等待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陳老七見狀,心中暗自盤算,大胡子警察這隻老狐狸不好對付,但既然已經開了口,就不能輕易放棄。
    於是,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趙警長,我這可不是小打小鬧,而是實打實的大買賣,您看到方才的那個廢棄的工廠了沒有。那地兒荒著也是荒著,不如我出手整頓一番,然後……”
    他故意停頓,留了個懸念,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大胡子警察。
    大胡子警察眉頭微挑:“然後怎樣?老七,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直說了吧。”
    陳老七見狀,知道火候已到,便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吐露心聲:“我打算在那裏開個場子。您想啊,人們總得找點樂子,賭場,那可是來錢最快的門道。隻要您肯高抬貴手,咱們,再加上王警長幾個聯手,那利潤,可就不是一點半點能衡量的了。”
    廢棄工廠的地理位置絕佳,周圍又沒有什麽人,確實是開設賭場的好地方,難怪陳老七盯上了那裏,大胡子警察眼珠子轉了轉。
    “賭場?老七,你這膽子可不小。這種銷金窟雖然城裏不少,但那都是有背景的。你這不是在給我找麻煩,而是在給自己挖坑啊。”
    陳老七一聽,心中暗自焦急,知道再拖下去對自己不利,於是咬了咬牙,決定祭出最後的殺手鐧。
    “我實話跟您說了吧,這也是上麵的人的意思,我不過是中間跑腿的,您要是放了我,不僅我能給您一大筆錢,上麵的人,也會記您一份人情,您想想,這買賣,劃不劃算?”
    他早就認出了板倉彌久,下一步就向顧清江去匯報,但這種事又不能跟眼前的黑皮狗挑明,隻能曲線救國。
    隻要及時將板倉彌久的情報送出去,相信顧清江不會因為自己拉大旗扯虎皮就怪罪自己。
    大胡子警察聞言,嘴角微微翹起,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不動聲色的模樣:“老七啊,你這話說得倒是挺大方,不過嘛,我這人講究的是規矩,你說是不是?你犯了事,就得按規矩來,不然,我的臉麵往哪兒擱啊?”
    陳老七瞅著大胡子警察那張不動如山的臉,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這位大胡子警察是個不見真金白銀不鬆口的角色。
    他咬了咬牙,決定下點血本:“趙警長,我這人直來直去,您也知道,今兒個我不出血,怕是難以過您這關。這樣吧,我這趟出來的急了些,就帶了兩百法幣,就當是給您的‘辛苦費’,等我正兒八經走出了警局,還有一份感謝。不過嘛,您看……您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大胡子警察聞言,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陳老七:“哦?兩百法幣?倒是挺大方的。不過嘛,條件?你先說說看,我這人講究的是原則,不合規矩的事,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幹。”
    陳老七一聽有戲,連忙說道:“趙大哥,您放心,我這條件,絕對合乎規矩。我就是想,一會兒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您也知道,我這攤子事,得跟下麵的人交代一聲,不然,我這心裏不踏實,您說是吧?”
    大胡子警察沉吟片刻,眼神在陳老七臉上來回掃視,最終,他緩緩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好吧,老七,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不過嘛,電話可以打,但別想著耍什麽花招,我這雙眼睛,可是雪亮的。”
    陳老七一聽,心中一喜,連忙點頭哈腰:“您放心,我這人講究的是信用,絕不會做那等出爾反爾之事。錢就在這個口袋裏,您伸手自己拿。”
    大胡子警察回身將錢掏出來,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好,老七,你這人,還算識相。今兒個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不過,你速度可得快點。讓老王看見可就不好了。”
    汽車緩緩停靠,車門打開,大胡子警察下了車掏出鑰匙,在手銬上輕輕一轉,手銬“哢嚓”一聲解開。
    同時向陳老七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自由行動了。
    陳老七心領神會,迅速鑽進路旁的一家雜貨店,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大胡子警察靠著店鋪的門框點了根煙,陳老七這是打電話托關係撈人。
    可既然收了錢、答應人家打電話,就沒有必要貼那麽緊,這個電話讓他打好了。
    陳老七隻說了幾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整個通話過程不過三十秒,走出店鋪,臉上重新換上了那副諂媚的笑容:“趙警長,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多謝您的通融。”
    大胡子警察給他發了根煙:“答應過你的事情,我自然不會食言。走吧,回車裏抽,不然老王該著急了。”
    陳老七連忙接過煙,臉上堆滿了感激的笑容,連連點頭:“多謝趙警長,多謝趙警長。”
    說完,他率先打開車門,請大胡子警察先上車,等關上車門,自己才彎腰鑽進車內。
    陳老七渾身輕鬆,這並不是這次大胡子警察沒給他戴上手銬,而是方才了個電話。
    等到汽車緩緩駛入警察分局的停車場,王警長的那輛黑色轎車已經赫然停在那裏。
    車門打開,陳老七被大胡子警察帶下車。
    剛一落地,他就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的王警長的埋怨聲。
    “老趙,你們怎麽現在才到?”
    陳老七聞言,心中不禁一緊,下意識地看向大胡子警察,隻見後者神色如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對王警長的埋怨並不在意。
    “老王,別急嘛,這不是路上有點事情耽誤了。”
    大胡子警察輕描淡寫地回應著,同時拍了拍陳老七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大胡子警察的年紀也不小了,領頭的王警長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示意將陳老七帶到審訊室問話。
    然而,陳老七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雙眼中滿是抗拒。
    他使勁搖著頭:“王警長,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事……這事我……”
    王警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陳老七,老子警告你,別給臉不要臉!這事可大可小,你若是不配合,別怪老子不講情麵。到時候,吃苦頭的可是你自己!”
    說著,他上前一步,語氣更加嚴厲:“進去!別讓我親自動手!”
    陳老七拖著沉重的步伐,不情不願地踏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內燈光昏暗而凝重,牆壁上掛著的各種帶血的刑具,讓人不寒而栗。
    盡管這裏是警察局的審訊室,但其中的布置與氛圍,卻絲毫不遜色於那些臭名昭著的特務處。
    陳老七的眼神在屋內快速掃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就在這時,隔壁審訊室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那聲音撕心裂肺,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嚎。
    陳老七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清楚地知道,那是警察正在對人犯進行審訊。
    “老七,坐吧。”王警長指了指審訊室內一張帶著斑駁血跡的木凳,語氣看似隨意。
    陳老七連忙擺手:“不,不坐了,我站著就行。”
    王警長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再強求。
    “王警長,我想問一下,剛才你們抓到的那個老家夥呢?”
    “老七,你問他幹什麽?”
    陳老七咽了口唾沫,強作鎮定:“沒,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他好巧不巧地出現在了廢棄工廠裏,說不定就是給那兩個悍匪望風的,結果被你們給堵住了,沒跑了。”
    王警長嘿嘿一笑:“老七啊,你不當警察可真是可惜了,這分析能力,這洞察力,都是一流的。不過啊,這個老家夥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陳老七心中一緊,預感事情不妙:“怎麽了?他……他人呢?”
    王警長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放走了。”
    陳老七聞言,頓時瞠目結舌,脫口而出問道:“放走?誰放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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