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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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逼迫
    王德發帶著手下,驅車來到孫公館。
    遠遠就看見朱漆大門上貼著封條,兩個行動科的人挎著槍在門口站崗。
    “停車!”行動隊員伸手攔住他們的車,“行動科辦案,閑人免進!”
    王德發搖下車窗,掏出證件晃了晃:“情報科王德發,來找孫老板。”
    行動隊員瞥了眼證件,依舊擋在車前:“抱歉,王隊長。穀隊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王德發的臉色瞬間陰沉:“穀隊長?他算老幾?”
    穀隊長是行動科的隊長,比王德發的資曆還是差了些,但近期行動科風頭正盛,這夥行動隊員竟然不把王德發放在眼睛裏了。
    他推開車門,“讓開!”
    行動隊員紋絲不動:“王隊長,別讓我們為難。”
    手下見狀,趕緊下車打圓場:“兄弟,咱們都是為黨國辦事,通融通融……”
    “少來這套!”行動隊員冷著臉,他對王德發可以客氣,但對王德發的手下就沒那麽客氣了,“穀隊長說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按規矩辦!”
    王德發氣得臉色鐵青,正要發作,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穀隊長叼著煙卷慢悠悠地走出來:“喲,這不是王隊長嗎?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穀隊長,”王德發強壓怒火,“孫老板,我們情報科已經盯了三個月了。您這一封門,我們的線索可就斷了。”
    穀隊長吐了個煙圈,笑眯眯地說:“王隊長,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行動科也是奉命行事,趙科長親自下的令。”
    正說著,孫老板被兩個行動隊員押了出來。
    他一見王德發,立刻撲了過來:“王隊長!王隊長救我!我是冤枉的啊!”
    王德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孫老板別急,有話慢慢說。”
    穀隊長卻一揮手:“帶走!”
    “等等!”王德發攔住行動隊員,“穀隊長,孫老板是我們情報科的重要線人。您看……”
    “王隊長,”穀隊長收起笑容,“這是趙科長的意思。孫老板涉嫌與特高課的人勾結,販賣違禁物品。這個案子,您就別插手了。”
    王德發冷笑一聲:“穀隊長,您這是不給我們閔科長麵子啊。”
    “王隊長言重了。”穀隊長重新掛上笑容,“我們都是奉命行事。要不,您去找趙科長說說?”
    王德發盯著穀隊長的眼睛,突然笑了:“好,很好。穀隊長,咱們走著瞧。”
    孫老板被兩個行動科的行動隊員架著胳膊往外拖,他拚命掙紮。
    看見王德發轉身要走,他突然爆發出淒厲的哭喊:“王隊長!王隊長救我啊!”
    王德發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見孫老板涕淚橫流的臉。
    那張平日裏總是掛著諂媚笑容的胖臉,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
    “王隊長!”孫老板掙脫行動隊員的鉗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是冤枉的!那些日本人……是他們逼我的!”
    他的額頭磕在青石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穀隊長皺眉揮手:“把他拉走!”
    兩個行動隊員上前架起孫老板,他卻像瘋了一樣掙紮:“王隊長!您知道的!我給您送過……您答應過要保我的!”
    王德發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快步走到孫老板麵前,壓低聲音:“閉嘴!你想害死我嗎?”
    孫老板卻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王隊長!我給您的那對乾隆年間的青花瓷瓶,您不是說要幫我擺平海關的事嗎?還有那幾根金條……”
    “夠了!”王德發厲聲打斷,轉頭對穀隊長說,“這人瘋了,胡言亂語。”
    穀隊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王隊長的為人我們心裏有數。放心,我們會好好審問的,絕對不會讓他胡亂攀咬。”
    孫老板被拖上車時,還在聲嘶力竭地哭喊:“王隊長!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德發站在原地,看著汽車絕塵而去。
    他的手在口袋裏攥成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手下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隊長,要不……我去查查孫老板是不是留了什麽後手?”
    “閉嘴!”王德發低吼一聲,轉身上了車,重重關上車門。。
    “去孫老板的倉庫。”他低聲吩咐司機,“抄近路。”
    手下在道:“隊長,孫老板在城南還有個宅子,要不要……”
    “閉嘴!”王德發再次打斷他,跟日本人扯上關係,且又被行動科抓到了把柄,哪兒有那麽容易,“從現在開始,你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嗎?”
    手下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王德發幾乎是衝進閔文忠的辦公室,連門都忘了敲。
    閔文忠正坐在辦公桌後,慢條斯理地修剪著一盆蘭花。
    “科長!”王德發氣喘籲籲,“出大事了!”
    閔文忠頭也不抬:“被人搶先一步了?”
    科長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王德發一愣:“您……您都知道了?”
    “行動科查封孫公館的時候,小沙就在對麵茶館。”閔文忠放下剪刀,拿起一塊絨布擦拭葉片,“他說看見你吃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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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發急了:“科長!孫老板手裏可是有我們的把柄!我懷疑他那些賬本……”
    “賬本?”閔文忠輕笑一聲,“你是說這個?”
    他從抽屜裏取出一個牛皮紙袋,推到王德發麵前。
    王德發顫抖著手打開紙袋,裏麵赫然是孫老板的賬本。
    每一筆交易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包括他收受的賄賂。
    “這……這……”王德發額頭冒出冷汗。
    閔文忠站起身,走到窗前:“你以為趙伯鈞為什麽突然對孫老板下手?”
    他轉身看著王德發,“鐵證如山!不然憑著孫老板的背景,趙伯鈞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忌憚的。你走後,我就打了個電話給趙伯鈞,請他關照一下。”
    王德發如遭雷擊:“科長,您這是……”
    “這叫以退為進。”閔文忠走回桌前,“趙伯鈞以為抓住了我們的把柄,卻不知道這些賬本裏,還藏著更大的秘密。”
    他翻開賬本其中一頁,指著一條記錄:“看見了嗎?去年十二月,孫老板通過趙伯鈞的小舅子,向這個公司轉了一筆一萬兩千美元的巨款。”
    王德發瞪大眼睛:“這麽多?”
    “根據我的調查,這個公司一直都是日本人在背後操縱,而且跟特高課有著莫大的關係。”閔文忠合上賬本,“趙伯鈞以為是在對付我們,卻不知自己已經掉進了陷阱。”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閔文忠接起電話:“喂?……嗯,知道了。”
    他放下電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趙伯鈞似乎察覺到了,我猜他很快就會找我談談了。”
    王德發看著閔文忠從容不迫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老謀深算。
    “科長……”他咽了口唾沫,“那孫老板……”
    孫老板也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他的賬本不會隻有一份。
    畢竟是和特高課有了瓜葛,為了保命,他極有可能會牽扯更多的人。
    王德發有這樣的擔心很正常。
    “放心。”閔文忠重新拿起剪刀修剪蘭花,“他活不過今晚。裏麵肯定已經安排好了。趙伯鈞也不會留著他的。”
    王德發看著那盆蘭花,突然覺得那翠綠的葉片像極了毒蛇的信子。
    王德發剛鬆了口氣,閔文忠突然放下剪刀,目光如刀般射來:“我讓你去送的資料,送過去了沒有?”
    “沒...沒...”王德發結巴了,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
    他這才想起,早上閔文忠交代的給行動科送檔案資料的事。
    “那還等什麽?”閔文忠的聲音冷得像冰,“難道等著他們跟你要?”
    王德發一個激靈:“是!卑職這就去!”
    他快步走出辦公室,聽見身後傳來閔文忠修剪蘭花的“哢嚓”聲。
    那聲音忍不住又打了個激靈。
    南京城的夜幕降臨,秦淮河畔的燈火次第亮起。
    但在行動科的某處安全屋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趙伯鈞坐在審訊桌後,慢條斯理地翻看著手中的賬本。
    對麵坐著的,是經營藥材生意的陳老板。
    陳老板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不停地用手帕擦拭。
    “陳老板,”趙伯鈞合上賬本,“去年十二月,你通過孫老板向日本商會轉了一筆款子,數額不小啊。”
    陳老板的手帕掉在地上:“趙...趙科長,那是孫老板說要做藥材生意...”
    “是嗎?”趙伯鈞從抽屜裏取出一疊照片,“那這些是什麽?”
    照片上赫然是陳老板與日本商會的負責人密談的場景。
    陳老板癱坐在椅子上:“趙科長,我都是為了生意。其他的真的沒幹啊。要不……要不……您說個數...”
    趙伯鈞笑了:“陳老板果然爽快。”他豎起兩根手指,“兩成。”
    “兩成?”陳老板瞪大眼睛,“這...”
    “怎麽?嫌多?”趙伯鈞站起身,“那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
    “不不不!”陳老板連忙擺手,“兩成就兩成!”
    趙伯鈞滿意地點點頭:“陳老板果然識時務。”
    他按下桌上的鈴鐺,“送客。”
    陳老板被帶出去時,腿都在發抖。
    趙伯鈞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些商人就像韭菜,割得太狠會傷根,要細水長流才行。
    接下來是紡織廠的李老板、米行的王老板、五金店的張老板..
    一個個出去時卻像霜打的茄子。
    “科長,”穀隊長推門進來,“今天的名單上除了孫老板,其他都審過了。”
    趙伯鈞掃了一眼:“明天繼續另外一份名單,這件事不能拖太久,必須趁熱打鐵。”
    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記住,要客氣點。咱們是文明人,不是土匪。”
    穀隊長會意地點頭:“明白。”
    “下麵我親自會會孫老板。”
    審訊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孫老板被兩個行動隊員架了進來。
    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在一邊,臉上還帶著淚痕。
    趙伯鈞坐在審訊桌後,慢條斯理地翻看著手中的檔案:“孫老板,久仰大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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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老板癱坐在椅子上,聲音顫抖:“趙...趙科長,我是冤枉的...”
    “冤枉?”趙伯鈞冷笑一聲,將一疊照片甩在桌上,“那這些是什麽?”
    照片上,孫老板與日本商會的負責人密談,還有他簽字的貨單、轉賬記錄。
    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刀,刺在孫老板的心上。
    “趙科長!”孫老板突然撲到桌前,“我...我可以給您錢!很多錢!”
    趙伯鈞站起身,走到窗前:“錢?”
    他轉身看著孫老板,“你覺得我缺錢嗎?”
    孫老板的額頭滲出冷汗:“那...那您想要什麽?”
    趙伯鈞走回桌前,俯身盯著孫老板的眼睛:“你不止一個賬本吧,應該還有的吧?”
    “我……我還有什麽賬本?都被你們拿來了啊!”
    趙伯鈞搖頭:“狡兔三窟,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懂。”
    孫老板看看左右,兩邊還站著行動隊員。
    “趙科長,能否借一步說話?”
    趙伯鈞使了個眼色,兩名行動隊員包括穀隊長都退了出去。
    孫老板看到門關上了,這才壓低聲音:“趙科長,去年我通過您的妻弟付了一筆錢,這筆錢……”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伯鈞打斷了。
    “這事我很清楚,他根本不知道那公司背後的勢力,而你知道,你沒有告訴他,是存了心思的。”
    “……”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一直等著你跟我說,可是你沒有!”
    “趙科長,我錯了,我錯了!”
    孫老板直接跪倒了地上,行動科就是閻王殿,到這裏來的人就沒有不害怕的。
    “可是,現在似乎已經晚了。”趙伯鈞的聲音越發的陰冷,“不過……”
    “您給我指條路,我聽您的!”孫老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其實這個很簡單。我要你死。”
    孫老板如遭雷擊:“趙...趙科長...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放心,”趙伯鈞直起身,“我會讓你死得很有價值。隻有你死了,你的家人才會平安,明白嗎?”
    孫老板直接癱軟在地。
    趙伯鈞不再多言,按下桌上的鈴鐺,“帶下去。”
    兩個行動隊員架起孫老板,他的腿已經軟得像麵條。
    趙伯鈞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半小時後,穀隊長匆匆跑來:“趙科長,不好了!孫老板在自殺了!”
    趙伯鈞頭也不抬:“哦?怎麽死的?”
    “撞牆撞死的。”穀隊長結結巴巴地說。
    趙伯鈞合上檔案:“可惜了。”
    他站起身,“通知家屬,就說孫老板畏罪自殺。”
    穀隊長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驗屍?”
    “驗什麽屍?”趙伯鈞冷冷地說,“這種漢奸,死了活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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