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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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出了點事,從今天起我接替何老師的工作。”
    老師笑容勉強,措辭委婉不失謹慎,說完看向洛妍身後冒出的那隻小腦瓜,俯身朝洛天招了招手。
    “天天早上好呀。”
    “老師好。”洛天睜圓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這位新老師。
    洛妍微微皺眉,還來不及細想,教室外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畫麵裏何老師眼圈發紅,半垂著頭念一封道歉信。
    家長和小朋友們漸漸圍了過來,盯著大屏幕裏神色狼狽的女人,人群裏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聽說了沒?何老師被開除了,連園長都被上頭訓了話...”
    “活該,何老師這種人,也不知道怎麽當上幼教的,我家孩子不過好動了點,她就把我孩子掐得胳膊都紅了,還不許孩子哭出來,投訴了幾次屁用都沒有,現在終於給開除了,想想還真解氣...”
    “那洛天媽媽到底什麽背景啊?咋這麽牛逼哄哄...”
    聽了兩分鍾後,洛妍突然咳了幾聲,家長們抬眼一瞅,頓時訕訕閉了嘴。
    洛妍看了眼杵在一旁麵色尷尬的老師,笑著把天天交到對方手中,臨走時又親親抱抱好一會兒,直到教室裏的小朋友們都乖乖坐好了,洛妍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幼兒園。
    她知道做這件事的人肯定是秦斐生,說不感動那也太虛偽了,洛妍垂了垂眼,編輯了一條感謝短信,反複斟酌了下用詞,輕點了發送。
    這條短信很長,足足有幾百字,秦斐生卻隻回複了倆字:已閱。
    洛妍心底那點感動,立刻被這敷衍的兩個字敲得粉碎。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眉目間漸漸變得一片清冷。
    刺骨的風刮過,她卻渾然不覺。
    三天後,洛妍接到工作室的通知,秦斐生有新工作了,他要去北海道拍攝國內頂級男刊《尚》的開年封麵。
    拍攝的那日,天上落著小雪,四野白茫茫的,一片冷清空曠中,一人一鹿,猶如天降。
    秦斐生裹著件駝色大衣,迎著微風細雪緩緩走來,頭發黑而蓬鬆,長眉秀逸舒展,冷峻的鼻峰勾勒出幾分柔和,清雋勁瘦的側臉歸攏於下頜,舉手投足間,有種難以描繪的瀟灑風流。
    簡直行走的畫報。
    連老魏都忍不住嘖嘖兩聲,“這麽多年了,他這張臉還真看不夠!”
    洛妍笑笑沒說話,隻揉了揉凍僵的手,抓拍下他在雪地裏回首的一幕。
    畫麵裏他睫毛濃如鴉羽,眼眸漆黑深邃,五官精雕細琢,有種讓人心尖兒悸動的英俊。
    洛妍卻心平如鏡,正想收起手機,秦斐生大步走過來,盯著她的手機屏幕,眉頭一挑,“在偷拍我?”
    “不是偷拍,是抓拍。”洛妍解釋道,見男人仍挑著眉,於是換了副討好的語氣,“秦老師你看,這張抓拍照拍得多好,把你拍的真好看。”
    秦斐生接過手機掃了兩眼,一抬頭見洛妍還盯著手機屏幕,眉眼間頗有些怔忪,不由展眉一笑,深邃的眼眸劃過她麵龐。
    “哥什麽時候不好看了?”
    他聲音緩而沉,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摸了下她的頭。
    這個溫柔而曖昧的動作來得太突然,洛妍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她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一時啞然,忘了該如何反應。
    旁邊的老魏瞪著倆人,生生端出皮笑肉不笑的架勢,被秦斐生冷眸一掃,立刻悻悻地摸摸鼻子,抬起頭兩眼望天。
    秦斐生很自然地收回手,笑著說道:“把這張照片發我。”
    洛妍點點頭,“晚點發到您郵箱。”
    等洛妍去收拾器材時,老魏湊上來,滿臉驚悚地問:“你剛才那什麽意思?你不會看上洛妍了吧?”
    “有病?”秦斐生眼皮一撩,語氣很是不耐煩。
    “秦大爺我勸你做個人,她瞧著對你沒那個意思,你想睡誰不好招惹個小助理幹嘛?”老魏苦口婆心地勸道。
    “滾!老子眼光有那麽瞎?”秦斐生忍無可忍,踹了老魏一腳,鑽進了車裏。
    車輛飛馳,秦斐生閉目養神,長指隨意叩擊著車窗,一下一下的,似在思考什麽。
    洛妍的手機響了下,他睜眼無意識的一瞥,正好捕捉到新跳出來的那條微信消息。
    “妍妍,這周末一起吃個飯?[笑臉]”
    明顯是個男人的頭像,名字沒有備注。
    秦斐生眸光微沉,臉色有刹那的冷淡。
    纖纖素指按著屏幕,美眸定在那條微信上,唇角微微地抿著,眼看洛妍要回微信了,秦斐生突然說道:“這次行程太緊了。”他對上老魏不解的目光,麵無表情地說:“改簽到下周一,我要兩天的私人時間。”
    老魏忙不迭應了,立刻安排去改簽的事,秦斐生偷瞄了眼洛妍,見她沒回複直接收起手機,心底那口氣總算舒暢了。
    “不是說發照片給我?”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下,轉過頭慢條斯理地問。
    洛妍立刻把那張雪地抓拍照發了過去。
    一分鍾後,秦斐生更新了一條微博。
    【雪色和月色】
    配圖正好是剛才那張驚為天人的抓拍。
    秦斐生很少在微博發自己照片,這條微博一出,立刻被潮水般的評論淹沒了,隔著屏幕洛妍都能聽到驚天動地的嗷嗷花癡聲。
    她滑動微博的手指不由一頓,偷偷瞄了眼秦斐生,隻見他靠坐在椅背上,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唇角微不可察地翹著。
    在燈光的映照下,他線條深邃的側臉,反射出柔和而溫潤的玉質光澤。
    有種難以言喻的美。
    洛妍默默念著那五個字。雪色和月色,究竟是什麽意思呢?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嗎?還是他隨意的自拍文案而已?
    她抿著唇,將疑問一點點無聲撕碎。這樣的時刻,她隻能裝作漠不關心,望著蒙了層白霧的車窗玻璃。
    車窗外的世界影影綽綽,看不分明,正如這個男人的心…
    車裏很靜,秦斐生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蕭釋齡打來的。
    “秦斐生。”蕭釋齡沙啞著嗓子,“出來喝酒。”
    “你在哪兒?”
    蕭釋齡默了下,“家。”
    “我在日本。”秦斐生仍是八風不動的淡然臉色。
    “你少騙我。”蕭釋齡古怪地笑了起來,“出不出來?我今天特高興,我要解約了,給你十分鍾。”
    “沒事我掛了。”秦斐生懶得陪她瘋,正要掛電話,那頭的女人卻倏然放大了聲音。
    “秦斐生,你到底來不來?你來不來?你他媽看不起我是不是?”蕭釋齡的嗓音透出幾分不正常的沙啞,“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垃圾不是?”
    秦斐生看看洛妍,強忍怒氣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那頭沉默著。
    “這次遇到什麽麻煩?”秦斐生語氣很冷靜。
    蕭釋齡嗤了一聲,“不過睡了個小鮮肉,大家你情我願的,劇組散了拍拍屁股走人,偏偏這貨腦子不好纏上我了,還要和我談戀愛...為了解約我頭都大了,哪有空應付這種傻逼!”
    “誰?他經紀人是擺設?”秦斐生語氣更冷了,臉色也冷冰冰的。
    蕭釋齡無奈地笑笑,“那就是個瘋子,而且...我懷孕了。”
    “恭喜啊!”秦斐生唇角滿是譏誚。
    “今天剛打掉。”蕭釋齡的聲音平靜,沒有半點起伏。
    秦斐生口氣徹底冷了,“你可真夠厲害的。”
    “這孩子本來就活不下來。”蕭釋齡幽幽道:“我和我那位經紀人徹底崩了,她要知道有這個孩子在,臨解約了非得整死我不可。”
    秦斐生又看了眼洛妍,下意識地壓低了聲線,“你他媽就作死你自己吧!”
    聞言,蕭釋齡自嘲地笑了起來,“我和你說什麽?咱們骨子裏都是一樣的虛偽,我竟然還奢望你。秦斐生,我就是傻逼才打給你…”
    她口氣陰冷,說完掛了電話。
    秦斐生目光沉鬱,額頭青筋暴突。
    微博艾特的聲音突突響起,他眼皮直跳,拿起手機一刷新,幾秒鍾前蕭釋齡的賬號發了條微博。
    【你是第三種絕色@秦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