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站在書房門口眼中含淚的看著裏麵的兩個男人質問道：“我們要去哪？為什麽要走？”

    意外的闖入讓葉浩然和婁振華都有些不知所措。

    “蛾子...”

    婁振華開口要解釋什麽，婁曉娥卻不給機會，繼續質問：“所以你們一直都在騙我對不對！”

    終究還是沒忍住，眼裏的淚花低落在地板上。

    葉浩然閉口不語。

    婁曉娥對他的感情他不是不懂，可正因為婁曉娥純潔的癡傻，讓人心疼。

    任何有需求的女人，隻要是葉浩然能滿足的他都不會客氣，唯獨婁曉娥這種什麽都不需要，隻是心裏純淨的愛意才會使葉浩然心生顧忌。

    “蛾子，爸爸不是有意要瞞著你，隻是這件事太重要了，關係到我們一家三口的命。”

    婁振華愧疚的解釋著，可這時候的婁曉娥又怎能聽的進去。

    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淚，眼睛盯著葉浩然問道：“浩然，所以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不跟我在一起而是選於海棠，也是因為這件事對不對！”

    對於不對現在談已經失去了意義，不想讓婁曉娥更加傷心，所以葉浩然選擇了沉默。

    直到手中的香煙燃盡都沒開口說出一個詞語。

    可他的這種表現，在婁曉娥眼中卻代表著默認，反而讓婁曉娥心裏更難受。

    以為自己知道了真相的婁曉娥傷心的跑回臥室，曉娥媽過來把書房門關上後應該是去安慰婁曉娥去了。

    婁振華搖搖頭：“浩然，為難你了。”

    “沒事兒，過段時間就好了，她隻是現在不能接受，時間會安撫好她的。”

    誰的人生沒有遺憾，隻要是有思想的人就會有遺憾。

    小到吵架沒吵過，半夜醒來給自己一嘴巴子的，大到魂牽夢繞之人無法相見，留下一生的遺憾。

    可正因為有這些遺憾，生命的長河才顯得更加精彩。

    “婁叔，你這邊抓緊時間雇人搬東西吧，出關證是有時效的，而且現在是過年，審查更容易通過，再過一段時間就不好走了。”

    婁振華點點頭，該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就等葉浩然這股東風吹起他隨時都能啟航。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話題被重新拉回來，婁振華好奇的對葉浩然問道：“浩然，你認為多久以後我們才能回來。”

    “最少十年！”

    “要這麽久....”

    隨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壺茶喝完後，葉浩然起身道：“晚上我就不在這裏吃了，曉娥應該也不想見到我，我還是回去吧。”

    婁振華本想挽留一下，可想了想以後還是把葉浩然送到了門口。

    “浩然，我這邊準備好以後會派人去打招呼，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雖然我知道你幫忙是因為曉娥，但我婁振華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壁櫥後麵藏了一個箱子，等我走後你來取就行。”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葉浩然和婁振華都不是什麽磨嘰的人。

    點頭後，葉浩然瀟灑的離開了婁家大宅。

    這邊剛走，婁曉娥就從臥室衝了出來，等她跑到門口的時候，葉浩然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雪之中。

    婁振華拍了拍婁曉娥肩膀道：“蛾子，不是爸爸阻止你追求幸福，而是葉浩然希望你能更加幸福。”

    婁曉娥回過身，此時的她已經滿臉淚花。

    “爸，到底什麽是幸福？”

    這本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可婁振華真的回答不上來。

    有人認為錢就能代表幸福，可他已經夠有錢了，外麵人都叫他婁半城，可他卻給不了女兒幸福。

    ......

    葉浩然的心裏並不是無所謂，隻是沒有表現在臉上而已。

    哪怕他對時間已經失去了概念，哪怕他擁有世界上最富有的財富，可他依舊是人，依舊有一顆火熱的心。

    麵對一個深愛自己卻不能在一起的女孩兒，怎麽可能會是無所謂的態度。

    頂著傍晚的大風騎著自行車，大衣被吹的呼呼作響，好似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刀一樣目視著前方。

    自行車在雪地上壓的‘滋滋’作響，卻阻擋不了葉浩然前進的步伐。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剛停好自行車，秦淮茹的身影就出現在穿堂前。

    “怎麽回來這麽晚，吃了沒呢。”

    葉浩然搖頭道：“沒呢，快餓死了，給我整點吃的。”

    秦淮茹歪頭想了想：“沒飯了，我下麵給你吃吧。”

    “....”

    葉浩然無言以對，可能是因為婁曉娥的事，讓他心裏有些煩躁，火氣有些大，再聽秦淮茹這句話，瞬間變了味兒。

    秦淮茹剛要回去拿麵條，就被葉浩然拉去了屋裏。

    ‘砰’

    房門一關，裏外就是兩個世界。

    還好秦淮茹提前燒了炭火，屋裏溫度剛剛好，隻是在兩人進屋後溫度變的更高了而已。

    “呀！！！”

    開車是門技術活，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葉浩然的車速堪比職業車手，加上目前最先進的引擎作為動力，更是馬力十足。

    引擎是很強大，就是不知道車子能不能受得了。

    兩個小時過去，屋外的飄雪漸漸小了不少，地麵變成了雪亮的銀白色，尤其是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秦淮茹坐在床邊梳理著頭發，收拾好以後轉頭看著葉浩然疑惑的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火氣怎麽這麽大。”

    這也就是她，如果換成秦京茹，今天怕是要廢。

    葉浩然抽著煙搖搖頭：“沒什麽，做飯吧，餓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班葉浩然依舊情緒不高，婁曉娥帶來的持續影響還在幹擾著他。

    就連看書都經常溜號。

    ‘叮鈴鈴~’

    辦公桌上的座機忽然響起，出神的葉浩然都被驚了一下。

    拿起聽筒放在耳邊：“喂，軋鋼廠保衛科，哪位！.....哦，是老總啊，怎麽....好的，我這就來！”

    來電的是老總，而且還是從老總辦公室打來的電話。

    葉浩然收拾一下桌麵，拿起掛著的大衣披在身上匆匆的出了門離開軋鋼廠。

    一路加速來到組織部，當他推開老總辦公室門的時候屬實嚇了一跳。

    辦公室裏煙霧繚繞，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呢。

    葉浩然沒急著關門，而是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通通風，順手把老總手裏夾著的香煙掐滅。

    “老總，您不會是失戀了吧。”

    笑哈哈的皮了一句，老總卻沒接話，依舊是一臉的沉悶。

    感受到老總的情緒，葉浩然也不再說什麽，主動拿起暖水壺，續了一壺茶水，等空氣放的差不多後，這才把門窗都關上。

    老總端起葉浩然倒的茶水品了一口，搖著頭低沉道：“浩然，前幾天那位內務科的老總被調走了。”

    葉浩然先是一愣，接著便想起來上一次在老總這邊見到的那位。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職務和名字，但通過幾句簡單的聊天也能猜到個大概。

    簡單來形容的話，老總所屬對外，那一位就應該是對內。

    現在對內的被調走，在加上老總沒有掩藏的情緒，那可就有說法了。

    葉浩然坐下後試探的問道：“老總，您是怎麽想的。”

    老總搖搖頭：“我沒怎麽想，就是感覺有些難受，不知那位老總一個人被調走，過段時間恐怕調動的更多。”

    葉浩然沒亂說話，雖然心裏都懂，但不該他知道的事說出來一點好處都不會有，反而容易引起猜疑。

    老總伸手剛要拿煙，想了想以後又扔到了一邊，端起茶水一口喝幹後笑了笑，道：“恐怕我也會調走，叫你過來就是要叮囑你幾句。”

    “老總您說。”

    老總從辦公桌裏拿出一個記事本遞給葉浩然，眼神帶著堅定道：“這裏是在冊的監視名單，還有一部分沒有檔案記錄的案子，我都寫在這上麵了，如果我有變動，你要保管好這個，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有一種托孤的以為，隻不過托的不是人，而是一分重要的資料。

    “小葉，你是個聰明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不簡單，不管怎麽樣，守護好這片土地就是你的責任，其他事不要去想，有我們這些老頭在前麵頂著就夠了。”

    葉浩然點點頭，並沒有發表什麽視死如歸的漂亮話，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把事情做好比什麽都強。

    “就這些事，你回去吧，以後沒事兒就不要來這邊了。”

    “明白了老總，您自己注意身體，陰雨天不會一直持續，總有見到陽光的時候。”

    葉浩然肯定的話語，老總隻當做是安慰而已。

    從組織部出來，葉浩然的心情更差了，前有婁曉娥傾心，後有老總囑托，雖然沒對葉浩然造成什麽壓力，可心裏卻怎麽都痛快不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唯一能做到的，頂多就是保護好身邊的人。

    心情煩躁的葉浩然沒有回軋鋼廠，而是直接回了四合院。

    到家倒頭就睡，不管能不能睡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放空了思想。

    不知不覺就眯了一覺，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中午沒吃飯，肚子餓的咕咕叫，可廚房裏又什麽都沒有，無奈，隻好尋求場外援助。

    推開後窗，沒看到秦淮茹，卻看到了小當，正跟著棒梗屁股後麵在正院裏轉悠呢。

    “小當！”

    “哎，葉叔！”

    看到葉浩然站在窗戶裏麵，小當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咋地啦葉叔！”

    葉浩然隨手遞過去兩個糖塊，笑嗬嗬的說道：“葉叔餓了，回家問問你媽，有沒有什麽吃的。”

    “好，我這就去。”

    糖塊塞進兜裏，直接把棒梗忘在了腦後。

    棒梗正放鞭炮呢，一回頭發現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頓時感覺索然無味。

    小當跑回家裏，秦淮茹正忙著縫補衣服呢。

    “媽，葉叔回來了，問家裏還有沒有吃的。”

    話音剛落，一旁納鞋底的賈張氏眼睛就斜楞了過來，不善的看著秦淮茹滿眼的惡意。

    秦淮茹假裝沒看到，放下手裏的針線揉了揉小當的腦袋：“行，去玩吧，媽知道了。”

    小孩子沒有那麽多心思，笑嗬嗬的又跑了出去，剛跑出門，賈張氏這邊便忍不住了。

    “哼，天天混吃混喝，怎麽不見他給咱們家點飯菜，挺大個老爺們也真好意思。”

    手上的鞋底‘啪嗒’往炕上一扔，一臉的不爽。

    秦淮茹‘嗬嗬’一笑，什麽都沒說，隻是把縫補的衣服和針線收了起來，準備下地去做飯。

    沒得到回應，這下讓賈張氏更不爽了，嗷一嗓子對著秦淮茹就喊了起來。

    “秦淮茹！我說話你是沒聽見啊，憑什麽給他做，就餓著他，餓死拉倒！”

    秦淮茹穿好鞋扭頭笑道：“媽，您怎麽知道我是白忙活的呢，人家葉浩然可是給錢了的。”

    “給錢？我怎麽沒看見？”

    “給我的又不是給您的，為什麽要給您看啊！”

    秦淮茹哈哈一笑，轉身便去了廚房。

    如果是以前，秦淮茹為了維持這個家說不定會讓著賈張氏一些，畢竟是長輩，又是一家人。

    可現在不同了，她也是個女人，有了依靠後底氣自然足了很多，哪怕跟葉浩然之間的關係不能公開，她也相信自己如果出了什麽事，葉浩然絕對不會看著不管。

    這就是她底氣的來源。

    “哼！氣死我了！”

    賈張氏目前拿秦淮茹毫無辦法，離不開又說不過，主動權完全在秦淮茹的手上，她就隻有受著的份。

    心裏越想越來氣，越氣越難受，反身從炕邊的櫃子裏拿出兩粒藥片塞進嘴裏，喝了口水咽下去後感覺好受了不少。

    秦淮茹這邊把飯菜熱好以後用簾子蓋上，然後端去了葉浩然那邊。

    見葉浩然連衣服都沒換，放下飯菜問道：“你這兩天到底是怎麽了，我怎麽總感覺你哪裏不對勁兒呢。”

    葉浩然搖搖頭，伸手掀開簾子把飯菜端到桌子上，拿起筷子就開吃。

    見葉浩然不願意說，秦淮茹急在心裏又不好繼續問。

    補充了一些碳水化合物，葉浩然沉悶的心情好了不少，味蕾上的逾越也會影響心情。

    見秦淮茹坐在一旁關心的看著自己不肯離開，葉浩然臉上掛起笑容道：“你不用想太多，都是工作上的問題，沒什麽的，隻是麻煩一點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真沒事？要不我把京茹叫來陪你兩天？”

    秦淮茹是真的關心葉浩然，她自己不方便在葉浩然這邊久留，就把妹妹推了出來，果然是一對好姐妹。

    葉浩然失笑的搖搖頭，這根本就不是誰陪的問題，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顧，隻是因為事情趕到一起而煩躁罷了，誰來都沒用。

    “有你就夠了，你妹妹不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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