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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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現在上條當麻麵前的是一台落地的金屬機器。他的渾身都泛著銀色的光澤,看上去冷冰冰極了。
    “以前的時候檢驗個訓都要依靠特別的醫生,但隨著時間的推進,已經能夠使用機器進行測驗了。”女警說這話的時候特別驕傲,“這可是社會的一大進步啊。”
    而這時上條當麻卻在心裏想,這樣子的話那些醫生不就要失業了嗎?
    社畜真的不好當的。
    初入社會的年輕女性發出了來自內心的感慨。
    所以接下來要怎麽做呢?
    上條當麻看了看哪個地方可以放,便伸出手掌便放了上去。
    “放這。” 女警拖開了她放錯地方的手。
    當麻內心os:真尷尬。
    她終於放到了正確的地方。當掌紋與機器對應時,冷冰冰的器物開始活動了。它的顯示屏上跳出了許多條綠色的波動線。
    “怎麽還沒穩定下來?” 女警看了看表,嘟囔了一聲。照理說十幾秒鍾時間就可以確定了。
    是不是壞了?……不會吧,明明才買來不久啊。
    女警轉到機器後麵,拍了拍它的背麵。
    這就好像在給噎住的小孩順氣一樣。
    而就在女警轉過頭去的時候,機器停止了。
    上條當麻看著它顯示屏幕上由曲線形成的奇怪圖案。
    “這是什麽意思啊?” 她好歹也是個高中畢業生,可連這個都看不懂。
    “我看看。” 女警拿出了說明書,顯然她也不是很會看這個東西。
    上條當麻歪著頭,試圖從那些線條圖案中看出點什麽。
    【你來啦。】
    “什麽你來了?” 當麻轉過頭,問女警,“有什麽事情嗎?”
    這下輪到女警迷糊了,“哈?我剛才沒有說話啊。”
    【快點過來。來這邊吧。】充滿著誘惑性的聲音。
    上條當麻這下總算是知道不是女警說話了。人家站在她旁邊連嘴都沒有張開。
    她四顧望去,都沒有看到什麽人。
    “我聽到了別人的聲音。既不像是男人,又不像是女人。” 無比中性,就如同學園都市的理事長一般。
    男女不辨。
    【我在這兒。我來啦。】那個聲音像是從她的腦海裏響起來。無論當麻如何找,都無法發現那個聲音的來源。
    上條當麻睜著眼睛,愣了愣。
    出於自己的直感,她向上望去。
    女警也隨著她的動作一起看去。
    上方隻有天花板,潔白的、稍微帶了點蜘蛛網的天花板。
    根本就是什麽都沒有啊。
    【我來啦。】那個聲音又繼續說道。
    猛然間地,一道光束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從天而降,直直地刺破了屋頂。無論是上條當麻還是女警,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嚇到了。兩人一起作出了防禦姿態。
    到底是誰敢在派出所做出這樣的舉動?!
    女警此時拔出了手槍,隻要對方輕舉妄動,她就會按動板機。
    可並沒有一個敵人出現。一直以來,落在他們麵前的隻不過是一道光束而已。
    可上條當麻腦中警鈴作響。
    一隻土撥鼠在她腦內肆意尖叫。
    【我來了。】
    展現在當麻麵前的,到底是怎樣的生物呢?
    何等美麗而潔白的姿態。宛如什麽都沒有受到過侵害的·處·女。
    上條當麻,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到過這樣的場景。
    細小的……美麗的。
    「不要過去。」她的腦中突然蹦出了那個碧眼男人的話。
    他說……他叫銀古。
    而光河裏充斥的東西……叫作「蟲」。
    此時在她麵前所展露展露姿態的、有著一具潔白無瑕身體的——「蟲」。
    它沒有人的五官,也沒有人的四肢。白白嫩嫩的,就像是一個麵團。
    “媽——媽?”
    這一次,對方直接用語言和她交流了起來。
    上條當麻驚了。
    不是說建國以後不準成精嗎?
    ……見鬼,我可是未婚單身女性才沒有這麽大的兒子呢。在被對方緊緊擁住之後,上條當麻像是吐泡泡一般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
    從天而降的巨大光束,剛好穿過了一架正在執行探索任務的人造衛星。
    這簡直和上琴橋那一夜的情況完全一樣。
    上條當麻看著天花板上的窟窿,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錢包。
    癟癟的一塊。
    這可不是她犯的錯,總不至於要她來賠錢吧。
    那條白色的物體仍然掛在她的身上。
    一定是蛇。當麻胡亂猜測道。
    沒有五官,沒有四肢,宛如蛇一般的姿態。
    上條當麻覺得自己的心肝顫了顫。她好歹是名正常的人類女性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二兒子……或是女兒?
    想起孩子,當麻禁不住撫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腹部。
    哎呦這可真是——
    極大的不幸啊!
    “小朋友……小朋友你是不是認錯了?!” 上條當麻擺出了自認為憨厚可掬的笑容來,可對方沒有眼睛,又怎麽看得見呢?
    當麻後知後覺地才想起了這一點。
    “媽——媽——”
    也不知道哪個地方是它的嘴。
    上條當麻姑且用【它】來稱呼對方。她可還不知道這家夥的性別到底是男還是女呢。
    當麻朝女警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要不要打它一拳?”
    上條當麻想了想,覺得這樣並不好。
    好歹叫她媽媽呢。
    等等……她怎麽這麽自然地就接受了這個稱呼啊!
    母性害人。
    真的。
    *****
    這裏是塚內直正。
    十一點下班的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打算美美地吃一頓後就回房間睡覺去。
    鹽漬蝸牛配紅酒。
    絕妙。
    作為單身已久的黃金直男,塚內直正表示自己對這樣的生活十分的滿意。女人的話實在是太麻煩……而且他常年工作在第一線,說不定某個時候就會因為意外受傷,更甚是去世。
    他可不能拖累其她美好的女性們。
    塚內直正拉開窗簾。他這個住址選的很妙,視力好一點的人就能夠看見他所就任的警局。
    塚內對這一點很滿意。
    他無比熱愛著自己的工作,並且願意為它獻上全部。
    再看一眼,就去睡覺。
    塚內一口飲盡了紅酒,剩下的玻璃酒杯搖晃了一下。
    可在下一秒,酒杯落下,碎成了一堆渣渣。
    從他所就任的警局的位置,一道光束從天落下,爆發出了亮眼的光波。
    塚內直正懵了。
    而與他有著同樣反應的,是工作到現在還未入睡的職業英雄們。在同一時刻,他們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同尋常的力量。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那隻奇妙的生物開始構造出了屬於它的繭。無數的絲纏繞成了一個橢圓的球形。
    上條當麻想,它是不是要進化了?
    雪白的繭漸漸形成,帶著耀眼的光澤,像是將剩下的月光一並吸收了過來。
    而這時候,死柄木弔也醒了過來。作為離現場最近的當事人之一,他自然能夠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
    令人討厭的感覺……他討厭一切聖潔的東西。如果見到了,就必定要毀滅。如果毀滅不了,就一定要拿到手。
    死柄木弔看到了那個白色的繭。散發著溫柔的光澤,靜靜地屹立在那裏。
    上條當麻好不容易從對方的懷抱裏脫身。
    太過分了……人與人,不對,人與別的陌生的生物之間好歹要保持40厘米以上的距離啊。他覺得自己有權舉報他人對自己構成侵犯。
    ——隨便說說而已,不要當真。
    上條當麻倒是想不明白了,這個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喊了她兩聲媽媽然後又縮進繭裏去的東西……到底算是什麽啊?她真想把銀穀叫出來問問,這是不是他口中的「蟲」?
    不過當麻顯然並不具備召喚能力。
    “我覺得留在這裏不合適,誰知道它會不會暴起啊。” 女警訕訕著說。這顯然是屬於超自然能力,不屬於他們這種普通的警察管的吧。這種時候就應該撥打職業英雄的電話了。女警去到電話旁打開了電話簿,試圖找出些有什麽和當前情況匹配的職業英雄。
    “我——覺得不太妙。” 上條當麻有些僵硬的回頭說,“這個繭好像要開裂了。”
    明明剛剛才形成不是嗎?怎麽這麽快就要蛻變了?
    喂喂,這個速度是不是太過分了?!
    完全不給人準備的時間啊。
    死柄木弔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快點離開那裏!我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上條當麻連忙勸阻他道,但死柄木是這麽容易被勸回頭的人嗎?
    ——當然不是啦。他要是真那麽聽話怎麽會讓別人放心不下呢?
    這一點黑霧體驗最深刻。
    死柄木弔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個性名為「崩壞」。即幫他將五指搭在同一件物體身上的時候,對方便會在瞬間崩壞成碎片消失。
    他就和往常一樣伸出了自己的手,覆在那個白繭上。
    伴隨著哢啦一聲的脆響,這個繭從中間出現一條裂縫,然後封成了兩半。
    但是……
    “誒?”
    為什麽裏麵空無一物呢?
    那個繭內,什麽東西都沒有。
    死柄木弔以為自己已經要讓對方消失了,於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十分孩子氣的笑容。
    死了……嗎?
    上條當麻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她覺得並沒有那麽簡單。
    在她沒看見的裙擺上,一隻潔白的幼蟲微微晃動了的自己透明的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