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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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畸形的怪物。
    鴉。
    粉紅色的腦仁是在外露的腦殼上。
    那真的是個完完全全的怪物。
    ……
    “今天效果還不錯。” 池田春樹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說。奈何人家隻是個掃地幹活的,一點也不care他。
    池田隻是自顧自地說著, 心裏已經將他的老對頭掄了好幾遍。
    當他看見後街女孩的經紀人的時候, 他就知道兩者之間必有一場惡戰。而那一天終於到來了。
    白日裏, 粟田口48vs後街女孩已經落下了帷幕。按照觀眾們的熱情來看,這次的偶像之王桂冠非他們莫屬。
    池田春樹摸出手機, 想起某些事情還沒有交代給今天的負責人。今天的男孩子們實在是太棒了, 那三個小姑娘的臉色絕對很臭!
    想起自己那支曾經被打壓到現在還在公司坐冷板凳的團隊, 池田心裏就恨的牙癢癢。
    該死的後街女孩!
    他再度咒罵道。
    嗲。電話鈴響了幾聲, 可隨後傳來的卻是對方關機的消息。
    池田春樹嘖了一聲,一頭落進了黑暗當中。
    通道盡頭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池田春樹心裏疑惑,這裏怎麽可能會有貓呢?他又走了兩步,那錯雜的聲音愈發的響, 他的心底掠過一道細長的陰影來。
    感應照明係統沒有啟動。
    沒開嗎?
    池田跺了跺腳。可這條走廊仍然漆黑, 沒有一點燈光。無奈之下,他隻好打開了手機前燈用來照明。
    他漸漸往裏走。
    一陣哐啷的聲響讓他的神經緊繃起來。
    “什麽貓這麽野?” 他心裏還是這麽想的,但內心的糾結感受多了些。總不會是風吹的吧……但這個時候窗戶應該都是關了的才對。
    幽幽的光亮打在他的眼睛上, 池田春樹眨了眨眼。
    走廊的盡頭傳來一聲沉悶的腳步聲,池田春樹還以為是那個工作人員。
    但是……對方剛才不是還在他身後那個方向嗎?
    池田晃了晃手機前燈,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他的心上。
    人們容易對黑暗產生恐懼。而人們最害怕的便是未知。
    而黑暗產生未知。
    池田春樹晃了晃身子, 他眼瞳裏照出一副瘦長的可怖東西。
    他啊的一聲大叫出聲。
    在這個走廊的盡頭, 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似乎有……不是有一個軍隊般的存在。
    他當即咽下一口氣來, 牙齒咬在了舌尖上。那帶著死氣的瞳仁距離他越來越近。
    *****
    上條當麻聽見了那從金薔薇體育館中傳出的尖叫聲。
    的的確確是人的聲音沒有錯, 而且從外部看來體育館不是漆黑一片的, 應該沒什麽人才對。如果留到現在的話……應該是工作人員吧。
    不是說有人預定了金薔薇體育館的夜晚嗎?為什麽到現在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還是說人家隻是先租了放著的。
    她心裏不安定極了, 總覺得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今天街道上的人特別少。那陣警報聲響起後,也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圍了過來。
    “你待在這裏,我過去看看。” 上條當麻拍了拍阿江的小腦袋,俯下身子對對方說道。
    “我也要去!” 天真公主提出了相當無禮的要求。她似乎對危險沒有任何警覺性,隻想過去看個熱鬧。
    上條當麻當然不會同意了。阿江她隻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萬一她自己沒看住出了什麽問題可怎麽辦?
    “乖乖的。站在這裏別動。” 當麻往對方手裏塞了一把棒棒糖——這把棒棒糖還是大和守安定遞給她的。
    這個人不僅喜歡喝酒,還喜歡吃糖。
    他的牙齒怎麽就沒壞呢?
    當麻不時陷入這樣的疑惑當中。她可為了阿江的牙齒問題常常陷入兩難的境地當中呢。
    得到了甜品的天真公主含糊地應了聲。
    糖果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有著超越常人的吸引力。
    一旦造成什麽危害的話……那可就有些苦不堪言了。
    上條當麻挪著腳步,向金薔薇體育館的內部前進了。
    她圍著那體育館繞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還沒有完全關上的小門——估計是工作人員還沒有走,所以那門虛掩著。
    裏麵的通道一片漆黑。當麻咽了口口水,手在邊上摩挲著,希望找到些什麽開關。
    一個圓形的按鈕吸引了她的注意。
    通道的光亮一下子亮了起來,上條當麻小心翼翼的前進,但腳下的步快了起來。
    那警鈴聲越來越響,幾乎要刺穿她的耳膜。
    “有人嗎?” 她嚐試著輕聲喊道。
    前方是一個拐角,過了那,燈光便熄滅了。
    *****
    池田春樹奔跑了起來。他跑得心急如焚,步履淩亂。
    他的身後還有那沉悶的腳步聲,就像一個榔頭敲在他的心肝上。
    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生物啊……那巨大的粉紅色的腦子被玻璃罩罩在腦殼子上。
    借著那手機前燈,池田與那鴉形的怪物對上了眼。
    一時之間的恍惚後是尖叫。那場吊著嗓子的喊叫,連外麵的烏鴉也一片歡快的應和了起來。
    池田春樹想,這頗有些像為他送葬的意思。
    他鞋跑掉了一隻。一隻腳踩著皮鞋,另外一隻則是落在地上。白襪子上染上了許多灰塵。
    池田春樹連眼鏡都來不及扶好,目光隻能斜斜的落在四周。
    拐角處露出一個細腳伶仃的螳螂似的東西。
    他感覺自己心上在怦怦直跳,腳步暫緩,可身後那腳步卻又響了起來。
    “啊,經紀人先生!” 在那斑駁的色彩裏,上條當麻看見了那一張狼狽卻頗為熟悉的臉。那不正是經紀人池田嗎?他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剛剛走過泥沼的男人。
    池田春樹差點被嚇出點心髒病來。
    “怎、怎麽是你啊?!”他一口氣都嗆著了,現在卻不上不下,顯得格外難受。當麻看了看,好心的給對方順了順氣。
    池田整張臉都漲得通紅一片。
    “我聽見有慘叫聲……剛來路過就順便進來看一下了。”  這個語序其實反了,上條當麻自己也可以在體育館裏當前的氣氛給恐嚇到了,連話都說不太清楚了。
    池田春樹拽著對方的胳膊,又不像樣的跑了起來。
    “快走!裏麵有怪物……” 她一想起剛才那怪物的模樣,又嚇得有些手腳發軟。
    當麻這時倒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對方臉上那嚴峻的表情著實有些嚇到她。
    “那我們快走吧。” 瞧見對方那副狼狽的模樣,她心中也不免浮上了一層陰雲。
    “裏麵沒什麽人吧?” 她問。
    池田春樹白了她一眼,剛想開口說聲當然,可又猛然想起那位身材單薄的工作人員。
    “不……還有一個人。”
    池田咽了口唾沫,他有些僵硬的回頭,那漆黑的甬道裏似乎會在下一秒蹦出可怖的生物來。想起那剛才落在他眼上的螳螂般的影子,他便一陣心驚膽顫。
    “別管了!會有職業英雄來的!” 他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在這個個性的社會,隻要出現危險事件,職業英雄就會出手相救。池田春樹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並非所有人都有著和他一樣的思維。上條當麻當即甩開他的手,說道:“這樣子怎麽行呢?”
    致人於危險之中,這可不是上條當麻的作風啊。她毫不猶豫的,向那漆黑的甬道前進。末了她還回頭喊道:“經紀人先生你要小心啊。”
    池田春樹感覺自己的臉都丟光了。
    他連一個小姑娘都比不上。
    金薔薇體育館外圍,漸漸的有人靠近了。裏麵的警報聲人不絕如耳,值夜班的民警走過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
    阿江吃完糖後舔了舔手指。他看了看那黑色的不詳的夜幕,不加思考便從那些虛掩的小門走了進去。
    那個時候,她與池田春樹擦肩而過。
    “我媽媽呢?” 阿江問。這個此刻狼狽到極點的男人剛剛掛斷了報警電話。
    阿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條更為黑暗的走廊。
    她縱身一躍。
    遠處,身著條紋襯衫的、有著十分纖細身材的青年。
    他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向這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