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青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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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飄飄抱著懷裏麵的孩子,多少有點憂心。
關於院子裏麵沒有人,她心中有兩種猜想。
第一種,王虎一行人有可能是外出尋找孩子了,第二種,就是幾個人全部被抓走了。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 那麽這個到處抓人的犯罪團夥真是太可怕了。
失蹤者不僅包括了朝陽宗的散修,還有臨輝城的散修。
看來,不是說散修抱團就會安全,弱勢力小團夥也有可能被一鍋端。
小家夥不是個喜歡吵鬧的性子,但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開始哭鬧起來,柳飄飄怎麽哄都哄不好。
“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吃奶了,應該是餓了,我們先找人給他喂奶吧。”她拍打著孩子,輕聲道。
剛出生的小孩, 幾乎每隔兩到三個小時就要吃幾天吃得少一點,隨後需求量會逐漸增大。
儲鏡自然沒有意見:“小孩要緊,先去臨輝城找看看,有沒有奶娘吧。”
兩個女子在臨輝城繞了一有段時間,才拜托到一位尚在哺乳期的母親,幫她們暫時喂一下。
臨輝城大部分生活的也是修真者,奶娘的需求量幾乎為零,所以在城中找不到願意長期幫忙喂養孩子的奶娘,隻有懷孕或是哺乳期的凡人。
柳飄飄無奈,隻能先找一個人幫忙喂一下。
等孩子終於吃飽喝足,香甜睡過去後,她和儲鏡找到一處村民家中,買走了一隻生育完沒多久的母羊。
儲鏡拿出了飛行法器,讓母羊能夠站在自己的身邊。
“給孩子喂羊奶,這能行嗎?”她心中滿是疑慮。
人和羊怎麽能一樣呢?
即便羊奶能喝,給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喂羊奶,真的沒關係嗎?
柳飄飄淡笑著說道:“放心吧,可以的, 羊奶的成分和人奶是最為接近的,隻要卻把殺菌消毒做好就可以。”
“什麽是殺菌消毒?”
“就是淬煉羊奶,剔除其中對孩子不好的雜質。”
“哦。”柳飄飄這麽解釋,儲鏡一下就明白了。
兩個人回到朝陽城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柳飄飄懷裏的孩子又睜開眼睛,一副欲哭不哭的小模樣。
柳飄飄見他又餓了,顧不上別的,趕緊和儲鏡先回了執法堂,支了一口鍋,擠了羊奶倒在鍋裏麵,一邊用火加熱煮沸,一邊用靈力攪拌。
加熱可以殺菌消毒,用靈力攪拌會讓羊奶的營養保留得更好。
“你這樣淬煉沒問題嗎?”儲鏡對這樣的方式表示質疑:“淬煉不應該使用火靈力嗎?”
柳飄飄對著灶口加柴,說道:“沒辦法,我沒有火靈根,就隻能用這樣的笨方法。”
她之前也用這樣的方法喂養過桃絮, 當時是沒什麽問題的。
不過也隻是一小段時間, 後來是雲生負責熱奶了。
而且小孩的體製也是有區別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統一成一個標準, 也許桃絮喝的時候沒什麽,但是到了這個孩子身上,有可能上火也不一定。
如果能有火靈力,就能把裏麵的雜質剔除更加幹淨,好的部分變得更好吸收,還比她的笨辦法穩妥的。
儲鏡呼了一口氣“你沒有火靈根早說呀,朝陽宗裏麵那麽多師弟師妹,隨便抓一個過來不就好了。”
雖然她是單一木靈根,也沒有火靈根,但是請外援還是可以做到的。
柳飄飄用自己的水靈力緩慢在羊奶中攪拌,順便將水靈力滲透進羊奶中。
“我看你說得那麽輕鬆,還以為你有火靈根呢。”她說道:“再說了,你叫你的師弟師妹們過來,一次兩次可以,時間久了怎麽辦?”
大家肯定都有自己的事情,幫忙一兩次還說得過去,如果長時間被拖住,肯定都會不樂意的。
儲鏡蹲到爐灶旁邊,說道:“我外祖父門下的弟子還挺多的,我要是發話了,他們一人三次,應該也能喂個小半年了。”
她外祖父門下的弟子對她都還是挺不錯的。
而且她和其中一些相對年幼一點的弟子一起長大,也算得上是關係不錯的童年玩伴。
柳飄飄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要不咱們先問問執法隊裏麵的人吧?火靈根也不是說什麽稀缺靈根,不至於要舍近求遠,去宗門裏麵托關係。”
去宗門裏麵幫忙,這不就欠人情了嗎?修真界的人情很貴重,能不欠就最好不欠。
但如果是執法隊的同事,那就是共同完成業務,兩者性質都不一樣。
儲鏡癱坐在地上,望著灶膛裏麵的火:“嗯,都可以,那就先問問執法隊裏麵人吧。”
從哪裏找,找誰幫忙,她都可以,反正最後小孩有奶喝就行,她不想關心其中的彎彎繞繞。
柳飄飄看見身旁的女子坐在光禿禿的地上,兩條長腿隨便的伸著。
沉默了一下後,說道:“你這樣,衣服會弄髒的,而且姿勢是不是有些不雅?”
女子的氣質禦姐形象,在她的心裏麵即將要徹底坍塌了,感覺對方正朝著戲精鹹魚的方向一路狂奔。
“沒事,管它雅不雅呢,反正這裏沒有別人,衣服髒了用清潔咒就可以了。”
儲鏡摳挖著腿間的泥土,逗弄起一隻四處打轉的小螞蟻。
柳飄飄笑了一下,繼續手中的活計。
等到她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就把那些羊奶裝進小玉瓶裏,等著自然降溫。
一鍋的牛奶,裝了好幾瓶,夠孩子喝上兩三天的了。
張鈺去到後院,就看見柳飄飄在刷大鐵鍋,儲鏡在玩螞蟻。
一個刷地賣力,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哼。”少年清了一下嗓子。
柳飄飄終於將鍋裏麵濃濃的奶味清理幹淨,錘了一下自己的腰:“怎麽了?”
張鈺指了指前堂,笑的有些忸怩:“柳仙子,你帶回來的那個孩子,他好像拉了”
孩子就放在他旁邊的小榻上,他臨時幫忙照看著。
原本小孩不哭不鬧,他在旁邊計算著執法堂最近的支出,還有即將發放的月銀,兩人共處一室還是是和諧。
沒多久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小孩繈褓中發出一點悶響,然後隱隱有臭味傳出。
他稍微撥開繈褓,那股臭味就變的更濃了。
他也不知道怎麽弄,就趕緊過來叫照顧孩子的兩個仙子了。
柳飄飄放下手裏麵的刷子,往前堂走過去,解開了孩子的繈褓。
鮮亮的黃色,還有濃重的臭味,給人帶來強烈的感官衝擊。
緊跟在她身後的少年立馬後退三步,一副嫌棄萬分的表情。
儲鏡站在柳飄飄的側後方,看見她熟練的給孩子清理,然後換上一塊幹淨的布包住小屁股。
女子平凡纖瘦的身影,在她的心裏麵瞬間變得高大起來。
“你動作也太熟練了吧?而且看不出你有任何的不適。”她屏息走到柳飄飄身後,悶聲說道。
她簡直不敢相信,對方能夠麵不改色的給嬰兒換襠布。
如果換她來,她絕對沒有辦法這麽流暢自然。
柳飄飄把孩子放回原本的位置,讓他重新入睡。
“我以前經常帶孩子,所以這方麵的技能還挺熟練的。”她輕聲說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儲鏡給她比了一個大拇指。
等到晚上執法隊的人都回來了,柳飄飄說了一下關於淬煉羊奶的事情。
最後是鮑琨包攬了這個事情。
雖然男人長得黝黑高大,看起來還有一點凶,但是在喂孩子這方麵意外的好說話,聽見柳飄飄的需求,很簡單的就應下,包攬在了自己身上。
柳飄飄把母羊栓在了後院裏麵,在羊旁邊放上充足的飼料。
她白天的時候巡邏,張鈺幫忙照看孩子。
巡邏中她也會抽空回去照看,給孩子喂奶,或者清理襠布。
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就會擠羊奶,然後把羊奶交給鮑琨淬煉。
等到夜深人靜,大家都休息的時候,隻有她抱著孩子,時不時給孩子換尿布喂奶。
儲鏡有的時候會幫她照看,讓她也能入定打坐,稍微休息一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一個月左右,柳飄飄忽然收到了木雲生的消息。
大師姐,我到朝陽城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柳飄飄還在巡邏的時候看見了這個消息,很是驚訝。
她以為青年到門派大比的時候才會過來,沒想到提前這麽久就到了。
這還有兩個多月呢,他也隻能到地牢裏麵暫住了。
木雲生站在朝陽城門口,伸著脖子在人群中眺望。
沒多久,他就在人潮中看見了熟悉的人。
“大師姐!”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女子的出現好像是拂過湖麵的一陣風,在他的心中引起陣陣波瀾。
柳飄飄終於從人群裏麵擠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大喘氣的儲鏡。
“我的天,這幾天城裏真是越來越擁擠了。”她呼哧呼哧地大喘氣。
望見帶著淡淡笑意的俊朗青年,儲鏡靠近柳飄飄,說道:“這就是你師弟呀,長得真不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柳飄飄臉上帶笑,向青年介紹道:“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新認識的好友,她叫儲鏡。”
木雲生收斂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臉上帶著客氣的微笑,禮貌地對女子身後的儲鏡行禮。
“我聽師姐說過您,心中一直很感激,這些天大師姐承蒙您照顧了。”
儲鏡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柳飄飄縮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多了點不自在。
感激就感激吧,但是對她稱“您”,她就感覺有點承受不起了。
“這沒什麽,我和飄飄是朋友,朋友間相互幫助沒什麽,你大可不必這樣客氣。”她揮了揮手說道。
柳飄飄拍了一下青年的胳膊,說道:“這個城裏已經找不出來能住人的位置了,你和我走吧,我帶你去執法堂,那裏可以讓你落腳休息。”
“好的。”木雲生笑著回答道。
因為街上人多,儲鏡就沒有擠在柳飄飄的身旁,而是選擇走在兩人後麵。
在她的身前,身形高挑的青年正伸著脖子,努力要和身材纖瘦的女子講話。
臉上原本客氣的微笑已經沒有了,變成了溫柔和期待。
儲鏡在外曆練多年,要是連青年心裏那點小九九都看不出來,就白混了。
周圍擁擠的痛苦,她都感覺逐漸淡去了,心裏麵多了看戲的興味。
木雲生沒辦法並排走在女子身旁,隻能跟在她的斜後方。
人潮擁擠,他的身子和女子貼的有點近。
他身子微側,伸直了脖子和斜側方的女子說話。
“大師姐這幾天都在執法堂嗎?”
柳飄飄微微側過臉龐,回答道:“是的,在執法堂裏麵協助執法,一天可以領不少靈石,另外還有額外的補貼。”
基本上就算一天四十塊靈石了,這個工資在青山門是想都不敢想的。
想當初,路奇,吳月那幾個人,為了一百快中品靈石的捉拿惡鬼任務,可是擠了很久的。
甚至在他們之前,還有人為了這個任務打起來了。
“那大師姐在那過得還好嗎?”木雲生望著女子,一臉關心的問道。
柳飄飄撥開麵前的人,回答:“還不錯吧,挺充實的,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除了喂孩子讓她覺得有點忙,其他都挺好的。
人潮中擁擠了一下,木雲生被推到了柳飄飄的身上。
柳飄飄歪了一下頭,對著身旁的青年關切道:“城裏麵太擁擠了,你走我的後麵,應該感覺會好一點。”
青年走在她的側後方,雖然也能避開一部分人,但是還是要承擔一些人群裏麵的壓力。
“我沒事。”木雲生低下了頭,聲音極低地說。
他的麵龐已經完全的紅了,耳朵尖滾燙。
從以前開始,他和女子總是保持距離,兩人之間的觸碰頂多就是拍一下肩膀,最近的一次是他被公主抱。
但是都沒有他迄今為止靠得這麽近過,感覺好像可以聽見對方的呼吸。
好像他一伸手就可以把女子抱進懷裏。
柳飄飄耳朵尖有點癢癢的,她有些不自在的歪斜自己的脖子。
之前她抱青年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可能現在靠得有點過分近了,讓她心裏感覺有一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