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出寒山的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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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飄飄在那個邊境客棧帶了一個晚上,等到天亮的時候就朝著北洲大陸的出寒山去了。

    朝陽城的氣候還隻是微涼,出寒山上麵已經是大雪封山了。

    樹上麵都蓋上了皚皚白雪,樹梢上麵是冰棱垂著。

    柳飄飄哈了一口氣,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

    她的手已經被凍得有些泛紅了。

    “你昨天好像被風吹感冒了,今天好點了嗎?”她對身邊的青年詢問道。

    木雲生溫聲回答:“已經好了,不是什麽大事。”

    柳飄飄又朝著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 說道:“那就好,記得照顧好自己。”

    旁邊的木雲生見她冷得厲害,就湊過去了一些。

    “大師姐,冒犯了。”他低著頭,小聲說道。

    柳飄飄轉頭望過去,目露不解。

    木雲生牽起了她的手,將自己的火靈力渡過去。

    女子被寒氣侵襲的身體, 瞬間變得暖融融的。

    柳飄飄也明白了青年說的冒犯是什麽。

    “謝謝你啊。”她略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不過你這樣很耗費靈力的, 我還能堅持,你可以先緊著自己照顧。”

    “沒關係的,我還可以堅持很久。”木雲生堅持牽著她的手,輸送靈力過去。

    這是他少有能做的事情,他想盡自己的努力去照顧好她。

    柳飄飄腦子裏麵卡了一下,小聲嗯了一下,算是接受了。

    她和雲生之間雖然關係親近,有時候也會有肢體接觸,但是這樣手牽著手,還真是沒有過。

    這讓她一時之間感覺有點不太自在。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中,用這樣的方式給她渡靈力,大概是最為便捷的了。

    柳飄飄想清楚後,心中的波動和變扭平緩了下來。

    “話說,你既然可以用火靈力給自己保暖,為什麽昨天還會被凍感冒啊?”她帶著幾分笑意詢問。

    昨天剛過來盧蘭邊境的時候,向來溫文爾雅的小仙男破天荒的鼻塞了,還流起了鼻涕。

    柳飄飄看見他擤鼻涕的模樣,感覺新奇極了。

    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小段時間,但是她可謂是印象深刻。

    木雲生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有一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到這麽冷的地方, 沒有準備,沒想著自己會生病。”他一臉羞赫地說道。

    他沒有來過北洲附近,沒想到這邊的冷不僅針對凡俗人,也會針對修真者。

    而且當時他因為連續飛行,靈力有些不濟了。

    但是因為不想耽誤行程,一直沒有說,努力地飛過來了。

    沒有靈力保護,他無法抵擋寒氣病氣入侵,所以才會破天荒的生病。

    柳飄飄感覺身體沒什麽冷意後,就晃了晃自己的手。

    說道:“我已經暖和多了,你不用給我輸送靈力了,怪浪費的。”

    她身體倍棒,雖然覺得冷的慌,但是也還能扛一扛。

    而且因為她修煉的體修功法緣故,她被凍得越久,就會變得越抗凍。

    那些帶著寒意的靈力可以淬煉她的筋骨,讓她的身體越發堅韌。

    “不浪費,用在師姐身上一點都不浪費。”

    木雲生緊張地有些手心發汗, 卻態度堅決,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他不敢緊緊握著, 隻是虛虛的觸碰,即便這樣,手心裏麵還是一片滾燙潮濕。

    偶爾吹過來一陣風,他的掌心是一陣冰涼感,然後再重新變得熱起來。

    要在以往,他大概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又蠢又傻吧,但是現在的他也沒辦法控製自己,腦子裏麵總感覺轉不動,空空的,整個人都變得遲鈍了。

    柳飄飄見他不放手,也沒有強硬的掙開,隻是淺淺的笑了一下。

    這畢竟也是出於一片好心,她不想讓雲生覺得自己的好意不被接受。

    等到他靈力差不多耗盡的時候,他們也應該可以把整座山找一遍了。

    柳飄飄審視著山勢,思附這種地方有人的可能性。

    出寒山像她這樣一個築基後期修士都會覺的冷,更不要說一些普通修士了,跟不要說小孩。

    如果對方在這樣一個地方停留,一定會有一個擋風保溫的居所。

    柳飄飄拿出自己的斷水刀,牽著青年站了上去:“我們先看一下山上有沒有居所,再探查一下附近有沒有山洞吧。”

    可能是有暫時的落腳點,但是也有可能對方隻是簡單的路過,已經不在這了。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認真找找看。

    木雲生站在女子的身後,他的手前傾牽著女子的手。

    這個姿勢從側邊看,好像他正摟著麵前的人一樣。

    “好的。”他回應道。

    柳飄飄從山尖開始找起,然後是山腰,山腳。

    整座山上都是皚皚白雪,根本沒有任何人家。

    山洞確實是有兩個,但是裏麵都是一些冬眠的妖獸。

    木雲生半低著頭,一串腳印意外地闖入他的眼簾。

    “大師姐,地上有腳印。”木雲生指著地上留下的一串腳印說道,略有些驚訝的說道。

    出寒山上沒有普通人居住,過來打獵的倒是有,但肯定都是大人。

    那一串腳印很整齊,分明是大人和孩子交疊在一起的。

    柳飄飄踩在斷水刀上,逐漸逐漸降落下去,然後順著腳印的方向開始飛行尋找。

    兩人飛了一小段的時間,就看見雪地上一大一小兩個黑點。

    柳飄飄大喜,趕緊追了過去。

    “小童!”她大喊道。

    隻是那個孩子沒有任何的反應。

    柳飄飄從斷水刀上跳了下去,擋在了兩個北行人的麵前。

    “你是誰,要幹什麽?”大的那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黑鬥篷,帶著一個鬥笠,眼神警惕狠戾。

    “我來找孩子。”柳飄飄冷著臉說道,目光投向那人手邊牽著的孩子。

    那孩子確實是小童父親描述的樣子,五六歲大小的樣子,腦後編了一根細長的辮子,脖子上麵帶著一個銀項圈。

    “小童,我來帶你回去找父親了。”柳飄飄蹲到孩子麵前,溫聲說道。

    “”那孩子依舊沒有吱聲,眼神一片漠然。

    戴鬥笠的男人把小孩藏到自己的身後,陰冷的說道:“你認錯人了,這不是什麽小童,這是我的孩子。”

    柳飄飄望向那個眼神漠然,保持沉默的孩子,他的身上隻是簡單的小棉襖,手早已經凍腫,上麵甚至有了裂口。

    心中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沒有找錯人,男人在撒謊。

    她對著那個男人警告道:“快把孩子還回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買家從律法上講是沒有罪責的,但如果對方不肯定放人的話,她就會用自己的準則去衡量了。

    “光天化日,難道你還要不講理嗎?這就是我的孩子,不叫什麽小童。”男人辯駁:“這是我的兒子,他叫木木。”

    他將自己身後的孩子抱進了懷中,拍了拍孩子的手臂。

    “爹爹。”模樣清秀可愛的孩子,軟軟地叫了一聲。

    “哎”帶著鬥笠的男人笑著回應。

    兩人之間一派父慈子孝的祥和情景。

    “既然你說這是你的孩子,為什麽你的說話口音和他完全不是一個地方?”柳飄飄提出自己的問題。

    男人的口音分明不是中洲那裏的,而小孩則是地道的中洲口音。

    “你管得著嗎?”男人覺得自己的青筋都要暴起了。

    怎麽都想不到,居然會有人用他說話的口音說明問題。

    要不是他感覺到這個女人比他更強,他早就動手了,絕對不會在這裏唧唧歪歪。

    柳飄飄有理由相信,這個人是對孩子用了什麽迷惑心智的術法,才讓小孩叫他爹爹的。

    這麽想來,對方指不定想對孩子做什麽,很有可能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身形纖瘦的女子身形迅速,快速靠近男人,動作幹脆果斷地搶奪下來了他懷中的孩子,然後反手將他一掌拍飛。

    那個男人倒在地上,臉上一派驚訝的神情。

    他沒想到對麵這個看起來沒有二兩肉的女人,居然還是個身姿矯健敏捷的體修。

    而且出手也是很突然的,沒有一丁點的先兆,以至於他都沒反應過來。

    “你”他氣惱地臉色通紅,但是又忌憚麵前一男一女的實力。

    即便如此,他還是舍不得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可是一個火屬性天靈根呢,是他千挑萬選找到的好苗子。

    是他給自己準備的容器。

    他一直無法突破到築基,眼瞅著壽元就要耗盡了,總算找到練氣奪舍的方法,也找到了合適的容器,結果現在容器被奪走了!

    這讓他怎麽甘心!

    柳飄飄抱著孩子,在他的臉上捏了捏,詢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那孩子靜默無聲,兩眼無神。

    柳飄飄又問:“你認識地上的人嗎?”

    孩子依舊沒什麽反應。

    現在柳飄飄可以十分肯定,孩子是被迷了心智了。

    迷人心智的術法,正道仙修一般是不會用的,這種術法和搜魂書一樣,都是屬於禁術。

    隻有邪修才愛使用這樣的旁門左道。

    “你最好把這孩子身上的術解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柳飄飄拿著刀,指著地上的邪修,眼神中滿是警惕和殺意。

    能對孩子使用術,目的顯然不會是好的。

    木雲生拿出自己的長劍,望著地上男人的眼神也很是警惕。

    邪修都是一些不顧天理的人,喜歡修習一些殘忍的術法,但是這些書法的威力也會很強大。

    黑袍邪修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沾了雪的衣袍,臉上是濃烈的笑意。

    “好說好說。”他伸出兩隻手,晃了兩下:“你們別太緊張,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自討苦吃的。”

    柳飄飄凝視著他,說道:“你最好這麽想,趕緊把孩子身上的術給解開了。”

    那邪修微微低頭,鬥笠下的眼睛陰沉地眯了眯:“好呀,一切都好說。”

    他往柳飄飄的位置走了兩步。

    木雲生嗬斥道:“不要往前走,就站在原地解開你的術。”

    女子的懷中還抱著孩子,如果那個邪修用卑鄙的手段偷襲,她很容易就會受傷。

    “我得碰到孩子,才能解開他身上的術,離這麽遠,碰不到啊。”男人笑道,那笑容帶著邪氣,看起來就是妥妥的反派小人嘴臉。

    柳飄飄算是明白了,這人是和她極限拉扯呢,擺明了就是不懷好意。

    仗著隻有他才能解開術,是蹬鼻子上臉了。

    她把孩子送到了青年的懷裏麵,極速移動到那個邪修的身邊。

    將他的兩條腿敲斷掰折,然後又斷掉了他的右臂膀,削了他的舌頭。

    “你最好不要和我玩什麽小把戲,我可不是什麽良善,對待敗類,我從來都是心狠手辣,如果你還是挑戰我的底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柳飄飄將失去行動力的邪修提在手中,陰狠狠地說道。

    她是絕對不會和這種反派人物瞎逼逼的,死於話多的人不在少數。

    對待敵人就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殘酷。

    木雲生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柳飄飄,一時間心頭大為震撼。

    倒不是覺得她殘忍,如果換做他自己,隻會手段更殘忍,他隻是有些感歎,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他看著長大的少女真的是成長很多。

    被女人直接提起來,身體癱軟無法支撐的邪修終於有了恐懼。

    原先的女子雖然比他更強,但是身上有很典型的正派人行事風格,這讓他沒有什麽恐懼。

    因為正派裏麵的人,特別是心地善良的門派仙修弟子,基本上都是不會殺人,哪怕言辭犀利,但是各個都是紙老虎。

    他以前就碰到不少個,隻要他不主動動手,對方就不會出手殺伐。

    隻等著他偷襲,然後一擊必中,將那些人都給反殺了。

    他用這一招得手了無數次,搶走了很多大宗門弟子的儲物袋,但是栽倒在這一個人手上了。

    誰能想這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上一刻對著孩子問言軟語,下一刻就幹脆利落地把他的四肢折斷了。

    “我解,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

    剛剛還滑不溜丟的邪修,立馬開始卑微哭求。

    “希望你識相一點,別耍花招了。”

    木雲生抱著孩子往前走了兩步,地上的邪修伸出左手,從孩子眉心收走了一條紅色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