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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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秦眨巴兩下眼睛,很是天真可愛的模樣,“看見很奇怪嗎?”
“不,不會的。”大媽連連搖頭,“你還沒有成長到那個地步,怎麽會看得見?”
“這個嘛,你就猜不到了。”安秦嘻嘻的笑,“你是因為快要死了才想要捉我嗎?”
大媽沒有回答安秦的話,而是腳步後退,離安秦三米遠。
大媽放下手,兩隻手掌之中逐漸泛起了土黃色的光芒。
安秦眸色一凜,抬手捂住安沉的眼睛,“沉沉小心。”
安沉突然看不見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緊緊抱住安秦不動。
安秦叮囑安沉,“你別動,抱穩我就可以了。”
“好。”
安沉雙臂交疊,緊緊托住安秦的腿彎和臀.部,一絲一毫都不敢鬆開。
安秦偏頭,微側身體背對大媽,對安沉輕聲道,“我要鬆開捂住你眼睛的手了,但你一定要緊緊閉住眼睛,千萬千萬不要睜開。”
“好。”
安沉全身心的信任安秦,不問不說隻應好。
安秦鬆開手,安沉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繼而便歸於平靜。
安秦彎唇,無聲的笑,然後雙手抬起,兩道金色的光芒從指尖流出,分別落在了安沉的耳朵上。
安沉的世界,瞬間寂靜無聲。
做好這件事,安秦轉身,看向大媽。
此時的安秦,雖然還是十歲的身體,但整個人氣息都不一樣了。
她的周身隱隱泛起金色的光芒,且越發的璀璨閃耀。
安秦直視對方,雙眸黑色瞳仁瞬間消失,金色的眼眸裏流轉著古老的威壓。
“無量沙,汝等不在混沌潛心修煉,私自潛逃人界,意欲何為?”安秦的聲音帶著莊重肅穆,讓對方從靈魂深處產生了一種要下跪叩拜的沉重感。
“你...你覺醒了?”無量沙被安秦威壓衝撞的後退幾步,捂住心口的位置單膝跪地,嘔出一口血來。
她的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天道,她怎麽這麽快就覺醒了?明明,明明身體隻有十歲的?
安秦唇角微彎,眼中卻是冷厲駭人。
“吾是否覺醒,與汝何幹?汝從混沌潛逃至人界,妄圖奪取天道真身,汝該死。”
“不,不是的。”
無量沙下意識想要解釋,但卻發現事到如今,她沒有任何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
她看著安秦,腦袋裏的想法亂七八糟,既想要拚命一搏,卻又想保住性命,哪怕是苟延殘喘。
...
當初天道遭受迫害,不得不落於人界轉世為人,須的安穩渡過人界九十九日,重新覺醒,力量重鑄,才能得以回歸混沌。
但眼下...無量沙垂眸。
連七個人界日都沒有到,天道竟然已經覺醒了。
不愧是創世神親手創造的,就算落魄到這種地步,她在她麵前,也不夠走上一招的。
無量沙輕撫了幾下自己的心口,正如天道所說的那樣,她活不了多久了。
從混沌私自潛逃下來通過結界的時候,幾乎將她全身的力量都掏空了。
她不像天道安秦,轉世降生的時候會自發的選擇有緣人以及能護她安全的地方生活。
她能毫發無傷的存活下來已經很艱難了,甚至因為力量的枯竭,她連維持一個年輕容貌都做不到,隻能以這副老人的樣子苟延殘喘。
無量沙偷跑下界的時候,天道安秦還沒有降生。
她隻能先選擇一個地方隱藏,然後等待天道出現的那一天。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已經對這件事情失去了信心,畢竟人界這麽大,誰知道天道會降生到哪裏去?
可沒成想,就在她的心髒一點點受損變黑,頂多隻有一月生命的時候,天道居然降生了!並且還在距離她不是很遠的地方。
什麽叫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在無量沙看來,這是天注定讓她繼續活下去。
為了生命,為了活。
無量沙刻意靠近安沉,安秦。
原本在安秦小一些的時候她動手安全的幾率大一些,但安沉太謹慎了。
除了第一天帶著安秦出去買了東西以外,這幾天幾乎都是足不出戶,讓她即便想要下手也找不到機會。
安沉家的房子周圍,有安秦作為天道的天地命格庇護,她若是懷揣著惡意靠近,定會被傷到,所以她不敢太過靠近安秦家,每天路過,也要拚命把心思壓下去。
無奈之下,她隻能根據安秦的氣息,多幾次偶遇,伺機下手。
而今天上午跟那人的交手,以及出門的時候發現天道已經成長到了十歲的模樣,都讓無量沙覺得,再不下手恐怕真的就來不及了。
她將身上僅存不多的力量都用來隱藏自己的行蹤,用以跟蹤安沉和安秦二人。
終於,在安沉安秦準備回家的時候,無量沙選擇在停車場動手。
一來,地下停車場昏暗,即便是有燈光,卻也照的不是很亮。
二來,天道作為幾乎跟天地同壽的存在,處在地上對安秦的幫助很大,甚至於危機的時候,天道安秦是可以汲取光轉化為自身的能量。
基於這兩點原因,無量沙將動手的地方選在了地下停車場。
這裏雖然不能完全克製安秦,但至少有機會拖住她的行動。
思緒幾個翻轉,無量沙手上的土黃色光芒快要凝結成實心的光球,隻差最後一點點。
安秦冷笑,“汝倚靠燃魂凝結力量,與找死有何區別?”
“區、別、大、了!”無量沙說話已經有些困難。
燃魂的代價太大了。
她將自己的靈魂燃燒,來換取這一次的力量爆發,就算讓她僥幸勝了安秦,卻也難逃反噬,難逃化為齏粉的命運。
但若是能將安秦傷到,她還是有那麽一絲機會可以奪取安秦的力量然後活下去的。
安秦眸光一閃,左手抬起,五指成爪向上托起,掌心之中的光芒忽而閃耀,指尖流轉著的金色力量迅速在她掌中的位置刻畫出一朵蓮花。
金蓮在幾秒之內從最開始的閉合到打開,最後花瓣散去,隻餘花芯。
安秦右手抬起,打了個指響。
空間靜止了。
一層肉眼看不見的金色結界以安秦為起點,很快將無量沙包裹其中。
無量沙搖頭,“不不不”的喊著。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安秦的結界漸漸收緊,向她靠攏,然後吞噬了她的力量。
她認的出這是什麽。
曾經在混沌,在她還不能幻化成人形隻有靈識的時候,天道曾經按照天地規則用這種方式處罰過罪大惡極的人。
那人死的時候,就是在她那片土地的上空。
當時有很多別的生靈在圍觀,她還記得,很多人都在說,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錯誤才會得到這種懲罰。
這是五重結界,天道降罰最為遭受折磨的一種。
身在其中受罰的人,將會遭受五種不同的懲罰,而這五種,是根據受罰人內心最深處的黑暗麵衍變而成。
也就是說,最害怕什麽東西,就會出現什麽東西,越是不想回想起的東西,越會清晰的反複出現在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反反複複,直到受罰人受不住化作粉末,徹底消散。
“我沒有,我沒有犯錯至此!”無量沙不甘心,拚命為自己尋求活路,“天道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太想活下去了!”
無量沙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我知道自己偷跑下界有違規則,我願意接受處罰,請天道大人開恩,饒了我這一次吧!”
她雙手交疊,虛放在地上,然後彎腰叩頭,“咚”的一聲響,腦袋實實在在的磕在地上。
安秦彎唇,“饒汝一次?”
“求天道大人饒命!”
安秦輕笑,手指在安沉的手臂上輕點,安沉抱著她的手便鬆開來。
安秦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腳距離地麵還有幾厘米。
她周身是一圈金光環繞,兩隻手十指已經在胸.前結印,隻差最後一步,無量沙便會立刻被結界裹住。
安倩垂眸看向對方,“汝知錯?”
“是是是,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安秦輕聲淺笑,“汝,已晚矣。”
言罷音未落,安秦兩手食指輕輕一點,結界停頓了一下,隨即猛的收縮。
下一秒,結界內響起慘叫。
無量沙的麵容原本隻是五六十歲,此刻更是衰老的厲害,頭發從銀白變成花白,皮膚快速脫水,然後她身體迅速老化成沙,從腳開始,繼而是身體,一點點往上。
“不,不要...”無量沙眼睜睜看著自己化作齏粉,即將成為虛無,然而卻沒有任何辦法能救她自己。
她的聲音幹澀難聽,異常刺耳。
“我的聲音...”無量沙抬手捂住喉嚨,看向安秦的目光異常怨毒,“你怎麽能...這麽殘忍?”
安秦麵色淡淡,似是毫無情緒一般。
“吾乃天道,天道即是規則,汝所犯之罪,所受之苦,皆為汝自作孽。”
與此同時,無量沙的身體已經消失了大半,地上的沙子也有半米高。
安秦眉頭動也未動,食指拇指掐起,“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音落,人...不,物已消失。
安秦撤掉結界,手指微動,地上的流沙消散在空中。
安秦回頭看向安沉,彎唇淺笑。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