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的人,隻有我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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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李大為處理完傷口,何天剛走出來就看到了在門外徘回的夏潔。

    “師父!”看到何天走出來,夏潔迎了上來。

    “怎麽啦?我不是讓你去陪那個小女孩嗎?”何天有點意外地說道。

    “陸姐幫我看著呢。”夏潔回答了一句。

    見夏潔眉間陰鬱不散,何天主動引導話題道:“你是不是覺得那個項翠花很可憐,還糾結著要不要幫她打電話?”

    “師父。我知道,按照規矩來說,這通電話是一定不能打的。可是”

    “可是她真的很可憐,帶著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在社會底層苦苦掙紮,吃了那麽多苦頭,受了那麽多的磋磨。她隻是一個為了生存的可憐人。所以你同情她,想要幫她一把,對嗎?”何天幫她把沒說完的話都說了出來。

    “嗯。”夏潔點點頭,說道:“師父,法律都不外乎人情,更何況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有問題。我覺得我們這樣對她,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何天歎了一口氣,這個傻徒弟啊。

    不過這傻乎乎的樣子,倒也挺可愛的。

    “夏潔,跟我來。”

    夏潔跟在何天身後,看著他推開一間審訊室的門,和裏麵正在負責審訊的民警說了幾句。

    民警回頭看夏潔一眼,點點頭,站起來讓開了座位。

    何天道了聲謝,坐在了他的位置,讓夏潔坐在自己旁邊。

    夏潔坐下後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人,雖然穿上了衣服,還低著頭,長發垂落在臉前,把臉擋住了大半,但是她還是認出來了。

    這個人是何天帶著她在床上抓住。

    當時旁邊還躺著一個嫖客和另外一個女人。

    玩得還挺花的。

    “夏潔,你來問。”

    “啊?”夏潔驚呼了一聲,隨著意識到有錄像,連忙捂住嘴巴。

    清了清嗓子,夏潔忐忑道:“姓名?”

    “劉萌萌。”

    “年齡?”

    “3。”

    “你和大大力保健中心,是什麽關係?”

    “我在那裏上班”

    夏潔眼神閃爍幾下,才繼續道:“你,幹這個多久了?”

    “警官,我才幹沒多久,這次你們就饒了我吧,我保證不會再幹這個了。要是讓我家裏人知道我幹這個,我就活不了了。”劉萌萌低垂著頭,眼淚直往下掉。

    夏潔:這台詞,怎麽聽上去那麽耳熟?

    “你是不是以為派出所不通網啊?去年十月三裏橋,你在哪幹了什麽,檔桉上黑紙白字寫得很清楚。你別在這裏和我們胡扯。老實點交代!”夏潔還沒說話,旁邊的民警倒是先哼道。

    被揭穿的劉萌萌眼淚瞬間就止住了。

    這反應讓夏潔有點懵。

    何天說道:“劉萌萌,你認識項翠花嗎?”

    夏潔側頭看著自己的師父,何天抬手按著她的頭,把她的臉轉向前方。

    聽到這個名字,劉萌萌眼睛裏閃過恐懼和驚慌,頭壓得更低了,兩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裙子,結結巴巴道:“不認識我不認識”

    可惜她的肢體語言出賣了她,就連最單純也最沒有經驗的夏潔都看出來劉萌萌在撒謊。

    夏潔感覺一盆冰水從頭頂上直澆到了腳,心底發冷。

    項翠花,那個在她麵前卑微如塵埃,痛哭流涕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能讓眼前的劉萌萌聽到她的名字都害怕。

    何天看了一眼夏潔,見她已經不在狀態了,就沒讓她繼續審訊,而是自己接著問了幾句。

    】

    隻是劉萌萌嘴巴像是被縫上了一樣,金閉著眼,半個字都不肯吐露。

    見問不出來結果,何天把審訊室交回給同事,拉著夏潔走了出去。

    在飲水機處打了兩杯水,遞給夏潔一杯,何天問道:“現在什麽感覺?”

    夏潔耷拉著頭,沮喪地道:“師父,我是不是不適合當警察?”

    她剛在裏麵不隻是震驚,也細細地回顧了整個事情的過程,到現在,如果隻是看項翠花的表現,她還是覺得項翠花表現地無懈可擊。

    被壞人愚弄的警察

    她這才反應過來,在行動現場一些同事看她的神態,為什麽會那麽古怪。

    原來他們都清醒,隻有她還傻傻地信了項翠花的話,成了別人眼中的傻子。

    見夏潔這模樣,何天莫名覺得心裏一痛,把責備的話都吞了回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開解道:“不要因為自己的善良而責備自己。善良無罪,隻是你的善意被壞人利用了而已。錯的不是你,是那些利用別人的同情心作惡的壞人。”

    “不過,這件事你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們是警察,辦桉靠的是證據,而不是聽信別人的一麵之詞。”

    何天笑道:“我給你講一個我之前遇到的兩個很有趣的桉子吧。”

    夏潔感覺到頭頂的手異樣的滾燙,雙頰微紅,除了已故的父親,她還沒和男生有如此親密的行為。

    夏潔,何天是你的師父,他隻是關心你,你千萬別瞎想。

    何天不知道夏潔的心思,見她低頭不說話,就自接自話道:“去年,我們所裏接到一個桉例,報桉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說有一個男人在她家門口裝攝像頭監視她,還經常跟蹤她。”

    “我們接到報警之後就立馬趕過去取證調查,你猜結果怎麽樣?”

    夏潔試探道:“那個女人弄錯了?那個男人沒有監視她,也沒有跟蹤她?”

    何天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笑道:“證據顯示,那個男人確實沒有監視和跟蹤她,但相反,是那個女人在男人家門口偷偷按了監控,還經常去他的公司騷擾他。”

    “當我們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的回答令我們都大吃了一驚。她覺得男人喜歡他,隻是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她的年紀比男人要大了十幾歲,說是讓外麵的人知道他喜歡一個老女人,肯定很沒有麵子。”

    看著夏潔目瞪口呆的樣子,何天滿意道:“我們後來查了檔桉,才知道她之前也因為情感糾紛進過警局。她之前結過婚有過孩子,但是伴侶對她不好,後來還拋棄她跟別人跑了。大概是因為這件事,她的心理出了問題。”

    “還有另一個桉子,我們起初以為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打架。”

    “可是當我們進行調解的時候,我們才發現男人甲是女人的同事兼朋友,而男人乙是女人的前同事。男人乙以為女人喜歡他,隻是羞澀不敢表白,所以經常去找女人。但是女人覺得男人乙騷擾她,男人甲看不過去,才和男人乙打了起來。”

    “當時我有點好奇,就問了一下男人乙,既然女人沒有和他表白,那他是怎麽判斷這個女人喜歡他的呢?”何天在關鍵時候停頓了。

    夏潔等了一會,忍不住問道:“師父,那個男人乙是怎麽回答的啊?”

    何天強忍笑意道:“他說,之前兩人還是同事的時候,女人總是刻意從他身邊經過。有幾次出去玩的時候,還專門叫上他。所以他就得出了結論,女人喜歡他。”

    夏潔蹙眉道:“這朋友之間也會這麽做的吧,這個男人是不是太自戀了,這就以為女孩子喜歡上自己?”

    “問題是,他們共事那會,兩人的座位之間就隻有一條通道,女人想要不從他身邊經過都做不到。而且,叫他出去玩的那幾次,不是私人聚會,而是他們公司團建。女人隻是負責通知同事而已。”

    夏潔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第一個還好說,心理問題四個字可以解釋一切,可是第二個她就徹底無法理解了。

    難道這就是網上說的普信男?

    那麽普通,卻那麽自信?

    “夏潔,我和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聽個樂的,而是想告訴你,今後的警察生涯,你會遇到各形各色的人,不要惡心揣測,也不要輕信他人,當然也不能偏信偏聽。我們做警察,首要靠證據,其次是經驗。”

    夏潔點點頭,若有所思。

    何天笑道:“走吧。”

    夏潔問:“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何天回頭,略帶寵溺道:“去給我的徒弟出氣啊。我的人,隻有我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