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眉來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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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上蒙著的月影綾綃上繪著一副山水圖。屏風後麵的二世子呆呆地看著若夕那般玲瓏的身段,一雙如潭水般幽深的眼底漸漸地升起一絲溫軟。站在他身邊的左輕寒微微一怔,心下暗奇,他隨侍少主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裏浮出這樣的光芒來。
“姑娘是杜府的二小姐?”王妃問道。
“回王妃娘娘的話。”杜若夕答道“我是杜府的三小姐杜若夕。”
“哦?”王妃不免好奇“那前幾日嫁入相府的又是……”
“是我的姐姐顏夕。”杜若夕答道。
王妃有點愕然,但也不便多問,又開口問道:“姑娘喜歡香料?”
“是。”杜若夕道。
“姑娘身上的香囊可是自己縫製的?可否讓本宮一閱?”
杜若夕將腰間的香囊解下來交到嬤嬤手中呈了上去。
王妃將那香囊奉在手上細細地撫了兩把,讚道:“好細的針腳,三小姐的女紅做得好生精致啊。”
杜若夕看著王妃一雙蔥白玉手細細地撫著手上的香囊,突然覺得心中異樣,她趕快收回目光,盯向麵前的杯子。
王妃道“三日之後,我府上要開賞花宴,可否請姑娘賞光一聚?”
杜若夕微微一怔,並未立即作答,因為前世的自己雖然與靖王府沒有打過太多交道,但也聽說過靖王為人跋扈,在朝中樹敵頗多,自王妃得那一場怪病之後,王府日漸衰落。要說王妃這一場病來得也是甚為詭異……
“杜小姐……”看若夕半天不說話,一旁的嬤嬤忍不住提醒道。
杜若夕猛然驚醒,這才小聲答道:“此事小女不敢擅自作主,還要先回府上稟請父母才好。”
“哦?”王妃的神色一黯,自言以王府正妃這麽高貴的身份,親自開口邀請你一個三品吏部侍郎的女兒入府,可是多大的榮耀?你不高高興興地謝恩,卻還要推脫一番,也未免有些不識抬舉了吧。
屏風後麵突然傳來茶盞磕碰的一聲脆響,王妃斂了心神,微微笑道:“也好,杜小姐仍是千金貴體,定然是不會輕易拋頭露麵的,明日本宮親自給府上下了貼子,邀請令尊令堂一同前來可好?”
“這……”杜若夕雖然心下還有猶豫,但也不好再硬生推辭,隻得低頭應道“小女子代家慈家嚴謝過王妃盛情。”
王妃淡然頷首,臉上的神情反倒不似適才那般溫熱了。看著麵前這位姑娘一身素服,看上去嬌嬌怯怯的樣子,想著她是官員家的女兒很少出門,一時遇到王府這樣的排場有些拘泥,也就和顏悅色地與她說了些閑話,平日讀的什麽書,做些什麽之類的。
杜若夕全都一一做答,神色不卑不亢,又閑話了幾句,便領著青兒和瑣兒施禮告辭出來。
王妃並未多言,隻讓嬤嬤叫了府上的馬車送三個姑娘回府,自己守著麵前的菜品不免有點心下索然,對著屏風後麵說道:“泓兒,出來吧,陪為娘吃口飯。”
元泓慢慢地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徑直走到窗前,目送著杜若夕上了王府的馬車,又一直目送馬車走遠。
幾天前見到她的那一次,她險些被人算計,反倒把那個想要害她的人捆在樹上一頓鞭笞,又用手段逼著那賊人反咬了別人一口。當時看她那般柔弱,不想內心卻又如此智慧沉穩,一再偽裝著堅強,卻偏要強忍著眼底那深深的委屈。
今天再見,她卻依然一副小女子的嬌柔模樣,走街串巷,恬然自處,想來那事在她心中已經順利平複了吧。
元泓嘴角一勾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來。
她和自己記憶裏的那位女子為什麽如此相象,就連眼神都這麽相似。
王妃皺著眉頭看向兒子,心中五味雜陳,兒子看來真是長大了,象是對這個姑娘動了心,要說這模樣家世倒也說得過去,隻是這個姑娘看上去也實在是太過冷清孤傲,泓兒怎麽就看上她了呢?
“都站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服侍著二世子入席用膳?”王妃強掩著滿心不悅道。
兩位嬤嬤趕快服侍元泓入席,一個將大帕子鋪在元泓的膝蓋上,另一個夾了菜品放到碟子裏雙手呈給元泓。
王妃看著這個冷冰冰的兒子心中更加鬱悶,低頭把著手上的青玉鐲子看,看了看鐲子再抬頭看看兒子,被他臉上那副拒人千裏的表情刺得眉心生痛,忍不住又濕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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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吃完午飯要先一步回去忙公務,顏夕非要留在娘家陪母親幾天,仗著她有身孕,肖白對她有求必應,又多吩咐了幾句這才出門。
一腳踏出門檻迎麵看到杜若夕正由兩名丫環扶著從馬車上下來,雙方躲閃不及,照了個對麵。
“姐夫好。”倒是杜若夕先一步行了個萬福。
“妹……妹好。”肖白的神色很是尷尬,勉強回了個禮又問“適才不見妹妹,原來你是出去了。”
肖白一邊問話一邊打量著那駕馬車,五匹駿騎並驅,車簾上一個大大的靖字,看來是靖王元靖府上的車駕。
“是啊,閑來無事就出去轉轉,姐夫這是要去哪兒?不留下來陪姐姐多住幾天嗎?”杜若夕故意問道。
“不了不了,府上還有公務要辦。”肖白硬擠出一個笑臉來“太陽底下太毒,妹妹早些回屋吧,我先走了。”
“姐夫走好。”杜若夕衝著肖白微微一笑。
肖白從小廝手裏接過韁繩翻身上馬,神色匆匆快馬離開。
“哼,自己虧心了吧?跑得那麽快?”青兒盯著肖白的背影直聳鼻子。
若夕看著肖白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有點不妥,一回頭卻見大門下麵顏夕正板著臉滿眼惡毒地看著自己。
若夕瞥了她一眼,也不說話,低頭就往院子裏走。
顏夕將身子一橫擋在若夕麵前,斜著眼睛冷笑道:“妹妹這麽著急走,可是心虛了?”
若夕笑道:“妹妹我有什麽好心虛的?”
“這光天化日的,直眉瞪眼地盯著自己的姐夫看,好象不太妥吧?”顏夕眼角一挑,臉上的表情好象是自己家的南牆頭已經被人當麵挖走了一整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