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頭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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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夕心下一陣不安,可是看著唐雅欣眼前這般好端端地站在身邊,又自猜測是不是自己多慮了,如今自己沒有嫁給肖白,說不定前世的一些事情也未必就會全都發生。
    想到這裏若夕又下意認地向涼亭裏麵遙望了一眼,卻見王妃正自含笑招待下人上茶點。
    亭子裏婦人們的話題已經告一段落。
    王妃眼看著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叫下人們撤了宴席,改上茶點。
    一群婦人又接著閑話,卻見奇嬤嬤湊到王妃耳邊,小聲說道:“王妃娘娘,夏姬叫人過來傳話說她家冬兒有些不太舒服,看能不能請個大夫過去。”
    “哦?”王妃吃了一驚“這會兒說不舒服?莫不是吃了什麽不當的東西了?”
    “夏姬說是昨夜孩子貪涼,半夜裏踢了被子,一大早起來就有些發熱,這一會兒倒象是更重了。”
    “叫上兩個最好的府醫去給看看。小孩子年歲小,可千萬得仔細著點。”
    這邊奇嬤嬤領了命剛剛出去,卻見幾位貴婦正自掩著口笑成一團,旁邊的幾個下人也在笑,原來是秋氏拿了家裏下人的笑話出來打趣,逗得這些婦人又都笑了半晌,平定侯夫人和安國公夫人郭氏都讚秋氏說話風趣人也極好相處,隻有張閣老夫人沒有多說話。
    轉眼申時已過,夫人小姐們也都乏了,紛紛起身告辭,王妃也自起身送大家出去,一站起來卻感覺到眼前一黑,眉心又有些痛,因為有外客在,王妃隻得不露聲色,強撐著由侍兒扶著送到門口,可是走了幾步,這眉心卻又痛得更加厲害,似是連指尖都一起顫了起來。
    若夕在亭子外麵一直侯著秋氏和顏夕,回頭看到王妃的臉色有些不好,再仔細一看,王妃雖然臉上帶笑,那袖管裏的雙手明明是握著拳的,若夕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原來王妃的確是發了頭疾,而且那個病根看來還真的是……若夕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敢再往下細想,卻見王妃腳下一滑,倒在地上撫著眉心大呼一聲:“痛煞我也!”
    周圍的人都驚了一跳,幾位貴婦明明走出門外又全都折了回來,圍著王妃繞成一圈,擔心地看著她。王妃臉色蒼白,咬著下唇一味喊痛,適才還風姿端莊的一個人,這一時卻滿頭大汗五官扭曲。下人們全都驚了一跳,奇嬤嬤不在身邊,手下的兩個大丫環,一個趕快去請府上的醫官,另一個就跑去通知二世子。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王妃攙回到亭子裏的軟榻上,此時的王妃黃白著臉色,捂著眉心一味喊痛。
    想那王妃向來端莊和藹,最重儀態,不想此一時病發,竟然這般不顧體麵,想必是痛得太過厲害,那一雙玉潤的小手竟然是將自己的額頭上也抓出一道道血跡來。
    若夕隨著秋氏和顏夕站在一旁,眼看著王妃痛得如此徹骨,知道了病因,卻也不敢輕易開口。
    忽見門外一位英俊男子衝進來,一把抓著王妃的手喊道:“娘,你這是怎麽了?”定睛一看卻是那一日在府上見過的二世子,他現在看著王妃這滿臉關切,眼神之中哪裏還有半分呆滯。
    王妃痛得咬緊嘴唇,根本說不出話來。
    元泓衝著身後吩咐道:“可去請府醫來了嗎?”
    身後一個小丫環顫聲道:“適才奇嬤嬤傳話來說夏姬的小兒子得了急症,王妃領著府醫先去了,眼下剛剛去請。”
    元泓皺著眉頭暗自思量著要不要去請魚叟過來,又顧忌著周圍全是女眷,魚叟樣貌醜陋,行止粗陋,入了內苑驚了這些女眷們怕是不好,想要將母親抱入內屋,不想這剛輕輕一碰她的身子,王妃就又大聲哀號起來。
    轉眼一位丫環領著一位府醫進了門,是這府上資曆最淺的一位,想來那兩位都去了外宅給夏姬的孩子診病,這一位倒是留在內宅裏麵的唯一一位了。
    那府醫上前給王妃診了脈,道:“王妃看來是舊疾發作,還是先以安神為主吧。”說完就要去開方子。
    元泓問道:“說是舊疾,怎麽會發作的這麽狠,往常未見母親這麽痛過。”
    話音未落,隻聽得王妃又是一聲嘶喊,聲音顯是都有些啞了。
    若夕呆在秋氏身後眼看著王妃這般受罪於心不忍,又見那醫官從匣中取出一枚銀針來,作勢就要往王妃的額頂刺去。
    若夕驚了一跳,趕快大聲說道:“醫官,萬萬不可!”
    所有人都滿臉驚異地看向若夕,元泓回頭看清說話的人是若夕,也暗自吃了一驚。
    若夕既然已經開了口,幹脆也就不再緊張了,上前一步對元泓說道:“二世子,王妃的這個病症隻怕不簡單,不可輕易用針石疚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到了若夕身上,那醫官眯了眼睛問道:“這位姑娘可懂醫術?”
    若夕搖了搖頭,道:“隻是從古籍裏看過一方案例,與王妃現在的病症十分相似。”
    那醫官又問:“敢問王妃難道不是頭疾嗎?”
    若夕答道:“王妃的病是頭疾,卻不是普通的頭疾,萬一輕下針石,驚了那病根,隻怕會更加麻煩。”
    “驚了病根?”那醫官不免失笑“鄙人為醫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驚了病根的說法。”
    見那醫官笑,若夕的神色反淡定下來了,反正已經說出這些話來了,那就索性把事情攬下來,反正王妃是什麽樣的病根自己的確是知道的,前幾日地還特地翻了古籍看過了這個病例,確是有把握將這個病治好。
    秋氏眯著眼睛將若夕上下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角不說話,顏夕剛想開口打岔,卻被秋氏一把按住手腕暗示她不要開口。顏夕不滿地看向若夕,不明白為何若夕又在這個時侯出風頭,她又不懂醫術,。
    元泓看向若夕,輕聲問道:“那麽依著姑娘來看,母親是得了什麽病?”
    若夕小聲道:“二世子,可以讓周圍的人都先出去嗎?王妃的病,隻怕是有些麻煩。”
    元泓低下頭仔細看她,卻見那雙如秋水般盈然的眼睛裏神色明朗,眉宇間透出隱隱的自信。
    元泓轉身讓下人引著眾人先到亭外休息,隻留幾個近身的丫環在亭子裏。
    若夕問身邊的丫環道:“府上可有逼蟲香?”
    “有。”一位丫環答道。
    “請取上好逼蟲香三錢,再取個香爐過來。”若夕小聲吩咐道。
    元泓雖然不解,可也讓丫環們給一一取了過來。
    若夕走到元泓麵前輕聲道:“二世子,請你扶好王妃的後背,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您都不要出聲。”
    “好。”元泓坐到王妃的身後去,牢牢扶住王妃的肩膀。王妃已經痛得神智混沌,由元泓挽扶著才能坐直身子,眼神已經渙散得不成樣子。
    若夕取了個香爐過來,將裏麵的殘香倒掉,又將逼蟲香倒進香爐裏,雙手捧到王妃的鼻子下麵道:“王妃,請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若夕低頭將香爐裏的東西點燃,一股濃煙帶著一絲古怪的味道飄散出來鑽到王妃的鼻孔裏,王妃的臉色更加難看,輕吟了一聲:“痛。”
    元泓緊緊地摟著王妃的肩膀還沒有開口,就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隻見一個黑色的東西正從王妃的鼻孔裏爬出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條通身黑亮的蟲子,滿身都是火紅色的腿,看上去象蜈蚣,卻又細上好多。
    若夕也被驚得頭皮發麻,強忍著驚懼,顫著手把持住香爐。
    元泓看出若夕的恐懼,伸出一隻手按住母親的手臂,另一隻手接過若夕手裏的香爐放在王妃的鼻子下麵。
    那隻蟲子被香味引誘,蜿蜒爬出王妃的鼻腔,身下還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來,隻見它探頭探腦地尋著那香味一路走去,直到撲的一聲跌到香爐裏麵,身子被火一燙,瞬間蜷成一團。
    元泓趕快把那香爐放到一邊,雙手扶了母親的肩膀問道:“娘,你感覺怎麽樣了?”
    王妃用手撫了撫眉心,虛弱地歎了口氣,元泓服侍著母親躺在榻上,眼看她雙眼緊閉不再喊痛,這才放心。
    回頭看到站在一旁的若夕麵色慘白,緊緊地盯著那個香爐,顯然也是驚魂未定,畢竟剛才那一瞬的情況的確有些駭人。
    元泓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故作鎮定的樣子不由得心生惜憐,本想要出言安慰她幾句,卻見門外奇嬤嬤又引著兩位府醫趕了過來,進門就問:“二世子,王妃娘娘可好些了?”
    元泓道:“奇嬤嬤你在這裏好生照顧母親,我先送若夕姑娘出去。”
    元泓將香爐拿起來,轉手交給侯在一邊的輕寒,囑他給魚叟送去,轉過身子向著若夕端正地施了一禮道:“感謝姑娘今天出手相救。”
    “二世子客氣了,如今王妃平安就好。”若夕低頭一福,想起剛才的情形還是心有餘忌,抬手撫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卻不留神將手腕上的傷口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