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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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癱倒在他的懷裏,大睜著眼睛一臉錯愕,他的唇就這麽緊緊地貼著她的,一絲絲一點點淺淺地吻著吮著,他的唇那麽熱,他的氣息那麽溫軟,她本該推開他,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會變得這麽軟?這麽無力?這到底是怎麽了?
    他輕輕地鬆開自己的懷抱,低頭看向懷裏這個驚慌失措的小人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羞慚,明知道自己眼前無法給她一個正妻的名份,怎麽可以如此對她?嗐,簡直是禽獸之舉。
    元泓臉色一紅,轉身從窗子裏躍了出去。
    “二世子,你……”若夕趕到門口,卻見他的人影隻在眼前一閃,便又不見了。
    他是真的來過?還是自己又在作夢?若夕抹著潮濕的唇角木然呆立著。
    或者與他的相逢本就是一場夢吧……
    **
    張映雪伸出雪蔥般的手指將車簾一挑,一手撫著酸痛的後背,衝著車外騎著駿馬的陸定元皺眉道:“夫君,這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不遠了。”陸定元將手裏的馬鞭向前一指“朝元寺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今天十五,上香的人多,我們不妨走慢一些。”
    陸定元身後的張廷義駕著馬快走兩步跟了上來問道:“嫂嫂和表小姐是否累了?要不然咱們歇一會兒再走?”
    張廷義一邊說,一邊透過車簾的縫瞥了若夕一眼,隻見那張如同玉琢的臉上一片沉靜,看不到一絲多餘的表情。
    張映雪笑了笑,回頭看著若夕問:“累嗎?要不然在這裏歇上一會兒?”
    若夕看了一眼張映雪撐著後背的手,笑道:“那就到前麵樹蔭下麵停一下吧,山路不好走,我是坐得快要散架了。”
    馬車在前麵樹蔭下停了下來,張廷義又趕快奉了水壺和點心過來。
    “嫂嫂,表小姐,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若夕道了個謝接了那點心過來,衝著張廷義禮貌地一笑。
    這一笑卻叫那張廷義立馬紅了臉,強忍著滿心的歡喜,卻是連耳根都要高興得滴出蜜來了。
    陸定元離老遠看了自己的表弟一眼,心底升起一陣哀歎,突然覺得自己這事情辦得挺不地道的。
    抬眼卻看到張映雪正自款款向自己走來,趕快笑吟吟地上前一把挽住她伸向自己的小手兒。
    “真能在這遇上嗎?”張央雪搖著帕子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朝元寺是先祖禦筆提名的寺院,天家的人初一十五常來拜會,二世子是個孝子,怕山路崎嶇走著太累,每個月的這一天都會替王妃過來燒香的。”陸定元答得極為肯定。
    張映雪抿嘴一笑,回望若夕,隻見她手裏捧著一塊點心,正隨著張廷義的手指看向遠處的山景。
    那張廷義正自興致勃勃地不知道在講些什麽,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這個女子那滿臉的落漠。
    “這個傻小子啊,唉,娘子,你說我主意出的是不是有些……”陸定元看著遠處的張廷義,眼中有些不忍。
    張映雪直視陸定元,等著他往下說。
    陸定元咽了一下口水,滿臉陪笑道:“有些……大義滅親。”
    “若是能成全了那一對癡人,那可是功德一件呢,你和你表弟也算是積了善行。”張映雪嘴角一翹,給了夫君一個讚許的微笑,伸手由夫君攜著兩個人慢悠悠地踱到前麵去看山景去了。
    “風煙俱淨,天山共色。看了此處的山景才知這兩句詩的妙處。”張廷義看著遠處的霧靄纏繞的山峰,眯著眼睛酸溜溜地歎道。
    若夕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張廷義一見她笑,眼神又軟了,指著山澗間的一處流水又道:“快看那山峰與泉水相映,果然應的是那句: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若夕檀唇輕啟,幽然吟出這首詩的下句,想起那句“又送君歸去”,心下又是一陣索然。
    張廷義回過頭,再也難掩對麵前這位女子的愛慕之情,隻用熱切的眼光灼灼地看向若夕。
    “表小姐……”
    “嗯?”若夕抬眼卻剛好迎上張廷義如火如熾的目光,趕快垂眸道“這裏有些冷,我想回車裏去了。”
    “表小姐。”張廷義難掩心中熱切,上前一步迎視著若夕的目光,輕聲道“請問表小姐,可願作我張某人的妻子?”
    若夕怔住。
    張廷義反便鎮定下來,將身子站直正色道:“表小姐清麗端莊,舉止大方得體,又如此有才華,確是小生夢中之人,若是表小姐肯下嫁於我,那便是我三生修來的福份,我發誓,這輩子我決不納妾,一生隻愛表小姐你一個人,我……”
    看到若夕那一臉愕然的表情,張廷義轉身舉起右手對著山穀大聲說道:“我張廷義對天發誓,一定會對若夕小姐好,哪怕是山無陵,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我也斷然不會負你,我願與你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裏枝,我們相濡以沫,不離不棄,我們……”
    張廷義正在激情表白,忽然身後“哐當”一聲巨響。
    張廷義嚇得一縮肩膀,回頭一看,隻見自己的馬車被一輛寬大的馬車猛地一撞,差點跌到了山穀裏。
    趕車的人嚇了一跳,卻見那馬車硬是被撞碎了半邊,那馬匹受驚掙了韁繩嘶叫著就往山上跑,馬夫一見不好,急急地撇了馬車,徑直追了那馬去。
    張廷義氣得麵紅耳赤,上前一步對著那馬車大聲罵道:“何人如此無禮,衝撞本府車駕?”
    從對麵那個寫著“王”字的豪華馬車上慢悠悠地走下一個人來。
    手裏拿著一把折扇,仰著臉嚷道:“是誰家的馬車不長眼停在這路中間?礙了九王我的車駕?”
    隻見此人一身紫色長袍,袍上繡五爪蟒紋,頭上一頂紫金鑲玉冠,腰飾鑲金玉帶,麵如冠玉,五官端正,鼻子下麵的那一對八字胡須修得細細的齊齊的,就象兩條眉毛一樣勾於唇上,這般不顧體麵的大喝倒是和他這身貴氣十足的打扮很不相襯。
    隨著他這一身喊,馬車後麵隨他一起冒出十來個身著皂衣的家丁來,個個膀大腰圓,看麵色都不似善類。
    張廷義一看對麵突然冒出這麽多人,一時亂了陣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梗著脖子道:“哪怕是王府的車駕,也不該如此橫衝直撞,撞了車駕事小,萬一傷了人可……可如何是好?”
    九王爺把手裏的扇子一搖,冷笑道:“本王這車駕走得好好的,不知道路邊是哪個小子,專拿著酸不溜丟的詞兒來哄人家女孩子,酸得我這馬匹都給驚了,這可不就撞了車嗎?”
    “你……”張廷義到底是個讀書人,臉皮薄,被九王爺這麽一通搶白,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抖著雙手再也說不出話來。
    九王爺看他這個樣子可笑,直抖著肩膀笑個不停,拿著一雙桃花眼斜斜地打量著張廷義身後的若夕,隻見這個女子生得桃花玉麵很是美貌,不由得心口一熱。
    若夕上前一步輕聲道:“姐姐和姐夫在前麵,我們還是先找到他們再說吧。”
    張廷義早就被氣得沒了主意,聽若夕這麽一說,倒是得了個台階下,側身護著若夕就要走。
    九王爺卻故意把身子一傾擋到他們麵前,冷笑道:“慢著,本王這馬是被人酸得受了驚這才走神的,本王的車馬又該有誰來賠呢?”
    “你你你,你!強辭……奪理。”張廷義徹底露出讀書人的麵貌來,氣得混身發抖,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睜大眼睛前後看著路邊的人,來來回回地找陸定元夫婦在哪裏。
    誰想那一對夫婦隻管貪看山景,卻是越走越遠,這一會兒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九王爺向來是個喜歡捏軟柿子的,看到張廷義這個樣子不由得好笑,上前一步盯著若夕笑道:“小丫頭,看看眼前這個書呆子,除了幾句酸詞就是你你你的……他還會什麽啊?跟著他,你可不如跟著本王我……”
    九王爺一邊說,就一邊色咪咪地笑著向著若夕伸出手來。
    張廷義將九王爺的手一把推開,用身子緊緊地護著若夕梗著脖子大喊道:“不準你碰她!”
    九王爺抬手抹了一把被張廷義噴到臉上的口水,不耐煩地把手一招,一群家丁衝上前來,將張廷義扯到地上就是一通海扁。
    若夕被嚇了一跳,厲聲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九王爺邪邪一笑,一把抓了若夕的手腕道:“小娘子,我們做什麽不重要,隻是你看看這個窩囊廢,酸不溜丟的幾句詩就能騙了你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兒去?嗨,那也太便宜他了,你要是跟了本王,那可就……”
    九王爺一邊說,一邊邪笑著就湊了過來。
    “無恥!”若夕氣得混身打戰,一聲厲斥要抽出手來,卻被九王爺一把握住手腕,獰笑著就把那一張賤臉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