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世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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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管家看杜若夕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往常見她總是一副恬恬淡淡的樣子,況且又是第一回管家務,那些婆子們全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又在這府裏多年,大大小小的場麵也都見過一些,想來幾個回合下來根本就問不出什麽來,所以也根本沒有當回事。
不想這些婆子們愛占小便宜,害怕擔責的本性全都被若夕看了個清楚,一番威脅下來,劉管家做假帳的事情便被落準了口實,而他自己卻混然不知,原想著等這些婆子們出來,再一個個問她們到底小姐和她們說了什麽,不想挨個全是支支吾吾的,胡亂應了幾句就趕快各忙各的去了,劉管家這才感覺到隱約的有些不對勁,難不成自己果然是輕敵了?
劉管家這麽想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冷笑來。
又等了幾日卻不見若夕再有什麽動靜,劉管家又慢慢地放下心來。
其實暗地裏若夕早就叫那些婆子們一一補了真帳出來放在手裏,一心想等著遇到機會一並將劉管家做假帳放印子錢的事情一下子落實,好叫他當眾狡辯不得。
“單純這些帳目不能拿他怎麽樣。”元泓撫了撫若夕的頭發道“很多大戶人家都會拿著家裏的閑錢去民間放貸,說出來你許是不信,前幾年我們府上緊張得時侯,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看到若夕那滿臉驚異,元泓唇角一勾:“別看王府挺大,可是這大也會有大的難處,前幾年父親駐守西北,兵部的糧草遭人克扣,父王不得已就從府中取了大批銀兩先行墊上。這可叫府中為了難,幸虧有母親找往日的故交借了一些這才度過難關。事後兵部的糧草補上,還了府中一些,母親又多方拚湊加了息銀還了人家。所以別說尋常人家,這皇親國戚有了難處,銀兩相互流通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若夕皺了眉頭:“那我們府裏這些銀兩就盡由著劉管家支來支去的給他自己養好處,我卻管不得了?”
元泓皺了皺眉:“這件事要看到底真相如何?若是這劉管家是自己從中間賺了這息銀,那自然罪不可恕,你告到你父親那裏,劉管家必得嚴懲,若是這息銀是你繼母得了,劉管家倒是個忠仆了,你父親頂多怪他私自放貸會有風險,別的錯處卻是尋不得的。”
若夕想了一會兒,元泓的話句句在理。
“不過你這件事做得也是對的。”元泓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微微一笑道“最少你震攝了那般下人,以後她們斷不敢背著你胡亂做下手腳了,所以說這步棋走得也不錯。”
“泓,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若夕將頭輕輕地靠在元泓的肩膀上“我擔心的是前番青兒說過的,秋氏曾經一度花錢很是大方,哪怕是靠著這些息銀也是不夠的,我是怕她……怕她……”若夕猶豫了半晌,不敢再說下去。
“你是擔心杜老爺受她蠱惑?收了不該收的銀子?”
若夕咬著嘴唇不敢答話。
元泓抿了抿嘴角,道:“所以眼前你還是不要亂說亂動,隻將府中雜務打理好,別的事情要一步一步來,萬不可操之過急。”
若夕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也是我為什麽沒有輕易把劉管家做假帳的證據交給父親的原因,那個劉管家向來和繼母走得近,萬一繼母出麵保他,說不定他們兩個一聯手,又給我自己惹了麻煩。”
劉管家和繼母走得近?元泓聞言眉梢一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卻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拍了拍若夕的頭道:“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若夕扯了他的袖子,垂下眼眸卻紅了臉頰:“這幾日府上忙嗎?你去她府上看過了嗎?”
若是說她不介意,終是不可能的,她是個女人,到底會在意的。
元泓的嘴唇微微一抿,又抬手撫了撫她的鬢發:“我沒有去見她,我叫大哥去幫我下了聘禮,我……”
“不,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是說你不該去見她,我隻是……”她一時急得語無倫次“我隻是怕你又和王妃亂倔。”
“傻瓜,我不會的。”他淺淺地勾了勾唇,默默地苦笑了一下,將她輕輕攬在懷裏。
就算為了你,我也不會再與母親傻倔著了,之前若不是我一意孤行要和母親硬挺,她也斷然不會這麽著急就入宮為我請婚,眼下太皇太後的懿旨斷然不可違拗,這才將你我二人置於如此境地。以後,我要學著如何和母親相處,這樣才能順利地將你接入府去……
“若夕,你跟著我到底受苦了。”
“泓,別說這樣的話。”若夕垂了眼眸“你有你的不得已,我向來是知道的。”
他在她額上淺淺一吻,正要轉身離去,她突然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泓,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害怕,就是青兒……”
“還沒有找到她嗎?”
“沒有。”若夕搖了搖頭,“園子裏莊子裏所有的人都問過了,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有人說許是偷著被人伢子給賣了,可是我托人打聽了好久,也沒聽說哪個人伢子過過手。”
元泓仔細想了一會兒,道:“別擔心,我再派人四下裏打聽一下。”
“嗯。”她慢慢地鬆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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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的這一場婚宴體麵夠大。
長世子由皇帝親自賜婚,而嫡世子是由太皇太後親自賜婚。長世子迎娶了公主,嫡世子又娶的是郡主。
兩位世子同一天舉行婚禮驚動了大半個城。
杜若夕坐在自己的房間裏,聽得遠處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逼著自己靜下心來繡著眼前這副三尺多長的繡繃。繡棚上是一副喜上眉梢圖,依然是那一對遙望著的喜鵲,滿目含情,卻依然是一個在枝上,一個在枝下,脈脈遙望卻不相近。
看著看著,眼中便起了水霧。
門開了,若夕下意識地抬起頭,待得看清眼前的人,就趕快站了起來隨手抹掉眼角的淚痕,甜笑著打起招呼:“爹,您來了。”
杜老爺看了看女兒的臉,輕輕地歎了口氣,嘴角硬生生地一牽卻終是沒有開口,隻淡然地看向繡繃,沉吟了一會兒,輕聲問道:“繡的是個什麽?”
“繡一副喜上眉梢的門簾,爹,您坐下,請喝茶。”
杜老爺接了若夕手裏遞過來的杯盞,悠然歎了口氣:“若夕,今天二世子他就要大婚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就不必再……”
遠處又是一聲喜炮的巨響,杜老爺的半截話硬生生地怔在嘴裏。
若夕垂了眉眼:“爹,我知道您要說什麽,隻是,他也有他的難處。”
“嗨,不提也罷。”杜老爺挑了挑眉毛訕訕一笑,道“前幾日有幾家來提親的,我與你主母商議了半晌,她卻說叫我來討你的主意。我一想也是,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為好。我看那個張廷義他好象一直對你不錯,是不是前幾日還特地來府上找過你啊?要說這個孩子看著也著實不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爹,我知道張公子是個好人,隻是他……和女兒我不合適。”若夕紅著臉頰就弱了聲音。
“我知道,我知道。”杜老爺連著點了點頭道“之前張夫人也曾跟我說過,這個孩子還當真是個好孩子,隻是那為人稚弱了點,配不得你。不過我朝中倒是另有幾位相知最近都與我提了。哦,對了,我那頂頭上司徐尚書的夫人前番可又特地來找我給她那個娘家侄子提親了,那個人我也見過的,生的端的是一表人材,這為人也很是沉穩,於官場行走多年,說話辦事也甚為老到,要不然你看看,為父幾時把他約入府中,你暗地裏相上一相?”
若夕垂著眼睛,又默默地搖了搖頭。
“若夕,你這倒是為什麽啊?難不成你還在等那個人?”杜老爺不免有些著急“你聽聽外麵這喜炮一陣陣的,難不成你還是不死心嗎?”
“爹。”若夕抬眼看向父親“他並非有意瞞我害我,而是當真有自己的難處,我既然已將心意許他,便不願再想別人,還忘父親成全。”
“成全?”杜老爺虎地一下站了起來,顫著手指問道“你且說說叫我如何成全?難不成,你當真要給他去當妾?”
“爹……”若夕低頭輕喚了一聲“我這心裏真心隻愛他一個,作妻做妾又有什麽關係?”
“你!”杜老爺氣不免提高了嗓子,揚了手啪的一聲拍在身邊的案幾上,厲聲喝道“杜若夕,你可得明白,你是我杜府的堂堂嫡小姐,若你去世子府上作了個妾,你卻叫我這張老臉往哪裏去放?”
“爹,”若夕抬頭看向杜老爺一字一句地道“前番女兒遭人陷害名聲被毀,若不是二世子相救,隻怕到了現在還要頂著一個與人私奔的爛名聲,有家都歸不得。與一個作妾的女兒相比,難道那個與人私奔的女兒便會使得滿門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