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一對兒男人的發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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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不由得滿臉驚異:“這位貴人娘娘當眾出得此言?難得她一個小女子竟然會為了靖王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春娥接著笑道:“可不是!這一番話剛說完,下麵的所有大臣全都繃不住了,一齊笑了出來。隻看那個臭刀子的臉啊,憋得和豬肝似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當時我父親也不在意,過後想想才覺得這位貴人說的話是兩麵圓,借著臭刀子詆毀的話卻將咱們家王爺日夜辛勞的事情褒獎了出來,偏這話裏還一點痕跡都沒有。當時陛下就笑了,叫了那貴人到他身邊坐,連聲道:‘你這樣小女子是心思單純不懂朝政,這都能聽出來靖王是個忠厚老實愛幹活的,朕若是還這般不明所以,可不就是個昏君了?’”
    聽了這話王妃不由驚得一拍手:“啊喲,陛下這話說的份量可不輕!等於是說以後再有人輕易說咱們家靖王的不是,便是連他一起詆毀了?”
    “可不是嗎?”李春娥笑道“所以我說這位貴人娘娘不一般,人又美貌聰慧,怪不得陛下這般寵愛她,我父親就奇怪是否這位娘娘之前未入宮時與我們府上多有往來?這才當眾替我們出頭?所以我今天才來問一問你。”
    “這個還真沒有。”王妃的確是有點莫名其妙道“安國公夫人雖然與我是表親,但是因為安國公的脾氣和你父親靖王的脾氣向來不怎麽對付,所以兩府的走動也向來淺得很,僅僅是雅欣喜歡到我這裏來玩玩而已,我連他府上有這麽個義女都不知道呢,不想人家倒是會替咱們說話。”
    李春娥就笑了:“許是那貴人當真是覺得有趣,隨口就說了一句吧,看來咱們家靖王常日裏這般忠誠到底是沒有被雪藏了。”
    這婆媳二人又笑著閑話了半晌,突然見奇嬤嬤奉了一個匣子進來道:“這是適才奇寶齋送來的,說是咱們二世子在他們家挑了些首飾叫送進來。”
    “喲,難得泓兒這般有心了,快點拿來叫我們看看。”王妃笑道。
    奇嬤嬤將那匣子奉上,一打開,立時耀得滿目驚豔。那些釵環首飾全是最時新的款式最好的做工,個個精美異常。
    李春娥取了一枚釵子托在掌心看得愛不釋手的。
    王妃打量了她一眼便笑了,故意問道:“奇嬤嬤,二世子可說了這些首飾都是送給誰的?”
    奇嬤嬤掩口一笑:“二世子隻隨口交待了一句,說讓王妃娘娘和世子妃先挑,留個一兩件給大世子妃,免得她挑理就好。”
    李春娥忍不住又“撲哧”一聲笑出來。
    王妃皺了眉:“啊喲喲,看看這孩子又說什麽話呢?春娥你別介意,他和雅欣從小就是這樣,架也沒少打這嘴也沒少鬥,眼前都是他大嫂了,他也從來沒有拿人家當大嫂看,還是想怎麽損就怎麽損,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改天啊,你和我都得好好說說他。”
    李春娥兀自掩了口笑著點了點頭,突然看到托盤裏還有一個匣子,打開一看是兩個男子戴的碧玉發簪,同樣的款式同樣的顏色,竟然象是用一塊玉做的,看上去很是精美。
    “娘,您看這是二世子給他自己買的嗎?”李春娥有點不解。
    王妃看了那發簪一眼,道:“這樣的顏色和款式太過招搖,泓兒向來是不喜歡的,許是他給哪個官員隨的禮吧,你且收起來就好,等他回來就給他……唉,春娥快看,這個鳳釵多好看,來,娘給你戴上看看……”
    婆媳二人將那首飾各自揀了自己喜歡的收好,李春娥又特地挑了幾枝好的叫給唐雅欣送去,她自然不會聽了元泓的話隨便給人家挑兩個,隻算是不叫人家說嘴便好。
    李春娥自幼生自宅門,自然知道元泓這話是故意說給外人聽的,這樣一來,東西送的體麵了,便是自己和唐雅欣得了情份,他這個花錢的就是故意要扮這個白臉的。
    想到了這一層,李春娥不覺又心下一暖,元泓向來如此,話不多,平日裏對人也不熱乎,但是在人前常能把情義和場麵都給自己留足了,這樣的夫婿也不能說是不體貼,雖然在那個事兒上……
    想到這裏李春娥又有些羞臊,偏這心裏又有點向往,兀自呆了一會兒,又嫌棄自己大白天的幹嘛想這些,便把那些餘下的首飾合著那兩枚男人的發簪都給收好了仔細放在房中。
    **
    芳官隔著那戲台子後的帷幕偷著向台前打量了半晌,並未尋著那人的身影,心下不免有些索然。
    “嗨,看誰呢?”
    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芳官被驚了一跳,回頭白了那人一眼,滿臉不悅地道:“明官,你大白天從戲台子背後拍人家,也不怕範了忌諱。”
    明官呲牙一笑道:“喲,脾氣不小啊,這是怎麽了?又是誰招的你不高興了?”
    芳官把袖子一擺,別著臉坐到一旁的板凳上,不耐煩地搖著袖子扇風,兀自不去理他。
    那明官得了沒趣,倒也不走,反湊過來笑著看向芳官:“這幾日你這脾氣倒是見漲不少,可不是眼前捧你的人多了,倒是慣出你這些小性子來了。”
    芳官聞言冷笑:“我這戲份好,捧我的人自然多,這園子裏捧旦的向來是比捧生的更多一些的,你也範不著吃心。”
    明官咬唇一笑:“我又不與你搭戲,我且吃個什麽心呢?該吃心的倒是台下那位爺……”
    明官把眼睛一斜,衝著二樓雅字閣裏坐著的六王爺嘿嘿直樂。
    芳官順著他的眼睛一看,看到的正是伸著脖子往台上找自己的六王爺,心中往下一沉,冷聲道:“人家是爺,吃心不吃心的倒要由得你來說了?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到底是誰?”
    明官本來是想與芳官鬥幾句嘴尋個開心,不想他今天心情不好,說話倒是一句比一句更衝了,不由得也心下不滿起來,張嘴還口道:“你是誰我便是誰?那還用問嗎?都是一個園子裏的,都是伶兒,你也未嚐見比誰高上一等,我且是個伶人,我還是扮個生的呢?你且看看你那個樣子,天天扮個女兒嬌態,早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吧?”
    “你?!”芳官被他這話說得戳了心窩子,氣得一下子站起來,拿起身子下麵的板凳就要去砸明官,硬生生被幾個人攔了下來。
    明官被他的樣子驚了一跳,紅著臉一時下不來台。旁邊的人有拉的有勸的,一時鬧作一團。
    芳官氣得嘴唇直抖,強強的咽了眼淚,將那板凳往地上一丟,咬著牙罵道:“明官,你且等著,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再理你!”
    然後把臉一捂衝著後台扭著身子就跑了進去。
    不一時便是那一出《遊園驚夢》了,芳官捂著臉隻在後台哭個不停,卻是妝也不上,衣服也不換,直逼著老板進來直給他說好話:“我說芳官啊,您是我的爺,您是我的祖爺爺,您可別再哭了,好好地把妝化了,把衣服換了上台去吧,明官一時口不擇言得罪了您,台下那些捧您的可沒得罪您啊,這一時為了等你一個個的都急了眼了,再晚一些,我怕是有人要把我這戲台子都給砸了去呢。”
    芳官把臉一抹,抖著肩膀直抽氣,冷笑著道:“我混是什麽人啊?敢給你當爺?我就是個伶兒而已,如今這常扮女角都扮得不是個東西了,那明官是個東西,你叫他給你唱去!”
    明官自是躲了不出頭,老板這臉上是青一陣子白一陣子,也不敢多說什麽,要說這伶兒沒有人捧的時侯,哪個敢這麽嬌橫著發脾氣?老板和師付早就拿著大棍子上來招呼幾個來回了。
    偏這芳官如今正春風得意得緊,前麵一個九王爺天天來捧不說,前幾日那個靖王府裏的一看來頭也不小。這兩個人斷然是哪個也不好惹的,老板這是賠盡了笑臉,說足了好話芳官都不動。前台的觀眾等不及,這罵聲是一浪高過又一浪,眼看都要有人掀桌子了,老板隻得臨時改戲,叫先唱那一出《千裏送京娘》了。
    台子下麵人聲漸止。台子上嘈嘈切切弦聲起,咿咿呀呀那生旦嗓音又自癡纏相疊。
    周圍的人漸斬散了,芳官拉著自己的衣角低頭坐著靜聽著那音韻,就又添了愁思。
    那一日贈珠之人本約好了今日來見的,何故到了這個時辰也不見他來?難不成是有了別的事情?那也不該就這麽把自己給晾著了。
    難不成,他本就沒有拿自己當回事?隻是本就是圖個一時樂嗬的。
    適才那一通火本就不是對明官發的,全是因為心裏這份不痛快,偏他趕上了,自己現在出了這口氣,怎麽地這心裏又是一空?
    門簾突然一展,一個人影閃進來,逆光看去象是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芳官心頭一亮,待著那人走近了一看,眼底不免閃出一絲失望,站起身來福了福道:“六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