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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風風火火走進來的女客人，讓店裏的人都愣住了。
    唐覓蕊沒回過神來。
    “你……你說什麽？”
    女客人很熱情，立刻就上來把自己的名片塞進唐覓蕊的手中。
    “我下次還過來找你！你留一下我的聯係方式，喏，這個是我的名片。”
    看到女客人站在這裏，店長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客人，不好意思，她是在沒有經過我們允許下……”
    “但是我很喜歡這條項鏈，比我在其他試的地方都好！”女客人對著鏡子來回轉了幾下，欣賞著自己脖子上的那條鎖骨鏈。
    店長向來對客人最客氣，把人家當財神爺供，此刻聽到女店長這樣說，立刻就改了口風，臉上堆滿了笑容。
    “是嗎，那歡迎你常來！要是覺得戴著效果好，也可以推薦你的朋友一起……”
    “好的。”女客人很爽快地應了下來。
    唐覓蕊不知何時手裏被塞了一張名片，等反應過來之後，店長已經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您慢走，下次再來。”
    送走了女客人之後，他回過身來一瞪，沒有了剛才麵對顧客時臉上的表情，但神情卻比之前的要緩和了不少。
    “店長，客人都已經很滿意了，不然你就別追究了唄？”那個和唐覓蕊很相熟的小姑娘開口求情，讓店長別在責怪唐覓蕊了。
    聽到這麽一說，艾琳立刻不服。
    “客人隻是客氣，你們還真當做是福氣了啊？”
    “就是啊，要是大家都這樣的話，豈不是都亂成一鍋了？”
    “店長，你可千萬不能破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兩邊僵持不下，眾人都把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店長身上。
    店長在此時，決定著故事的最終走向。
    他的臉上並沒有露什麽聲色，隻是靜靜走到唐覓蕊的麵前，打量了她半晌。
    在這打量的短短片刻，唐覓蕊隻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緊張起來。
    該不會麵前的人依然這麽頑固吧？
    店長就這麽停留在她的麵前，沉默了好半天。
    在所有人的目光裏，他終於開口。
    “這一次就算了，先不計較。”
    艾琳：“什麽？怎麽可以這樣！
    這邊的人則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店長沒有計較！”
    唐覓蕊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謝謝店長。”
    “嗯。”店長沒有再多的表示，轉身離開了，人群也隨之散了。
    等眾人都散了的時候，唐覓蕊上前，單獨對店長開口。
    “店長，我提議——”
    “你還敢提議？！”那邊的人立刻豎起了眼睛。
    唐覓蕊頓了一下。
    我這不就是說句話嘛，也沒砸了你的店，你這是何必呢？
    她大著膽子，還是堅持：“我提議可不可以在店裏增加一個定製珠寶的服務？這樣或許能吸引到很多的顧客前來！”
    店長立刻不滿意：“剛才不追究你也就算了，你現在還變本加厲了？”
    “我這也是為店裏考慮嘛，顧客的反應你也看到了，說不定推出這個服務，人流量會多許多呢？”
    一提到“顧客”，店長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
    最終他鬆了口。
    “那好吧，我同意店裏暫時增加這個服務，但是說好了，時間隻有一個禮拜，要是一個禮拜做不出任何的起色，我就把它關了。”
    “謝謝店長！”對方的反應有點出乎她的意料，唐覓蕊原本以為怎麽著都要說服個半天，沒想到三兩句話的功夫就說服了店長，“那要不要增加人員？增加宣傳？”
    “沒有人員，至於宣傳麽……可都靠你宣傳。”
    “什麽？”
    唐覓蕊立刻明白自己的處境。
    這不是典型的啥都沒有麽？
    就我一個人，還能撐起一個項目來？
    “你到底要不要做？”對方的態度很冷淡，“我本來就不太看好，要是能夠讓它有起色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還指望我大動幹戈，把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投放進去，就迎合一個邊緣的項目？”
    “可是店裏有那麽多人呢……”
    “這些人都是要正兒八經賣珠寶的，誰沒事願意跟著你折騰？要是折騰了，這個月的提成沒有了怎麽辦，這不是得不償失麽？”
    好了。
    這下唐覓蕊徹底放棄，不再有別的期望了。
    按照店長的意思，他最多隻能默認你做這件事，卻不願意提供任何的幫助。
    “說好了，隻有一個禮拜的時間，這個禮拜之內，最少要做到……多少呢，”店長思忖了一下，“二十單！這總是最少了的吧？”
    “二十單？”唐覓蕊目瞪口呆，“平常店裏麵賣珠寶，都沒賣到這麽多的……”
    “新推出一個項目，當然是要比常規項目更加賺錢、更有人氣，我才願意花精力弄它，要是比不過賣珠寶，還費心費力弄它做什麽？”
    說的竟然有幾分道理，唐覓蕊無言以對。
    “能不能寬限一點？這個要求也太高了……”
    “要是做不起色，還是趕緊打消這個念頭吧，”店長沒給任何妥協，“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要不要繼續做？”
    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個機會，唐覓蕊立刻回應。
    “當然繼續做！”
    有的試就試，她幹嘛白白放棄這個機會？
    沒準真的能弄出點什麽成績呢？
    這邊商量妥當了，店長立刻帶著她進去，對大家宣布剛才那個消息。
    “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宣布一下，因為剛才客人的反饋很良好，我決定新增設一個項目，就由唐覓蕊一個人負責。”店長提高音量，“如果一個禮拜之內的效果很好，就保留下來，要是沒什麽客人光顧，那麽就直接取消，之後都不再提這個。”
    幾個小姑娘滿臉羨慕地看著唐覓蕊，眼神裏的表情不用翻譯就能看的出來：“行呀，不錯呀！居然還獨當一麵了！”
    “真是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說服了店長！”
    但這邊艾琳的臉色顯然就不太好看。
    她輕輕哼了一聲：“店長，既然這一整個項目都被她承包了，那麽她是不是應該不拿賣珠寶的提成？”
    唐覓蕊立刻抬頭。
    那邊的小姑娘有些不滿意：“艾琳，你這是什麽意思？這個新項目還沒有人知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辦的起來，要是沒有平時的提成，難道讓人白白喝西北風去？”
    艾琳高傲地垂下眼眸。
    “申請可是她自己申請的，也沒有人逼她，既然她選擇要辦這個項目，那麽就應該和我們區分開來，畢竟沒人能夠兩頭忙，既然忙了那頭當然不能顧及到這頭，否則客人還覺得我們不專業呢。”
    艾琳的姐妹團附和。
    “對啊，她憑什麽一個人又拿珠寶銷售的提成，又拿新項目的獎金？就憑她幾句花言巧語，就能為自己多掙一份快錢？”
    “這也太不公平了，要是這樣也行，我是不是也能多申請幾個項目，反正沒有風險，隨便弄弄唄。”
    這些話都被唐覓蕊聽到了耳朵裏。
    “你們怎麽能這樣，分明是見不得別人的好，看到唐覓蕊能獨當一麵了心生嫉妒唄！”
    “哎喲，我嫉妒她？一個月結束之後，看看是誰窮得叮當響！”
    這邊正吵嚷著，唐覓蕊忽然抬頭出聲：“我答應。”
    空氣靜默了片刻。
    “你說什麽？”
    “我說我答應。”
    唐覓蕊也不知道自己腦子究竟怎麽抽了，居然一腔熱血，把話全都說了出來。
    “不拿提成就不拿提成，我一樣可以把新項目辦起來。”
    幾個小姑娘用看神經病的眼光看著她，似乎懷疑她的腦子裏是不是進水了。
    艾琳一聲嗤笑。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願意答應這個，那我們就暫且默認讓你撐這個項目吧。”
    艾琳像是得逞了什麽，帶著姐妹團揚長而去。
    幾個聚集過來的小姑娘臉上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其中最年輕的小路開口：“你在想什麽呢！她們都是酸葡萄心理，你就讓她們酸兩句唄，又不會少一塊肉！”
    “就是啊，誰讓你真的出這個風頭去了？你要知道就我們那麽點底薪，肯定會餓死了，還不是靠買珠寶每筆單子的收入來支撐的？隻要做成一筆，提成都有薪水的一半多！你現在把提成放棄了，你是想怎麽樣，吃土去嗎？”
    三五個人圍在她身邊，明顯覺得她有些意氣用事了。
    “你說你最開始想要辦這個項目是為了什麽？”
    唐覓蕊不假思索：“多賺錢啊！”
    她現在可是負資產的人！
    又欠下了別人一屁股債！
    當然要多賺錢了！
    “你知道每年珠寶店都會多開辦多少個項目嗎？”
    “多少？”
    小路伸出十個手指頭：“絕對不少於這個數！”
    這麽多！
    “但是真正能成的，幾乎沒有，最終都老老實實回到傳統的銷售上了。所以我覺得，你的這個新服務過不了多久，還是會黃的！店長心裏也很清楚，這不過是大小大鬧，成不了大器！”
    唐覓蕊：“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白白放棄了一大筆提成，卻去琢磨一個根本沒出路的東西！一個禮拜之後，項目關閉，你除了落得一身的嘲諷，別的什麽都不剩。”
    “對啊，你提議這個不就是為了能多賺點快錢，維持收入嗎？現在不光沒的賺，還倒貼了一大筆，你說你這是何苦？”
    說到這裏，唐覓蕊也有點後悔。
    是啊，自己究竟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