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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覓蕊其實知道，在秦昊天的眼裏，女人就是女人。
    通常用來風花雪月，而不是用來談生意的。
    “如果你聽了我想說什麽。”唐覓蕊的聲音不急不躁，“恐怕就會感興趣了。”
    秦昊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在他眼裏，這個一個分外迷人的迷人。
    她的迷人程度，隨著時間和歲月的疊加，已經爆發出了一個不可計量的程度。
    秦昊天壓抑了很久。
    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內心隱秘的渴望，他都已經忍耐了許多年。
    直到今天，在這個單獨的房間，兩個人的孤男寡女的場合裏，再次見到麵前心心念念的人的時候，秦昊天覺得自己喉頭一動，有些口渴，實在是忍耐不下去了。
    “小蕊，難道我們好不容易敘個舊，你都沒別的什麽要說的嗎？”
    秦昊天一邊低聲動情地開口，一邊開始朝著唐覓蕊的位置伸手攬過去。
    唐覓蕊一側身，避開了他的手。
    “秦先生，我們之間恐怕誰都不願意‘敘舊’吧？畢竟敘不出什麽美好的回憶，一個不慎，關係可能就僵化了。”
    秦昊天笑著，像是聽不懂她的話。
    “怎麽會呢，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想你。”
    他一個大手伸過去，像是老鷹追捕獵物一樣，再次想要攬住唐覓蕊。
    唐覓蕊依然敏捷地一個側身想要躲開他，但秦昊天像是早就料定了她之後的動作趨勢，在另一個角度等著她，一下子，唐覓蕊被秦昊天攬了一個滿懷，跌進了他的懷抱裏。
    “做桓景的金絲雀的感覺怎麽樣？”
    秦昊天的呼吸很近，也很燙。
    他自顧自，像是把內心壓抑了許久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當年你說缺錢，我說我願意跟你結婚，可你呢？連甩都不甩我一下，直接跑進了桓景的懷裏？難道我秦昊天比他差嗎？我會缺這點錢嗎？你為什麽選了他，而沒有選我？要知道，最開始你可是先認識我的啊，要不是通過我，你以為你能接觸到桓景？”
    他略微有些亂的呼吸就要這麽上來。
    唐覓蕊厭惡地拿著手抵開他，此時也顧不得什麽敬語了。
    “秦昊天，你到底長沒長腦子！”她怒斥一聲，“事情都過去了，現在還聊這些有意義嗎？”
    秦昊天又是笑。
    “我就是喜歡你這麽野的性子，又倔，又讓人心疼，跟別的女人都不一樣。”
    說著，他更緊地摟住了她，不由分說像是想要把麵前的人摟進自己的懷裏一般。
    “怎麽沒有意義？難道過去的事不重要嗎？我跟你之間，有過去有那麽多的交集往來，這些你難道都不放在心上嗎？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在桓景被下了藥的那個酒店……”
    秦昊天說了一半，忽然收住了。
    他意識到自己太放鬆了，言多必失。
    唐覓蕊卻沒有聽清剛才秦昊天呢喃的時候所說的話。
    “你說什麽？什麽酒店？前麵一段是什麽？”
    剛才秦昊天的聲音太低，太呢喃，而她掙紮著反抗，並沒有聽清，隻是隱約感覺這一段很重要。
    然而，秦昊天卻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
    “總之，”他不由分說做了一個總結，“總之你應該喜歡我的，而不是喜歡那個姓桓的！他有什麽好？是，他的事業、地位、家族比我更出色，但我現在……”
    秦昊天尋找著唐覓蕊的唇，想要吻下去，但是唐覓蕊扭動著腦袋死活掙紮著。
    “但是我也不差啊……”
    秦昊天的聲音越來越低，騰出一隻手，禁錮住唐覓蕊不斷扭動著的腦袋。
    後腦勺被握住，她根本無從躲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昊天就要胡亂地親下來……
    “秦少爺還有能力再來一次？”
    出乎意料的，唐覓蕊不再反抗。
    半空中傳來她輕飄飄的像是嘲諷的語氣。
    秦昊天一愣，就聽到懷裏被禁錮住的人低低一笑。
    “剛才你跟別的女人沒少大戰幾個回合吧？剛剛把人送走，你就迫不及待還想再來？”唐覓蕊嘲諷的眼神掠了一下他的西裝褲，“秦少就不怕縱+過度，++人亡嗎？”
    秦昊天的心被唐覓蕊這麽輕飄飄的眼神一掠，忽然就涼了下去。
    同時，欲望也少了一大半。
    他放開唐覓蕊，神色有些尷尬。
    “你……你怎麽知道我剛才……”
    “剛才跟別的女人滾過沙發是嗎？”
    唐覓蕊截斷他的話，唇邊帶著譏諷。
    “整個房間都是那種味道，秦少還想為自己澄清辯白，立個牌坊？”
    想到了之前那個尖叫了小半個小時的女人，秦昊天忽然又覺得無趣了起來。
    “小蕊，能不能不要提別的女人。”
    唐覓蕊被放開後，輕輕換了幾口新鮮空氣，保持在和秦昊天一定的距離之外。
    “行，我可以不提，”她的語氣再度冷了下來，看了下手腕上的時間，“但我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秦少總不想把這僅有的幾分鍾的時間都浪費在跟我‘敘舊’上吧。”
    秦昊天終於清明了許多。
    唐覓蕊坐在沙發的這邊，他就在沙發的那邊坐了下來。
    兩人隔了一張茶幾，無言地試探了幾分鍾。
    “好。”
    終於，秦昊天妥協一步，有些玩味地轉動了一下手裏的玻璃杯。
    “那你想和我談什麽？”
    過了片刻，半空中傳來唐覓蕊的聲音。
    “和你談談，怎麽扳倒你現在最大的競爭對手，桓氏集團。”
    這句話一出，如同在空氣中投射了一個巨型炸彈。
    就那麽一瞬間，秦昊天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他前傾了身體，像是打量著一個自己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一般。
    誰都不知道，他此刻內心的震驚，如同宇宙大爆炸一樣炸了開來。
    “小蕊，你是……你是認真的？”他不確定。
    唐覓蕊點頭。
    “你的對頭是桓景，恰好我的對頭也是桓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可以達成合作，你認為呢？”
    秦昊天看了唐覓蕊片刻。
    這個前一刻還被他拉在懷裏索吻的女人，這一刻，坐在他沙發對麵的時候，周身的氣場忽然翻滾滾動，形成了一片強大的結界。
    她鎮定的眼神，從容的語氣，吐字的時候清晰而有力的力度。
    秦昊天不得不承認，唐覓蕊開始有點變得像桓景。
    至少跟某個人待得久了之後，她的身上就會不自覺開始像另一個人，像那人的說話習慣、做事方式，而最怕的是，唐覓蕊不像別人，而是像桓景。
    如果說桓景是一個至高的無冕之王，那麽越來越像他的人，則也會變成一個強大的敵人。
    “敵人……”秦昊天在心裏輕輕重複著幾個字，“又或者是朋友……”
    整個房間透著傍晚的暮光。
    屋子裏的麝香味還沒有散去，窗簾半遮半掩，一半灑落在地板上，另外一半則在暮色中半隱半明。
    男人和女人，各自坐在沙發的一邊，無聲地試探、打量。
    秦昊天開始意識到，五年過去了，有些事情已經變了。
    小蕊已經不是當初的小蕊。
    她變得比五年前更加強大了。
    這一次她回來，是帶著目的而回的，可能是複仇，又可能是其他。總之，她沒有辦法變回當初他所假象的小女人了。
    秦昊天的眼神先是打量，再是忍不住起了波瀾，慢慢變成了全新的看待，最後眼神裏，甚至帶上了幾絲的畏懼。
    “好。”
    秦昊天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前傾身體。
    他一改之前的玩味，開始拿出了在談判桌上對待的合夥人的那份嚴肅和鄭重。
    在他眼裏，唐覓蕊不再是個風花雪月的女人了。
    她的出現，或許會改變他的整個事業格局。
    “在我同意合作之前，我想聽聽，你的計劃是什麽？”
    窗簾湧動，暮色四合。
    女人輕聲的低語聲，男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和點頭。
    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這個房間裏，說了什麽。
    隻知道落地窗外是高樓大廈。
    它們鼎立在這座城市中，如同追逐一個王者地位。
    ……
    餐廳。
    用餐到一半的餐桌上。
    桓景用一隻手支撐著腦袋，靜靜地小憩了一會兒。
    睜開眼睛的時候，唐覓蕊已經坐在自己桌子麵前了。
    “你看看你，我去趟洗手間的功夫你都能睡著。”
    女孩的麵容看過去更加光彩了一些，大概是在洗手間裏補過妝了，塗了點櫻桃色的口紅，臉上的腮紅也恰到好處，淡淡的粉粉，顯出了好氣色。
    “我睡著了？”
    桓景猶豫了片刻，像是問句。
    “是啊，我都不忍心打擾你，猜測你剛才應該是因為公事太累了，所以趁著幾分鍾的間隙先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唐覓蕊給他夾菜，一邊夾菜一邊嘴裏念叨著。
    趁著沒有任何人注意，她用袖子無聲地把桌上的熏香撤走了。
    “所以說啊，你工作還是要適度，千萬別加班加得太厲害了，到時候身體怎麽損傷的都不知道。”
    說著，她把一大碗菜夾在桓景的麵前，堆出了一座小山一般的高度。
    桓景看了片刻，隻是笑了。
    印象中，唐覓蕊極少會這樣。
    眼下的一切忽然變得那麽融洽，女孩子一邊抱怨對麵的男士“加班太累”，一邊幫他夾菜讓他多吃一點。
    這樣的場景換做在任何人的眼裏，都如同一對甜蜜的情侶吧？
    桓景什麽都沒說，靜靜抬起了筷子。
    他用筷子的時候，骨節微微動了一下，分外優雅。
    就這麽一聲不吭的，他把唐覓蕊給他夾的所有菜都吃掉了，還吃得幹幹淨淨。
    一頓飯末了。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唐覓蕊擦了擦嘴，提議。
    “天也快要黑下來了，要不然我們就回去吧？”
    桓景：“好。”
    他們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
    桓景把唐覓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動作輕柔。
    但直到快要上車，桓景忽然用一隻手支撐著前麵的車門，神色變得急促起來。
    “怎麽了？”
    唐覓蕊看著桓景彎下腰，臉色忽然變得極其不對勁，開始慌了。
    “李叔，李叔你快看下少爺怎麽了？”
    李叔趕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巨變。
    “他吃了什麽？”
    唐覓蕊立刻把剛才桓景吃的東西急促地報了一遍。
    “少爺對豆腐過敏！”李叔一拍大腿，“趕緊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