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手腕上的月牙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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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寧樂琢磨著小寧平手中的糖人道:“這做糖人的手藝可真絕了,何宇你看,連平平的神情都是一模一樣,能把糖人捏出這模樣來,也真是厲害。”
    何宇見著蕭寧樂對糖人麵露讚賞之色,咳嗽了一聲道:“重要的是糖人嗎?是她八歲就有未婚夫君了,也不怕被人給騙去!”
    小寧平輕哼道:“我才沒有這麽蠢呢?再說了有春分秋分姐姐跟著我呢!”
    蕭寧樂找來了小寧平身邊的兩個宮女,問道:“春分,秋分,平平口中所說的會做糖人的未婚夫君,你們兩個可曾見過?”
    春分連道:“回殿下,奴婢見過的,他叫雲飛,是上林街上有名的糖人師傅,捏出來的糖人活靈活現深受孩子們喜歡,他還能捏些動物什麽的,也都是惟妙惟俏……
    聽說是一個孤兒,自小被做糖人的師傅給收留,師傅走後便一個人獨自過活,賺了銀兩就給百善堂之中的孤兒買吃食,他要比小殿下年長十五歲,隻把小殿下當做小孩子看待的。”
    小寧平噘嘴道:“他把我當做小孩兒看待那也是我未來夫君,姐姐,他長得可好看了。”
    “什麽未來夫君?”蕭寧樂點了點小寧平腦袋,“你知不知羞?都八歲了,你再不乖就讓嬤嬤來好好教教你規矩。”
    蘇靜言與蕭翊對於這個小女兒素來都是寵溺的,以至於平平素來都不按禮法來。
    小寧平不服氣道:“爹爹娘親都答應我,以後可以找賣糖人賣糖葫蘆的做夫君的。”
    “那是你年紀小不懂事哄你玩的。”
    蕭寧樂敲了下小寧平的腦袋,“這幾日乖巧地留在宮中好好讀書,別小小年紀一天到晚想著的都是糖葫蘆糖人……”
    小寧平雖然調皮卻也甚是會察言觀色體貼人心,她對著蕭寧樂道:“姐姐,我以後定會在宮中好好讀書,可你能不能容我出去和雲飛哥哥道個別?
    我還與他約好了明日會去他那兒學做糖人的呢,我不去了,他定然會擔憂我的。”
    蕭寧樂道:“你不必前去,寫封信明日我幫你帶去。”
    小寧平雖愛玩倒也已識字能寫信,她委委屈屈地寫了一封信,訴說了自個兒不能出家門之痛苦。
    還讓雲飛千萬要等著她再次從家中出去學糖人。
    翌日早朝之後,蕭寧樂與何宇便去尋了小寧平所說的雲飛所在之處。
    在南街的一處小巷子裏,何宇一打聽就知曉了雲飛的所在。
    雲飛還未出攤,在家中熬麥芽糖,是以老遠都能聞到一股麥芽糖的香味。
    蕭寧樂讓蕭安前去敲門,不一會兒雲飛便過來開了門,見著蕭寧樂與何宇,雲飛稍愣了愣道:“兩位貴人是……”
    雲飛見著來人的穿戴的都不像是尋常人,尤其是蕭寧樂身上所穿的廣袖襦裙非富即貴。
    何宇道:“我們是平平的姐姐與姐夫。”
    雲飛連道:“原來是平平的姐姐姐夫,兩位可有什麽事情?”
    蕭寧樂徑直入了雲飛的屋子,四處打量了一番,道:“你這是在熬著麥芽糖?”
    雲飛道:“是,等會熬完糖我便要去學院門口擺攤了。”
    蕭寧樂將平平寫給雲飛的信交給了雲飛道:“這是平平托我交給你的信,她這幾日對你多有叨擾了。”
    雲飛笑笑道:“也不算叨擾,我無兒無女,是把平平當做自個兒孩子看待的。”
    蕭寧樂淺笑道:“見你年紀不大,就想要這麽大的女兒了?”
    雲飛道:“我年紀倒也不小了,如今也都二十三了,比平平要大十五歲呢,可不就是能當平平的長輩了嗎?”
    蕭寧樂笑著道:“這平平可還想著讓你做她的夫君呢。”
    雲飛:“……這哪能行?我這年紀都能做她的爹爹了,平平年紀小滿口胡話而已。”
    蕭寧樂見著雲飛擺在桌旁的木樁上的糖人道:“這麽多糖人都是你自個兒做的?”
    雲飛點頭道:“是,這些都是打個樣的,兩位若是不忙的話,我也給你們兩人捏一個,我很少見到像你們這般容貌好看的夫妻。”
    何宇道:“好,不忙。”
    隻見雲飛取了一塊熬好的麥芽糖放在洗淨的手中揉著,借著便借用著小刻雕刻著糖球之上的五官,沒過一會兒,蕭寧樂的五官已在糖球之上。
    雲飛又取了一塊小糖,捏出了發髻,用小刀將蕭寧樂頭上的步搖流蘇都刻畫出來了。
    湊近了蕭寧樂見著雲飛這手藝,佩服至極道:“難怪平平要鬧著與你學藝了,你這手藝簡直了得,手也未免太巧了。”
    雲飛道:“我自幼無父無母得虧師傅收留,學了這一個糊口的本事,姑娘誇獎得太過了。”
    何宇見蕭寧樂如此欣賞雲飛,微帶著酸味道:“你手藝如此之高超,年紀也不小了,怎得不見你成親呢?”
    雲飛道:“這位小郎君有所不知,做我們這行的是下九流的活計,全靠著逢年過節有廟會的時候多掙些銀兩,平日裏收入微薄勉強度日就已屬實不錯了。
    我無房無田的,連戶籍都乃是賤籍,這手藝活朝不保夕的,哪敢娶妻糟蹋了人家姑娘?”
    蕭寧樂道:“你這手藝這麽好,若是去上林街那兒擺攤賣,來往的都是富貴人家的郎君千金,你必定也能掙大錢。”
    雲飛歎氣道:“上林街上的商販可不是人人都能去擺的,光是攤位費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且想要攤位也是要孝敬各官爺的……”
    蕭寧樂這才了解到身為底層人的不易。
    何宇見到了一旁牆壁上所畫的菩薩像,“這是你畫的?”
    雲飛輕點頭道:“是,我自幼就喜歡畫畫,隻不過筆墨紙硯昂貴,就用石頭在牆上隨意做畫,畫的不好讓你們看笑話了。”
    何宇過去一看道:“這怎得叫不好?你這畫作都快能趕得上修文先生所畫的佛像了。”
    蕭寧樂道:“哪有這麽誇張?”
    何宇拉著蕭寧樂的手走到了牆壁跟前道:“這菩薩像可不就是有著修文先生之風骨嗎?”
    蕭寧樂細細一瞧,“還真的,你以前臨摹過修文先生的畫嗎?”
    雲飛甚是不好意思地道:“我義父去世前病重,每日需要大量銀子買藥,我著實無法,就聽從了畫鋪老板臨摹修文先生的畫,畫贗品以給義父買藥,不過我義父走後我就再也不畫贗品了。”
    蕭寧樂道:“你也是一片孝心,這世間名家臨摹修文先生的畫作也多了去了,我爹娘都喜歡修文先生的畫作,你不如替我畫一副,我去盡孝道,你也能有銀子賺。”
    雲飛道:“這怎好意思呢?若姑娘真心想要盡孝道的,給我筆墨宣紙就好,不需銀子了。”
    蕭寧樂素來是一個愛才之人,雲飛畫作如此之出色,她倒是也想要幫襯著雲飛一番的,他如今不肯收銀兩倒也無事,他若真是一個有才者,蕭寧樂樂得做伯樂。
    雲飛將做好的兩個糖人遞給了何宇與蕭寧樂。
    蕭寧樂接過時,見著雲飛手腕上有一個青色的月牙胎記道:“你手上這是胎記嗎?”
    雲飛道:“是,自小就有的胎記,小時候聽我義父說,有一侯爺家中丟了的孩子手腕上也有這一胎記,他還曾想要帶我去相認的。
    後來去了貴人家裏聽說那個手腕上有月牙兒的孩子尋著了,我連累得我義父成了騙人的,我義父這才不得不背井離鄉來了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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