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虎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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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頭不動聲色的站起來,王禮的態度讓他心裏一沉。
夏晴沒有過來這個保衛的神情也不對,這讓他心底湧起了一絲不安。
夏春林不滿的嚷嚷,“她這譜擺的也太大了,她一天沒嫁出去就是夏家的人。”
高世博一看這幾個人有點明白,今天大老板都發話了肯定要有事,可得警醒點。
他碰了碰身邊的人互相使個眼色,打起精神。
夏春江看看前邊的王禮和後邊的高世博也察覺出事態的發展有點不對勁,心想今天還是少說話。
幾人到了家俱廠看到大理石堆砌的大門橫臥著一塊巨大的匾石“萬象家俱”
夏家幾人都被這大門的氣勢震懾住了,心裏越發膽突起來。
路過機器轟鳴的車間到了辦公樓裏,踩上光亮照人的大理石樓梯,夏家幾人看看腳上全是泥的懶漢鞋都低下頭,不好意思看偶爾路過的辦公人員。
推開門夏家幾人同時看到坐在老板桌後冷冷看著他們的夏晴。
夏老頭最先走過去揉揉眼睛幹嚎,“小晴啊看到你沒事太好了,這一年爸是吃不香睡不著啊,今天看到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夏晴看的心裏直泛惡心。
這一年多她見了太多的人,什麽是真心什麽是假意她一搭眼就看個七七八八,更何況夏老頭蹩腳的演員和拙劣的表演。
夏晴還在想他們如果真心實意的來看自己,哪怕狠狠的罵自己一頓,她雖然不會接納他們但還是會給點錢讓他們回去。
夏晴失望了。
即使她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冰冷的結果告訴她一切都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一年多沒見,他們的神情裏唯獨沒有她渴望的親情。
她冷冷一笑,“嗯,放心了就回去吧。”
夏老頭一愣,劇情不對啊!道行深了不好騙了。
夏春海大喊一聲,“夏晴你這什麽態度,我看你要倒反天罡啊,我大嘴巴子抽你。”
門被猛的推開,嘩啦嘩啦進來七八個保衛都盯著夏春海,“夏經理有什麽情況嗎?”
夏春海訕訕的收回指向夏晴的胳膊笑著說:“我是她哥,我是她大哥”
夏晴點點頭保衛又整齊的走出去,一看這陣勢夏家那哥幾個頓時蔫了。
夏老頭心裏明白,硬的肯定不好使隻能來軟的。
他歎了幾氣,硬擠出幾滴老淚,“爸知道你心裏有氣,可家裏也是沒辦法啊!再說也不光是為你二哥,人家是電業局鐵飯碗單位,爸也是為你好。”
夏晴看著夏老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腦海裏想的卻是他為了讓自己同意拿皮帶抽自己時那猙獰的麵目,她下意識的摸摸胳膊好像那種火辣辣的疼又開始了。
“說完了?”夏晴冷漠的說。
夏老頭表演了半天抬頭看夏晴還是冷笑的看著他,在家裏作威作福慣了的他一看夏晴軟硬不吃幹脆撕下了偽裝。
“我告訴你臭丫頭,別以為你現在翅膀硬了就可以飛出這個家了,我要到商業局告你去,你不贍養父母是個狼心狗肺的不孝女,我要把你名聲搞臭我看誰還買你的家俱。”
他惡狼似的盯著夏晴,心想既然我得不到就毀了它。
夏晴聽著他惡狼般的嚎叫,心裏反倒釋懷了,僅有的一點愧疚也煙消雲散。
她忽然很想笑,開懷的笑,“哈哈哈哈哈,”她笑的肚子卻疼了。
夏家父子笑的直發毛,這邊一說去商業局嚇出病來了,幾人心裏又升起希望,她還是有軟肋的。
夏晴指著窗外對他們說:“那車間裏有200多人,市場裏還有幾百人靠我過活,這些人輪流打你們能打到過年,我一個電話就能把派出所叫來,市場所所長見了我都點頭哈腰的,你要跟我鬥你不覺得你是個笑話嗎?”
夏老頭顫抖的指著夏晴,“你敢打你爸?”
夏老頭怕了,從市場裏的人對夏晴的態度他知道夏晴說的沒有錯。
可一塊肥美的肉就在自己嘴邊,不咬上一口死也不會甘心。
夏晴冷笑一聲,“哼哼,我要是聽到關於我不好的傳言那就不一定了。”
夏老頭梗著脖子,“好,我一會就吊死在廠門口,省的被你這個不孝女打死。”
“嗬嗬,去吧,我一定給你風光大葬。”夏晴一字一頓的說,仿佛字字都帶著冰茬讓夏老頭那顆冷硬的心更加冰冷。
夏春林走到夏晴跟前噗通就跪下去,“三姐,你小時最疼我了,你就幫幫我吧,我都這麽大了還沒對象呢。”
夏晴又忍不住笑了,“你們夏家的男人真有出息啊!軟的硬的輪流上來表演,你當我這是戲台呢!夏春林收起你那套吧,以前你犯錯就這麽求我,然後我挨揍,你在旁邊拍著手笑,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傻丫頭嗎?滾,看你這出我都惡心。”
夏春海拉起夏春林,“老四咱們走,現在人家發達了不認咱們這幫窮兄弟了。”
慢悠悠的走到門口也沒聽到任何聲音,夏春江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晴,“老三,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們都是親兄弟啊。”
“嗬嗬嗬嗬這話在你嘴裏說出來我都感覺惡心。當時把我賣了給你娶媳婦時怎麽不說是親兄弟呢,我發達了就又都舔著臉上來玩什麽父女情深兄妹情義,省省吧,就你們那智商回家好好種你們的地吧,我這裏你們就死了那條心吧,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因為你們不配。”
夏晴把這些話說完心裏一陣輕鬆,看他們表演己經看夠了,喊了聲,“高隊長”。
高世博推門進來,夏晴指著夏家父子說:“把他們請出去,通知所有的門衛我不想在看到他們幾個。”
高世博轉過身看著夏家父子沉聲說:“請馬上出去。”
夏老頭和夏家哥幾個看著高世博那張嚴厲的神情所有的美夢都清醒了。
幾人垂頭喪氣的走出去,夏春林不甘心的回頭看了夏晴一眼,又掃見幾個冷冷的盯著他的保衛僅剩的一點念頭也煙消雲散了。
在保衛的“護送”下出了大門。
幾人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豪華的大門,仿佛置身於一場美夢中,關鍵時刻醒了。
我是誰?我在哪?現在不是應該美酒佳肴鈔票滿懷嗎?
夏老頭“呸”往大門上吐了口濃痰轉身就走,“回家再想辦法。”
夏春江急忙跟上說:“這來時車票可是我掏錢買的,爸你得給我報銷了,要不然小翠又得跟我打仗。”
夏老頭罵了一句,“完犢子玩意!”
腳下加快了速度,趕不上末班車在省城住一宿得多少錢啊!
哥三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邊越走越遠。
生命隻是一連串孤立的片刻,靠著幻想,許多意義浮現了,然後消失,消失之後又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