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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雲山心裏一凜，“不，我絕對不會。”燕雲山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刀打算遞給夜無月，雖然他不是修士，可是見識也算不少，心知此刀定不是凡物。
    “不用給我了，我看你用著還算順手，送你了。”說完就往前走去。
    “走吧，愣著做什麽，還有一個呢。”
    看著夜無月的背影，燕雲山心裏默默道。
    月小姐，你到底是何人。
    明明是強大的修士，可是卻不用修士的手段殺人取命。明明不喜殺人，可是下起手來卻是絲毫不留情。而且剛剛說完不想自己濫殺，可是卻還帶著自己去殺那另一個歐陽家的修士。
    到底什麽，在你心裏是對，而什麽又是錯。
    “燕雲山，剛才他的話你是聽見了的，這東西是歐陽家家主要的，這命令應該也是歐陽家家主下的，你若是要報仇，該是就要去找他，可是沉水澤歐陽家的家主可不是那麽好殺的。憑借現在的這張圖，還有一個你，還不足以支付這酬勞。”
    燕雲山一聽夜無月這話才從剛才的思緒中醒轉過來。
    沉水澤歐陽家，他作為一個在傭兵界混了小半輩子的人其實是聽過的。
    修士之中的各宗各派，其實也是要生活要維持整個宗門的運營秩序的。別的不說，你得吃吧，得穿吧，衣食住行哪樣不得要錢啊。當然，當你修煉達到凝神境其實吃食也就不甚重要，幾乎可以辟穀。可是就算辟穀也是需要體力的，那靈草靈藥也是價值不菲的，更何況低階弟子是完全做不到的。尋常的宗門宗派大多數會出任務按照貢獻得報仇資源，而這些任務多數為尋找各種靈草靈植甚至還有的就是去南朝或者北朝來進行一定時間的守護或者幫助解決什麽問題以此來獲得所需錦帛之物。
    但是這都是小宗小派，像是未央宮，就不需要這樣，因為帝尊他老人家隨手一指點就能夠勘測出晶石礦藏出來，有那幸運的家族能夠被選中去執行開采，分得一小杯羹，而那大頭當然是歸未央宮所有。即便是一小杯羹，也足夠一個中型宗派正常運行五十年不倒的。
    而剩下的修士宗門除去一直和未央宮同氣連枝的西梁山以外就要屬雲中晏家和沉水澤歐陽家了。雲中晏家有那晏家被稱為商界奇才的晏家三子晏重樓諸，生意場上凡是所涉之事均獲益匪淺，而除去晏家以外就要屬這沉水澤歐陽家的財力實力最為雄厚了。
    沉水澤是出產沉水木的地方，不管是皇親貴胄還是世家大族甚至是很多修士宗門都很愛用沉水木，這就給歐陽家帶來了源源不絕的財富。幾乎可以說，就憑借著沉水大澤裏積年而累的沉水木就足夠歐陽家屹立千年不倒了。
    當剛剛從歐陽超嘴裏得知他是沉水澤歐陽家人，搜尋那獸皮圖紙還誅殺知情人的命令是歐陽家家家主所下的時候，燕雲山就覺得自己報仇無望，這也才是促使他殺了歐陽超之後還有些虐屍的傾向，其實何嚐不是心有怨憤悲戚可是卻知曉報仇無望之後的絕望呢。
    可是！剛剛，月小姐卻說現在的他不足以支付這酬勞，那是不是，若是他的價值足夠，月小姐就能夠幫他報了這仇呢？！
    “嶽小姐，若是雲山日後達到足夠的份量，月小姐願意幫我報仇嗎？！”說完這句話，燕雲山站在那灼灼的看著夜無月的背影。
    夜無月停下腳步，回眸對燕雲山燦然一笑，“若是真有那日，我想，你也許更願意自己報仇。”
    燕雲山笑了，這下倒是釋然的笑。跟著夜無月的腳步卻是更緊了。
    說實話，夜無月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想要幫助燕雲山，沒有緣由，什麽看中他願為家人報仇的心，這都是屁話。隻是想了，那便做了。
    她沒沒想到，第一次見麵那個被兔子肉吸引過來，以保護他們作為酬勞換取兔子肉的大胡子會和她有現在這般的這種緣分。
    有時候，緣分一事還真是玄妙。夜無月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再去把那另一個歐陽家的子弟殺了才是正事。之後，好去那大陸最中央的地心窟。
    歐陽家的另一個弟子，歐陽錦雖然要比歐陽超的實力高上你們一籌，可是麵對實力絕對碾壓他的夜無月，輸了也是沒有半分懸念的事。不過他要比歐陽超更惡心，至少歐陽超的殺戮之心不加掩蓋，可是這歐陽錦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讓人看著就惡心。不過也是同樣的，夜無月捉住，手刃他們的事都交給了燕雲山。
    燕雲山亦是知道夜無月此番作為是為的讓他消減部分心頭的憤恨，嘴上雖然沒說，可是心裏卻也是承了這個情。
    “月小姐，”燕雲山深呼吸一口氣，快步走上前，走到夜無月的跟前站立，而後跪在了地上。
    “月小姐，我想追隨在您左右，我知道我現在實力很弱，但是隻要您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為您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您若不放心，我願與您簽署主仆契約。”
    夜無月看著眼前跟著對這個男人，勾了勾唇。
    她到底要不要收幾個手下呢？
    收了吧，燕雲山耳力過人，她看他的肌肉骨骼應該也是能夠修煉的。好好的訓練一下應該也能成為一個好幫手，更何況，他對她有所求，有所求就好拿捏，且燕雲山這人雖背家仇，可是卻也能保持心有善念，在這種境地之下還能果斷的拋棄掉所謂的男人的尊嚴求自己這個小姑娘身上甚至願意簽署主仆契約。他雖然看起來胡子拉茬給人感覺五大三粗的感覺，可是卻心細如法很善於利用周邊一些能夠利用的甚至包括自己。
    這樣的聰明人，跟在自己身邊也能少操些心，最起碼總不能以後和人打架，一個小嘍囉都得她自己親自上陣吧。更何況，剛才把那靈器長刀送給他她心裏其實就有次意思，當下也不推辭，應了下來。
    “好，不過跟了我，規矩什麽的我這倒是沒那麽多講究。更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那都是蠢人才做的事兒。我隻要求兩點！第一是忠心，第二就是絕對的服從。你可能達到？”
    燕雲山，從自己的袖子裏取出一張用血書寫的契約紙。
    “我能，”
    夜無月接過這紙張看了一樣，隨手撕掉後又將殘碎的紙片遞給燕雲山。
    “這個東西我不需要，跟了我之後，隻要遵守這兩點，一切都好說，若是有朝一日我發現你違反了這兩條，”夜無月露齒一笑，“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燕雲山兩手伸直朝上，“我燕雲山以血脈後嗣起誓，若對月小姐不忠，子嗣凋敝，萬劫不複。”
    夜無月勾唇一笑，越過他繼續朝前走。
    “我全名夜無月，既是我的人，總不能不知道自己追隨的人是誰。走了，去地心窟，可是在大陸最中央呢，遠著呢。”
    燕雲山也站起身，他看著手中的契約碎片，忽然笑了。眼神堅定的循著夜無月的背影追隨而去。
    因著是夜晚，夜無月帶著燕雲山在密林裏找到了一個山洞，作為今夜歇息之所。
    這一回燕雲山自發主動的收拾山洞，從密林裏抱出來許多的鬆針鋪墊在幹爽的大青石上。夜無月又從血玉手鐲裏取出被褥鋪蓋在鬆針上麵，也算是完成了一個還算溫暖的床。
    “我這裏還有一床被子，你帶去用吧。”
    燕雲山連連擺手，“不用的，月小姐，我在洞口生火守夜，也不冷的。”
    夜無月麵色一板，“怎麽，我第一個命令就不想服從了嗎？！拿著！”
    燕雲山眼眶微熱，最終還是默默的抱著被子走向洞口。
    “月小姐，我去打獵，烤了來吃。”現在歐陽家那兩個追殺他的人已經被他們殺了，在不用再因怕被人發現而不敢生火了。
    到底是常年做傭兵的，燕雲山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背上背了厚厚一捆幹柴，幹柴中間還夾著柔軟的鬆針做引柴，一手提著三隻兔子。另一個手裏卻是捧著幾個白色的鳥蛋。
    “月小姐，今天運氣好，還尋了幾個鳥蛋，剛好烤來吃，明天早晨給月小姐做早點。”
    夜無月莞爾一笑，“我本是出來曆練，哪裏還那麽多講究。”更何況她早就到了辟穀期，現如今還保持著吃飯的習慣不過是她好吃而已。
    本來燕雲山是想著自己做的，可是奈何他烤完了一個兔子，看著那外觀焦黑味道發柴的兔子，夜無月實在是難以下咽。你說這配料調料的她都給燕雲山用了，可是這一樣的食材做出來的怎麽就差別這麽大。夜無月也是不解了，不過想想前世組織裏那做一頓飯就燒一回廚房的人也是有的，也就隻能歎口氣，看來這天底下不善烹炊之事的人真是大有人在啊。
    “算了，我來吧。”夜無月並沒有讓燕雲山再動，而是親手開始烤起了兔子。
    本來，燕雲山還有些扭捏，這做手下的給自己的老大自己的主人侍弄吃食是應當應盡的本分，可是，他看到在夜無月手底下就乖覺聽話不一會兒就散發出了芳香四溢表皮焦黃的兔子那想說的話盡數噎了回去。
    就在夜無月撒好最後的孜然等香料的時候，卻聽見不遠處有人問道。
    “二位，可介意我們與你們同坐，好有個照應。我們帶了許多糕點素菜，倒是可以與你們互換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