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血魔之毒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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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厲正南推開席簾,看到正在認真彈琴的阿吉時,骨節分明的手瞬間握緊,這女人與她的四個孩子,竟然聯合起來騙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如墨般的眸子裏毫無掩飾的怒火在蔓延。

    阿吉沒有想到厲正南會突然掀開席簾,如葡萄般透亮的小眼睛裏,呈現著恐慌與被拆穿的尷尬,憨憨一笑說道:

    “王爺叔叔好。”

    厲正南則麵色冷硬,好似別人欠了他債似的,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周身都籠罩著一層凍死人的寒氣。

    顏玉不明白厲正南抽什麽風,見他目不轉睛地瞪著阿吉,而阿吉低垂的小腦袋,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護犢之心悠然而生,她急忙上前,將阿吉護在身後,嬌聲喝道:

    “那個敬宣王,我們母子彈琴,應該不犯法吧?你別這麽凶神惡煞地盯著我兒子,我兒子還小,你別把他嚇壞了。”

    話音剛落,便看到了厲正南身後人群裏出現了幾個手拿寶劍的黑衣人,正虎視眈眈地朝著他們這邊張望。

    “害怕本王嚇壞他們,你就別利用他們,引本王來。”

    厲正南這句話幾乎是從齒縫裏磨出來。

    顏玉:“……”

    什麽叫利用孩子引他來?她沒有引他來啊!躲他都來不及呢!

    盡管不知道厲正南在說什麽,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那些黑衣人明顯就是衝著他們來的,而她隻是一芥草民,應該不會得罪什麽人,黑衣人的目標很有可能是厲正南,於是壓低聲音詢問著?

    “王爺今天來,帶了多少人?”

    厲正南:“……”

    這女人腦子有病嗎?他在與她說他們倆人之間的事,她管他帶了多少人幹嘛?

    人群裏的黑衣人已經拔出了劍,顏玉更急了,雙手抓著厲正南的衣袖,再次追問:

    “王爺快說,今天帶了多少人?”

    “這女人想幹嘛?”

    盡管不知道顏玉打的什麽主意,可看到她心急如焚的樣子,依舊滿足了她的好奇:

    “本王沒帶人。”

    “什麽?沒有帶人?王爺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中秋月圓之夜嗎?若醫書上記載沒錯,身中“血魔之毒”之人,亥時應該是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吧?王爺怎能不帶一個人便出府呢?”

    顏玉低聲嘮叨著。

    厲正南:“……”

    本王為什麽會出府,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嗎?不是她讓她的孩子去騙自己,說她被壞人給抓走了嗎?現在竟然又來譴責他,早知道就不來了。

    沒等厲正南搭話,顏玉急忙拉了拉一旁的阿吉,與小家夥耳語一番。

    小家夥很機靈,聽了顏玉的話,隻朝人群瞄了一眼,便點了點小腦袋,不動聲色地朝著其他三個兄弟走去,待四人集合在一起,便開始朝著四麵八方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

    “殺人了,殺人了,快跑……”

    “刺客來了……”

    “不想死的快跑……”

    “人群裏有刺客……”

    ……

    四個小家夥聲音洪亮,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厲正南:“……”

    這女人搞什麽?

    “王爺還愣著幹什麽?沒聽到人群裏有刺客嗎?快跟我來,。”

    顏玉清麗的嗓音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厲正南的手便跑。

    厲正南回眸望去,隻見燈會百姓亂作一團,除了亂糟糟的人群,什麽也看不見,他想掙脫顏玉的手,可因為現在已經到了亥時,“血魔之毒”發作前夕,身體虛弱,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掙脫不開,隻能任由顏玉拉著。

    顏玉將他拉到了席簾後麵,開始脫厲正南的衣服,厲正南眉頭緊蹙,厲喝道:

    “你這女人扒本王衣服想幹什麽?莫不是想對本王來強的?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噓!”

    顏玉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噤聲的動作,接著便傳來一陣森冷的說話聲:

    “搜,挖地三尺也要將厲正南給找出來,現在是亥時,“血魔之毒”發作前夕,厲正南的武功盡失,,身邊沒有帶一個人,殺他正是時候。”

    “是。”

    洪亮的聲音在黑夜裏蕩著回音,厲正南終於明白了顏玉為什麽要拉他走了,她是為了救他。

    可脫他衣服幹嘛呢?也許顏玉看出厲正南的疑惑,趴在他耳邊,吹氣如蘭般說道:

    “王爺別出聲,我穿你的衣衫,去引開刺客,如此王爺才能安全。

    另外阿吉他們已經去王府搬救兵了,王爺的人,應該很快便到。王爺先在此稍等片刻。”

    “為什麽?為什對本王這麽好?”

    厲正南深邃的眼眸望著顏玉,心不由跳動了一下,這個女人想用命保護他。

    “那邊也搜一下。”

    又一陣森冷的聲音響起,接著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顏玉紅唇微揚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在厲正南錯愕的眸光下,扒下了他的衣衫快速披在了身上。

    “本王在這裏,有種來殺本王。”

    顏玉模仿厲正南的聲音,喊了一句。

    黑夜裏看人本就模糊,元正等人隻看到了一抹黑影一閃而過,加上衣衫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誤認為是厲正南,因為隻有厲正南會穿如此昂貴的金絲線衣衫。

    “不……不……”

    厲正南心中大叫,可他真的虛弱的連孩童都不如,他心中很清楚,即便他出去,也隻會是送死。

    “女人你保重,若你出了事,本王必會讓這些賊人,付出慘痛代價。”

    無奈之下,厲正南暗暗發下毒誓。

    顏玉發揮長跑冠軍的潛力,跑過了整整五條街,卻還是被一團黑影罩住,抬頭望去,果然看見前麵出現了倆個黑衣人。

    “厲正南,看你往哪裏跑?受死吧!”

    身後傳來一陣森寒的聲音,顏玉頭皮發麻,看來今天是凶多極少。

    借著月光,顏玉看到身後一把長劍直刺她的後背。

    躲避依然已經來不及了,顏玉隻能閉著眼睛等死,就在此時,隻聽“砰砰”倆聲,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卻聽到身後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出:

    “抓住那個小孩。”

    顏玉抬眸望去,隻見阿如出現在了視野裏,正衝著刺客們做鬼臉。

    顏玉的心,頓時緊繃了起來。她明明打發他們走了,讓他們去王府搬救兵了啊!他怎麽又折回來了?這太危險了。

    “阿如快跑”。

    顏玉顧不了偽裝,驚恐大叫。

    倆個黑衣人如風一般朝著阿如飛去。

    “不要啊……”

    顏玉發出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阿如一溜煙消失在了胡同裏,怕阿如出事,顏玉一咬牙追了上去。

    而身後的黑衣人卻眼神微眯,拉住欲追顏玉的黑衣人說道:

    “我們中計了,這不是厲正南,厲正南應該還在原地,我們去尋他,至於這個女人和那個小兔崽子,便交給蓬六與武浩吧!”

    “是。”

    文梁領命,跟隨元正回到了原地,可卻沒有找到厲正南的身影,碰上了也在找厲正南的追風等人,急忙隱藏了起來。

    “王爺,王爺,你在哪裏?”

    追風在半路上遇到了打算到敬宣王府搬救兵的阿意,便帶著他,快馬加鞭趕來了,然而此處早就沒有了厲正南的身影,他們正在焦急地呼喚找尋著。

    胡同裏阿如邁著小短腿,拚命逃跑,可哪裏是黑衣人的對手,隻見黑衣人一個飛躍,從阿如頭頂閃過,瞬間穩穩地落到了阿如身前,阿如暗道:

    “不好”。

    回頭望了一眼,打算折回,卻發現還有一個黑衣人,倆名黑衣人拿著明晃晃的寶劍,成包圍狀,將他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嗚嗚……”

    遠處的顏玉,急哭了,驚恐大叫。

    “我們來了。”

    又一道稚嫩軟糯的聲音傳出,顏玉見到一輛帶火的馬車,衝了過來,阿如身前的黑衣人急忙側身躲過。

    阿如身子靈活往下一趴,身後的黑衣人一見馬車衝他而去,急忙飛身越過了馬車,阿如卻在馬車下一個打滾,從車軲轆底下翻了出來,抓住最後的機會,趁著黑衣人沒有反應過來,與帶火的馬車一排,向顏玉跑去,顏玉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阿如的小手已經握住了她的大手,拉著她閃進一個胡同。

    “顏玉,顏玉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哪裏?出來,快出來……”

    厲正南心慌大叫,可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原來厲正南在原地等了一會,一個黑影罩來,他以為是來殺他的人,卻沒有想到是侍衛阿業,不由狐疑地詢問著:

    “怎麽是你?本王不是讓你鎮守偏殿嗎?”

    為了讓敬宣王厲正南與顏夫人修好,侍衛阿業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啟稟王爺,屬下是鎮守偏殿沒錯,可顏夫人聽說你出了府,而且沒有帶一個人,非常擔心你的安危,求著屬下來保護你。”

    厲正南一聽,心中多了一絲感激,對顏婷的恨,也就沒有那麽深了。甚至有些後悔,後悔將話說的太絕,也許那個女人還沒有那麽壞,起碼還知道關心他。

    見厲正南不說話,侍衛阿業小心翼翼地說著:

    “屬下護送王爺回府。”

    “不,本王不回去,有刺客要殺本王,“善心堂”的顏大夫,替本王引開了追兵,生死未卜,所以本王必須找到她。”

    厲正南用毋庸置疑的聲音說著。

    可阿業卻一萬個不願意,顏夫人正因為此事尋死覓活的,他必須阻止王爺與“善心堂”那個女人勾搭在一起,於是不動聲色地勸說著:

    “屬下先送王爺回去,等王爺安全了,屬下再回來尋顏大夫,王爺意下如何?畢竟賊人要殺的是王爺,顏大夫不會有事的。”

    阿業的苦口婆心,並沒有讓厲正南有一絲動搖,他毅然決絕地依劍支地,跌跌撞撞地向胡同裏走去,他知道,隻有他在,眼前這個侍衛阿業,才能盡心竭力地救她。

    而顏玉等人經過一番折騰,最終沒有逃掉,被倆個黑衣人包圍在了一個死胡同裏。

    “死女人,看你們還能往哪裏逃?”

    其中一個黑衣人磨牙說著。

    顏玉見無路可退,整個人反倒鎮定了下來:

    “倆位刺客大哥,咱們商量個事如何?”

    “沒門。去死吧!”

    其中一個黑衣人舉起手裏的劍,正打算刺向顏玉。

    顏玉:“等等,我還沒說,你怎麽就沒門了?”

    刺客:“……”

    “讓她說吧!橫豎都是死,也許是交代遺言也說不定。”

    就好像貓抓到老鼠,不著急吃它,想逗弄一番,其中一個黑衣人拉著那個欲殺了他們的黑衣人說道。

    “好吧!你說,說完了,我再送你上路。”

    那個黑衣人收起寶劍,陰冷的聲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