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重查先帝駕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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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厲正南與追風從“暗衛堂”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寅時了。
去查丞相丁大全的幾位暗衛,也回來了,厲正南急忙追問:
“查的如何?”
暗衛們相互看了一眼,上前拱手說道:
“王爺,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是啊!屬下們查的丁丞相在先帝在世的時候,便有過不少貪汙受賄的事跡。
隻不過是借著他遠方表親之手,屬下們從他那表親的賬冊裏看到轉給丁丞相的記錄,數額巨大,光黃金便有萬兩,另外還有不少寶石,玉器,以及古董,字畫……”
……
暗衛們如實稟報著,厲正南震驚:
“本王還真小看他了,平日裏見他謹小慎微,沒有想到,竟然貪汙受賄了如此多的錢財,這得刮取多少民脂民膏?”
“王爺,要不要讓戶部,查一下丁丞相?”
追風忍不住蹙眉詢問。
厲正南:“本王眼下顧不了那麽多,隻想追查先帝之死和尋找孩子,其他的事,本王管不了,亦沒有時間管。”
厲正南說到這裏,頓了頓,一指追風說道:
“你立刻出發在丁丞相上朝前,將其攔截,本王要與他談一談。”
“是。屬下遵命。”
追風自知事情輕重,不做任何耽擱,快步向外走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金鑾殿上,皇上厲正深一襲龍袍英氣逼人,仿佛年輕了許多,狹長的劍眉高挑,冷冷望著底下大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今日厲正南沒有來,厲正深猜測,他定是因為吐血,身體不適,如此正好,自己反倒輕鬆了不少。
厲正深望了一眼劉公公,見其點頭,知道他已將事情辦好了,放下心咳嗽一聲,沉聲說道:
“昨日敏妃娘娘突然離世,朕深表痛心。
敬宣王更是傷心欲絕,一病不起,所以今日上朝,咱們便不等他了,讓他多修養幾日。
關於敬宣王提起的為先帝“開棺驗屍”之事,諸位大臣怎麽看?”
“臣覺得,既然先帝的死,有疑點,便應該徹查清楚,如此才能讓先帝安歇,請皇上允許為先帝“開棺驗屍。”
厲正深話音剛落,便從門外傳來一聲宛如重錘般的聲音。
厲正深渾身一顫,抬頭望去,隻見一身朝服的厲正南,邁著四方大步,仰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那雙宛如粹冰般寒冷的墨瞳,淩厲無比地望著皇上厲正深,那威嚴沉穩的架勢,仿若他才是皇帝似的,讓厲正深有些不舒服。
“敬宣王不在府上,為敏妃娘娘守靈,來幹什麽?”
厲正深的臉上有著濃濃不悅。
“啟稟皇上,母妃已經入土為安,沒什麽好擔心的,眼下臣隻擔憂先皇死不瞑目。”
厲正南俊美無暇的臉上沒有絲毫起伏,卻一副勝算在握的樣子。
厲正深心“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轉頭望了一眼劉公公,見其點頭,心中頓時有了底氣,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厲正南,你說話注意點,什麽叫先皇死不瞑目?
他是死於“古醫族”顏剛之手,朕已經下令將“古醫族”滿門抄斬了,為他報了仇,先帝還有什麽死不瞑目的?”
“報仇?”
厲正南厚實嘴唇輕啟,吐出倆個字,後頓了頓接著說道:
“仇報對了,才能叫報仇。古醫族顏剛,醫術高超,絕不可能治不好一個風寒之症。臣懷疑先帝的死,有疑點,想懇求皇上為先帝“開棺驗屍””。
厲正南不卑不亢跪地磕頭說道。
“有什麽疑點?顏剛已經認罪,還有什麽疑點?
朕看你就是色迷心竅了。
這些年,你這個人,我行我素慣了,朕念及你是朕唯一的血脈兄弟,對你一直睜一隻,閉一隻眼。看來真是把你寵壞了,讓你無法無天。
先帝死了多年,為何你早不懷疑,晚不懷疑,偏偏與“古醫族”顏剛的女兒,成婚之後,提出先帝的死有異。
以朕看,你想查的不是先帝的死,你是想為“古醫族”顏剛,翻案才是真。”
厲正深話音剛落,底下大臣竊竊私語:
“什麽?顏大夫是“古醫族”顏剛之女,這……”
“敬宣王怎麽能娶仇人之女,這讓先帝如何安歇。”
“可不是,真是紅顏禍水啊!”
“古醫族”不是已經被滿門抄斬了嗎?哪裏來的遺孤?當年誰放跑了她?
“那還用說,當年執行剿滅“古醫族”的人,是敬宣王,自然是他放跑了那個女人。
難不成敬宣王當年就愛上了那個女人,這也太早熟了吧!”
“這說明當年那個女人就是狐媚女子,敬宣王肯定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會提起重查先帝駕崩案。”
……
厲正深看到大臣們的反應,心中美的要命,微微額首。
“咳!”
厲正南拳頭半握,咳嗽一聲,森寒的眼眸如劍般掃過幾位大臣,眾人立刻噤若寒蟬,仿佛厲正南是毒蛇猛獸似的。
“臣不懂,為顏剛申冤,與先帝“開棺驗屍”有區別嗎?這不都是一碼事嗎?
正是因為顏剛的案情有怨,才導致先帝的死有異,在臣看來,這都是一碼事。”
說道這裏,厲正南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沒錯,當年是本王放跑了玉兒,因為那時本王便懷疑先帝的死有異,隻不過當年朝局不穩,本王有許多顧慮。
如今本王想徹查先帝駕崩案。
另外臣的確是愛著自己的王妃玉兒,就因為如此,臣才相信她的為人,從而相信她的父親顏剛的為人。
玉兒的醫術精湛,放眼整個天下,不能堪稱第一,卻聞名天下。
大周朝的那場瘟疾,差點亡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聞,也是玉兒給治愈的。
整個天下,有幾位醫者,有此本事?”
厲正南滔滔不絕說著,四周一片嘩然:
“原來王妃就是治療大周國瘟疾的“蝶夢仙子啊!”
“你才知道啊!“善心堂”開張那次,彩旗滿天飄,當時還以為是“善心堂”吹牛,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顏大夫,不,王妃竟然就是“蝶夢仙子。”
……
“下官早知道了,當時下官老母起膿包,就是王妃給治好的。”
說話者乃是兵部侍郎張大人。
有了張大人證詞,四周更是砸開了鍋,全都對顏玉豎起大拇指。
厲正南趁熱打鐵,中氣十足的聲音喝道:
“而玉兒的醫術,是出自他的父親顏剛,可見顏剛的醫術之高,這樣一個人物,會因為先帝的風寒症,將其醫死,你們信嗎?”
大臣搖頭,厲正深拳頭半握,咳嗽一聲,眾大臣低頭,再次噤若寒蟬。
厲正深這才沉聲說道: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就算顏剛醫術高超,也定有失手的時候,顏剛失手開錯藥,導致先帝駕崩,又有什麽不可能?
再說了,顏剛是顏剛,顏玉是顏玉。
當年先帝駕崩時,顏玉恐也沒有幾歲,你怎麽能說她的醫術,全是得她父親顏剛的真傳?說不定是那個女人勤奮好學,另外拜師,才有了今天成就,也未可知,不是嗎?
更何況當年顏剛是自己認罪,這還能作假?”
“是,顏剛出事時,玉兒的確不大,但她所學的醫術,卻是顏剛親手記錄的醫書裏學的,所以說她的醫術,是得她父親顏剛的真傳,也沒錯……”
……
厲正南與厲正深激烈的辯駁著,這場朝會,簡直成了倆人對簿公堂的戰場。
諸位大臣麵麵相覷,倒是劉公公察言觀色,上前提議:
“皇上,既然皇上與敬宣王爭論不出什麽結果。不如就請諸位大臣,給個公平公正的裁判如何?”
厲正深故作深思,片刻之後抬頭:
“你這奴才言之有理,既然如此,諸位愛卿怎麽看?”
說到這裏,厲正深停頓片刻,接著說道:
“大家好好考慮,朕是覺得吧!先帝入住皇陵多年,已經入土為安。
若開棺,定會擾了先帝清淨,實乃大不敬。
萬一先帝震怒,不再保佑我夏邑國,恐會影響國運。
諸位意下如何?”
厲正深誇大其詞地說著,特意表明自己的立場,有著施壓之意,想讓諸位朝臣,站在自己這邊。
劉公公也在一旁,翹著蓮花指,指著諸位大臣,狐假虎威:
“大家務必慎重考慮,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事關擾先皇清淨,影響國運之事,皇上的意思你們也都明白,當然,敬宣王有敬宣王的看法,是吧!
你們說的每一句話,可都要經過大腦,否則……”
“劉公公,你這是在威脅諸位大臣嗎?難道我們夏邑國的朝堂,需要一個宦官,來指手畫腳?”
厲正南幽冷的聲音喝道,冷鬱的雙眸深寒,這個劉公公,他是越看越不順眼。
“奴才不敢。”
劉公公見厲正南隱含殺意的眼眸,仿佛怕了一般,低垂的腦袋,額首說了一句。
“退下。”
厲正深擺了擺手,沉聲說道:
“諸位愛卿,暢所欲言吧!朕願聽取諸位之意。”
“是啊!大家說一下,既然先帝的死,有疑點,到底該不該重查先帝死因?”
厲正南不急不緩地說著,一雙陰冷駭人的雙眸掃向身後朝臣,語氣裏帶著一絲威壓。
大臣們相互看了一眼,卻都沒敢出聲。
厲正深指了指丞相丁大全,沉聲說道:
“丁丞相你怎麽看?”
丁大全是皇後的父親,一向識時務,厲正深就是看重這一點,才讓他先發言。
隻是萬萬沒想到丁丞相說出的話,卻差的氣的厲正深吐血。
“啟稟皇上,臣覺得敬宣王說的也沒錯,既然對先帝的死,存疑,便應該徹查先帝死因,這才是孝子該做的事。
更是我等肱骨之臣該做的事。若任由先帝含冤九泉,恐會讓先帝死不瞑目,這才會影響國運。
所以臣懇求皇上為先帝“開棺驗屍。””
“你……你……好……”
厲正深顫抖的手,指著丁丞相,恨得咬牙,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後用手指了指朝堂下其他幾位朝臣問道:
“你們呢?”
眾大臣相互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厲正南警告的眼神,以及跪在地上的丁丞相,一咬牙,全都跪倒在地,叩頭說道:
“臣等附議!”
“臣,肯求皇上重查先帝駕崩案,若查的先帝的死無疑,臣甘願受罰。”
厲正南見此情景,急忙叩頭,帶頭高呼。
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喊聲:
“臣等,肯求皇上重查先帝駕崩案。”
“皇上,皇上,快……快喚太醫……”
厲正深見此情景,一陣眩暈。
劉公公驚恐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