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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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如此,年輕氣盛的顏剛,接手了燙手山芋,最後的結果是先帝死了,顏剛被下令滿門抄斬。
想到這一切,計天雲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現在想想當年的險境,都覺得害怕。
就在顏剛被下令滿門抄斬的一前一後,當時為先帝看診的太醫們,也一個個離奇死亡。
有落水身亡的,有遇盜賊搶劫,遇刺身亡的。翻車而亡的,更有喝水不小心嗆死的。
等等總之千奇百怪的死法,讓計天雲意識到了危機,他連夜帶著妻兒逃出京城,卻不想還是遇到山賊。
最後馬車跌落懸崖,掉進了一個水潭,這才算逃過一劫。
想到這裏,計天雲臉上出現了悲傷的神情,那次意外,讓他喪失了一個孩子。
也是在那裏,遇到了要返回東越的東越侯李元尊。
李元尊並不認識計天雲,隻是看他們有些狼狽,出於好心,問他們可需要幫助?
因跌落水潭的緣故,身上全是水。
聽到李元尊詢問,計天雲謊稱家鄉遇洪水,逃荒,不想遇到山賊襲擊,他們如今身無分文,不知道去往何處。
李元尊讓人給他們幾套衣衫,並盛情邀約,若不嫌棄可以去東越。
就是如此,計天雲一家搭乘了李元尊的馬車,一路去了東越。
當得知計天雲會醫術的時候,更是爽朗說道:
“本侯府上真好缺一名府醫,計先生若真沒地方去,可到本侯府上行醫,本侯給你工錢,如此你也有個落腳之地。
府上的小姐、少爺們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用再到府外尋醫了。”
想到李元尊,計天雲的眼裏,出現了一層霧氣。
這李元尊真是個好人,可如今卻壯年隕落,讓計天雲的心中充滿難過。
顏玉為其遞上一條錦帕。
“計先生請節哀,不管你想到了什麽,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無回頭路。活在當下,才是重要的。”
計天雲摸了一把眼淚:
“那顏姑娘為何一定要追查以前的事?”
顏玉:“……”
我隻想讓死者安歇,我相信我父親的醫術,他絕對不會醫不好一個風寒之證,此事必有隱情。
“哈哈……”
計天雲突然大笑,片刻之後說道:
“姑娘,你就聽老夫一句勸,收手吧!如此你的“古醫族”,才會後繼有人。
否則今後將再無“古醫族”,更不會再有人給你父親,以及族人上墳。”
顏玉:“……”
她剛想再問什麽,門外便響起了厲正南的聲音:
“雲起,找本王何事?”
顏玉聽不到雲起回答,後又聽到厲正南說了一句:
“王妃與計天雲談的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計天雲突然一把抓住顏玉手腕,驚問:
“顏姑娘可是嫁給了敬宣王?”
“是啊!”
顏玉條件反射般說道。
計天雲鬆開了顏玉的手苦笑:
“顏姑娘什麽都不用查了,因為你做的再多,你父親都不會原諒你,你可知當年是誰帶人剿的……”
“古醫族”三個字,卡在計天雲的咽喉裏,因為厲正南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顏玉聽聞,全身一僵,眼淚再次滑下臉瑕……
盡管早就知道,盡管厲正南已經承認,可顏玉的心依舊很痛,每聽到一次,便痛過一分,如今已經痛入骨髓。
顏玉木乃轉身,向外走去。
“玉兒,你怎麽了?”
顏玉一言不發,厲正南一把抓住計天雲的衣領怒吼:
“你對她說了什麽?”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老夫什麽也沒說,什麽也不知道。”
計天雲急忙求饒,厲正南一把甩開他,快步向顏玉追去。
計天雲長長舒了一口氣,他不是胡說八道,當時厲正南帶人剿滅“古醫族”之事,早就不是秘密,朝野上下無人不知。
當年為了“古醫族”之事,厲正南在朝堂之上與厲正深起了爭執,有人傳言,皇上厲正深與敬宣王厲正南之間,並不如表麵和諧。
加上厲正深剛剛登基,朝臣逼著其為先帝報仇,朝局不穩。
四方諸侯為了穩固朝局,加上戰爭讓所有人失去了太多,都想快些走上正軌。
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便讓大將軍孫華風帶人以厲正南的名義,滅了古醫族,與朝臣有了交代。
與皇上厲正深也有了交代,君臣關係,兄弟之情都有了,皆大歡喜。
犧牲一百人,換天下太平,怎麽看,怎麽值,為此皇上厲正深在朝堂之上,將厲正南一陣猛誇,說厲正南識大體。
甚至還揚言厲正南是他最好的兄弟,隻要厲正南有任何要求,他都有求必應。
他的江山,也是厲正南的天下。
總之厲正南的地位也是扶搖直上,堪比皇上厲正深。
以至於整個朝堂的人,無人不知道,厲正南當年帶兵剿了“古醫族”。
為此厲正南是有苦難言。
好在這麽多年天下太平,厲正南反倒覺得自己的這頓黑鍋,背的值。
要不是遇到顏玉,不是發生了如此多事,厲正南恐也就願意這般做一個懶散王爺,無爭無搶的過完一生。
房間的門外,厲正南拚命拍打房門呼喚著:
“玉兒,玉兒,你開門,告訴本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玉兒,玉兒,計天雲到底對你說了什麽?”
“玉兒,玉兒……”
……
房間裏顏玉抽噎著,小丫鬟月牙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王妃,你與王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王妃,你別一個人憋在心裏,你要是不願意同王爺說,與奴婢說也行。如此奴婢也知道怎麽勸慰你啊!
嗚嗚……王妃,你別這樣,你這個樣子讓奴婢好難過,嗚嗚……”
……
小丫鬟月牙幾乎要急哭了,顏玉深吸一口氣,終開口:
“讓王爺進來吧!”
“哎”
月牙聽顏玉妥協,很高興的答應著,看著王爺與王妃吵架,她作為貼身丫鬟也很難過。
隨著“吱嘎”一聲門響,厲正南快步走了進來,一把拉起顏玉,仔細查看著:
“玉兒,你剛剛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哭?可是計天雲他對你說了什麽?”
顏玉不經意的拂開他的手,冷淡說道:
“回稟王爺,計天雲說當年先帝的病證與東越侯眾人,所得同樣的病。”
為了試探厲正南,顏玉特意將中毒,說成病症。
若真如眾人所說,是厲正南帶人剿了古醫族,顏玉不知道厲正南會不會真的希望真相大白。
厲正南倒沒想那麽多,聽聞顏玉之言,瞬間瞳孔大睜:
“你是說,計天雲他告訴你,先皇與東越侯府眾人,是中的同一種毒?”
“是啊!你會希望真相大白嗎?”
顏玉狹長的眸子裏透著笑意,隻是這個笑很冷,冷的讓人發顫。
“為什麽不?先皇是本王的父皇,他就這般稀裏糊塗死了,本王為什麽不希望真相大白?”
厲正南有些莫名其妙,顏玉點頭:
“那就好。”
後想起孩子,又問道:
“孩子找尋的怎樣了?”
“還在找,你放心,隻要他還在京城,便一定能夠找到。”
厲正南承諾著,片刻之後詢問:
“計天雲他除了這些,可還說過什麽?”
顏玉搖頭:
“沒有。他什麽也不肯說。”
“罷了!罷了!這一句便足夠,有了這句,皇上想開棺也得開,不想開,本王便逼著他開。”
厲正南霸氣十足的說著,作為一個兒子,既然知道自己父親死的蹊蹺,自然會為他討個說法,厲正南如此想著,抬了抬手,本想幫顏玉整理一下額頭亂發,卻被她閃開。
厲正南眼眸裏出現了失落神色,厚實嘴唇輕啟:
“你先休息,本王進宮一趟。”
想到剛剛雲起向他說起,劉公公房間裏有許多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另外還有倆個靈牌,厲正南的眼眸眯了眯。
暗衛說,劉公公房間的靈牌,其中一個上麵寫的:“兒子”倆字。
而兒子姓段,劉公公卻姓劉。
一個姓劉的為什麽要供奉姓段的兒子?
這讓厲正南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剛剛與顏玉說起先皇,讓厲正南想起一段往事。
那時父皇身邊的貼身公公,便姓段,總是慈眉善目的,可後來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與二皇子厲正坤勾結,參與謀反。
為此在段公公被關押期間,厲正南還曾去探望過,問他為何要謀反。
當時段公公說是一時糊塗,才會如此,如今後悔了,隻求不要累及家人。
走出門外,不知為何天空突然飄起星星小雨,夏末的雨,本應該清涼,厲正南卻感覺到冰涼,心在一點點冷卻,好冷,好冷。
雲起見厲正南臉色不好,急忙上前詢問:
“王爺,你沒事吧!”
“本王沒事,你讓人查一下,劉公公房間的那倆塊靈位牌,到底是何人的?他們與劉公公之間是什麽關係。”
厲正南沙啞的聲音吩咐著。
“是。”
雲起額首。
而厲正南卻快馬加鞭向皇宮趕去,一來他想問一下,皇上厲正深到底有沒有給一位百姓賜過古董字畫。
二來,他想知道皇上厲正深到底打算什麽時候為先帝開棺。
要說皇上厲正深是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的,那厲正南便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先帝一直對敏妃娘娘寵愛有加,對厲正南愛屋及烏,不管厲正南要什麽,先帝都會雙手奉上。
這也是皇上厲正深吃味的原因,厲正南一向吃軟,不吃硬,這與厲正坤有些相像,也正因為如此,倆人不對付。
而皇上厲正深偏偏就是看中這一點,將厲正南吃的死死的。
但厲正南卻不是一個怕事的人,隻要他占理,他不懼怕任何人,包括當今皇上厲正深。
這天,厲正深再次感覺到全身乏力,他病懨懨的躺在床榻上,卻聽外麵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吵鬧聲:
“爾等閃開,本王要見皇上,誰敢攔本王,休怪本王不客氣。”
“敬宣王留步,小的進入通稟一聲,敬宣王請稍後。”
“滾……”
……
一聲聲咆哮,讓厲正深不由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腦門,沉聲喝道:
“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