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仙山上還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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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頭發被梳成了少女發髻,嘴唇上還有一圈

    蕭白綾趴在梳妝台前,細細的看了看,他唇上的這一圈分明是塗了口脂被親的暈開了。

    他氣得捶了一下桌麵。

    蕭程盈這個壞女人,竟然趁他醉酒,哄他穿女子的衣裳,還梳了這樣的發髻。

    正氣得頭疼之時, 蕭白綾的腦海中湧現出幾個畫麵。

    有他咬油紙的畫麵,還有蕭程盈扛著他看雜耍的畫麵,還有他自己在蕭程盈麵前脫了個幹淨,自己動手穿女裝的畫麵。

    蕭白綾一下子跌坐在梳妝台前。

    他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門外的蕭程盈囑咐道:“這些煙花等到除夕之夜燃放,給你師娘一個驚喜。”

    蕭東哦了一聲,卻被蕭程盈在後腦上拍了一巴掌,“哦什麽哦?我跟你說的話,你可得記住了,別壞了師父的好事。”

    沾上蕭白綾,能有什麽好事?

    蕭東道:“師父為了他,想得這麽多。”

    蕭程盈勾了勾唇,道:“你師父打算趁機求娶你師娘,自然要好好的想一想,你要是有什麽好主意,可以跟師父說說,師父也好借鑒借鑒。”

    一聽到蕭程盈打算求婚,蕭東心裏難受極了。

    他的好師父,還是要落在小潑皮手裏了。

    蕭東道:“依我看,師娘他那麽喜歡吃醋,不如師父給他買兩大缸醋,給他好好泡一泡,他肯定會喜歡。”

    蕭程盈皺了皺眉,“你當我是傻子?行了,行了,我也不為難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處處都跟他較勁。你好歹是我的大弟子,也該替你師父想想,你師父我都一把年紀了,好容易找到個年輕貌美的,你不幫忙也便罷了,要是給我嚇跑了,我可饒不了你。”

    蕭東心不在焉道:“比他年輕貌美的大有人在,幹嘛非得哄著他那麽個大爺,我瞧著都替您累。依我看,阿金樣貌也不錯,比他還年輕,等長大了也是個貌美的,更何況人家阿金性子好,百依百順的。師父喜歡蕭白綾,還不如喜歡阿金呢。”

    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覺得她跟阿金能有點什麽?

    蕭程盈在他後腦拍了一巴掌,“你是不是瘋了,那麽小的孩子的主意你也打?你可別信口胡說,有損阿金的名聲, 阿金是個好孩子,以後我親自出麵,給他尋個好姑娘,你就別瞎操心了。”

    他怎麽就是瞎操心了?

    整個迎春峰的弟子都知道阿金喜歡師父,唯獨師父一無所知。

    蕭東無奈的歎了口氣,左右自己也是說不動師父的,便也隻能如此了。

    “我知道了,師父,這事兒我會辦好的,師父放心。”

    蕭程盈滿意的點點頭,進屋去了。

    一進房門,瞧見蕭白綾趴在桌麵上,雙手揪著頭發,一副崩潰的模樣。

    蕭程盈:“”

    看樣子,他已經發現了啊。

    蕭程盈關上房門,喊了他一聲,“白綾,頭還疼不疼了?”

    蕭白綾沒抬頭,仍舊保持著趴在桌子上的姿態。

    他該不會是,氣哭了吧?

    蕭程盈走近一看,瞧見那人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

    雖然有點不太好,但是蕭程盈真的很想笑,她忍著笑,道:“生氣了?”

    蕭白綾抬眸瞪著她,“你怎麽不攔住我?我太丟臉了。”

    說著,蕭白綾把自己的頭埋在手臂間,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蕭程盈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蕭白綾身邊,道:“你喝醉了嘛,沒人會管一個醉酒的人做了什麽,而且,我覺得很可愛啊,一點也不丟臉。”

    蕭白綾探出腦袋,“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非讓我穿這些,還給我弄成這樣子,我怎麽會在蕭北麵前出醜?他以後看見我,怎麽想我啊?要是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別人,別人以後怎麽看我?”

    這一點蕭程盈也是想過的,不過她倒是沒那麽擔心。

    “蕭北這孩子沉默寡言,不會亂說話的,而且,我已經囑咐過他了,他不敢往外說的。”

    蕭白綾咬著嘴唇,隻覺得自己顏麵盡數掃地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你要是再讓我喝酒,我就直接潑在你臉上。”

    一聽這話,蕭程盈皺了皺眉,看來她的快樂源泉沒了。

    心裏雖然有點不舍得,可還要安慰蕭白綾,“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喝酒了,別難過了,嗯?”

    蕭白綾努了努唇,道:“還有,不準再讓我穿這種東西。”

    蕭程盈摸了摸鼻尖,嘀咕道:“我覺得挺好看的啊。”

    少年頓時惱火起來,“你還說?你你別以為我不記得了,你竟然讓我在你麵前換衣裳,你存了什麽居心?”

    這話蕭程盈可不認,她攤攤手道:“你自己非要在我麵前換的,可不是我要看,誰叫你這麽明晃晃的行事,我自然沒有捂住眼睛的道理。”

    蕭白綾氣急敗壞,“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著給我穿衣的時候,還摸我腰了。”

    連這都記得?

    蕭程盈歎了口氣,心道:果然還是醉酒的蕭白綾比較可愛。

    他若是一直那麽聽話該有多好啊。

    恍惚的,蕭程盈想起去年年末的時候,因為通房的問題,蕭程盈和蕭白綾吵了一架,蕭白綾受了冷落,一口一個以後會改了性子。

    事實上,蕭白綾真的嚐試過溫馴一些,可沒堅持過三天,便又被打回了原形。

    所以說,這人的性子都是融在骨子裏的,輕易更改不得。

    蕭程盈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道:“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原諒我這一回。”

    蕭白綾垂著眸子,隻覺得自己把臉都丟光了,還談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他站起身來,走到臥榻前,無力的癱倒在臥榻上,掀開被子蓋上,心灰意冷道:“我這一個月都不出去了,你也別來見我,去別的地方睡,直到別人把這件事都忘了,我才出去。”

    蕭程盈一驚,沒想到這麽嚴重。

    她從背後抱住蕭白綾,對方掙紮了幾下,可架不住蕭程盈的力氣大,他掙脫不開。

    蕭程盈連連認錯,“我錯了,別生氣了,哪有這麽嚴重,再說了這還有三日便是新年,難不成除夕夜你也不出現?”

    靈雲山派的傳統,除夕夜要上上下下一同守歲。

    不管是峰主還是弟子,都齊聚在掌門何清明的靈雲峰上,一同守歲。

    若是他不去,也就意味著,整個迎春峰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蕭白綾有些猶豫了,一想到大家夥兒都熱熱鬧鬧的歡聚一堂,蕭程盈跟蕭東蕭西甚至是蕭墨金歡歡喜喜的說話,而他自己冷冷清清的躺在屋子裏。

    說不定,他不在場,蕭墨金會趁機跟蕭程盈多說幾句話,更說不準,蕭墨金會跟蕭程盈推杯換盞。

    如果蕭墨金吃醉了酒,是不是也會被蕭程盈帶回房間裏,在蕭程盈的注視下,換上蕭程盈的衣裳。

    蕭墨金如今的身形和蕭程盈差不多,他又是個雌雄莫辨的年紀,說不準,穿上蕭程盈的衣裳,會更漂亮。

    蕭白綾越想越偏,越想越覺得危機重重。

    蕭程盈見他思索良久,小聲問道:“怎麽樣,想好了嗎?”

    少年突然回神,轉過身來,氣惱道:“你想得美,你休想!”

    蕭程盈:“”

    她想什麽了?

    蕭白綾又嚷起來,“我才不會讓你如願以償,我要盯著你。”

    蕭程盈挑了挑眉,“你盯我做什麽?”

    蕭白綾鼓著腮幫子,不說話了。

    蕭程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被對方氣惱地拍開了手指,“我還生你的氣呢,你別動我。”

    她隻好訕訕的收回手來,道:“好,我不動你,咱們可說好了,這幾日你要悶在屋子裏倒也罷了,除夕之夜,你可千萬不能自己待著。”

    蕭白綾咬牙,“知道了。”

    令蕭程盈沒想到的是,蕭白綾還真是個說到做到的主兒。

    當天夜裏,蕭程盈便被蕭白綾連人帶被褥一起扔了出去。

    蕭程盈站在門口,看著關上的房門,心裏無奈,這可是她的房間!!!

    她長歎了口氣,也隻好叫人把隔壁的屋子收拾幹淨了。

    蕭程盈在隔壁休息,夜裏躺在臥榻上,總覺得冰冷。

    是了,平日裏都有美人在懷裏,蕭白綾又是個天生體熱的,抱著舒服極了,不似如今,形單影隻,孤身一人,孤枕難眠啊!

    蕭程盈突然想起了什麽,坐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

    隔壁房間的油燈已經滅了。

    她睡不著覺,蕭白綾這臭小子倒是睡的很好,這讓蕭程盈很不滿意。

    蕭程盈悄悄躲在窗戶下,動作輕緩的掀開一道小縫隙。

    她伸出兩指,隻見頓時化出一張黃黃的符紙。

    蕭程盈指力一揮,符紙立刻從縫隙飛了進去,落在地上,變成了一隻圓滾滾的老鼠。

    她連忙關上窗戶,小心翼翼地回到隔壁房間,耐心的等著。

    果然,蕭程盈剛坐下沒多久,便聽到隔壁一陣尖銳的叫聲。

    蕭程盈低笑了一聲,趕緊往外走。

    衝進隔壁房間,蕭程盈抬手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

    臥榻上的少年包裹著被子縮成一團,而少年的麵前,一隻灰黑色的大老鼠正在臥榻上竄來竄去。

    蕭程盈連忙施法將那老鼠趕了出去。

    蕭白綾正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突然感覺手邊好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黑暗中,他隻感覺到是毛茸茸的東西,又看不清楚,可那輪廓足以說明那東西是何物。

    蕭白綾嚇得大叫起來,這才引來了蕭程盈。

    他瞧見那隻老鼠被趕出去了,這才掀開被子,鑽進蕭程盈懷裏,身體還瑟瑟發抖。

    蕭白綾倒不是怕老鼠,隻是純粹覺得老鼠很惡心。

    他抱怨道:“你們這仙山上,怎麽還有老鼠?”

    蕭程盈眸子裏閃過一絲得意,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嚇壞了吧,別怕,我在這兒呢。”

    說來奇怪,不管遇上什麽事兒,隻要是蕭程盈在場,他都不覺得害怕。

    蕭程盈建議道:“這褥子都被老鼠踩過了,怕是你也不想睡。可這個時辰了,弟子們都睡下了,也不好再把人喊起來,過來更換,不如你先隨我在隔壁湊活一夜?”

    蕭白綾也正有此意,就算是沒有這隻老鼠,他也早想蕭程盈來求求他,他就答應了。

    兩個人都在一張臥榻上睡了一年多了,突然間分開,實在是很不習慣。

    見蕭白綾點了頭,蕭程盈便扶著他下榻,給他穿鞋襪。

    兩人都隨心所願地躺在了一處,心裏都舒坦極了。

    蕭程盈滅了油燈,道:“早些睡吧!”

    於是乎,蕭白綾要避而不見的想法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轉眼到了除夕之日,蕭程盈一大早便出去了。

    蕭白綾還沒睡醒,便感覺到身側的人起身,他揉了揉眼睛,帶著幾分起床氣,“你幹嘛去,好冷,把被子掖上。”

    蕭程盈趕緊下榻,給他掖好被角。

    他隻感覺蕭程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跟他說了句什麽,大約是今日她有事要忙之類的。

    蕭白綾正昏昏沉沉的,也沒多想,便攏緊了被子,繼續睡了。

    等到他睡醒了,已經是晌午了。

    蕭白綾這才發現,蕭程盈還沒回來。

    自從蕭程盈不在寒潭冰窟裏閉關之後,即便是再忙,晌午也會來陪蕭白綾吃東西的。

    今日是有什麽事,這麽要緊?

    都除夕了,什麽事兒不能往後放一放,等年後再處理便是了。

    蕭白綾翻身下榻,肚子早就餓了,便出門去到處弄點東西吃,順便找人問一問蕭程盈去了哪裏。

    可一出門,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出了院落,還是一個人都沒見到。

    蕭白綾心想,他們該不會已經去靈雲峰了吧?

    他還記得去年大約是黃昏時分才過去的,今年這麽早嗎?

    也不會啊,如果真的要去靈雲峰,蕭程盈肯定會喊他起來的,怎麽會讓他睡到這個時辰?

    蕭白綾晃晃悠悠的往廚房去,好在,廚房還有人在。

    迎春峰上的廚房都是給剛入門的弟子做飯的,而蕭白綾是個凡人,倒也正好每日做蕭白綾的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