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 最慘師兄
字數:7737 加入書籤
蕭程盈苦笑了下,問道“師父他老人家,沒生我的氣嗎?”
何清明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師父他,你還不清楚?他就是偏心,從小到大都偏心你,你那麽喜歡胡鬧,卻從來不責罰你,我一直謹慎小心,不敢行差踏錯,還是要被他罵的。哎,這男弟子和女弟子的差別就是不一樣,我小時候可記恨你呢,總是能輕易的得到師父的疼愛。”
蕭程盈眸子裏含著淚,笑道“才不是呢,師父那裏是對男弟子和女弟子差別對待,分明就是對你和其他弟子差別對待。師父從一開始就打算讓你繼承掌門之位,所以才對你要求嚴格。即便是我天分和修為遠超過你,還是不在師父的傳承人選之中。”
何清明點頭,道“那倒也是,我想啊,師父大約是心裏愧對你,飛升之時,曾反反複複的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我那時心想,就我,還照顧你?你不把靈雲山派的屋頂掀了,我就該燒香拜佛了。可還真是沒想到,日後你還真有能用得著我的地方。”
蕭程盈定定的看著他,喊他“何師兄!”
何清明歎了口氣,道“就衝你這一聲師兄啊,你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哪怕是要了師兄這條命,也決不退縮。”
蕭程盈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不,如果有危險,你必須答應我,不要深陷其中,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何清明哈哈大笑起來,戳了戳蕭程盈的腦門,道“沒想到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還會良心不安?你放心,你師兄穩妥著呢,有問題的話,我會置身事外的,在沒給你個滿意的結果之前,我這條命可不能沒了。”
蕭程盈這才鬆了口氣,道“你可千萬要注意分寸,這事兒怎麽看怎麽奇怪,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何清明點頭,“你怎麽跟師父似的,他也這麽囑咐我,他還說這幾日要想想法子不動聲色的下凡來。到時候要跟你見一麵,尤其是……”
他把視線轉向淩韻樂,道“尤其是要瞧瞧到底是什麽樣的小美人,能把我們靈雲山派第一武修的魂兒都勾跑了,連一身的修為和師門都不要了。”
一聽這話,蕭程盈有些緊張起來,她緊緊的握住淩韻樂的手,道“師父他,真的沒生氣嗎?”
何清明突然變了變神色,一副嚴肅的樣子,道“這我也說不好,不過,要是我的弟子被魔尊給拐跑了,最後還弄得金丹沒了,一個人孤零零在凡間過了五年的苦日子,我應該也不會不生氣吧!”
蕭程盈抬眸看了淩韻樂一眼,道“師父若是跟你動手,你隻需避讓即可,千萬不能還手,知道了嗎?”
淩韻樂點點頭,別說是她師父了,連她徒弟蕭東跟他動手,他都不敢還手的好不好?
何清明見她如此嚴肅,又笑了起來,道“我逗你玩兒呢,沒有那麽嚴重,師父看得很開的,他也了解你的性子,隻要是你認定的事兒,他不會過分幹涉的,放心吧!”
雖然他這麽說,可蕭程盈還是不能放心下來。
何清明又問蕭程盈之後打算怎麽樣?
蕭程盈道“我也不知道,眼下能夠找到活屍的幕後黑手是最要緊的,如果此事了結的話,我就……”
她有些猶豫,淩韻樂卻不容許她猶豫,“當然是跟我回魔族了,你不會還想留在這裏吧?”
何清明挑眉,道“你現在還能回魔族?”
淩韻樂道“我想回去,自然有法子回去,那可是我的地盤兒,隻要我有手有腳,就是爬也能爬進去。”
還真是從上到下都寫著一股子的沒出息。
蕭程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你愛爬,你自己爬進去,我可不跟著你丟人現眼。”
淩韻樂撇了撇嘴兒,引得何清明用扇子掩著唇哈哈大笑。
何清明笑夠了,又道“哎,你們魔族這事兒啊,我也屬實是看不懂了,你說天族他圖什麽啊?打了勝仗也不說要對魔族之人進行任何的管束或者鎮壓,竟跟沒事兒人一樣,收了兵。我瞧著,這天族不像是在攻打魔族,倒像是在攻打你。”
這也正是淩韻樂心中所想的,他也不清楚天族到底是想幹什麽。
淩韻樂道“管他們幹什麽,隻要給我翻身的機會,我早晚要打回去的。”
何清明嘖嘖兩聲,道“你還挺有骨氣的,不過我身為仙門,就不鼓勵你了。但這事情肯定不簡單,你還是有時間好好的琢磨琢磨,別總這麽……莽撞冒進。即便不是為了你自己,你好歹為我師妹想想,別闖禍。”
淩韻樂點點頭,沒說話。
何清明跟蕭程盈又說了些話,多半是些沒營養的調笑,蕭程盈倒也並不生氣,跟他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
直到天快亮了,蕭程盈從何清明那裏討了不少魔道修習的心法,這才放何清明離開了。
何清明臨走的時候感歎道“我這個師兄做的可真是太慘了,你都這樣了,還不忘跟我討東西,實在是太過分了。”
蕭程盈笑了笑,道“你既然受了這一聲師兄,就得替師妹辦事,這可是師父以前說的,何師兄難道要違抗師命?”
何清明搖了搖扇子,道“罷了罷了,我說不過你,我走了。”
臨出門,何清明喊了淩韻樂出去送送他。
蕭程盈雖然有些擔心,但覺得何清明不會傷害淩韻樂,也就讓他去了。
沒多久,淩韻樂就回來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蕭程盈問道“怎麽了,就讓你出去送送他,不高興了?”
淩韻樂咬了咬牙,道“沒有!”
這人都把不高興三個大字寫在臉上了,這不認字的還真是看不出來。
蕭程盈拉著他在臥榻前坐下,問他,“到底怎麽了,何清明欺負你了?”
淩韻樂偏過頭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以後,少跟他來往。”
說罷,少年一歪頭便到在臥榻上,蒙上被子便要睡覺。
這可叫蕭程盈納悶兒了,“你又鬧什麽鬧?就讓你出去送送他,至於這麽大的脾氣嗎?瞧你這樣子,我真該聽何清明的,早知應該讓他給我安排個身份,從新回靈雲山派去,也好過在這兒受這份苦。”
淩韻樂掀開被子,瞪大了眸子盯著她,“你……你故意的!”
蕭程盈懶得理睬他,幹脆也倒在臥榻上背對著他,不說話了。
這可把淩韻樂急壞了,連忙掰過她的身子,道“你還不理我?分明就是你的不對,你怎麽還跟我生氣,你講不講道理?”
蕭程盈的性子急,原本就應該順著毛捋,一貫的吃軟不吃硬。
淩韻樂越是這麽挑釁,蕭程盈越是不理他。
到底是把淩韻樂惹得快哭了,蕭程盈才道“你有什麽可委屈的?這不是你在惹是生非嗎?”
淩韻樂低聲道“我才沒有,你跟你師兄情深意重,我能惹你們什麽是非?”
這小子還沒完了?
蕭程盈原本已經想給他台階下了,可這小子真真是徹底惹怒她了。
蕭程盈道“你說得對,我跟他情深意重,你趁早回你的魔族去,我用不著你來惹是非。”
少年不說話了,死死的咬著嘴唇,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來了。
蕭程盈看了也心疼,越發覺得自己跟他鬧脾氣是閑的沒事做。
原本哄一哄就能好的事兒,這下子鬧得兩個人都不高興,這是何必呢?
蕭程盈歎了口氣,正想開口安慰,卻聽到少年聲音柔軟道“對不起嘛,你別生氣了。”
蕭程盈“……”
原本就是他惹得事兒,可這會兒聽到他說軟話,還是這麽委委屈屈的說軟話,蕭程盈心裏一下子就化開了。
她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錯了,才惹得淩韻樂這麽難過。
蕭程盈道“我不生氣了,你還生氣嗎?”
少年連忙搖了搖頭,湊過來親了親蕭程盈的唇瓣,低聲道“你嚇到我了。”
蕭程盈心裏感歎,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
明知道這小子五年來擔驚受怕的,也不知包容他一些,還說那麽重的話。
她長臂一伸,整個把少年抱在懷裏,“我不好,不該嚇唬你,不難過了,嗯?”
少年瑟縮在她懷裏,小聲道“你以後不準這樣!”
蕭程盈點頭,道“好好好,我不這樣了,方才何清明到底跟你說什麽了?這麽生氣?”
淩韻樂咬了咬嘴唇,許久才道“他說讓我好好對你,不然的話,他就把你帶走,他說他以前辜負了你的深情,現在後悔了。要是我再丟下你,他就跟你和好如初!”
蕭程盈“……”
這些胡話,怕是也隻有淩韻樂才會相信了。
蕭程盈無奈道“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我跟他沒有深情,他就愛胡說八道,你總相信他幹什麽?”
淩韻樂低聲道“他說的很認真的,不是假話!”
蕭程盈揉了揉眉心,何清明這人喜歡演戲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
旁人不知道,她蕭程盈還能不知道嗎?
也怪淩韻樂太年輕了,跟何清明接觸的也不多,才會一而再再而三被他騙了。
蕭程盈道“他隻是想告誡你,再說了,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又怎麽樣,難不成,你還真的打算再丟下我一次?”
少年連忙緊張起來,“我才不會,我絕對不會!”
蕭程盈無奈的笑了笑,這小子每次一著急,都有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叫人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她拍了拍少年的臉頰,道“既然如此,你在意什麽?”
淩韻樂道“我當然在意,他嘴上說著不在乎你什麽的,可事事都替你打算,處處都維護你,擺明了就是對你有心思的。”
蕭程盈歎了口氣,道“那阿金呢?阿金對我沒心思了?”
少年梗著脖子,道“也有!”
蕭程盈被他氣笑了,“差不多得了,別沒完沒了的。我再說一遍,我跟阿金沒什麽,跟何清明也沒什麽!”
淩韻樂道“那我呢,你跟我有沒有?”
蕭程盈氣得拍他腦門,“我跟你有沒有你自己心裏不清楚?我現在腰還疼著呢,都是因為誰?”
少年立刻歡歡喜喜地說道“我幫你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還沒等蕭程盈同意,淩韻樂已經上手了。
不過他倒是在伺候人的事兒上頭,還挺有天分的,隻是輕飄飄的揉了幾下,蕭程盈便覺得痛感弱了不少。
又是一夜沒能安睡,蕭程盈早就困了。
這會兒被按揉的舒坦了,蕭程盈便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是香甜。
雖然外頭烈日炎炎,可身旁跟有個小冰庫似的,冰冰涼涼的叫人心裏舒坦。
蕭程盈越睡,便越往淩韻樂懷裏鑽。
淩韻樂自是沒有什麽不滿意的,緊緊的摟著蕭程盈,心想,要是能這麽抱著她一輩子就好了。
這一覺,蕭程盈睡到了下午。
一醒過來,身旁已經沒有了淩韻樂的身影。
蕭程盈抬眸望去,瞧見淩韻樂站在門前,似乎在跟什麽人說著話。
淩韻樂的身形高大,把外頭那人擋得嚴嚴實實,又因為背光站著,更是瞧不清楚了。
蕭程盈揉了揉眼睛,緩了一會兒,瞧見淩韻樂已經關上房門進屋了。
她緩緩地坐起身來,問道“誰啊?”
淩韻樂道“是藍一,來給你送吃的。”
蕭程盈的視線落在淩韻樂的手上,發現是一小盆肉湯。
藍一做的肉湯很是一絕,蕭程盈一貫很喜歡喝她做的湯,到如今就變成了藍一每每做湯都會喊她過去喝一些。
大約是上次喝淩韻樂見麵,並不是特別的愉快,藍一這回沒喊蕭程盈和淩韻樂過去,反而是送了過來。
蕭程盈翻身下榻,淩韻樂連忙將肉湯端過來,給她喝。
淩韻樂“你都一整日沒吃東西了,快喝點湯。”
蕭程盈點點頭,正要去端那小盆子,卻被淩韻樂挪開了。
她抬眸看他,不解問道“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