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 淩霜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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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明搖著扇子,道:“聽你這麽說的話,這個淩霜倒還真是和淩韻樂有些淵源。”
“連姓氏都一樣,應該不是巧合才對,所以,何師兄,你最好派人去查一查,淩韻樂的父親當年有沒有其他的孩子之類的。”蕭程盈道。
何清明認真的點頭,“是該好好的查一查,如果真的是魔尊的孩子,為何如今會變成這樣?況且,這淩霜既然可能和淩韻樂有什麽親緣關係,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同流合汙。”
這件事,蕭程盈也曾經想過,但是很快就被排除了。
她道:“撇開淩韻樂和我的這一層關係,單單是看這個人的話,我覺得兩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勾結。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但是淩霜所用的法器是天族人所有,並且,天族屢次攻打魔族,明明可以一舉拿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宛若貓捉老鼠一般的,實際上卻要除掉淩韻樂,這一點也很可疑。”
何清明眯起眼睛,“倘若說,淩霜便是在幕後鼓動天族進攻的人,是不是一切能有跡可循?既然他能殺死前魔尊,大約是對魔尊之位有覬覦之心的。倘若他想做魔尊,首先要做的就是除掉魔尊。”
蕭程盈搖了搖頭,“我不很清楚,隻是有一點,這淩霜的修為並不高深,即便是沒有淩韻樂在前阻攔,魔族上上下下也不是一個小小的淩霜可以管控的。”
“若是有了天族這個後盾,倒是可以另當別論。”何清明定定地說。
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如果魔族被天族統領,淩霜能夠說服天族,讓自己作為魔尊,入主魔族倒是極有可能的。
但是,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蕭程盈道:“若他借助天族之手,勢必要向天族稱臣,這樣一來,他成為魔尊的目的和意義何在?”
何清明手裏的扇子合上,輕輕的點了鼻尖,“此事越發撲朔迷離了,但總歸還有一絲線索,倒是尚存轉機。”
蕭程盈點點頭,“是,而且還有活屍未能牽涉其中,這些活屍在這件事裏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何清明道:“我明白了,師妹,你先回去吧,此事,全權交給我來調查,你現在身份不便,盡量不要牽涉其中。若此人真是衝著淩韻樂而來,倒是讓我們有跡可循。蕭東,你護送你師父離開,就在你師父落腳的地方住下,隨時主意你師父和師娘周圍的人。對外,隻說你弄丟了玉牌,我罰你三日不準回來。”
蕭東拱了拱手,“是,何師伯。”
從何清明這裏離開,蕭程盈先行一步,隨後蕭東跟上蕭程盈的腳步,兩人間隔著一段距離,看似無關,卻在同行。
進了客棧,蕭東要了一間蕭程盈隔壁的客房。
淩韻樂一個人等在屋裏,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蕭程盈要連夜去找何清明,淩韻樂說什麽也不肯讓她一個人前往。
白日裏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淩韻樂心驚膽顫的了,這會兒怎麽可能放任蕭程盈一個人出門去?
於是乎,蕭程盈好說歹說,才終於把人說通了。
淩韻樂是護送著蕭程盈前往靈雲山弟子駐紮之處的,蕭程盈千叮嚀萬囑咐,怕他被人發現,務必讓他送到了就得即刻返回。
原本淩韻樂是不想答應的,可蕭程盈對他冷著臉,淩韻樂也不敢再跟蕭程盈唱反調,隻能自己回來。
可一回到客棧,淩韻樂就後悔了,回來了更加擔心。
是以,淩韻樂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的走,半點兒心也放不下。
直到房門被推開,淩韻樂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緊緊的抱住蕭程盈,“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麽說了這麽久的話,我都急死了,還以為,你又被旁人抓走了。”
蕭程盈雙手捧著他的臉頰,親了親,“我沒事,蕭東送我回來了,這幾日,何清明叫他守著我們,不會有事的。”
淩韻樂並沒有多高興,隻是氣鼓鼓地說:“蕭東那個廢物,能幹嘛啊?我自己也可以保護你,用不著他,他就隻會添亂。”
蕭程盈無奈,淩韻樂和蕭東這倆人是誰也看不上誰,早現在迎春峰上,就喜歡吵架,如今還是這樣。
“蕭東也沒有那麽糟糕,這麽多年了,說不定修為大有長進,你不要看不起我們迎春峰的弟子好不好?”
這蕭東好歹也是蕭程盈一手拉扯大的,雖然蕭程盈這心裏也覺得蕭東不成器,但總要稍稍意思意思,維護一下蕭東的顏麵的。
淩韻樂輕哼了聲,道:“他有沒有用處暫且不提,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跟我們住一起,我……”
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蕭程盈給淩韻樂使了個眼色,少年立刻閉上了嘴巴。
“誰啊?”蕭程盈問。
門外傳來蕭東的聲音,“師父,是我。”
蕭程盈連忙把他拉進來,囑咐他,“往後在外麵,不要喊我師父,要是被人聽見了,會連累你的。”
蕭東並不在乎,但師父都這麽說了,即便是不為了他自己,為了迎春峰的弟子們,蕭東也點了點頭,“那我喊師父什麽?”
蕭程盈想了想,道:“那你就喊我程盈。”
一聽這話,蕭東皺起了眉頭,“不行,這樣對師父太不敬重,我不能直呼師父的名諱。”
蕭程盈撓了撓頭,道:“不然,你喊我……淩夫人?”
蕭東陰沉著臉,掃了淩韻樂一眼,咬牙切齒地喊著:“程盈!”
讓他喊淩夫人,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淩韻樂也是一臉的陰騭,和蕭東互相對視著,像是視線裏要冒出火光一般的。
蕭程盈連忙勸道:“你們倆能不能消停一時片刻?蕭東,你過來難道是為了跟你師娘吵架?”
蕭東收回視線,道:“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師父現在修為不濟,我要跟師父手指連心,這樣的話,師父一有危險,我就能察覺到了。”
蕭程盈伸出尾指,“你來吧,我現在修為不濟,牽不起來。”
蕭東手指在空中畫符,隨著他指尖的一動,一條一條彎曲的金色靈力絲線被化成符咒的模樣,正枚符咒,一筆畫成。
末了,蕭東兩指扯住其中一根金線頭纏繞在自己手指上,另外一段纏繞在蕭程盈的尾指上。
絲線纏繞之後,金色頓時幻化為無形,消失無蹤。
淩韻樂皺眉,“這是什麽?”
蕭程盈解釋說:“這是靈雲山派自創的一種法術,靈力牽絆,隻要施加靈力結出咒印的人靈力沒有枯竭,這種法術就能一直維持。隻要其中有一方遇上危險,情緒緊迫,晃動手指,另外一方便能有所感應。”
“以前怎麽沒見你用過?”淩韻樂掃了蕭東一眼,心裏不高興。
這種看起來親親密密的法術,應該他這個夫君跟蕭程盈一起用的,如今被蕭東搶了先,淩韻樂難免心裏不舒坦。
蕭程盈無奈的笑笑,“沒用的法術罷了,靈雲山派各峰都有自己的專屬玉牌,對著玉牌施法,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幹嘛用這個。隻是玉牌需要靈力催化,手指連心不用,它能感應心緒。再說了,誰知道誰事先會出問題,要是每個人能都纏上,哪有那麽多手指?”
淩韻樂氣鼓鼓道:“我也要!”
跟小孩兒討糖吃似的,他要,我也要。
蕭程盈無奈,“這種法術必須得仙門靈力驅使,我現在沒有金丹,沒辦法施法。”
一聽到‘沒有金丹’四個字,蕭東的臉色難看極了。
這都要怪淩韻樂,要不是因為他,師父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說完這番話後,蕭程盈自己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此刻氣氛有些微妙。
蕭程盈連忙尷尬的笑笑,打趣道:“要不然,你跟蕭東商量商量,讓他幫你牽個線,如何?”
話音剛落,淩韻樂和蕭東相互對視一眼,彼此相看兩厭,各自氣呼呼地,誰也不理誰。
倒是巧妙地化解了方才的尷尬氣氛。
蕭程盈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以後說話可要小心一些,這兩個家夥,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不住她一個不留神,還會打起來呢。
雖然知道如果淩韻樂和蕭東打架的話,淩韻樂定然是會贏的,並且看在她的顏麵上,淩韻樂也決計不會傷了蕭東。
可一想到淩韻樂委委屈屈的跟自己抱怨,蕭程盈就腦袋脹痛。
蕭程盈輕咳一聲,道:“時候也不早了,蕭東,你趕緊回去休息。”
蕭東點點頭,視線卻在屋裏掃了一圈,確認了這房間裏隻有一張臥榻,滿臉陰惻惻的,什麽話也沒說,出去了。
瞧見蕭東離開,蕭程盈這才覺得一顆心放下來了。
以往蕭程盈隻覺得,女人堆裏都十分聒噪,彼此爭奇鬥豔什麽的,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而,蕭程盈不喜歡女弟子,迎春峰上上下下近乎清一色的純爺們兒,可如今瞧見淩韻樂和蕭東倆人,蕭程盈才意識到男人不吵鬧,也隻是相對的。
尤其是,像淩韻樂這樣的男人,比女人還唧唧歪歪,矯情!
蕭程盈抱著矯情的小魔尊躺下,可白日裏睡了一覺,這會兒也不覺得困倦。
怪的是,淩韻樂也沒睡,睜著一雙大眼睛瞧她。
蕭程盈不解的問:“你盯著我做什麽?閉眼睛,睡覺!”
少年沒聽話,仍舊看著她,隻是視線從蕭程盈的臉上轉移到了她的手指上。
蕭程盈頓時明白過來,合著這小子還在計較手指連心的事兒呢!
她幹脆一把握住淩韻樂的手,安慰道:“別生氣了,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不就是一根靈力絲線嘛,也不值得攀比。咱們倆一直牽著手,比什麽手指連心更有用,你說是不是?”
淩韻樂垂著眸子,沒說話,但眼睛裏透露著不滿。
“等下次跟何清明見麵的時候,我央著他,幫我們係一條,好不好?”蕭程盈耐心的哄著他。
聽了這話,淩韻樂才有些滿意的點點頭,道:“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忘了。”
蕭程盈笑了笑,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孩子似的,“好好好,我不會忘了,放心吧!”
之後的幾日,蕭東雖然給蕭程盈係了手指連心,但還是兢兢業業地守著蕭程盈,生怕她遇上什麽不測。
可古怪的是,自從那日淩霜現身之後,便就此銷聲匿跡了。
蕭程盈忍不住思索,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而蕭東也沒有跟何清明那邊斷了聯係,兩人一直有傳書往來。
“所以說,這兩日,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淩霜的蹤跡,甚至也沒有人再變成活屍,是這樣嗎?”蕭程盈問道。
蕭東點點頭,“何師伯是這麽說的,隻是,那人雖然修為不濟,但是不能排除借助法器離開結界,這一點也是何師伯最為擔心的。”
蕭程盈也不是很確定,淩霜所用的天族法器到底厲害到何等地步,是不是能夠悄無聲息的穿透結界,也不好說。
“那有關淩霜的身世呢?有沒有查到?”蕭程盈又問。
蕭東道:“何師伯的信裏沒有提到,應該是沒有進展的,如果有消息,他定然會第一時間通知師父的。”
蕭程盈點點頭,一旁的淩韻樂看出她心裏的擔憂,便順其自然的攬住她的肩膀,道:“別怕,我會守著你的。”
這話若是旁人說出來,倒還有幾分可信,但淩韻樂這人嘛!
蕭程盈倒不是不信任他的能力,隻是這小子一顆少女玻璃心,一心想的都是情情愛愛的東西,一吃起醋來什麽都顧不上了,還能顧得上她?
見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淩韻樂立刻撅起了紅豔豔的唇,道:“你不相信我!”
蕭程盈連忙安撫,“我信,沒說不信,你別胡思亂想。”
倒是蕭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但凡有人相信你,還用得著差我來保護師父?也不知道有的人是幹什麽吃的,明明是人家的夫君,卻半點兒沒有夫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