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虞,是你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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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山撲回來:“我拿什麽喝。”

    雷風起指他馬匹:“難道沒給你買?”

    錢是雷風起給,高山經過昨晚挨餓,他的馬上也要求放滿吃喝。

    高山一瘸一拐另拿來一袋酒,對著嘴巴就灌,抹抹嘴,對虞霧落訴苦:“這個人天生失心瘋,幸好你不會雇他太久,否則天天對著失心瘋,誰受得了。”

    虞霧落小心抿一口酒,品味著熱線火辣入肚腸,聽聽高山說的笑話,笑眯眯中點頭,又趕緊搖頭:“雷兄講究。”

    “難道我不講究?”高山不答應。

    虞霧落眼神下意識在他手背上一轉,果然,那塊泥還在原處,違心說話不是虞霧落風格,她含笑問道:“你腿沒事吧,我買的還有藥呢。”

    高山一氣又半袋酒下肚,捧腹打個飽嗝:“沒事,再喝一袋酒就好。”

    虞霧落忽然想到高山自己一袋酒,自己和雷共一袋,高山沒有買碗,雷呢?

    火旁挺拔男子不知何時削來一塊木頭,樹皮枝杈俱全,手中短刀散發幽光,一看就是把好刀,削起木頭來輕鬆自如,很快挖出凹來,男子抬頭送來會心一笑:“走道時不想和別人共器具,可以這樣辦。”

    提袋給自己倒滿酒,一大口飲下,對著明月讚歎:“痛快。”

    好感在虞霧落心裏漲潮般升起,出門兩三日,學的可真不少。

    開開心心的,虞霧落高舉酒碗:“敬二兄,咱們幹了這碗。”

    “幹!”雷風起笑道。

    “幹!”高山豪爽,又是半袋酒下肚。

    引得虞霧落壓抑不住笑聲,高山酒意上湧愈發話多:“小虞,你忘記坐過的桌和椅子,要是你把桌椅也講究一下,咱們就可以坐在桌椅上喝酒吃肉。”

    虞霧落抱歉道:“我直接從範城回家,就可以置辦馬車把桌椅買回,可我還要去一個地方,趕馬車的話,我可怎麽騎馬呢?”

    東西太多也累贅。

    高山還要再說什麽,雷風起撇嘴:“小虞?你到我家也有十幾年,還是學不會稱呼人。”

    “小虞一定比我年紀小,不信咱們問問,小虞,我今年二十七歲,你呢?”

    虞霧落一口酒噴出來,落到火裏,“轟”的一聲火光半天高,虞霧落急急後退,雷風起半跳而起,作勢來救,高山也一個激靈後,酒醒不少,仰麵更是大笑不止。

    “好玩,像你們中原人的煙火。”

    他深吸一口酒水,“噗”,噴到篝火上。

    “轟隆!”

    篝火躥起半天高,再聽到的就是高山放肆狂笑。

    虞霧落斯斯文文的喝著酒,忽然沒忍住,撲哧一聲也大笑起來,三聲後,虞霧落趕緊打住,又重新斯文喝酒。

    酒帶狂性,又引狂意,虞霧落閨閣中人,雖不會就此狂性發作,有一層名叫靦腆的東西就此打開來,讓她眸光添明媚,眉目添新妍。

    幸虧隔著篝火,雷風起這樣想。

    高山大力撕羊肉,問道:“小虞你還沒有回答我,我二十七歲,一定比你年紀長?”

    虞霧落又要笑,高山這回看在眼裏,奇怪之極:“二十七是個可笑的數字?”

    不不,二十七這個數字沒有獨特意義,但恰好是虞霧落的年紀之和,虞霧落認真來算,十三歲半。

    “不可笑,是我覺得天寬地廣,美酒知己,一絲風兒一線火光也是可樂的。”虞霧落道。

    高山收到理由就滿足,送來羊肉:“給,嚐嚐我烤的,再嚐嚐你烤的。”

    虞霧落愣住,說好的,你一隻我一隻他一隻,怎麽能男女共嚐一隻羊呢?

    你剛說過,我是個講究人。

    雷風起抬手接過羊肉,同時看清高山手背那塊泥,他無奈:“高山,那邊有水源,把手洗幹淨再來。”

    “窮講究。”

    高山嘀咕著,不舍得離開酒、羊肉和說話好聽的小虞,隨手在衣上擦擦,雷風起瞅他,你擦的這塊地方在腰上,剛才烤羊肉時噴濺的有油有火灰,你自己看著幹淨嗎?

    “瞎講究。”

    高山沒好氣低頭找找,胸前這一塊較為幹淨,手背在胸前來回幾下,懷裏有個東西被揉帶出一角。

    玉白帕子的一角,在高山藍黑色外套上格外顯眼。

    虞霧落看去愣住,這是自己丟在小香山上的帕子,給苗保傳信用的。

    怎麽在你這裏?

    酒意上湧,她的眼睛圓溜溜瞪起來。

    雷風起看似默默喝酒,其實神情跟著虞霧落走,見到後心生不妙,對高山連使眼色。

    高山低頭看懷裏,仰麵,若無其事打個哈哈:“相似的東西太多,小虞你看錯了。”

    拿他捏過羊肉油光水滑的手,把玉白帕子往懷裏一揣。

    這樣竟然敢這樣?

    虞霧落的眼神溜的更圓,酒碗也似乎要放下來。

    雷風起氣惱起身,奪過高山正在分割的羊肉,奪過高山懷裏帕子,揪起高山耳朵一甩,水花四濺,高山落到小溪裏,發出呀呀大叫聲。

    “閉嘴,洗幹淨才能過來。”雷風起及時堵住高山的話,免得他生氣裏提名喚姓的罵嚷,回身和虞霧落對眼神,尷尬的輕晃手中帕子:“這個,燒了?”

    “燒了。”

    虞霧落矜持的道:“你也洗手去。”

    高山剛從水裏站出來,就見到雷風起也乖乖的過來,把雙手放到溪水裏清洗,高山仿佛悟到什麽,往下一坐,撲通一聲又摔到水裏。

    這一幕,讓虞霧落火氣下去大半,一絲笑意掙紮而出。

    她倒不擔心苗保,苗保見不到留下痕跡,也會往範城再往崔家尋找自己,主仆遲早會見麵,倒是這兩個人都在清洗自己,不妨多做一件事情。

    “高山,把你得的暗器洗幾件,放到水邊幹淨地方,等下我自己取。”

    自己就是線索,祖父一天不停止追查,自己一天不回家,刺殺還會到來,但是早一些得到相關線索也沒什麽不好,隻是高山手上帶泥,虞霧落就沒有開口討要。

    “一塊帕子能值幾文,金鏢銀彈值錢的很呢。”高山絮絮叨叨。

    雷風起拿眼神製止住他,低聲道:“快洗出來。”

    找到水邊一塊平石,月光灑下銀光仿佛漢白玉石:“洗好放在這上麵。”

    高山嘟囔著,洗完自己又洗暗器,眼睛筆直看著羊肉,還有旁邊半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