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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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最安靜的時辰,熟睡不肯離開夢鄉,崔家屋脊上小矮子狂嚎嘶吼,生生撕破無數甜夢。
二老爺崔俊昨天剛被文曾龍嚇破膽,這個談吐大方善長應酬的人終於沒忍住,送走文曾龍後,親眼看到大門上血跡遍地,暗器鑿出青石孔隙,回房後,崔家就請醫生。
安神藥送他好睡,此時,猛的掙紮醒來,抱住妻子驚瑟連連:“文曾龍派人殺我來了。”
“嗷”高山雙手踞瓦,蹲在屋脊上學狼嚎。
大老爺崔佰也害怕,但昨天二弟承受重壓,賊鬧家宅的事情不應該驚擾他,崔佰天生謹慎,穩重的時候過了頭,在落落出彩方麵遠遜於崔俊,其實承擔事情也並不差。
他拔下門閂,雙手攥緊了,上夜丫頭戰戰兢兢拉開門,崔佰走出房門。
“嗚”高山迎風奔騰,又學虎叫,學的實在不像,愈發的像夜貓子鬧家宅。
崔俊房裏,妻子安慰丈夫:“你聽,夜貓子呢。”
崔佰房外,大老爺原地僵直,眼珠子在驚恐之下也不會轉動。
他看到一團黝黑影子狂風亂舞,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發出怪聲不斷,在這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這莫不是見鬼嗎?
崔佰妻子披衣下床,見到丈夫站著沒事,敬佩著他又想到凶險應該不大,你看大老爺獨自在院子裏,並不驚嚇不是嗎?
她與丈夫共進退,走到丈夫身邊低問:“拉好衣裳吧,春寒還在,看把你凍著。”
就見到崔佰呆呆的仿佛失了魂魄,崔佰妻驚嚇摔倒:“快來人了,大老爺丟了魂了。”
崔佰生生被她喊醒,顫抖著想到父親,嗓子打哆嗦斥責妻子:“別,別,別,嚇到父父父親”
家下人等這個時候一擁而出,護院和臨時起床的家人們吆喝著:“往正房看二老爺,往東院去幾個人看看大老爺,老太爺在後麵,也去看看!”
縮身在屋脊看著高山鬼哭狼嚎竊笑的雷風起和虞霧落道:“在那裏。”虞霧落從沒有做賊潛行的能耐,雷風起手縮袖內,隔袖握住她手臂,兩個人踩著瓦落入後院。
虞霧落心裏甜甜,這是非常時刻,他還能想到避嫌,雷在虞姑娘心裏的君子位置,愈發坐的穩。
人老遇事難入睡,崔承誌醒的早,護院安排停當,其實是他最早打發房裏上夜人召集起來。
老薑最辣,護院聲起,燈喧人亂時,崔承誌徐徐掌燈。
“哢嚓”一聲後窗響,有人穿窗進來,崔承誌沒有想到,蹬蹬,後退幾步,半躲在椅子後麵,喝出半聲威風半聲膽怯:“公差馬上就到,我勸你速速離去。”
見到來人男裝打扮,容貌甚美,與想像中賊的惡模樣頗有出入,崔承誌愕然。
有雷風起一番分析,附近城池的公差說不好埋伏在這城裏,如崔承誌所說,說不好即刻就到,虞霧落更不廢話,抱拳見禮:“奉虞存夫子之命拜見,敢問是崔承誌祖父?”
崔承誌稍有安定,但道:“我如何信你?”
虞霧落沉聲:“事情緊急,請祖父先取信與我。取出小印給我一觀。”
自從聲稱迎接雷風起入京登基,像是世間大小事情都帶風雲,文曾龍自到以後天天逼迫次子,昨天大門上暗器洗地,崔承誌不敢不當心。
虞霧落急急的催促,崔承誌疑心更重,他冷聲道:“豈有此理,你尋老夫,莫不應該先讓老夫相信你?”
虞霧落頓時猶豫,她懷裏有祖父書信,親筆加上印章,拿出來就能證明身份,所以,找對人最關鍵。
她飛快思索怎麽確認眼前老人身份,房門外麵忽然傳來呼聲:“這是老太爺住處,不許亂闖。”
“本官是大人特使,誰敢攔我?”有人罵著,房門被一腳踹開。
門的這一瞬間,虞霧落熱血上湧,派來的毛亮等人天天欺負祖父,如今在崔家又見到猖狂囂張,她麵龐漲出紫色來,不是羞澀不是扭捏,怒火滿腔中不由自主握住刀柄。
雁翎刀靜靜呆在主人手心裏。
說也奇怪,虞霧落忽然想到昨夜刀鳴輕嗚,振奮力量一直傳送到她心底。此時沒有,虞霧落瞬間冷靜大半,在文曾龍進門以前轉身取帕子,再轉過臉時,帕蒙鼻端,遮住大半麵容。
一雙美麗的眼眸就這樣突出出來,文曾龍進門後錯了錯步,竟然不知道先邁哪隻腳。
“好啊,崔老兒,我就知道你眼裏沒有新帝,你這是和誰私下勾結,從實招來!”
文曾龍毫不客氣的呼喊著。
派往虞城的毛亮辦事其實妥當,虞存燒了周白文沾手的馬車,但護院苗保到底打發出去,毛亮立即給周邊城池之寫信,讓和自己一起派出京城的使者們防備虞存登高一呼,聚起文人們鬧事情。
大白天的有一個男子踏上崔家大門就遭暗器洗地,文曾龍不盯著崔承誌不可能,他把崔俊嚇的神智不清,順利住到崔家監視老人。
眸光流彩的蒙麵人也是來曆不明的那個,不能因為他漂亮就放過去,文曾龍見到房中隻有一個老人一個氣質年青的男子,把官架抬起來,耀武揚威的道:“咄!見本官為何不跪?”
讀書人講究的是涵養,詩香世家的姑娘自小練的也是涵養,要怪,就怪昨夜雁翎刀飲血,虞霧落直到此時還害怕不敢回想殺人那幕,但是激出來的熱血殘留還多。
她腦海裏嗡的一聲,就不再想克製自己,想想祖父受逼迫,親眼看到崔家祖父受欺淩,虞霧落閃身到文曾龍麵前,一伸手掐住他脖子,狠狠的掐緊。
帶著烙印的麵龐血氣上衝,白臉成了大紅臉麵,眼睛也往外瞪出來,虞霧落重新清醒,看看自己白淨柔荑直接與他接觸,抬手甩到院內,招呼一聲:“幫我給他洗洗脖子。”
“什麽?”雷風起一腳踹開最後一個跟文曾龍的人,剛把房門外麵打掃幹淨。
虞霧落氣呼呼,攤開手板兒:“他碰到我了,再給我打盆幹淨水,等下我也洗洗。”
“好。”
雷風起明白了,抓起文曾龍走到院子一角大缸旁,他知道這裏不是養魚的話,就是預備走水時方便使用,應該有水。
把文曾龍頭上腳下按到缸裏,撲通濺起水花,雷風起放下心,真的有水,這倒方便之極。
對付的人沒有芥蒂,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把文曾龍溺到出不了聲,隻有微弱的喘息還在。
屋脊上,月光裏,高山再次嚎叫:“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