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個青蟲地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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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風起憤怒無比:“這刀其實貴著呢,我們撿漏來的,不給別人撿漏。”

    虞霧落抱起手臂,想想自家三歲小表弟的囂張跋扈,一模一樣的在麵上比劃出來,向天翻眼:“哼,你也知道這刀其實貴著呢,我就要加錢,我自己的私房錢!哼,不看你半夜給我刻木頭刀,我才不要係!”

    雷風起怒不可遏,揮舞拳頭仿佛要越過篝火打他:“買貴你還敢有理怎麽著,做生意的人求財,眼睛裏看的隻有銀子”

    高山攔住他,雷風起氣呼呼轉向薛猛虎:“你出多少?”

    薛猛虎欣喜伸出一根手指。

    高山暴怒:“你怎麽敢,你怎麽敢”眼睛瞄向雷風起,他出的這是多少?

    反正小虞這刀肯定不賣,一個勁兒反駁就成。

    薛猛虎笑容滿麵:“黃金,不是銀子。”

    高山板起臉,收好支起的胳臂,回到火旁做早飯,還是不明白,他出的是多少。

    “嗤!”虞霧落冷笑。

    薛猛虎打個哈哈:“小兄弟不滿意的話,我再加一倍。”

    虞霧落扯動麵頰,給他一個還不有出來就消失的笑容,抱膝坐等早飯。

    薛猛虎笑看雷風起,等他決定,雷風起冷冷的笑了。

    真是狐狸尾巴藏不住,被小虞殺的萬人敵,盯的是刀,昨夜突兀出現的你,又重金買刀,你侃侃而談結交四海,這刀的來曆卻半點不提。

    稀世寶刀還能另外找到,為什麽你和別人偏偏要這把刀,天道的秘密應該就在你心裏,並且與這把刀有關吧。

    想到這裏,高山機靈鬼兒,也反應過來,抓著調料灑肉上,尖聲道:“老薛,你昨天故事沒說完,我聽說天道有個什麽秘密,老值錢的玩意兒,帶上我們一起賺如何?”

    薛猛虎滯上一下,幹笑著:“等我先和雷老弟說完生意,”

    “不賣!”

    雷風起幹脆地道。

    薛猛虎笑容唰的掉下來,急急忙忙撿起來:“哈哈,雷老弟你看不順眼的東西,還留著它也是添氣。”

    雷風起也換上笑容:“我做生意從沒走眼過,薛老兄不要見怪,哈哈,我剛才逗你玩呢,哈哈,這刀值錢,我這廢物表弟買東西沒走眼,”

    虞霧落氣結,怎麽聽又像影射我,暫時不能拔刀就叫廢物?

    她繼續回想三歲小表弟的囂張跋扈,那要點心時給果子的尖叫聲,等到給他點心又要糖的歇斯底裏尖叫聲,等到點心、果子和糖都到手,又要掐她心愛蘭花的瘋狂尖叫聲自己學不來。

    還是拋白眼兒吧,這個不學也會。

    薛猛虎強笑著,眼底攢起怒火。

    雷風起仿佛看不見,繼續調侃他:“人活著就是一個樂子,你逗我玩兒,我再逗逗你,嗬嗬,老兄你一定不會生氣,嗬嗬,”

    “不生氣,不生氣,”薛猛虎大拇指掐掌心,掐出深深紅印。

    這頓早飯薛猛虎被高山煩死,高山不斷要求他說出天道秘密,有錢大家賺,以此報答救命恩人,薛猛虎結結巴巴說不知道,高山也不放過他,翻來覆去問他天道的事情---估計薛猛虎沒吃飽。

    雷風起和虞霧落袖手旁觀,各自飽餐。

    天往三月裏走,野花競相開放,薛猛虎悶頭悶腦趕路,雷風起、高山和虞霧落不慌不忙欣賞春景,眺望田野裏勞作的人。

    有個郵差經過,虞霧落就知道附近有驛站,叫住他問話,離驛站還有多遠。

    雷風起猜出她要傳信,取笑道:“你有何信可寄,小表弟。”

    虞霧落一本正經:“表弟我最愛寫詩,寫完一定請教大家,你在家裏的時候,七姑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七姑沒有五舅大,高山聽不懂,就看兩個人神情,見到雷風起眉目滯住,拍手叫好:“小虞兄弟說的好啊。”

    雷風起小小吃了個癟,轉而又笑話道:“小表弟,你忘記我也讀過書,把你的詩給我看看。”

    虞霧落揚眉:“昨天夜裏生把火,今天早上有日頭,兩個麻雀飛過去,一個青蟲地上爬。”

    雷風起被自己口水嗆住,薛猛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停住,轉過臉去竊笑。

    隻有高山大讚:“好詩啊,好詩。”

    “那你就把這詩寄出去請教大家吧。”雷風起喃喃,又故意讓虞霧落聽得見。

    虞霧落晃晃麵龐:“按表哥說的辦。”

    一個青蟲地上爬,確實是她詩作,那一年她三歲。

    花籬架下,虞存帶著心愛的孫女兒散步。

    祖父心愛家裏第一個孫子,每天從學裏回來,就帶上她往園子裏玩耍,說春天怎麽種花,夏天怎麽吃荷葉菜,秋天發上戴桂花,冬天可以滑雪,還可以看梅花。

    見到天晴花好,虞存詩興大發。他道:“兩個黃鸝鳴翠柳,霧落,你跟著念,”

    “一個青蟲地上爬,祖父。”虞霧落得意洋洋。

    虞存忍俊不禁:“難為你知道一個對兩個,但祖父教你背詩,不是和你對詩。”

    虞霧落繼續得意:“昨晚全家賞月,祖父和父親母親就是這樣說話的。”她脆生生的回。

    虞存笑道:“好吧,你竟然會對詩,可這句不雅,你再換一句來對。”

    虞霧落看了會兒花開,又道:“三個芍藥在開花。”

    虞存大笑:“好,但對仗不工整,你還能想一句嗎?”

    虞霧落把小眉頭顰起來,祖孫走到竹子旁邊,她眉眼重新靈動:“一屏青竹放風華。”

    虞存大為驚奇,把孫女兒看了又看:“誰教你用屏來形容青竹,又用風華來展現呢?”

    “祖父,昨晚全家賞月,父親不和祖父對詩時,就說畫屏東來畫屏西,我就記下。”虞霧落又得意的不行。

    虞存在自己腹中詩書搜索數遍,也沒有找到這句詩,孫女兒實在聰明,這謎底非即時破開不可,兒子還在家裏,就叫到麵前問問,虞霧落父親笑的不行:“父親,我昨天念的是杜牧古詩,銀燭秋光冷畫屏,可能多念了兩遍,就被霧落記住。”

    虞霧落點動小腦袋:“是呢,父親念多了呢,一下走到東邊念,一下走到西邊念。”

    虞存父子大笑:“到你這裏,就變成畫屏東來畫屏西。”

    “是呢,屏上有竹子。”

    虞存相當高興,稱呼虞霧落為吾家小才女,說她詩書有祖宗天分。

    虞霧落由祖父撫養長大,和他感情深厚,獨自出門,應該時時報平安,再也沒有比三歲孩童打油詩更穩妥的方法。

    ------題外話------

    六點更是仔昨天寫出存稿,這樣仔可以放心睡懶覺,也可以清早從容逛菜市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