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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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虞,月光明亮,人生幾何,在哪裏不是喝。”

    “哦你留下空對冷月,我願意去酒樓麵對珍饈。”

    “小虞你看,那有個水井,上回住店你說沒有,這回給你補上。”

    “哦那又如何?”

    “這水井身段婀娜,式樣古樸,值得你流連在此中夜推敲。”

    “請高兄以後天天不做你飯,包你很快比水井更婀娜。”

    “小虞,”

    “別說了!”

    虞霧落憤然回房,從包袱裏翻出一盒黃粉,這是地宮裏找到,整間房裏留有奶娘衣香,隻能是奶娘舊物。其餘還有一些脂粉,地宮裏揮發慢,有兩盒還能使用。虞霧落帶出來當做念想,路上也會有需要用到的時候。

    尋思幾天才想到黃粉用途,此時打開來,均勻塗在麵上,容光頓時十之存二,不再驚豔動人。

    虞霧落想到吳姑娘,百花宮的女子也美麗可人,她們坦然行走在外,也沒見有什麽不可。

    重新出門,冷笑以對,雷風起打個哈哈,麻利起身:“吃飯吃飯,都怪這裏有口水井,讓我差點忘記。”

    水井原地不動,它招誰惹誰?虞霧落忿忿想著,直到在酒樓坐下,也陰沉麵容。

    好在菜上的快,酒樓上談論也很快吸引住她。

    這是個少有在起更後還熱鬧非凡的集鎮,一開始三人歸結為離廣陽大城較近的原因,此時在酒樓上有近一刻鍾左右,兩撥談話讓他們支起耳朵。

    “聽說沒有,三省薛大俠忽然搬家,頭天晚上還門庭若市招待客人,第二天一早空門空院仿佛鬼屋,細軟統統不見了。”

    “這是兩天前的舊聞,真正的新聞昨天下午酉時一刻差點兒時分出來,你們知道嗎,鄰省有個虞城,虞城有個夫子名叫虞存,他派出一個侄子鬧出大事情。”

    “虞夫子,像是有所耳聞,你就說什麽事情吧。”

    “這不是國喪期間嗎,”

    “噓!”一堆人不讓他說,這其中有人指指自己桌前酒,再指指旁人桌上菜。

    說話的人笑道:“咳,這算什麽!新帝雷風起離登基就差兩步,如今還是宮裏娘娘下旨,說應該傷心的日子全國上下哭先帝,平時營生還是要做。咱們不來吃飯,酒樓掌櫃的吃什麽喝什麽。掌櫃的沒錢收,給他送貨的就要餓死。就是這個道理,咱們不唱小曲兒就行。”

    酒樓上談論不見得真實,虞霧落關切之下,還是脫口問道:“雷風起離登基還差哪兩步?”

    說話的人看看她,外貌俊秀,讓人眼睛一亮,心裏不煩她,很樂意回答:“哈哈,第一步今天晚上睡好,第二天明天早上進宮。”

    虞霧落緩緩吐出一口氣,原來是說笑。

    高山著急問第一個說話的人:“你說的薛大俠是指薛猛虎嗎?”

    “就是他。看你模樣,也像江湖人。怎麽,你要去找他嗎?你晚到一步,據說他得罪什麽百花宮妙手穀碎月軒等幾十家江湖豪傑,聽說爭武功秘籍翻臉,薛大俠孤掌難鳴,搬家避禍。”

    高山有些高興,他還是頭回被當成中原江湖客,而不是邊城異族,用力點頭:“是啊,我也找他算賬,薛猛虎不是大俠,他其實是個壞人,他還偷走我那份武功秘籍。”

    第一個說話的人愣上一下:“是嗎?那,你趕得快的話,還能去添一根柴。”

    “添柴?我又不燒火。”

    “薛大俠得罪的幾十家找不到他本人,把他家放火燒了,你明天快馬加鞭還能看到最後一點餘火,去晚就隻有一地灰,想燒也燒不起來。我今天出來的時候,火勢已經不大。”

    “啊?”高山唯恐天下不亂:“多謝多謝,那我明天早起,趕緊去添根柴。”

    虞霧落最想聽的是雷風起事情,高山對薛猛虎更感興趣,雷風起最關心的是虞存派來的子弟準備鬧什麽樣的大事情。

    他拱拱手,客氣請教第二個說話的人。

    那人生得身材中等,麵上皺紋裏寫滿風霜雨雪,身邊放著個包袱,露出算盤的一角,應該是個商人。

    衣裳太舊,形容太苦,應該是個窮商人。

    嗬嗬笑著,如數家珍:“虞家來人名叫虞新修,跟著一個護院名叫苗保,主仆帶來虞夫子給趙家的書信,信裏邀請趙家一起站出來反對新帝雷風起登基。”

    虞霧落心頭一暖,笑容不由自主加深,原來苗保沒找到自己,又護送新修叔出來。

    他們大張旗鼓是祖父尋找自己的用意,還是造勢逼著趙家一起出麵查找真相。

    是不是真的苗保和虞新修,對虞霧落來說不難,等她明天進城見見就能知道,而她明天進城後,也一定會想法見見苗保,讓苗保安心,再由他口中傳話回去請祖父安心。

    雖不斷的有書信送回,從祖孫感情上來說,虞霧落知道祖父一天見不到自己回去,就不會真的安心。

    他公然的要和撕破臉,也正是為苗保沒跟上自己。

    雷風起卻不這樣想,再次問道:“老丈,虞家來的都有誰,叫什麽名字,你知道的這麽清楚?”

    “年青人懷疑老頭子就不好,等你明天進城時,看看城門貼的告示你就知道。虞新修說服趙家,從明天起在廣陽城裏最高的飛魚台上辨論,歡迎其它願意嘮叨幾句的人參加。告示下麵貼著官印,本城的官員也同意這樣做。”

    雷風起目光閃動,他記得薛猛虎在地宮裏說過,虞家護院名叫苗保,但是:“老丈,告示上難道也寫著護院名字?”

    老商人怒火上來:“咄,你懷疑我說話,就不要問我!我是讀過書認得字的人,不是沒有墨水的黑心商人。告示上要是不寫苗保這兩個字,我怎麽能知道?”

    第一個說話的人也提出一點疑問:“你說新聞壓倒我舊聞,這新聞從昨天酉時一刻差點兒時分出來,也是從告示上看出來的?”

    老商人笑了:“你這個傻蛋,我昨天酉時一刻在城門口站著等人,衙門裏人抱著告示也來貼,你想想吧,扣除他們寫告示和聽大老爺吩咐寫告示的鍾點,是不是酉時一刻差點兒時分,這新聞出來。”

    大家七嘴八舌說老商人算的時辰不對,再扣除掉趙家和虞新修說話的鍾點,不是酉時一刻差點兒,可以差到頭天。

    虞霧落沒有聽進去,她麵露歡喜的想著苗保也張揚名字,他們確實在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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