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

    九月一號，花城一中開學。

    顧餘在花城一中附近租了房，他是血族，不方便住宿。

    高二三班，文科班。

    顧餘踩著點走進教室。

    眼裏有掩不住的困意，他熬夜補了暑假作業，作為血族，夜行生物的他一直是這樣，早上困，晚上稍微精神點。

    教室裏，整整齊齊一大片人穿著藍白校服，能看到幾個他高一就認識的人。

    還沒分座位，現在隨便坐，他沒有猶豫，往自己高一時的好友那走過去。

    謝文讓了讓，給他坐裏麵靠牆的位置。

    顧餘打了個哈切，無精打采。

    謝文已經見怪不怪了。

    顧餘早上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很困的樣子，相反，晚上就很精神。

    作息完全和正常人反了過來。

    “魚哥。”謝文伸出手，嘿嘿笑。

    “拿去。”顧餘掏出語文的暑假作業。

    “虧你爸還給你取名一個文，結果語文最差，還來讀了文科。”

    他把校服折疊起來，往桌子上一放，就成了枕頭。

    “誰讓我理科更差呢。”謝文理直氣壯。

    謝文一邊抄作業一邊八卦道：“聽說年級第二也在咱們班。”

    “嗯”顧餘應道。

    “不知道他看到魚哥怎麽想，你可是壓了她一整年的排名。”

    “嗯”他沒多大興趣，隨便應了聲。

    校園的柏油路上，一名少女歡快往高二三班走。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

    她輕輕哼著不知名的歌，升一級還是很令人高興的。

    她叫池寧悠，狼人一枚，學習優異，當了許多年的年級第一曾經。

    自從來了花城一中，她就好像碰到了什麽看不見的牆一樣，次次考試次次年級第二。

    現在她選了文科班，最好這個年級第一也在文科班！

    她要把自己年級第一的寶座搶回來！

    剛好，她到的時候班主任也到了，池寧悠快速找了個位置坐下。

    “咳，安靜。”班主任站在講台上，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寫下來：

    “我叫葉良茂，不出意外的話，是你們接下來兩年的班主任，你們可以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

    下麵還有些人裝作在聽他講話，其實手上動作一點沒停。

    “做作業的同學，可以聽我稍微囉嗦兩句嗎？畢竟明天才正式上課，給我這個班主任一點麵子。”

    他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頭上的地中海仿佛發著光。

    接下來，班主任安排了下座位，不知道是按照什麽順序排的。

    所以當顧餘看到自己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時，還很驚訝。

    池寧悠揮了揮手，雖然不太樂意和男生坐，但是先這樣吧，一般這種安排也很難改：“你好，我叫池寧悠。”

    顧餘抬頭，池寧悠坐在裏頭，靠窗，迎著陽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說道：“你好，我叫顧餘。”

    然後，能很明顯的看到池寧悠愣了下，她平靜的臉上表情破碎，“顧餘？！哪個顧哪個餘？”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年級第一就叫顧餘來著，不會剛好這麽巧吧？

    顧餘說：“顧慮的顧，多餘的餘。”

    “那個年級第一？”表情徹底破碎。

    顧餘應道：“嗯是我，怎麽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池寧悠的表情看上去特別恐怖，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

    “沒事。”揉了揉太陽穴，池寧悠告訴自己，他隻是考試考了第一，並沒有得罪自己。

    所以自己不應該對他態度不好。

    但是！

    果然要和這家夥當同桌，不行！

    膈應！

    而且她總覺得顧餘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味道，不是臭，就是奇怪，而且總覺得有股血腥味，作為狼人她的鼻子是很靈敏的。

    普通人的氣味基本差不多，但這家夥不一樣，那是什麽？

    呃不是人？

    她高舉手臂，同時說道：“班主任，我要換同桌。”

    “為什麽？”班主任納悶道。

    剛剛都還沒說什麽，這都換完了才有意見？

    顧餘也看了過去，他幹什麽了？

    而且剛剛確實有那麽一瞬間池寧悠露出了非常排斥他的表情，這很奇怪。

    她說道：“我不想和他同桌。”

    “讓你們當同桌當然也是為了你們好，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這叫什麽來著？”他想了會：“互相監督，這樣才有動力嘛。”

    “期中考之後還會換一次座位的，先這樣吧。”

    她就是因為顧餘是年級第一才不想和他同桌的啊！

    班主任的一番話把她給按了下去，池寧悠瞪了顧餘一眼，轉頭不理他了。

    顧餘：“？？？”

    他不理解，但是算了。

    沒辦法和同桌打好關係雖然很可惜，但也沒別的辦法，人家看上去好像很討厭他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

    但他也不至於湊上去。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

    就當這個同桌不存在。

    時間來到中午。

    第一天下午不用上課，也沒別的事，走讀生可以回去了。

    謝文家裏管的嚴，住宿，顧餘暫時還沒找到一起回家的搭檔。

    一個人往單車棚走。

    他的自行車是高一時買的，前麵偷偷用顏料塗了個紅色的蝙蝠翅膀。

    那時候中二病還有點複發的跡象。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血族和普通人相比，除了夜裏活力四射，早上犯困，同時還會變蝙蝠外，沒兩樣。

    所以現在顧餘推著自行車走在人群裏，他就是人群中的一員。

    大門的保安搖著蒲扇，看著學生湧出這個校門。

    像魚入大海。

    在學校裏麵是不能騎自行車的，顧餘很老實，說不騎就不騎，此刻正搖頭晃腦，讓自己打起精神。

    可不能疲勞駕駛了，血族也是人，被車撞了同樣得進醫院。

    他隻不過會比普通人恢複的更快而已。

    他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在七樓，已經住了有差不多一年，從高一開始就住在那了。

    在家裏隨便吃了點東西，時間來到晚上，午夜十一點。

    根據他的觀察，這個時間公寓裏的人要麽不在家，要麽都睡了，是一個非常安全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八樓的鄰居在這之前已經搬了出去，現在八樓是無人居住的狀態。

    開學第一天，他打算來一場久違的飛行之旅，作為血族，化身蝙蝠飛行當然是常規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