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後的晚自習總是讓人煩躁。

    一個個無精打采，校服穿出了乞丐的架勢。

    顧餘就不用說了，他一直這樣，晚上也就好一點，甚至因為昨晚睡得太早，現在的精神狀態不上不下。

    謝文從他身邊路過時甚至沒有打個招呼，完美詮釋了失魂落魄這個詞。

    “唉”

    池寧悠歎了口氣，又是比顧餘晚來的一天。

    她每隔幾秒就在手機屏幕上劃拉一下，刷新著什麽。

    從桌肚裏拿出路上買的奶茶，顧餘趴在桌子上的頭轉了個方向，象征性問了句：

    “歎什麽氣啊。”

    “啪嘰”一聲，池寧悠用力把吸管插進去，狠狠吸了口，珍珠甚至嚼都沒嚼，直接吞進去。

    她說：“嘿，我在的那個神經病作者，說什麽有機會線下給他兩拳，又說等出版社通知，毛病。”

    一句話裏帶了兩個罵人的詞，可見池寧悠怨念之深。

    雖然說的沒頭沒尾，但顧餘還是聽懂了。

    誰讓這個作者就是他本人呢。

    “隻聽說過寄刀片，上手打人你是第一個。”

    池寧悠這句話對他一點威脅也沒有。

    獸耳美少女說要打你兩拳，隻要他足夠不要臉，那這就是妥妥的好事！

    她一邊整理桌麵上弄的雜亂的書籍一邊惡狠狠說道：“寄刀片難解我心頭之恨！”

    “請問你是認真的還是口頭說兩句？”顧餘來了興致，連頭都抬了起來。

    “當然是認真的，你不信？”

    “怎麽會呢，像這種作者一定要出重拳！”

    池寧悠：“？”

    “你也看過他的書？”

    “偶爾看看。”

    他坑起自己來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池寧悠手指無意識地重複著刷新的動作，就在她再一次準備點擊下拉時，偶然的一個目光，她愣住了。

    “十月四號簽售會？”

    剛剛還唉聲歎氣的池寧悠整個人精神起來，在那條推文找到了“會飛的魚”這個筆名。

    來自出版社的消息，千真萬確。

    而且十月四號，也就是國慶假期期間。

    她有空。

    中秋結束，那國慶也不遠了。

    “哼哼，我倒要看看這個鹹魚是何方神聖！”

    出道那麽多年一直沒露過臉的作家竟然要參加簽售會，這是她第n次懷疑世界末日要到來了。

    看樣子是出版社發推文公布消息了。

    顧餘明知故問：“又怎麽了？你把作者人肉出來了？”

    “”

    “你才人肉別人，犯法的好不好。”

    顧餘嫌棄道：“那你這一臉猥瑣的笑容。”

    他就是忍不住要逗池寧悠。

    池寧悠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氣不氣，這傻逼日常犯賤。

    “你才猥瑣！”

    “我長這麽好看你怎麽好意思說我猥瑣的？！”

    能忍得住才怪了！

    “嗯嗯，你好看。”

    池寧悠扭頭，輕哼了聲，“知道就好。”

    一秒哄好狼人少女，輕輕鬆鬆。

    “十月四號，這個作者要開一個簽售會。”她把剛剛看到的消息告訴顧餘。

    過會，她心血來潮問道：“一起去？”

    像這種活動人肯定很多，她一個人到時說不定會有些不自在。

    雖然顧餘隻知道氣她，但至少也是那個作者的粉絲。

    “嗯”顧餘裝作考慮的樣子，“我也挺想和你一起去的。”

    池寧悠猛地拉遠雙方距離，嫌棄道：“挺想這個用詞，你不會喜歡我吧？那還挺惡心的。”

    顧餘：“哈？”

    這一句瞬間打斷顧餘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就好像中了沉默無技可施。

    不是，有沒有人告訴過這家夥，她很自戀？

    “我喜歡豬我都不會喜歡你。”

    “那挺好，你喜歡豬去吧。”

    “嘖。”

    這家夥是去進修過了嗎？

    怎麽懟人的功力越發強悍了。

    之前不一直是池寧悠被他說沉默的麽，他現在想讓局勢逆轉竟然隻能想到犧牲自己的做法。

    顧餘忽然深情道：“嗯，沒錯，我喜歡你。”

    說罷，他觀察下四周，聲音足夠小，大家又都無精打采的，沒去注意周圍。

    所以這一句應該隻有池寧悠能聽到。

    池寧悠不愧是池寧悠，隻用了兩秒便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你才是豬！”

    “你自己承認的，別不認賬。”

    她自己讓顧餘喜歡豬的，那顧餘喜歡她，她等於豬。

    但顧餘可沒說過自己是豬。

    “反彈！”

    “幼稚，反彈無效。”

    “你不也是？無效你的無效！”

    “”

    沉默兩秒，顧餘幽幽道：“你想進入循環嗎？”

    “不太想。”

    “把太字去掉，好了，結束，回到剛才的話題，說什麽來著？”

    池寧悠一本正經應道：“你說你喜歡我，但是被我拒絕了，現在你悲痛欲絕，想跳樓。”

    “滾蛋。”

    “簽售會那天我沒空，就不和你一起去了，幫我打一拳，下手重點。”他像一個拳擊手那樣，揮了兩拳，示意道。

    “好嘞。”池寧悠躍躍欲試。

    當然她不可能真的打，但如果會飛的魚同意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顧餘在一旁“噗呲”笑了出來。

    “笑什麽？”

    “沒事，你繼續。”他隨便抽出一套卷子，做了起來。

    這家夥還不知道會飛的魚就是他呢。

    顧餘已經能想象到簽售會上池寧悠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以這家夥鼻子的靈敏程度，相信就算他戴著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也能認出他來。

    到時一定要提前準備好攝像頭，他要把池寧悠的表情拍進去。

    期間老班慣例過來說了兩句，又是顧餘都能背出來的經典話術。

    玩夠了，收收心，好好學習，巴拉巴拉。

    某位年級第一勉為其難裝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好了，下課，待會再講。”班主任擰開保溫杯喝口水，也沒拖堂。

    畢竟課間才十分鍾休息時間。

    唐小琴把池寧悠喊了出去，貌似是去上廁所。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們女生上廁所總要結伴而行。

    是什麽奇怪的儀式嗎？

    顧餘則是順手轉發了出版社那條推文，拒絕了謝文的小賣部邀請，並讓他給自己帶瓶水。

    “寧寧，拿張紙給我。”

    洗手間裏，池寧悠對著鏡子整理下頭發，聞言抽出張手帕紙。

    唐小琴擦了擦手，二人回去路上，她仿佛忽然想起什麽，悄悄說道：“你和顧餘，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