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隨便跑幾圈，等實際跑起來他們還是跑到快要累趴下才停下來。

    池寧悠是無所謂，跑多少都行，顧餘則是想著既然都頂著大太陽跑了，那就多跑幾圈吧。

    省的以後還要頂著這樣令人嫌厭的陽光，在跑道揮灑青春。

    別人揮灑的是青春，他隻覺得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

    等體育課結束，二人立馬跑賣部買了兩瓶水。

    抖了抖衣服，顧餘嫌棄道：“都說了不跑你非要跑，搞得全身都是汗。”

    “回去洗個澡不就行了。”

    “待會還要上課。”

    “那就等放學啊。”

    “你難道都不嫌棄這一身汗味的嗎？你的鼻子呢？”顧餘抓起衣服自己聞了聞。

    說實話鼻子沒那麽靈敏的他都沒法接受。

    “沒事，習慣了。”

    “呃那你也挺辛苦的。”

    他忽然想到，難道說池寧悠這就好像上廁所的人，因為適應了環境，或者說那玩意是自己的，所以不會覺得臭。

    除非出去之後再進去。

    就好像刷新了一次味覺。

    她是不是也很難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說著些沒營養的話，顧餘回到教室，池寧悠去了趟廁所，估計是去整理頭發什麽的。

    她這頭發還挺方便，變狼人就能長，普通人形態就是短發。

    後排不知為何聚了很多人，謝文唐小琴等人也都在裏麵。

    擦了擦汗，顧餘好奇之下湊了過去。

    被圍起來的中間，有兩個人相對而坐，互相看著對方，一動不動。

    顧餘問道：“他們這是在什麽？”

    謝文解釋道：“對視，看誰先忍不住動搖。”

    聞言，他又看了看，這是最近什麽新的在高中生中很火的遊戲嗎？

    他和社會脫節了？

    沒多久，有個人先忍不住“噗呲”，動搖了。

    “不是，真的好難忍住。”

    “差不多二十秒，厲害啊。”

    而作為贏家，沒笑出來的那個人則留在那等待挑戰者。

    “還有誰要玩嗎？”

    謝文邀請道：“魚哥試一下？”

    “也行。”顧餘無所謂道。

    隨後他在對麵坐下來，對方還打了個招呼，顧餘笑著應了聲。

    “開始！”

    “二十秒了你們再靠近點。”

    聞言，他們都各自靠近了點，雙方都是反著坐椅子的，這並不難。

    如果說要笑出來，這有點難。

    顧餘承認，他不理解這有什麽好笑的，隻是一直看著別人的眼睛，他總有種忍不住想用魔法的衝動。

    對麵的人明顯開始動搖了，沒多久。

    “噗呲”

    他憋不住，笑了。

    “不是，魚哥你怎麽跟個雕塑似的。”

    一直到第二個，第三個，顧餘都無往不利。

    到目前為止別說笑了，眼神都懶得晃一下。

    不過他倒是有點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麽會想笑了，雖然目前為止他還沒出現那種情緒。

    “我去”謝文都驚呆了。

    “魚哥你是不是動手術把嘴角給縫起來了？”他還想上手扯一扯顧餘嘴角，被無情拍開。

    剛從廁所回來準備問顧餘要一張手帕紙的池寧悠：“？”

    “你們在幹嘛？”

    “對視遊戲，雙方對視，誰先動搖算誰輸。”顧餘解釋。

    他現在已經霸占了這張桌子好久，這些人隻能說都不太爭氣。

    對著他這張帥臉居然還笑得出來。

    唐小琴說道：“寧寧要玩一下嗎？顧餘已經連贏幾次了。”

    “可以啊。”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給池寧悠，她在顧餘麵前坐下，按照規則，一開始離得算比較遠的。

    顧餘還是和剛才一樣，不管是誰都照樣板著個臉，不給表情給對方看。

    順便還能打量下對方，玩這個遊戲不能移開目光，沒辦法他次次都在數對手的眼睫毛。

    說實話剛開始湊這個熱鬧時，池寧悠還在想這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年頭誰還不會控製自己的表情。

    “”

    她錯了，大錯特錯。

    要不是顧餘眼睛偶爾動一下，池寧悠都要以為他睡著了。

    二十秒過去，他們的距離被拉近。

    三十秒四十秒。

    一分鍾。

    謝文：“居然有人能對著魚哥那張嚴肅的臉整整一分鍾。”

    唐小琴：“那可是寧寧。”

    一分鍾過去後，兩人之間距離相差，或許都不夠十厘米。

    太近了，池寧悠心口猛然躍動起來，她眼神忍不住在閃爍，不是很敢看過去。

    但是礙於遊戲規則，又無法完全躲開。

    顧餘已經玩膩了數眼睫毛，開始通過池寧悠的眼睛，看裏麵的自己。

    別說，還挺清晰。

    池寧悠琥珀色的眼睛倒映出他整個上半身，仿佛是在照鏡子。

    她臉似乎有些紅。

    “”

    這個人一點動搖都沒有的嗎？

    顧餘就這樣除了時不時眨一下眼睛，其餘時候動也不動，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

    一股熱流瞬間湧上臉頰，耳根都染上了粉紅色。

    池寧悠抿抿嘴，一下子不明白這是什麽感覺。

    時間到了，按照規則顧餘又往前進了一點。

    這樣的距離，顧餘那雙刻意營造出來的，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眼睛仍是直勾勾看著她。

    隻對視了幾秒，她就不自覺錯開了視線。

    “！！！”

    “喂，你你別靠這麽近。”

    “可這是遊戲規則。”

    顧餘再往前了點，既然池寧悠不配合，那他就自己動吧。

    “刷”得一下，池寧悠站起來，“我不玩了。”它快步離開這裏，甚至能聽到“踏踏踏”的聲音。

    “好了好了，不玩了，我也走了。”

    顧餘一坐下，池寧悠立馬別開臉。

    顧餘問道：“生氣了？”

    “沒有。”

    “那你轉過來唄，這樣我不習慣。”

    “不要，我今天不想跟你視線對上。”

    “哦。”顧餘老實的趴在了桌子上。

    既然願意說實話，沒有“哼”的一聲，扭頭不理他，那確實沒有生氣。

    那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太明白。

    “總不能是讓我給帥到了吧”這個想法出來的下一秒就被他否決：“算了，做人不能太自戀。”

    如果能被他帥到早帥到了，還至於天天這樣懟他？

    他無聊刷著手機，等上課。

    跑完步沒多久，精神還不算差，睡不著。

    對著窗戶那邊，池寧悠捂臉。

    熱的。